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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对话的姿态和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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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对话的姿态和历史
时间:2023-02-21 00:05:38     小编:

朱效文是30多年来中国重要的儿童文学编辑家、作家之一。改革开放初期,朱效文依托对科学伦理、社会规则以及人性的洞察、揶揄,形成了自己观照情感世界与叙事的特色,构筑了一个在艺术上精微而到位的童话世界。在之后的创作、编辑生涯中,朱效文通过自己的创作,用情感和美的力量去消除叙事上的“程式”,推进童话叙事的变革,并取得了商业化出版环境下的艺术实绩。

[作者简介]齐童巍,博士,杭州电子科技大学国际教育学院。

早年间孩子般的乡间幻想和乡村生活经历,萦绕于朱效文的创作思想中,这似乎是他与时间上已经遥远,但记忆里仍然清晰的乡村生活之间的无尽对话。“孩子没读完初中,就去远方偏僻的农村当了一个农民。他干起农活来很拼命。耕作之余,孩子喜欢一个人睡在渺无人烟的地头,望着满天变幻无穷的绚丽云霞,想象着它们是仙女的霓裳,是天神的战马,是凤凰的羽翼,是游龙的鳞光。夜晚,孩子常常躺在谷场的草堆上,尽情地欣赏着在城市里从未见过的璀璨银河,想象着它的流动,幻想着蕴藏在其中的神话般的天宫。”[3]这是朱效文2005年的作品,离“孩子”的地头遐想已经过去了30多年,但是我们却可以发现他回忆笔触里的神往与幸福。也许只有在有文化的异乡人眼里,或者在像《风景》里的雏燕、《船情多变》里的阿彤一样有“知识”的农民眼里,乡村才不只是贫瘠、愚钝,还有如此的“风景”。就像朱效文在《乡情》里诉说的,“绵绵的乡情/是从瓦屋脊头的烟囱里/萦萦袅袅升起来的/升起团团迷雾般的精灵故事/升起几对爱扮精灵打仗的/淘气娃/静静寒窗下/伴我苦读的/是甜甜的乡情/辗转反侧中/伴我入梦的是悠悠的乡情”。

也正是“知识”加上下乡也无法扼杀想象的“兴趣”,成了朱效文进入儿童文学创作所依托的“资源”。《与敏豪生比吹牛》(《童话报》1985年第3期)算得上是朱效文最早的代表作了。朱效文借用《吹牛大王历险记》的角色和叙述风格,衍生出一个充满 “现代化”气息的“互文性”文本。从朱效文对《吹牛大王历险记》的赞扬中,我们可以明白文本的渊源。“这本小书里的几乎每一个故事片段,都充满着不可思议的智慧,它是智慧的集大成者。”[4]《吹牛大王新传》(1990年)、《培克博士的奇迹》(1991年)等朱效文早期童话集中的作品,就大有“打破了孩子们心中习以为常的禁锢,粉碎了孩子们头脑中被教科书和成人训诫反复设置的条条框框,甚至打破了自然科学的某些所谓‘真理’,使被长久抑制的想象力突然获得解放”[4]的架势。

这些以唐刚刚、敏豪生、大猩猩培克博士为主角的短篇在情节上相互“连缀”,叙事逻辑严密而又奔放,在不长的篇幅里腾挪出广阔的想象空间。这些童话对“非生活本身形式”[5]的巧妙运用,所依托的是朱效文对科学伦理、社会规则以及人性的洞察、揶揄,同时,这些略带讽刺的只言片语也是荒诞童话、狂想文字的底色。20世纪80年代末,朱效文在评论当时儿童散文创作时,痛心疾首地说,“小说和诗歌艺术的自由发展已把散文抛在后面。当散文忽然发现,自己竟成了最不自由的文体时,它就不会为失去读者而感到疑惑了……艺术上的程式化、感情上的规范化和议论上的标准化,是和讲求个性的散文完全对立的。”[6]像小说一样叙事的童话,在艺术形式上与小说有相同之处。这样,我们也就能理解这一时期的朱效文童话对“艺术上的程式化、感情上的规范化和议论上的标准化”的有意突破了。这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是那一时代作家的共识,但朱效文却是童话叙事营构的佼佼者。他童话创作的数量虽然不是特别多,却形成了自己观照情感世界与叙事的特色,构筑了一个艺术上精微而到位的童话世界。

