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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丹:师德是最大的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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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丹:师德是最大的品牌
时间:2022-11-18 02:21:44     小编:

在刚刚开始的新学期,于丹提出了三点期待:要成为真正的自我,不要被这个世界克隆成盗版;要真正去热爱,将艺术作为一辈子的信仰;要从大学里带走相伴终生的好习惯,哪怕不幸遭遇苦难,也能泰然自若。于丹认为,学生们形成对学校的基本印象,直接关系到今后几年的学业。20多年来她一直喜欢在周一上午给学生上课,给自己和学生一个起点。

记忆中的课堂

谈起自己的老师和作为老师的自己,于丹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在经历了一个热热闹闹的教师节后的周一上午,她对记者说,老师们用自己的生命提携学生,给予一生一世的影响。而她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当了老师,感受了这种幸福。

于丹在北师大的导师叫聂石樵,师母叫邓魁英,导师的家在北师大的小红楼。“30多年的世间变迁,只有小红楼我导师的家是不变的。他们家的藏书一直那么多,他们家的规矩一直未变,他们夫妇说话时的从容和平心静气,从来没有因为时代的变化而改变过。”她哽咽地说,现在导师有时说胡话了,他经常把女儿认成自己,拉着女儿的手说:于丹,你是个好孩子。“这就是老师对学生的情感,北师大的这种师生关系,比专业课更了不起,它影响了学生一生做人的态度。”这是一种传承。今年教师节她发朋友圈的主要内容就是为导师祈福。聂先生已经90岁了,现在躺在北医三院的ICU(重症监护室)。于丹祈求导师健康地回到他的书房,回到小红楼的家。

于丹经常说,“诗词是我的乡土,它使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内心可以有地方安顿。”为她找到这个可以安顿心灵的地方的老师就是叶嘉莹教授。

“雪云乍变春云簇,渐觉年华堪送目。北枝梅蕊犯寒开,南浦波纹如酒绿。”这是欧阳修的《玉楼春》。“在早春的时节,在一个阴沉沉的浮动着尘埃的大礼堂里,叶嘉莹先生给我们吟诵这首《玉楼春》。冬天的没有表情的压得低低的云彩,突然之间乍变了,变成了一簇一簇的雪白的春云了。噢,你就知道一个年头就这样过去了。‘u觉年华堪送目’,这一刻是欢喜的,无数的像春花一般的云朵在天空中爆开了。但这一瞬间又是伤感的,因为时光流转,突然在这一刻就交迭了。”

她这样评价自己的老师:“先生有女性的细腻、大学者的情怀、中西穿越的眼光,她告诉我,诗词是一个美好的家园,是永远可以住在里面的。”

四中是北京著名的中学,于丹的高中是在这儿度过的。

四中给她的是铭心刻骨的记忆。报到的那天,是舅舅骑车载她去的。于丹的舅舅是四中40年代的学生,当时已是人大贸易系的主任了。进得校门,迎面走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舅舅一见,马上扔下车上前鞠躬,说,王老师您怎么还在教书?王老师指着于丹,云淡风轻地说,接着教他们啊。王老师叫王鑫章,外语老师,当时已经72岁了。于丹说,以后不管自己多大岁数了,见到老师就要鞠躬。

她还记得高中班主任赵如璋老师是历史老师,时年60多,童颜白发。她更记得毕业的最后一节课。“高考结束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赵老师那么慈祥的样子,他笑眯眯地说,老师等不着你们结婚了,但要记住,结婚前睁大了眼睛挑,结了婚就闭了眼睛活。那时我只有17岁。”于丹说,老师给人的教化,是恒久的。“这句话跟了我30多年,我自己成了家,处理过很多学生的感情问题,每当这时我就会想起这句话。”

廖稀瑞老师脸色苍白泛青,又瘦又小。“我是多么想写她那样漂亮的板书”。她的胃切除了五分之四,不能吃任何带油的菜,所以总是用大长包的富丽饼干蘸水吃。就这样她每天还是披着破棉袄,挨着宿舍去通炉子,怕孩子们夜里被熏着。这就是师德。

课堂上的启功先生

于丹当了老师后,在她的课堂中出现最多的是启功先生。启功是北京师范大学的名牌,更是它的名片。

她给记者讲了这么一个有趣的故事:彼时请教启先生,自己的书法老师说握笔时虎口形状要漂亮,状如凤眼,托得了一个鸡蛋。启先生听罢呵呵一笑,说,你这是凤眼法?我看像鸡爪法呢。虎口托个鸡蛋还写得了字吗?写字要得于心应于手,连笔都忘了才写得好字。传说王羲之教儿子王献之写字,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啪的一下夺过笔杆子,谁知王献之手中的笔杆子纹丝不动。我就纳了闷了,这王羲之是教儿子练字还是练武呢?把笔抓得这么牢,还怎么写得了字啊。启先生又对我们说,你们出去骑骑自行车,死死捏住车把,看看是撞大树了还是撞老头了?”

