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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旭阳的诗

格式:DOC 上传日期:2015-08-20 14:52:14
刘旭阳的诗
时间:2015-08-20 14:52:14     小编:

我们不谈论叙利亚

我把一本诗集放在马桶盖上

这样老套的并置却带给我惊喜

这样做并不是有意掩饰,我们谈论的话语

在不同的道路上奔跑,播撒尘雾

扬落的墨迹,定义生活和文化

我放下的可以是一个阿拉伯,也可以是大马士

或者斯洛伐克国籍的中国人

他的汉语带着中原腔,像豫剧中念白的小生

他跑到银行询问价格,和两位外国人

承担中国的聪明

我有意放下的只是一个方便的姿势

就像在谈论明天如何去一家跨国企业购买商品

而这与我放在马桶盖上的诗集无关

外面的人在卖劲儿挣来食物,在土地的上空

接近我所在的房间

那个巴黎的老头应该在公寓的二楼熟睡

或者恰好晨雾走到他的窗口

被他马桶盖上的鼻子呼吸。而生活

只带来时间的惊动,劈柴和建筑的声音

号叫

他们在号叫。为了尊严

我加入他们的队伍

我为此获得纠正。

使自己像树木,站在墙后

被一只鸟嘴啄着脊髓――

我不能站在他们的行列

进入点燃的坑洞

像不同的肉体在相互啃噬。

我想离开自己的根,离开皮。

他们抽搐的呼吸

像暗房里云下的沙石。

那些善良的蚯蚓挪动土壤

让我轻松。

最后一天

我们彼此探寻,此刻

像溪水从时间的皮肤

映出街景

我们行走,却好像在丢失

我们诉说,却像是远离

行路的人,不再是渴望的样子

行路的人,都忘记在路上

点燃清澈的火焰

冬天的马车

路上的人们,在收拢冰块,他们的臂膀

拉冬天的马车

这是应该迷惑的土地和人们

还是应该选择哑默和盐粒?

在我们的路上,穿行者,什么都能发生

我看到他们,也是我们

我们同样的血和骨肉,我们同样的形象

同样的语言,可能的石头

我看到我们,我自己

我不知道是该哭诉或悲痛

夏日

老教授计算下一个合适的时刻

准确的门,混乱的黑暗摆设

摇椅里的老妇人啃红枣

明亮的镯子,一粒别扭的纽扣

泛着铜绿的链条在上锁

在果林,偷听碗的动静

那里面藏着嘶鸣的军团

会在夜晚偷袭落日的斜坡

鹧鸪哈出薄气,蒙雾的老花镜

看着宅子的掌纹

门内,无限的院落中

他们放着长长的鱼线和金钩

钓落下的气泡,院里的核桃枝

头疼和鸡蛋的处方

小孩子看着山羊,落上夜的锁

被太姥从门里照顾

云块还没有拉来

林子里坐着多言的五岁孩子

妇人不信任他的口头

妇人的木桌上有报纸

茶缸里盖着巨大的事情

在房子里变得透明而严肃

东屋的门绊着风,被拉着衣角

阳光的条纹像木板蓬在灶台

“支吾”,门内失踪的老人喊话

突然的光晕,吹马齿苋的黄花

失踪的老人,在敲门

外面的钟表在迟到

在努力准确一次

好的秋天

时间是一把折尺

在里面我们寻找刻度。

迷失的傍晚之光

在门槛外,探望眼睛。

负重者,石头。

我们偷听的耳环

压上树叶:羁旅的喜乐

像鸟啄食谷粒。

绿衣人有一座红房子,

我们透明的盲象

我们的伙伴――

别担心,好的秋天

要和星期日一块来。

车程

我喜欢在灰蒙的阴雨天驾车奔驰在湿漉的公路。玻璃上哈了一层薄气,空调的气味有些失于新鲜。偶尔有一些细小的雨线从打开的车窗钻进来。

外面的土地荒凉、贫瘠。而有人的地方,譬如小村庄,会有一些肮脏的东西丢在黑色柏油路的旁边。在一个充斥着烧烤油烟的北方小城,思想显得有些滑稽和单调,就像临近傍晚,楼外的一只猫,缩在自己的腹部,舔着脸颊。

小城的医院川流不息、门庭若市。街道两旁的小店也总是播放着“店面转租,亏本大甩卖”的录音。乡村和小城镇正逐步向城市化转变和迈进,而且步履并没有那么慢。我能感觉到它的步伐已经在自己的道路上行迹匆匆。

沿着百花街向西行驶,是回族人的聚集地。在我的印象里回族是一个有经济意识的族类。他们有着自己的传统和技艺。一块空地上,两头牛已经被宰杀。此刻它们被当代庖丁肢解着躯体。刀子划开一层皮,顺着牛蹄子用小斧头砍下去,直到接近骨关节,用刀子沿骨缝里划拨,手臂顺势用力,一节骨头就轻巧地被剥离出来。随着刀子直抵牛的体内,一股腾腾的热气冲上来。

潜意识中,一向觉得河南不是一块人杰地灵的地域,尽管在中国的版图上它看起来位处中原,得天独厚,黄河的水流冲刷出它地域广阔的泥土。在我看来,它算不上美丽或者并不十分使人迷惑。有时我想,我理想的居住地应该不是中原。但现实所展现在眼前的,依然是褐色的土壤、低矮的砖石建筑、浑浊的空气、粗犷的语言、黑里透着暗红的脸色以及人们各自独特的悲喜哀愁。

那一刻,我想我属于那里,也离开不了那里。

从小城出发,经过白庙、河堤,半小时的车程,我便看到了家里的老宅。我的祖辈从那块地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百多年。房子也已经有一百五十年了。看到那些蓝砖灰瓦,门楼,厚重的木门,祖母陪嫁的嫁妆,铜钱,还有我童时从柜橱里偷出来的铜锁。看着它们,我嗅出了时光,一种很重的陈旧的滋味。

多少次,站在出生的土地上,我尝试着跟死去的祖辈们交流,向他们打招呼,探问着不同时代的口气。我试着还原他们,鲜活的脸庞,闪亮的一些脚印。他们是我的榜样和英雄。即便他们已随尘土远去,但在我看来,他们依然活着,在我的血管里,在每个兄弟的血管里。

我深信自己是一个传统的家族主义者。我在靠着自己的力量去驱散指摘,去弥补逝去的缺憾,去显现那些人事,去宣扬祖辈们积下的德和善。

这个世界的许多事都是这么奇妙,仿佛都在一个机缘内共存着、共生着。只等着一个合理的事物出现,来映衬逝去的事物,补足逝去的事物留下的空洞。为此,我常想,我的存在是为谁而来?或是谁为我的到来而提前熄灭了自己的火焰?又为我存留了存在的空间?等到我逝去后,那个代替我而继续存留的人或物是谁?我能在闭眼的那一刻了解到机缘的真相吗?能见到他们吗?那些为我而继续留在世间的事物,他们生命的存留方式又是什么?

我很庆幸,又来到了生我养我的土地。

一个人,可以仇恨敌人,但不能忘却生他养他的泥土和乡野。它们是你最初的巢穴,即便简陋,却也充满雨水一样清凉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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