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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知声音”的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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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知声音”的消亡
时间:2023-01-30 02:59:19     小编:

摘 要:本文从叙事学角度研究鲁迪・威伯短篇小说《声音来自何方?》,探讨在各个叙述层或由叙述视角的局限性或由叙述者的不充分甚至错误报道或由叙述者对叙述节奏的有意控制而引起的不可靠叙述。

关键词:鲁迪・威伯;《声音来自何方?》;不可靠叙述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一、引言

鲁迪・威伯(Rudy Wiebe, 1934-),加拿大著名作家,长期从事小说创作,而且基本上都是历史小说。他以史实作为想象的起点,努力进入故事中人物灵魂,令作品兼具厚重的历史感和充满激情的想象。

《声音来自何方?》(Where Is the Voice Coming From?,1974)是威伯非常著名的短篇小说之一,浓缩了他最主要的写作题材和写作特点。作者巧妙地把他为还原历史真相收集到的多种历史文献与自己大胆想象融合在一起,自然地把来自不同叙述者的相互矛盾的观点加以糅合,让读者积极主动地理解来自各个叙述者的叙述声音。

确实,不同的声音往往来自不同的叙述者。从叙事学理论分析,短篇小说《声音来自何方?》包含了两类叙事层,即故事内叙述层和亚故事叙述层。各个叙述层或由叙述视角的局限性或由叙述者的不充分甚至错误报道或由叙述者对叙述节奏的有意控制而引起不可靠叙述。

二、不可靠性叙述

文本中相互冲突的多重视角传达出多重相应的对立的叙事声音,导致叙述的不可靠性。著名叙事学家布思说道:“我把按照作品规范(即隐含作者的规范)说话和行动的叙事者称为可靠叙述者,反之称为不可靠叙述者。”其中布思在其《小说修辞学》中所说的“隐含作者”主要指作者在创作作品时的“第二自我”,而在创作不同作品时很可能采取不同的立场,因此同一作者的不同作品就可能隐含不同的作者形象。叙事者的声音一定程度上就成了视角人物自己的声音,所以说不同的叙事角度或不同叙述层的叙述角度可能会产生相互对立矛盾的叙事声音,导致叙述的不可靠。

1. 故事内叙述层的不可靠叙述

在此故事内叙述层中,叙事者采用了第一人称体验性叙事视角。而这个叙事视角有着不可避免的局限性,从而引起叙述的不可靠性。首先必须指出,虽然这部分故事的叙述中并未出现第一人称“我”,并不代表不能定义此处的视角为第一人称体验性视角,因为此时的叙述者是隐形而非显性的。依照米克・巴尔的观点:“叙述者是一个语言范畴的主语,因为叙述者是通过语言来展现的一个功能。”在此叙述者处于隐蔽状态,是非人格化的。虽然这样有助于产生悬念,但是一切事物的描述都难免受到叙述者的个人主观态度额影响,使得叙述不具权威性,产生叙述的不可靠。

在此叙述视角下,读者可以随时体会到人物正在经历事件的眼光来观察体验,如果仔细审视,不难发现叙述者在选则物体描述上带有极大的偏见性。例如,叙述者在告诉读者还原历史真相是一件极难的工作后,就开始把关于印第安土著人的信息放在最吸引眼球的位置。白人的身份符号代表了更多的是权力和他们自以为豪的文明。叙述者把少数几个被人记得的印第安土著名字放在一连串白人的名字地位符号前,让读者容易对印第安的淳朴自然所打动,又同时生出对白人冷酷的机械文明的排斥;同时,还有可能让读者认为印第安人还处在非常落后完全依靠大自然生活的阶段,而白人已经生活在更先进的文明社会。不管是产生怎样的认识,都不利于读者中正地看待那段白人殖民者与印第安土著不断发生冲突的历史。

叙述者对他在博物馆看到的相片的选择上明显带有“偏见”。在博物馆中,陈列着大量的关于警察的照片,照片中警察的名字身份非常明确,而关于印第安土著的相片只有三张,还不能完全确定照片中人的身份,都用了“据说”,“可能”这样的字眼来描述。就是在这样陈列数目内容天差地别的情况下,叙述者用了比描述警察相片篇幅多出5倍左右的文字来描述印第安土著那屈指可数的几张相片。即使如此,读者也只能跟着叙述者的眼光叙述走,看不到叙述者看不到的或听不到叙述者不说的内容。

综上所言,在小说主要的部分叙述者采用的是第一人称体验性视角,是一个内视角,作为故事中的人物,他往往不像全知全能那样的视角来的客观可靠,而是倾向于从自身体验出发,对自己所观察的对象给予同情等感情。

2.博物馆展览文本的不可靠叙述

罗杰・希尔弗斯通在《博物馆是一种媒介:时间与空间中的物与逻辑》中说道:“博物馆展览都是文本,而且是根据其自己的修辞进行构建的,这一修辞与所有修辞一样,是为了说服观众们,使他们相信他们所看到和阅读的是重要的、美好的,抑或是真实的。”当观众在观看展览的过程中,对其中叙事结构中的立场产生了互动,信息及信息背后的意义已经可以传递给读者。简言之,博物馆展览通过其特有的叙述事件元素――展品和独特的时间空间上的陈列逻辑与读者互动,传达博物馆展览的意义。

