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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用”与“无用”之间:多元巨型大学的内在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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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用”与“无用”之间:多元巨型大学的内在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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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摘要:多元巨型大学是一个矛盾的组合体。大学之“用”是多元巨型大学崛起的主要原因。大学之“无用”是多元巨型大学蓬勃发展的基石。多元巨型大学之“用”与“无用”之间存在着深层冲突。在考虑多元巨型大学的学术功能和服务功能之间的关系时需要更加慎重。

论文关键词:大学之用;多元巨型大学;克拉克·克尔

一谈到大学的理念,至少有三个人是无法绕过的:一个是纽曼,一个是弗莱克斯纳,还有一个就是美国高等教育界的传奇人物克拉克·克尔。前两位学者关于大学理念的论述大致很少有误读的。但是,关于克尔的多元大学理念却存在不少误读之处。原因可能在于克尔对于高等教育思想的论述比较分散,并且自己对于多元巨型大学的理念一直处于变化之中。实质上,笔者认为,克尔的多元巨型大学理念存在着从初步建构到逐步完善的过程。而这些成熟(完善)后的多元巨型大学理念并没有整合在一篇文章之中,而是分布在不同的论文和论著之中,这无疑增加了解读的难度和误读的可能性。很多解读者往往只看到了表面,却未能抓住克尔多元巨型大学理念的精髓。例如,有学者认为,克尔的多元巨型大学理念的精髓在于“多元”。本文将还原克尔最真实的多元巨型大学理念。

一、大学之“用”:多元巨型大学产生之源

在1963年的演讲中,克尔用“多元巨型大学”一词描述当时的哈佛大学等研究型大学。在他看来,它们代表了一种新的大学模式,其直接的表现形式就是“多元”——目的、功能、服务对象等方面的多元。相比之下,传统的大学模式目的和功能相对比较集中。例如,纽曼笔下的牛津大学注重教学,强调“自由教育”(liberal education),旨在培养未来的绅士;弗莱克斯纳推崇的德国研究型大学模式以研究为首要目的,旨在发现新知识。多元巨型大学与它们都不同。在克尔看来,多元大学混合了历史上的多种模式——英国注重教学的本科生教育模式、德国注重研究的研究生教育和科研模式以及美国注重服务于当地社会的“赠地大学”模式。换句话说,在多元大学内,服务于多种目的和多种客户的各种活动并存,它们之间可能有一定的联系,但也可能没有什么关联,除了都使用同一个大学名称之外。

那么多元巨型大学何以产生?并且在诞生之初以其旺盛的生命力在全美迅速崛起并向全球扩张?克尔认为“历史是一个答案。与周围社会取得一致又是一个答案。除此之外,在保护、传播和探究永恒真理方面,它没什么有同道,在寻求新知识方面没有同道,在整个历史上服务于那么多先进文明的高等教育机构中也没有同道。”

克尔的这段话至少包括两个层次。第一,大学这种机构本身就蕴含着“用”的种子。“用”在本文主要理解为实用、功用或者直接等同于“社会服务”。“多元巨型大学肇始于诸多历史线索。”克尔认为,多元巨型大学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期。当时的高等教育主要有三种传统,要么是专注于真理本身,如柏拉图的阿加德米学园(教学);或者是致力于修辞学以及其他有用的技能(社会服务)——这一般被认为是智者派所倡导的,柏拉图将他们安上一个持续至今的恶名“诡辩派”;还有一种就是毕达哥拉斯学派(科研)——有着专业学院和科学研究所的现在大学可以追溯到那里。可见,大学早已孕育了教学、科研和社会服务者三大职能,并且三大职能的内在冲突古已有之,只是那时的冲突没有现代社会这么明显罢了。

第二层含义是指,随着知识经济的到来,大学之“用”越来越迫切——大学成为知识经济的中心和动力站。“知识前所未有的处在了整个社会活动的核心位置上。”社会要求大学“与周围社会取得一致”,要求大学扩展多元功能,于是一种叫做多元巨型大学的新型高等教育机构便呼之欲出了。大学开始走出象牙塔,开始走向社会的中心。大学原有的单一的职能再也无法满足知识经济时代的要求了。在克尔看来,“纽曼的万能通才人物一去不复返了”。在美国高等教育史上,有几次重大事件对多元巨型大学的崛起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其次是联邦拨款大学的兴起。在“二战”和冷战期间,为了满足战争的需要,美国联邦政府资助一部分大学进行科学研究,并在这些大学里成立了许多实验室,如麻省理工学院的雷达实验室、芝加哥大学的阿尔贡实验室以及加利福尼亚大学的劳伦斯放射实验室。巨额拨款为这些大学的发展注入了活力,尤其是麻省理工学院,获得了与哈佛大学同样的社会声誉。加之随后出现的以原子能、电子、信息技术为标志的第三次科技革命,拉开了大学和军事、工业联合的序幕,致使大学的科学研究向多元化趋势发展。"

二、“无用”之用:多元巨型大学旺盛之基石

到底什么是多元巨型大学?多元巨型大学的核心使命是什么?多元巨型大学具有多元化的功能,但在这些众多功用之间是什么关系?很多人在解读克尔的多元巨型大学理念时往往只看到多元巨型大学的表象——多元、异质、矛盾,并将其误认为是克尔的大学理念,认为是多元巨型大学的应然诉求。其实,克尔隐含着这样一个内在逻辑,即“无用”是多元巨型大学之“用”的基础。换言之,多元巨型大学的社会服务职能是建立在纯粹学术活动(基础研究和教学)的基础之上的,学术依旧是大学的核心。如果我们没有弄清这里面的内在逻辑,把克尔所描述的多元巨型大学表象作为借鉴的对象,无异于“东施效颦”。

