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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用月轮的声调讲述时(外一篇)

格式:DOC 上传日期:2013-12-19 15:11:42
当我们用月轮的声调讲述时(外一篇)
时间:2013-12-19 15:11:42     小编:

当我们用月轮的声调讲述时(外一篇)

月影,大抵是这世间最为柔美的光影。当它摇曳着探入某座旅馆的房间时,通常又滋生出几丝忧愁。这忧愁大抵因怀想而起,寄居者,与存有某些隐秘牵连而陌生的城市之间,既是一种接纳,又是一种分离。

一座名叫希尔维亚的小城,一个名叫希尔维亚的女孩,自始至终没有在镜头前显露真容,是这部名叫《在希尔维亚城中》的影片的双重结构。一个在希尔维亚城中不断寻找希尔维亚的男人,兼具写作者、画家、游荡者、闲逛者和追忆者的多重身份。他带领我们从月影滑落的旅馆房间里出发,穿过满目历史遗痕的宁静街巷,伴着一路清风,在某座咖啡馆前持久停驻。一路上,我们已饱览了希尔维亚城的景色之美,它曲径通幽,纯粹而宁静。那座咖啡馆形同希尔维亚之城的缩影,沐浴在阳光之中。三三两两的人群在咖啡馆门前就坐,他们清秀、俊美、青春、恬静。女孩子个个都如百合花般高洁,典雅,在阳光之中,她们裸露的颈项、肩背可与雅典女神的雕像媲美,肌肤光洁柔润,比例堪称完美。在啤酒、咖啡、激情果饮……以及两两者的微笑和私语之间,小提琴适时升起,那曲调胜过春天的花园,令人迷醉。这一切,对于那个怀揣记忆的男人来说,既是一种重温,也是一种拒斥。面对如此之多秀美的脸庞,他显然陷入了指认的迷局。

那个曾经与他邂逅的名叫希尔维亚的女孩,犹如这座名叫希尔维亚小城的一枚风筝,而他,早已丢失了风筝上的丝线。没有了那根丝线,他自己就成为了此城的飘荡者,那些陌生的、似乎能与他记忆的某个细微之处产生瓜葛的脸庞,正一步步引他走上迷途——那朦胧华美的爱之归处。他在速写本上一一记下了那些脸庞,但只有轮廓线,五官一片空白。原本,追忆和找寻是如此不易,落寞和怅惘则如影随形。在优美的琴音和如地中海般绚丽的阳光中,几乎没有人能够察觉他的落寞和怅惘,每一个人都如花绽放。有相遇,必然就有巧合,神秘点地说,是某些不可解的隐秘促成了相逢。在咖啡馆的落地窗前,偏偏有位与咖啡馆中所有人都神情相异的女孩,她那郁郁寡欢,略带忧伤的脸庞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这是一种气息的遇合。此刻,他内心的忧伤就像风筝上的丝线突然落入放飞者的手中。他记忆中的那个希尔维亚在那个女孩身上灵魂附体。

离开咖啡馆,又是一长段的跟随。他跟随着她——那个咖啡馆落地窗前的女孩,镜头跟随着他,我们跟随着镜头。这真是一段漫长的跟随,有些动荡,有稍许沉闷,有一长串的疑惑,但希尔维亚之城的街巷溢满古典之美。女孩的背影和脚步声忽远忽近,男人的气息忽强忽弱,我们的心弦忽紧忽松,而鹅黄色的街巷和阳光一样耀眼辉煌。为这跟随增添了唯美的诗意。仿佛,这跟随没有终点才好,可以一直穷尽希尔维亚的所有石板路面。那哒哒的回声便可解析出时光之谜。似乎,那个名叫希尔维亚的女孩的真容一旦显现,一切都将进入落日时分。在影片之外,我的这种奇妙心理,和一张混乱不堪的地图一样缺乏可靠性和方向感。那张地图,在影片中,被侍者送达的果饮浸湿,仿佛,记忆在某个关键的节点出现了分岔,就此一路狂飙,离记忆者远去。

落日终将会从希尔维亚城的地平线上慢慢隐去。而那个在迷宫式的街巷中最终被追上的女孩,除了惊恐和诧异,没有任何他所期许的温情,我们所期许的惊喜。她不是希尔维亚,或者说不是他所找寻的那个希尔维亚。在希尔维亚城中,他一路的追寻只是走出迷宫,又进入迷宫。那个被他写入记忆的希尔维亚,是永不可见的心灵的真实,是一场不可言说的心灵事件,是这座名叫希尔维亚之城的一张镶入镜框的门票。

电车在华灯初上的街道上缓慢行驶,那个被他误认的女孩走下电车,一直走入某个拐点,消失无声。而远处的教堂,正传来清晰的钟声和唱诗班的歌声。他坐在站台上,目光涣散,任风吹拂着他的速写本,一页页都是灵动多姿,只有轮廓线而缺少五官的女孩的脸庞。他的希尔维亚就像一轮正待天际升起的明月,唯思念是真切的。

