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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挚浓郁与悲凉凄苦的乱世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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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挚浓郁与悲凉凄苦的乱世离情
时间:2023-06-24 00:54:33     小编:

摘 要:杜甫《羌村三首》以自己所见所闻、所遇所感,深刻细致地揭示出战乱给社会造成的严重破坏以及给人民生活带来的艰难困苦,凝聚着对亲人、朋友和邻里的深情,是诗人伟大情感的典型写照。此诗系唐肃宗至德二年秋天作者还州时所作,共三章,以细致入微的写实本领和非同寻常的概括能力,描述了诗人一家的遭遇,层层推进,语言平易自然,感情真挚浓郁,韵律优美而极富诗意。

关键词:杜甫 《羌村三首》 战乱 离情

今传杜甫诗歌共一千四百余首,这些作品大多扎根于盛唐时期肥沃的土壤及“安史之乱”以后的狂风暴雨中,它们所反映的社会现实之广度、深度和力度,在我国古代诗歌史上无与伦比,而其中所体现的合乎历史原则的对于社会生活的客观记录,以及紧贴底层百姓的种种情感,在今天看来,不论从历史还是情感的角度,都还值得充分肯定。因此,元稹评价杜诗道:“上薄风雅,下该沈宋,言夺苏李,气吞曹刘,掩颜谢之孤高,杂徐庾之流丽,尽得古今之体势,而兼人人之所独专……诗人以来未有如子美者。”(《杜工部墓系铭》)这是一点都不过分的。

自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年)爆发战乱到乾元二年(公元759年)杜甫入蜀之前,唐代社会正处于剧烈动荡的时期,在此期间,作为乱世中人,作者写下了一系列反映现实的名篇,如《悲青坂》《塞芦子》《北征》《羌村三首》等,其中,《羌村三首》以自己的所见所闻、所遇所感,深刻细致地揭示出战乱给社会造成的严重破坏以及给人民生活带来的艰难困苦,凝聚着对亲人、朋友和邻里的深情,是诗人伟大情感的典型写照。此诗系唐肃宗至德二年(公元前757年)秋天作者还■州(今属陕西)时所作,全诗共三章,以细致入微的写实本领和非同寻常的概括能力,描述了诗人一家的遭遇,层层推进,情感真挚、细腻,品之读之,令人一唱三叹。

(一):峥嵘赤云西,日脚下平地。柴门鸟雀噪,归客千里至。妻孥怪我在,惊定还拭泪。世乱遭飘荡,生还偶然遂。邻人满墙头,感叹亦■欷。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

这一章写的是刚到家时阖家悲欢交集的情景。

前四句总写作者在夕阳西下时抵达羌村的情形。当高峻浓密、遮蔽太阳的云朵偏西,残余的日光已经越过平地,黄昏即将来临之际,满面风尘的旅人结束漫长的行程,回到家中,其间的悲情暗暗涌动,且融进了到家的些许兴奋。“柴门鸟雀噪”这一描写,将乡村的黄昏景色表现得淋漓尽致,其中“柴门”二字,从一个侧面表现了家中简陋、破败之象,“鸟雀噪”三字,则以动致静,反衬出村落的萧索荒芜以及家中的凄凉寂谧之况。“归客千里至”一句,用语平实,却极不寻常,其中蕴含着复杂的情感:遭逢战乱,颠沛流离,满怀辛酸,当此之时,从千里之外归家,百感交集之状,可想而知。

后八句写作者初见家人和邻里时的情形,其中没有丝毫繁冗的叙述,只用了三个简洁的画面来再现。“妻孥怪我在,惊定还拭泪”是第一个画面:家人乍见,第一反应不是欢喜,却是惊骇,乃因在兵荒马乱的年月,人命如蝼蚁,原以为作者已丧身于战乱,而今忽然归家,不合情理,正所谓“乱后忽归,猝然怪惊,有疑鬼疑人之意”是也。这反常的情态,是那个时代的一个缩影;“世乱遭飘荡,生还偶然遂”一联是对上联做补充说明:乱世之中,人如浮萍,四处飘荡,死为平常,生则偶然。

“邻人满墙头,感叹亦■欷”是第二个画面。消息不胫而走,引来许多邻人凭墙围观,这些邻人,一方面是旁观者,所以只是识趣地远望,另一方面他们又并非无动于衷地旁观,而是人人都进入角色,人人都在感叹唏嘘,短短数语,含蓄蕴藉,人情味十足。这个画面承接“妻孥怪我在,惊定还拭泪”而来,先妻孥而后邻人,妻孥近望,邻人遥望,妻孥惊怪,邻人唏嘘,极符合情感逻辑,作者非凡的语言功力可见一斑。

“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是第三个画面,写的是作者一家夜阑秉烛对坐的情景:夜已深沉,宜睡而秉烛相对,一是因为久客喜归,一是因为感叹伤悲,万语千言,恨不能一夜道尽。