首先由于在此叙述层,笔者倾向于认为叙述者采用的是摄像式外视角,即故事外的第三人称叙述者,像是一部摄像机,客观观察和记录人物的言行,不涉及对被聚焦者的心理。但是即使是摄像机,也不能脱离人的运作,那么摄像机难免会成为持摄像机者的传达思想的工具,而在这个白人的历史博物馆展览中,操作此摄像机的就是白人或白人历史学家,他们通过对博物馆中陈放物品的种类,数量,位置,保管方式等的安排来想读者突出他们想传达的意识形态。

可见,基于叙述者的不同立场,叙述者的叙述会选择利于自己的叙述方式和内容,从而导致了叙述的不可靠。根据著名叙事学家詹姆斯・费伦对不可靠叙述的主要类型分为三类及六种亚类型,即“事实/事件轴上的错误报道和不充分报道”,“价值/判断轴上的错误判断和不从分判断”,“知识/感知轴上的所悟解读和不充分解读”。在小说中的隐藏在故事内叙述层下的亚叙述层的博物馆展览文本中,不可靠性主要基于叙述者的“错误报道和不充分报道”。例如,博物馆展览中的白人大量的各种物品被放在最为显眼的地方,而印第安土著屈指可数的几样物品一般被放在展览馆的某个角落;白人的物品被较好的保存,而印第安土著的物品大多已经被灰层或锈迹遮盖。可见在此博物馆展览文本中的叙述者对白人是倾尽所能的去充分报道,而对印第安土著人的信息是不充分报道。 对“全知声音”(Almighty Voice)的身份特征的描述,两个官方版本的描述与有可能是“全知声音”(Almighty Voice)的相片中的人物形象出入非常大,甚至是相互对立矛盾的。官方描述中说“全知声音”(Almighty Voice) 的气质是“阴柔”的,而相片中的眼睛深邃目光坚定,脸如“斧头”,总之是非常阳刚的一个形象。这里的叙述者的报道不仅仅是不充分报道,也出现了相互矛盾的报道以致让读者认为叙述者的报道是错误的,不可靠的。

在博物馆展览这样的一个文本中,叙述者采用的是具有较强逼真性和客观性的摄像式外视角。由于这种视角向读者过多地强调了被聚焦者的空间位置,视觉印象和展品历史内涵,使得当叙述者基于某种片面的立场来叙述文本时,读者的解读很容易被该文本中叙述者的不充分报道或错误报道带出不充分解读和错误解读,从而产生了不可靠性。

3.“故事还原”故事层的不可靠叙述

最后这里涉及的亚叙述层是相对前面我们提到的故事内叙述层而言的,在该亚叙述层,叙述者积极参与到当年历史事件中去。在这个过程中,叙述者虽然是故事中的一个“要素”,但是他是在旁观印第安土著和白人冲突这一故事。在这样的想象过程中,叙述者不可能完全脱离他自身的主观感情,叙述者也可以通过其对叙事节奏的把握来表达他的主观思想,如控制对不同对象的叙事时距。

根据热奈特对时距了解释,时距即“故事时长与文本长度之间的关系。”进一步可以分为四类,即“概述:叙事时间短于故事时间”,“场景:叙述时间基本等于故事时间”,“省略:叙述时间为零,故事时间无穷大”,“停顿:叙述时间无穷大,故事时间为零”。

在最后故事还原的那段叙述中,叙述者基本对白人片段采取概述或省略,对印第安土著人的叙述则偏向场景和停顿,导致叙述的不可靠。首先冲突实际上持续了三天三夜,但对故事的聚焦是从第三天傍晚开始的,前面两天的故事已被省略。笔者认为这主要是为了突出最后这一刻印第安人的悲惨命运。作为旁观者的叙述者对几十个白人的叙述可谓一笔带过,却做大量笔墨叙述“花点牛”(Spotted Calf)的表情动作,让读者在看到这时难免会有所停顿,想象叙述者描述的场景。在对从混战中传出的声音也采用了场景。每一句话都被给予了表达的空间,“我辛勤劳作,但仍然饥饿”说出了印第安人的生存状态,即辛勤的劳作得不到应有的回报。他们不得已而战斗,因为他们需要食物,需要生存。这样的呐喊使读者产生一种悲壮苍凉的感情,对印第安人产生同情。最后在对“全知声音”(Almighty Voice )传出来的声音的叙述时,在时距上采用的是停顿。除了叙述声音的来源,声音的特点外,最后还加入了叙述者自己对此声音的评价,即“死亡绝唱”。 反映了印第安人处境的艰难。“这种无意的呐喊,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意义无法被理解的呐喊不正好反映了印第安人在殖民历史中所处的困境吗?”。

在这样的一个第一人称叙述中见证人的旁观视角下,叙述者只描述所见所听,但是叙述者也可通过他对时距的控制来表达他的感情,例如视谁为主要叙述对象,用多少篇幅来叙述对象。这些都可能把读者的注意力引向某一方,也导致叙述的不可靠性。

结论

综上所述,不同叙述者采用不同的叙事视角,基于各种不同立场,相互间的报道由相矛盾又相补充,不能说哪个叙述声音的权威性更强,相互冲突的叙述声音激发了叙述的不可靠。小说中阿美缇・维斯(Almighty Voice)的死亡象征着全知声音的消亡,无论是来至白人的声音还是作者努力为印第安人争取话语权的声音都不能视为全知的声音,作者也并未试图通过小说把历史文明描述成恶魔加以否定而是希望更多人来反思一个文明被另一个文明所取代甚至毁灭的这一过程或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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