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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诗经》中赋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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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诗经》中赋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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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诗经》表现手法研究中,许多研究者对这些手法作具体分析评价时,历来似乎有失公允,有的专论比兴而对赋避而不谈;有的褒赞比兴而贬抑赋的作用,不重视对《诗经》中赋的艺术的研究。往往认为形象思维重在比、兴两法,赋体就是正言直陈平铺直叙、浅浮直露、杂赘松散,缺乏艺术性。其实,在《诗经》中,赋运用得十分广泛普遍,能够很好地叙述事物,抒写感情。赋中用比,或者起兴后再用赋,是很常见的。

赋和比、兴一样,都是语言艺术,赋可以叙事描写,也可以议论抒情,比、兴都是为表达本事和抒发情感服务的,在赋、比、兴三者中,赋是基础。当然,诗以抒情为主,要求形象鲜明集中,语言高度凝练,若全用赋体,往往容易出现浮散芜蔓的问题。但在《诗经》中,许多赋体诗写得感情真挚,形象生动,含蓄委婉,引人入胜,可以说是《诗经》中的精华。

第一,《诗经》中用赋体抒写情志,有直抒胸臆的好诗,也有意在言外、委婉含蓄的佳作。诗歌的抒情方法多种多样,但总地来说,主要有直抒胸臆和有意在言外两种基本形式。《诗经》中用赋体抒写情志,有直抒胸臆的好诗,也有意在言外、委婉含蓄的佳作。

直抒胸臆就是把内心感情直接披露出来,不曲折,不隐晦,直截了当。《诗经》中许多名篇都采用这种抒情方法。《郑风將仲子》:开口即是突兀而发的呼告之语: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 接着跳出了一节绝妙的内心表白: 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透着对父母的斥责,胆战心惊。话语絮絮、口角传情,似乎是安慰,又似乎是求助,活脱脱地画出了热恋中少女那既痴情,又担忧的情态。

意在言外就是不直接表露自己的思想感情,而把思想感情寄寓于对客观事物的叙述描写之中,含而不露。

《邶风静女》:静女其姝,俟我於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以为美,美人之贻。诗中先是反复赞美彤管和茅荑之美,最后才点明它的实际并不美,只是因为是情人送的,才那么可爱。其实爱的并不是彤管和茅荑,而是那个赠物的人,对彤管和茅荑的赞美,只不过是为赞美心爱的姑娘作陪衬罢了。

第二,《诗经》中用赋体叙事状物,可以形神俱似,也可以作到情在景中,即景见景,情景交融。诗是语言的艺术,诗的语言既讲求精炼,又讲求形象生动。《诗经》中用赋体叙事状物,可以形神俱似,也可以作到情在景中,即景见景,情景交融。《诗经》中的许多赋体诗,在描绘事物时,都能用精炼的语言,达到形神俱似的效果。如《大雅绵》中描写大规模营建的一个场景:捄之陾陾,度之薨薨。筑之登登,削屡冯冯。百堵皆兴,鼛鼓弗胜。六句二十四字,前四句连用拟声词,有色有声地表现出了建筑工地上的热烈场面。末二句画龙点睛,说百堵高墙平地拔起,劳动声响汇合为强大声浪,就连丈二长的大鼓鼓声,也被劳动的号子声湮没了,把劳动工地紧张而宏大的场面作了生动的表现。

《大雅大明》描写牧野之战的两节: 殷商之旅,其会如林。矢于牧野,维予侯兴。上帝临女,无贰尔心。牧野洋洋,檀车煌煌,驷騵彭彭。维师尚父,时维鹰扬。凉彼武王,肆伐大商,会朝清明。从两军列阵对垒叙起,叙述面对绝对优势的敌军,武王前线誓师,尚父率骑兵冲入敌阵,如雄鹰飞扬,猛烈进攻,战场辽阔,战车雷鸣,战马奔腾,最后取得胜利。通篇在修辞上只用一个明喻、一个暗喻,就整体来看是赋体,仅仅用五十六字,在艺术上成功地描述了会战的进程、重要史实和人物,场面宏伟,气势磅薄,形象生动,音韵铿锵。

《小雅无羊》描绘牧羊场上牧羊人和牛羊的动态,可以说是形神俱似的典范: 谁谓尔无羊?三百维群。谁谓尔无牛?九十其犉。尔羊来思,其角濈濈。尔牛来思,其耳湿湿。或降于阿,或饮于池,或寝或讹。尔牧来思,何蓑何笠,或负其餱。三十维物,尔牲则具。尔牧来思,以薪以蒸,以雌以雄。尔羊来思矜矜兢兢,不骞不崩。麾之以肱,毕来既升。

诗中描述羊群犄角相聚而互不抵触,牛吃食时两耳摇动,牧人沿途打柴和扑捉禽鸟,羊群不奔不散不亏少,牧人把臂一挥,作一个归拢手势,牛羊就温驯进圈这些动态,用字极简,但很有典型性,只用一两字形容,就使形貌、神气活灵活现。全篇概述,有分有合,有同有异,有详有略,绘出一副参差错落、生动婉转的放牧图。