通观整章诗,一字一句皆出自肺肠,情真意切,婉转周至,诗艺卓绝,令人禁不住反复品读,爱不释手。

(二):晚岁迫偷生,还家少欢趣。娇儿不离膝,畏我复却去。忆昔好追凉,故绕池边树。萧萧北风劲,抚事煎百虑。赖知禾黍收,已觉糟床注。如今足斟酌,且用慰迟暮。

这一章分两个层次,上一层八句,下一层四句,承上“妻孥怪我在”一章而来,叙述的是还家以后矛盾苦闷的心情。

前八句写作者郁郁寡欢的情状。“晚岁迫偷生,还家少欢趣”,历经战乱,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归家而仍少欢趣,乃因暮年时光,本该安度,却还要为生计发愁,不得不苟且求活于世,加之与家人久别,生疏难免,更添愁绪。本联诗第一句“迫”字用得十分贴切,作者晚年穷困潦倒之状,因此字而历历可见,却来得非常自然。作者此次回家,实际上并非出于自己的本意。对于常人来说,战乱之年,能够与家人团聚,是不幸中的大幸,但对于杜甫这样胸怀天下苍生的人而言,无异于苟且偷生,因而整日愁眉不展,这种情态,连自己的孩子都有所察觉:“娇儿不离膝,畏我复却去”,爱子察言观色,见父亲闷闷不乐,于是整日不离膝,因惧怕其再复离家而去。于是作者又回忆起去年六七月间在“池边树”纳凉的往事:记得幼子喜欢乘凉,于是要“我”也在池边阴凉之处环绕,希望以自己欢喜之事让“我”快乐,寥寥数语,进一步将幼子率真之性、良苦之心极为逼真地表达了出来。

“萧萧北风劲,抚事煎百虑”,一方面感叹时光流逝之快:萧萧的北风已经吹起,秋天即将结束,寒冬即将来临;另一方面,则触景生情,抚今追昔,百感交集。“北风劲”,乃物境,“煎百虑”,乃心境,于“萧萧”物境之间,“抚事”皆虑,其情其境,悲凉凄苦。

末四句写的是秋收已经结束,虽然新酒尚未酿好,却指日可待,凭借想象,似乎已能感觉到它从槽床间汩汩地流出来。“赖知”“已觉”都是料想之词。――既然抚事皆令人忧虑,皆“逆以煎我怀”(《乐府诗集・杂曲歌辞十三・焦仲卿妻》),好在禾黍已经收获,已不乏酿酒之物,与其“徒取愁肠煎”(宋・梅尧臣《送李太伯归建昌》诗),不如多多饮酒,借酒浇愁,于迟暮之年聊以自慰。 (其三):群鸡正乱叫,客至鸡斗争。驱鸡上树木,始闻叩柴荆。父老四五人,问我久远行。手中各有携,倾■浊复清。莫辞酒味薄,黍地无人耕。兵革既未息,儿童尽东征。请为父老歌,艰难愧深情。歌罢仰天叹,四座泪纵横。

这一章也是两个层次,上一层八句,下一层八句,承第一章“邻人满墙头”而来,写的是邻人来访之事,所记邻里之情真挚感人。

前四句以“鸡”为主语,是作者有意安排的序曲:当依稀听见有客人正在靠近,乃“乱叫”,等客人到达家门,乃“斗争”――客至鸡啼,足见居所荒芜寂寥之至。待到主人把鸡赶至其栖息之地,院内安静下来,方才确确实实地听到了客人叩柴门的声音。因鸡闹而不闻叩门之声,偶然实景,描写看似平凡,实则用意深沉。两联诗,寥寥二十字,用日常生活作为诗料,从声音和动作两个方面体现出荒舍寂寥之景和作者对客人来访的欣喜。以下六联诗都在此二联的基础上展开。

“父老四五人,问我久远行”,驱开闹乱的鸡群,打开柴门,原来是四五位同村老者来家问候。离乡久远而不忘旧时情谊,初步道出乡人淳朴真挚之心,同时为后文父老的感伤做了铺垫。“手中各有携,倾■浊复清”,这些父老都携酒而来,酒色、酒质清浊、好坏不一,家境贫寒者携浊酒,稍微宽裕者则携清酒,各表示着一家的心意。战乱之年,物质必然匮乏,却仍不空手登门拜访,仍各自携酒而至,所携之酒,或浊或清,然皆出自真心,表现了淳朴的民风并没有被连年的战乱所泯灭。

接下来四句以父老不经意的口吻,很自然地道出了时事:由斟酒谦称“酒味薄”说到生产生活的破坏,再引出“兵革既未息,儿童尽东征”做补充说明。酒味虽淡,请莫推辞,只因收获甚少,故而如此;兵荒马乱,战乱尚未平息,青壮劳力大多被迫参军,连儿童都未能幸免,以致田地无人耕种。

末四句是主人的答谢之词。值此艰难之时,父老仍然如此真情盛意,使得诗人感而有愧,不知何以回报,于是为歌一首,聊作答谢。这个地方的“愧”字,与第二章“晚岁迫偷生”一句暗相照应,作者的情绪由低落转为高涨,所以强作欢颜,作歌答谢,歌声唱罢,终不免仰天长叹。这两联诗中,作者虽然没有对听歌的内容做具体描写,不过,从“艰难愧深情”和“四座泪纵横”二句可以看出,其间当含有作者对父老的感激、对时事的忧虑、对身世的感叹等内容。不明写,让读者通过联想而补充,余韵无穷。

“安史之乱”给唐代人民带来的苦难是深重的,诗中“世乱遭飘荡,生还偶然遂”“儿童尽东征”“黍地无人耕”的现象在北方农村地区非常普遍,羌村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很小的缩影。《羌村三首》通过安史之乱以后北方农村的一角,深刻反映出当时的社会现实,同时贯以诗人真挚感人的忧国忧民之情怀,具有很高的典型意义。

这组诗,每章独立成篇,却互有起承转合,一篇之中,宾主具备,眉目了然,丝毫没有支离之感。诗篇首章写初见家人,是整首诗的总起,次章写还家之后的事,其第

一、第二联为承,承“妻孥怪我在”一句,末两联为合,第三章上八句为承,中四句为转,最终归结到忧国忧民、伤时念乱,成为诗篇的画龙点睛之笔。

总之,由于诗篇语言平易自然,感情真挚浓郁,韵律优美而极富诗意,因而在杜诗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参考文献:

[2] 徐克瑜.细读杜甫《羌村三首》写情艺术[J].杜甫研究学刊,2008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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