大学之“无用”在本文理解为大学非功利性的一面,即强调其纯学术研究和自由教育,大致可以等同于纽曼所强调的自由教育(强调教学)和弗莱克斯纳所倡导的纯学术研究(强调纯科学)。所谓纯粹学术指那些没有明显的现实应用价值的基础研究,包括自然科学和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的基础研究、创造性艺术和前瞻性的社会思想。

关于学术是多元巨型大学的中心这个思想,克尔多篇论著当中都有明确的表述。克尔认为“高等教育已经成为一个卓越的纯粹学问的场所”。“我们承认在基础研究的意义上的纯粹的学问以后可能导致应用研究,但是,纯粹的学问,除了它可能有任何随后的应用外,符合它自己的目的。”在克尔看来,这些基础研究即使以后不能产生实际应用,也有其自身价值——它们往往受人类好奇心和内在灵感的启发。

换言之,多元巨型大学存在的“合法性”就在于它通过学术活动为社会发现知识、传播知识。学术活动,尤其是纯粹学术研究和训练才是多元巨型大学的根基和独特性所在。如果多元巨型大学背离了学术(纯粹学术)活动这一中心,而将自己的精力聚焦于社会服务活动,那么,不仅使其失去存在的根基,而且社会服务的质量也会失去保障。所以在讨论多元巨型大学之“用”与“无用”时应该更加注意多元巨型大学的“无用”之大用。

三、“用”与“无用”之间:多元巨型大学的矛盾组合

多元巨型大学是一个多元、异质、矛盾的组合体。多元巨型大学之“用”与“无用”之间天然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克尔认为纽曼纽曼心目中的大学只是一个“乡村”,弗莱克斯纳心目中的大学也只是一座“城镇”,多元巨型大学则是一座五光十色的“城市”。

在这座“城市”里面,住着若干个群体——“本科生群体和研究生群体;人文学者、社会科学家、自然科学家和各专业学院群体;所有非学术人员群体;行政管理者群体”等等。这些不同的群体之间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利益冲突。所以,克尔描述多元巨型大学的校长角色时,主要是充当“调节者”的角色。克尔认为,在美国,“巨人”的时代已经已去不复返了。

那么在多元巨型大学内部有哪些矛盾需要校长“谨慎”协调呢?克尔认为,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科学家富裕,人文学家激进”。由于社会应用性较强,自然科学家能够得到更多的科研拨款,有更多晋升的机会,在使用学校的各种资源上占有巨大的优势,“有更多的秘书和助手,更容易得到旅行出差经费和报销费用”,并且在学术界内外有更高的地位和知名度。人文学者不仅没有自然科学学者那么多的优惠条件,并且由于好学生都去学自然科学而不选择人文学科,导致人文学者的教学评价不高。由于自然科学学者比人文学者能得到更多的科研拨款、晋升机会以及大量的学校资源,并且在招生上占有优势,导致自然科学学者越来越富裕,人文学者越来越偏激,从而影响学术职业的发展。

其二,本科生教育和研究生教育冲突。随着联邦政府对科学研究的资助加大,研究生教育得到了极大的改善,这主要表现在:研究生在接受指导方面拥有更多的优秀教师。在科研环境方面,研究生拥有更好的设备、更多的奖金、更多的项目。大学教师为了得到政府的资助,竭尽全力地去做科研,他们关心的是经费的获取而不是教学任务,他们关心的是课题项目的申请而不是与学生之间的交流,他们关心的是指导研究生做科研项目而不是对本科生的教导。在这种情景下,教师把大部分精力放在研究、咨询和研究生的指导上,忽视本科生的教育,从而导致本科生教学质量下滑。

其三,教学人员与非教学人员冲突。大学学者传统上既教课又做研究。现在,围绕联邦资助的争夺,大学教师分为两类:教学人员和科研人员。一般来说,从事科研的教师往往是一些拥有教授职称的教师,他们没有教学任务,以学校的名义申请联邦资助的项目。没有教授职称的教师和学历低的教师只能从事教学,他们的工作量大,薪酬低,被重视程度低,大学教师人为地被划分为三六九等,作为学术共同体的大学教师将分崩离析。

四、结语:“用”之底线

从纽曼的大学理念到弗莱克斯纳的现代大学观再到克拉克·克尔的多元巨型大学理念,大学这一人类最伟大的创造在这短短的一百多年里发生了三次转向。然而,大学的转向并不意味着大学传统的断裂。“多元巨型大学首先意味着它的理念是多元的,它不仅保存了自由教育的理念,接受了教学与科研相结合的理念,而且还发展了大学为社会服务的理念。在诸多的大学理念中,自由教育的理念始终是美国大学的核心理念。”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恰恰是对传统的守护成就了大学的存在与辉煌。所以,多元巨型大学理念的诞生并不意味着纽曼的大学理念或者弗莱克斯纳的现代大学观的逝去。同时,大学也需要突破传统的禁锢,“与周围社会保持一致”。

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为多元巨型大学展露拳脚提供了全新的舞台。在这个舞台上,多元巨型大学尽情挥洒着青春的活力,但同时也不要忘了,在尽情挥舞的同时苦练内功,不要过于迷恋舞台,进而迷失了自己。多元巨型大学本身就是一个多元异质的矛盾组合体(克尔称之为“五光十色的城市”),“无用”之用作为其存在和发挥效力的根基,日益受到大学之“用”冲击多元巨型大学,在“用”的狂欢之中也不要忘了“用”之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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