《诗经》中赋体诗不仅在叙事状物时能作到形神俱似,在描写自然景色时,有很多诗作到了情在景中,即景见景,达到情景交融。《小雅采薇》: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这是一个在还乡路上饱受饥寒的士兵的抒情小唱。怀念美好家乡,想起杨柳依依。忍受一路辛苦,写出了雨雪霏霏。这是即情见景。

《王风君子于役》描写一个思妇思念久役不归的丈夫,每当黄昏,睹物思人: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 诗中,触景生情: 太阳都落山了,鸡回窝栖息了,牛羊也进圈了,可外出的人为什么还不回来?这是情在景中。

我们再看《秦风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这是一首优美的爱情诗。在一个深秋的早晨,芦苇上霜露浓重,主人公在河岸边徘徊,寻找所思念的人儿。河道回曲盘纡,道路艰难遥远,一番上下追寻后,所思念的人儿宛在水中央,依旧无法接近。诗人巧妙地利用芦苇、霜露、秋水等景物渲染出一种凄迷气氛。这篇诗在艺术上达到了情景交融的境地,创造出令人回味不已的意境,情和景浑然一体。

第三,《诗经》中的叙事手法灵活多样,即重视铺叙敷陈,又善用各种辞格增强艺术表现力。赋体诗主要是叙事,而叙事的手法是主要铺叙敷陈,但又不只是简单的直白。在《诗经》中叙事手法灵活多样,即重视铺叙敷陈,又善用各种辞格增强艺术表现力。一些较长篇幅的诗,大多运用铺叙敷陈手法,又善用各种辞格增强艺术表现力。如《大雅灵台》铺叙文王建筑灵台的盛况。全诗四章,按事物的方位,对灵台、灵囿、灵沼景象,以及离宫鼓乐,逐一敷陈,极力描绘。又如《鲁颂駉》描写鲁君牧场蕃衍兴旺,铺叙了十六种良马,并叙述了它们的特长。还有一些赋体诗,或以时间前后,或以方位,或以事类、物类,铺叙敷陈,咏物叙志,通过多方面的细致描绘而突出主题。

《国风豳风七月》反映了一个部落一年四季的劳动生活,涉及到衣食住行各个方面,春耕、秋收、冬藏、采桑、染绩、缝衣、狩猎、建房、酿酒、劳役、宴飨,无所不写,从各个侧面展示了当时社会风俗和农奴们的劳动生活状况。全诗八章,每章各十一句。诗从七月写起,基本上是按季节的先后,以平铺直叙的手法,逐月展开各个画面。全诗以白描的手法直书其事,非常质朴地描写了农奴一年到头的劳动生活状况,并用对比的手法,把农奴主和农奴的生活作了具体鲜明的对比,从而真实地反映了当时的阶级矛盾。

为了表述得生动而形象,在赋中还间杂着反衬、比拟等修辞格。如: 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用明媚的春光反衬女农奴的伤悲。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用蟋蟀比拟农奴,隐喻农奴的命运象草虫一样。

在《诗经》中,除了广泛运用对比和比拟,还常用渲染烘托的方法,对所描写的人物或事物从不同方面极力铺陈,极尽笔墨地渲染其某种特点,使得形象鲜明突出。如《卫风硕人》: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诗中极尽铺叙贵族夫人的出身和亲属关系,来表现她高贵的身份,敷陈她的容貌,表现她仪表美好。不惮其烦地渲染烘托,把一个雍容华贵而美貌出众的贵妇人形象刻画出来。

《小雅正月》为把思想感情生动具体表现出来,诗人综合运用各种修辞格。如谓天盖高?不敢不局。谓地盖厚?不敢不蹐。维号斯言,有伦有脊。哀今之人,胡为虺蜴。心之忧矣,如或结之。今兹之正,胡然厉矣?燎之方扬,宁或灭之。赫赫宗周,褒姒烕之! 这两章,采用了设问、反问、对偶、比喻、排比、夸张等,从而使诗篇感情丰富,形象丰满,使人毫无概念化和干瘪之感。

《小雅巷伯》还巧妙运用了层递手法,如彼谮人者,谁适与谋?取彼谮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 句子结构相似,语气一致,意思密切关联,事理层层推进,增强了语势,加深了感情。通过层层递进的叙述,比较深刻地表达了悲愤痛绝、不共戴天的仇恨。赋、比、兴表现手法是《诗经》对我国诗坛所作的卓越贡献,而其中赋是最灵活的手法。它可以叙事、写景、抒情,可以运用各种辞格来增强语言的艺术表现力。在《诗经》三百篇中,通篇用赋的诗较多,而通篇用比的诗很少,通篇用兴的诗没有,因为兴是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起兴之后,还是少不了用赋。赋可兼比兴,而比兴却代替不了赋的直陈作用。因此,赋是《诗经》语言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是《诗经》中用得最多、最广泛的表现手法。加强《诗经》中赋的研究,是探讨《诗经》艺术手法的重要方面,对我们更好地继承和发扬这份宝贵文学遗产,对我国古代文学研究,特别是诗歌发展的研究,有着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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