“这就是大学还是出大师的年代北师大教给我的方法论:法无定法。人文科学的研究,不能太较劲,不能墨守成规,不能执着于外在的形似,应当追求内在。”她对记者说,“多年以后,我以非常个人化的方式讲经典,讲论语、庄子,讲的都是心得,就是自己。这就同启先生这样的通透息息相关。”

导师和启功私交笃好,所以于丹老能见到启先生。“启先生总是嘻嘻哈哈地开玩笑,没牙了,吃饭时就挡住嘴说,我无耻(齿)。假牙配好了,但有点往外突,就说你看像不像鸟喙。没牙乐,有牙了还乐,我就问,您为什么一天到晚高兴呢,天天乐?启先生说,人活着不容易,不乐那多冤呀。”

讲完这个故事,于丹生出了一番感慨:“我20来岁时是不懂的。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坎坷沧桑,见过世道更迭,方知人活着不易,不乐多冤啊;方知中国儒家说的恕道,他们做得多好。”

于丹非常推崇大师的人格境界,她仍然以启功先生为例。启先生受到过巨大冲击,妻子去世,没有孩子,孑然一身。当时和他过不去都是同教研室的人,后来启先生恢复了学术泰斗的地位,又在一起共事的那些人过意不去,找他道歉,启先生说,“嗨,这历史就是演了一出戏,比如唱《失空斩》,派你去(扮演)诸葛亮,派我去(扮演)倒霉的马谡,台上你把我斩了,现在下台了,你髯口一摘,我还活着,你还提台上的事干嘛?过去了就过去了。”于丹说,这不简单是乐观,而是一种深沉的包容,或者慈悲,能看得清大历史中的不得意,以通透的态度对待别人的恶行,是真正学问贯通的人格境界。 师德是最大的品牌

有师德必有师恩。为什么会研究古代经典?为什么会讲孔子、老子?于丹说,这是冥冥之中的缘定。它来自久远的初中和一个叫王德芳的语文老师。王德芳是老北大学子,66年考上了古典文学的硕士,但是那场运动让他梦想破灭,转而在北京110中学教初中语文。那时于丹别的科目学得一塌糊涂,惟有语文出类拔萃,但是王老师偏偏看中她,每天都给她带补充材料,让她阅读。他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是我的一个梦想。

“一天我骑车跟他一起回他家,那是南锣鼓巷的一个大杂院,曲里拐弯地摸到最里面,有一间低矮平房,一进门就是一铺大床,床上铺着被子,师母坐在小马扎上正在行被子,见我来了马上站起身说,你老师经常提起你,我去给你倒水。我想,这么美丽的女人怎么在这么烂的地方缝被子?师母的气质典雅、温婉,她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腹有诗书气自华。老师家四周立满了像中药铺的柜子,拉出小抽屉,里面满满的卡片。师母说,老师教你做卡片呢,他就指望你。就这样我学会了做卡片。”

“后来我离开了110中学,进了北京四中。王老师拉着我的手伤心地说,我的一个梦想又破灭了,本来我想亲手把你送进中文系的。”大学毕业报考研究生,于丹起初志愿是当时很热的文艺美学。那时王老师已经是肺癌晚期。“去看他时,被单下已经看不出老师身体的模样,他说不出话,发出的声音是痰鸣声。握着老师骨瘦如柴的手,此时说什么都是无用的。我脑子里一闪,马上做出一个决定,对老师说,我要报考古典文学的研究生。听了这话,他无力的手突然狠狠抓紧我的手,用浓浓的川音说了一个字,好。几天后他就去世了。师母说,这是他最后的话。”后来,于丹成了北师大先秦两汉的研究生。

是王德芳这样师德高尚的老师改变了于丹的人生轨迹,收获了成功。对品牌素有研究的她对记者说,老师的价值就在于他所拥有的无形资产,他一生积累的师德。师德是他的标签,他的品牌。她说:“品牌有有形的,也有无形的。奢侈品,例如包、鞋,品质好,设计好,形成有形的品牌;中国农民信奉做人要厚道,不敢伤天害理,这就是无形的品牌。品字三只口,口口相传才是品牌。老百姓说,金碑银碑不如口碑,口碑才是最大的品牌。”启功先生自撰的墓志铭写道:中学生,副教授。像他这样的学历,现在连教师证都拿不到。但他学问大,师德高尚,他是好老师。北师大校门口镌刻着他题写的“学为人师,行为世范”,是为校训。这就是师德,于丹说。

在北师大30余d,于丹明白一个道理,师德才是最大的品牌,而世间值得仰视的惟有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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