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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坚的诗 2013年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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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坚的诗 2013年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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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过福田区

雨天 车过深圳

又见福田区路牌

冷冷地站在老地方

二十年前 丁当坐在旁边

指着挡风玻璃说 我家住在这里

我看了一眼 有玻璃窗 发廊

超级市场 台球室和美容店

停车场很大 那时候他刚刚搬出长安

永别秋风渭水 风华正茂 目光迷茫

那群水泥物正在淋雨

刮水板在玻璃舞台上

跟着一个黑色指挥家

摆来摆去

大象

高于大地 领导亚细亚之灰

披着袍 苍茫的国王站在西双版纳和老挝边缘

丛林的后盾 造物主为它造像

赐予悲剧之面 钻石藏在忧郁的眼帘下

牙齿装饰着半轮新月 皱褶里藏着古代的贝叶文

巨蹼沉重如铅印 察看着祖先的领土

铁证般的长鼻子在左右之间磨蹭

迈过丛林时曾经唤醒潜伏在河流深处的群狮

它是失败的神啊 朝着时间的黄昏

永恒的雾在开裂 吨位解体 后退着

垂下大耳朵 用尾巴上的根寻找着道路

在黑暗里一步步缩小 直到成为恒河沙数

灰色的威尔士

灰蒙蒙的威尔士

熄灭在大地阴影中的威尔士

灰指甲上戴着一座座小教堂的威尔士

闪闪发光的威尔士 充满灰质的威尔士

令我灵魂中灰暗的海洋汹涌起来的威尔士

灰色的大海抓住它的尾巴努力要成为它的诗人

灰色的雨点带来一批批灰不溜丢的诗人

背着铅灰色行囊在天空下唱着歌迈着大走出灰色的诗人

闭着眼睛醉醺醺地要将红色小轿车一辆辆开回灰色的诗人

忧郁的诗人 蹲在咖啡馆将烟卷中的灰弹到稿纸上的诗人

愤怒地朝着大不列颠黑白分明的水泥柱子抹灰的诗人

提着湿淋淋的雨伞永不开启的诗人

快乐的灰姑娘和她的银灰色的诙谐诗人

用木棍一寸寸敲打着土地取出盐巴的诗人

迷惘的旅行者呵 在威尔士

你要在道路的尽头洒一点盐灰

这不是海岬的灰 不是高地上绵羊的灰

不是老鳄鱼和大海脊背上的深灰

这不是万物的灰烬

是班戈镇的诗人格温・托马斯的灰

一点点 泛起在旧鸭舌帽的帽沿上

连海鸥的灰眼睛也没看出来

这是另一种灰色的面包屑

八月十五寄李白

月亮降临时我在上升

李白在阴影的那一面饮酒

菊花沉野 黄金怀香

大哥 青衣可耐寒?

金樽一晃千年

喝去长江一条

杯子还是满的

圣代复元古

诗人命中独酌依然

李贺多颜色

山谷好摘句

胡适只唯新

废兴虽万变

宪章亦已沦

当代骚人不减

多为稻梁谋

自我张狂

绮丽不足珍

贲象穷白

月是故乡明

李 杜 苏子瞻

唐以来 三子耳

大雅久不作

正声微茫 何处长安?

愁缘似个长

我亦白发三千丈

祖籍西蜀资阳

步先生后尘

流寓南蛮

大块何处不文章

雁下关山北

玉出彩云南

李白就是月光

天子呼来不上船

垂衣贵清真

论文只与仙人说

青盅对月

太白兄

在万象所见的旧别墅

镀金的寡妇 十九世纪之遗照

墙角杂草丛生 蚊子在水洼上嚣张地飞

一只老鼠于地下室沐浴完毕

就像总督当年与王室晤谈后归来

昂首走上旋转楼梯 通过某根秘密圆柱

幽灵有时候也回来 站在丝绒窗帘后面拔木梳上的毛发

将独自闯入的游客吓一跳 呵 白发苍苍的蒙娜丽莎

噢 那些腐烂在湄公河底的黄昏

鱼子酱连同小牛排乘火车穿过印度支那联邦

在日落前运达 晚餐千人共进 河岸上觥筹交错

殖民者的节日 来宾包括部长中将以及香榭丽舍大街的流星

唱青春之歌 跳宫廷舞 喝掉一座座葡萄园的血 穿筒裙的男仆在跑堂时偶尔停下来 朝嘎雅族姑娘眨眼

话题涉及波德莱尔和达・芬奇 法语 意大利语

没有一句留下来 土著只讲神祗 女人 洪水和鱼

黎明前他们将手印留在长桌上 三三两两呕吐着走回进口马车

侵略改变了大地的原始配置 穷奢极欲也创造过美

在万象 河流闪着大片金光 映照着握砍刀的古铜色酋长

也映照着那些孤独的外国房子 失去的宴会不可复得

这不仅是民族起义的大势所趋 时间的厨师也不再配置这种佐料

哀怨曾经深入诗歌 现在更深入砖面上的法国黄 成为一种质地

颜料 真丝 毫不做作 伸手可触 就像这个夏天 风是白的

永恒的湖泊

在天空下亮着虚无之眼

如此的深蓝我无法占有

把你留在高原上

带走你的忧郁

再次回到香格里拉

秋天依旧辉煌

感谢秋天 令我的心中充满柔情

那头黑牦牛还是没看见我

还在低头嚼着草

哎 你怎么还不歌唱

我在云彩中看见天神 孩子们重建了大雄宝殿

想像出金光灿烂的顶

想像出巨石 大梁和传说中的偶像

他们的想像力来自父亲

他们曾经崇拜领袖

但神还是老样子

哦 那些原材料 那些奠基石

那些香格里拉高山上的松树

还是老样子!

罗兰・巴特之死

罗兰・巴特离开一场宴会 下了楼梯

迈着天生狮步 走回法兰西学院 他的

语言学荒野 他的符号学夜总会 无人上课

的教室 幽灵们摸黑记着笔记 途中 《偶遇

琐事》 教授在斑马线被一辆送货卡车撞倒

“人类最古老的消遣” 哦 袭击思想的狮子

多么容易 它仅仅沉浸于自己的步态 长着

只能嚼碎隐喻的牙齿 从不躲闪来自修辞的

暗杀 车祸现场就像一首俳句 肇事者猛踩

刹车 语词的洪流嘎然而止 大理石舌头

喷出来 这种火焰只能烫伤墓志铭 不会伤及

稿纸 那时 花神咖啡馆 有杯红酒被白袖子

绊倒 “炉子上正炖着什么 厨房很窄小

必须不时起身开锅”

那时 他母亲在天上等他 有只疯鸽子第一次

听见教堂钟声 有条裂缝长出刺 野叉叉地

将先贤寺橡木座位上一袭过期长袍 刮破了

“一切阐释都是无意义的” “好像活着已经

令他厌倦” 120未发现伤者有任何证件

为永恒评定职称的元老院乘机将徽章倒入大海

安静的胸脯 直到米歇尔・福柯赶来确认

这场风波 属于《零度写作》 抽象的字母被

指认为一具身体 将那只苍老的左手放进白被单

担架抬走了头破血流 没有妈妈的男子 “主体

被悬吊在与异体的映照中” 人们没抢救那本

精装的 《文本之愉悦》 第6版 出事前作家

夹在腋下 倒地后甩手飞出 在巴黎低沉的天空里

煽了一阵翅膀 落在斑马线的第十三道

烫金小门合起来 轻得就像男朋友间的《恋人

絮语》 几乎听不见 与大师的声誉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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