一旦他回到旅馆的房间,月影将婆娑摇曳,从他的外衣上轻抚而过。

那在天堂中回旋的渐慢曲

——散谈影片《入殓师》

棺椁所到之处充满悲凉,那是对生者而言。

作为一名入殓师,小林大悟(这个名字非常具有联想空间)在生者和死者之间宛如一株伸展的菩提,他的臂弯同时为生者和死者敞开,极尽柔美。在他轻抚死者的面颊,擦拭死者的遗体,修饰死者的仪容时,为生者带来的只有沉静和惊心的温暖。即便是站在影片外,你仍可以感受到一种基于平凡而达至永恒的关照。如何对待生者似乎经不起讨论,而如何对待死者则会让你真正想起何谓生命的尊严。

我迫不及待地想说,《入殓师》让人温暖得垂泪。即便镜头中所有的物象尽是苍凉。

我并不想从影片人物所处的生活困窘之中,去理解一名大提琴手转变成一名入殓师的被迫性(也许根本就不存在被迫性)。我更想将这种表象的基于生活层面的转变看作是一条对真知求索的隐性之路。真

知,这个词也许不尽人意,相对于死,那人人畏惧的旅程而言,一切思想都是妄念。虽然,我并不清楚从一把大提琴到一具遗体之间存在着怎样的一条崎岖之路。我很想说它们殊途同归。

小林大悟由生活的困窘偶然而命定地成为入殓师,这多少有些让人唏嘘。没有人可以在毫无心理准备的前提下,将一双抚琴的手和一双抚弄尸体的手联系在一起,但现实必定僭越情怀。正因为是一名大提琴手,小林在接受生活的偶然和命运的必然时,没有太多的表情(在此,对我们提出了关于生之艺术何为的思考)。一切复杂的纠缠都在深海之中翻腾,而那已经超越了个人命运。

透过镜头,我们可以看到经过小林大悟入殓的死者几乎涵盖了各种生命的各个时段,孩童,老者,花季少女,成年少妇,孤独者,愧疚者,被宠爱者……最后是他自己爱恨交加的父亲(死亡从不为任何一个理由所说服或阻隔)。他们像一段段枯木,悄无声息地躺在我们的视线之中,通过小林大悟的指尖,又在我们视线之中恍然回照一瞬神采,那可能是他们对尘世回顾的最后一瞥惊鸿。随后,以不可抑制的力量滑落于棺椁之中,你甚至可以闻见炊烟飘散而出的焦味,但那仅限于惊恐和想象。唯有小林大悟那轻柔,缓慢,沉静的轻抚在你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你甚至可以从那轻柔的,缓慢的,沉静的节奏之中听见旋律缓缓升起,它同时为死者和生者而回旋。那旋律是旅行,同时也是归岸。

“死可能是一道门。逝去并不是终结,而是超越,走向下一程。正如门一样,我作为看门人,在这里送走很多人,对他们说着路上小心,总会再见的。”在将澡堂的老妇推入巨大的烟囱之前,爱着她的老情人既像一名诗人也像一名哲学家,他几乎是自语式的倾诉盖过了燃烧的大火。这疼痛的安慰难以为肉体所接纳,但却让思想得到了胜于火光的蔓延。如果你不了解死亡,你如何能胜任新生。

毋庸置疑,《入殓师》几乎像一首优美的行板,但它只有一个主导动机,那就是死亡。这看似对立的表述,很容易让人惶惑无措。但关键在于,你怎么看待死亡。从影片的角度来说,死亡是一趟归家之旅。而对这趟旅程的关照则值得每一个生者思考。这是一门超越于任何思想艺术的艺术。起码,你需要通过一双抚琴的手才能抵达这门艺术的边缘。记住,你此时借用的是小林大悟的手,抵达的仅仅只是边缘。

死,在多大程度上惊扰了我们的生?这是一个伪命题。死亡没有重述的可能,因为生者对其一无所知。通常我们的恐惧是由无知所造成,在死亡这个问题上亦是如此。

作为一名入殓师,小林大悟将死亡看作是一次轻柔的清洗,出行前的精心装饰,和收拾整齐的最后一套衣装。他所有的动作与轻抚提琴,拉动琴弓,奏响琴弦如出一辙。在此,你感受不到恐惧,唯有安慰。入殓师不是牧师,他不具备宗教性,在此,却超越了所有的宗教仪式。

大提琴奏出背对时间的低音。

在成为入殓师之前,小林大悟是一名大提琴手,只是交响之中的一个谐音。成为入殓师之后,即便于原野之中独自演奏,他的音符已融于万物。厅堂中的大提琴和原野之中的大提琴,同样受控于一双拉琴的手,音律却天壤之别。这种分别不在于时空的转移,而是拨动琴弦的那个生命体在时空之中的位置不同。

从厅堂抵达原野,小林大悟已无数次地站在死亡的门槛上,看到了关于生的真相——人竭尽一生只是为了赶赴那趟通往天堂的列车。他在轻抚遗体时那缓慢的姿势,宛如一首直击人心的渐慢曲。他延缓音符行走的进程,也只是努力地让那趟列车在启动之后开得缓慢,再缓慢些。因为,有太多的生者需要了解那让人措手不及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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