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朱效文进入儿童文学编辑岗位并进行儿童文学创作的时候,正是新的创作冲动在儿童文学作家们心中和笔下开始涌动、勃发的时期。朱效文赞赏张秋生的小巴掌童话是“在美学追求上的自由变化”,是“审美上的自由感”,是“表现深邃的人生哲理”“丰富的美学追求”,“让孩子们在惊奇和欢笑中,悄悄地感受美,悄悄地认识世界和人生,悄悄地为即将耸立的人格大厦奠基”[7]。在自己的创作中,朱效文也正是用情感的、美的力量去消除叙事上的“程式”,推进童话叙事的变革。

对市场的适应,似乎并不妨碍朱效文对“艺术性”的坚守。在出版社转企改制,市场化改革日益深入,人们越来越相信、崇拜畅销神话的今天,朱效文依然觉得“过分地把孩子的审美能力神圣化,把‘儿童本位’极端化,其实是否定了孩子在精神上的成长需要,封杀了孩子本应拥有的巨大精神成长空间,助长了孩子在精神上自我膨胀的泡沫,使孩子的审美心理幼稚化……儿童文学批评应当有超脱于市场因素的独立立场和独立评判标准,这种评判标准中不光有艺术的标准、人文的标准,也应当包括‘儿童性’的标准……儿童文学的艺术标准既是独立的,又是与‘儿童性’的标准相融合,相交错的,它们共同构成判别儿童文学作品优劣的重要标尺”[10]。在《怀念――在没有〈巨人〉的日子里》中,我们看到了他面对《巨人》停刊所流露的复杂且无奈的情绪。同时,在忙于编务的过程中,朱效文也积极地鼓励、帮助青少年读者和写作者成长、成熟。比如在作家殷健灵眼中,“之于处于青葱岁月的我,效文先生早已经超出了一个文学编辑的意义,他是我可以信赖的文学和人生导师、平等交流的大朋友。他让懵懂的我日渐明白文学的真谛,什么样的文学才是好的文学,什么样的路才真正适合我”[11]。从中可以看到朱效文充分运用编辑岗位,凭借自己对文学的热忱,为文学人才培养所付出的心血。

在《我想有个哥哥》(《巨人》2000年第6期)等作品里,也可以看到朱效文对“艺术性”的坚守。时尚充满少年风致、人物个性的语言里,朱效文巧妙运用悬念,在紧张的考试氛围中,在紧张的情节节奏中,在乐观的情绪基调中,将少年心里的沟坎层层地袒露在读者面前。如果说,《我想有个哥哥》是借助巧妙的书信让心灵“放飞”的话,那么《“白琼号”梦舟》里,朱效文则是借助多种叙述视角的切换,制造出让心灵飞翔的广阔天地。多变的艺术手法呼应了他在20世纪80年代就秉持的理念,即“审美上的自由感”“表现深邃的人生哲理”“丰富的美学追求” [7]。这种理念追求化作了商业化出版环境下的艺术实绩。

作为近30年来中国儿童文学现实实践的亲历者,朱效文回顾亲身经历的几次争鸣时认为,“现在回顾当年发生的那一次次不同观点的交锋,和引起交锋的那一篇篇作品,我们没有必要以现在的‘成熟’去嘲笑当时某些观点的‘幼稚’,也没有必要去过多地挑剔当时某些作品还存在的艺术瑕疵,而更应该在历史发展的宏观进程中,去分析考量这些争鸣与探索在儿童文学发展史上的意义和价值,检视它们给以后的儿童文学创作与研究所带来的无数精神财富”[12]。这正是我们阅读朱效文作品、阅读中国儿童文学实践时,应保持的历史理解姿态,也是我们怀着恭敬的心态,与儿童文学历史对话的开始。

[2]朱效文. 冰雪竟然如此美丽[M]. 上海:文汇出版社,2010.

[3]朱效文. 伸展想象的翅膀[J]. 语文世界(小学版),2005(6).

[4]朱效文. 童话的智慧[N]. 文艺报,2009-09-26.

[5]吴其南. 童话的诗学[M]. 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1.

[6]朱效文. 散文贵在有个性[J]. 儿童文学选刊,1989(5).

[7] 朱效文. “小巴掌”――诗的境界[J]. 儿童文学选刊,1988(6).

[8]朱效文. 在没人看见的时候[M]. 上海:文汇出版社,2010.

[9]梁燕. 给翅膀一个方向――点评《你知道我是林妖吗》[J]. 新读写,200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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