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小品(方言)
陈连顺和他的羊
编剧:周耕华
人物:陈连顺,四十多岁,农民。
刘玉芹,四十岁,陈连顺妻,农民。
方队长,四十岁,驻村工作队长。
地点:陈连顺家院中,有一桌两椅,后置一房门。
陈连顺:(上)哈哈,这是俺爹妈给我起哩名儿好啊,听听,连顺,连着顺呐,啊,俺老婆才被村里评了个好媳妇,这俺孩儿就初中毕业考了个全班第一,这次闹非典,我在南方打工没法回家割麦,工作队招呼着不但叫麦收得好,我在外边还多挣了不少钱,顺顺,连着顺,得劲!(坐在椅上跷起二郎腿眯着眼唱豫剧):我这走哇过了一洼(羊叫声,他不满地停住哼了一声,羊叫声停,他接着又唱)我这走哇过了一洼(羊叫声,他恼火地骂)这兔孙羊,老子心里得劲,想唱段戏你也打岔,叫,叫,叫个啥恁娘那……(羊叫声停,他接着又唱)我这走哇过了一洼又一洼,洼洼地里头好庄稼……(羊叫声,他又欲发火时,刘玉芹急匆匆上)。
刘玉芹:你个狗东西还有心唱戏?
陈连顺:呃,我这是正走哩蹦蹦一时哩高兴,(唱)
刘玉芹:中了?你就没听见咱那羊在叫?
陈连顺:它叫就叫呗,谁家的畜牲儿不叫?真是!(羊叫声)。
刘玉芹:你这个赖孙货叫唤啥哩,(陈连顺以为在骂他)
陈连顺:你骂谁哩?
刘玉芹:你急啥,我骂咱的羊哩又不是骂你的。
陈连顺:我想着也没那胆儿。
刘玉芹:就那儿你的吧,你看咱的羊,它不光是叫,还上窜下跳挣着要往外跑,我拽它它还羝我!
陈连顺:哎哟,羝你?不会吧?
刘玉芹:真哩,不信你去看看!
陈连顺:中,我看看去,这可真它娘的稀奇了,自家养的羊还羝自家人?我就不信看看谁铁(下,羊叫声)。
刘玉芹:连顺你可要小心点,千万别叫羊给羝伤了,啊?(又自语地)这羊是得了啥病?是疯了?那驴会疯,马会疯,牛会疯,狗会疯,没听说过羊也会疯啊?
陈连顺:(牵羊上,羊叫声)它娘的你这羊是反了,当真上窜下跳想往外跑,当真羝人啊!差点儿叫我羝爬那儿。(羊叫声)。
刘玉芹:哎,你把它牵到这儿来干啥啊你?
陈连顺:我看这羊八成是得了神经病,听说神经病都怕挨打,狠狠打它一顿它就老实了。(羊叫,去给我拿根棍)。
刘玉芹:你胡扯个啥?人会得神经病,羊也会得神经病?不中,你不能打它,它要是真有病,那不是越打越才坏。
陈连顺:那你说咋办?就任它上窜下跳想跑想羝人?(羊叫声)。
刘玉芹:赶快去县里请兽医来给看看。
陈连顺: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么热的天跑到县里不得叫人折腾死,我不去。
刘玉芹:这……哎对,去找工作队,工作队的方队长是县里畜牧局的副局长,他是搞畜牧的,叫他来看看咱这羊是不是得了啥病?
陈连顺:你可叫工作队说神了,方队长是当官的,整天坐着小汽车到处跑,哪有给它看病的本事,(说普通话)哼,工作队来驻村都是走马观花,走走过场。(唱)。
刘玉芹:呸,你在外打工咱村工作队的事你知道个啥,工作队帮咱修桥建学校不说,就去年帮咱建立这养羊基地,给咱村民带来了多大的好处。
陈连顺:这个我知道,可这养羊养羊养成神经病了,这不添乱吗?
刘玉芹:那你咋就肯定羊得的是神经病?
陈连顺:我看不但羊是神经病,你也是个神经病,就你那小学毕业生的水平,还整天咋呼着科学养殖呢,青贮饲料啦,工作队也是,养羊就养羊,好好的地都叫种成草,还说发霉的饲料羊吃了长得快,我看那都是神经病。
刘玉芹:急,你才是神经病哩。
陈连顺:你是神经病。(两人反复后)(方队长上场)
方队长:(抬手欲敲门时停住自语)你们两口子吵啥哩。
陈连顺:他说我是神经病。
刘玉芹:你就是个神经病。
方队长:好了,好了,要说你们两个都不是神经病,我是神经病,咳,你看恁俩叫我弄糊涂了。
刘玉芹:方队长快坐快坐,你看这天叫你热的。
陈连顺:(递烟)你们工作队真中,为咱村引进品种羊,用科学技术带动农村神经。
刘玉芹:咋说啦。
陈连顺:哦,对对对,改变农村的精神。
刘玉芹:嗯,不对,那叫改变农村的经济。
陈连顺:唉,对对,是改变农村落后的局面,为此我们得好好的感谢你。
刘玉芹:这话说的还差不多。
陈连顺:(自豪地)嗯,还没说完呢。我代表俺全家向工作队表示亲切的慰问。(拼命给方队长扇扇子)。
方队长: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也是江泽民同志“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具体实践。
方队长:好了,好了(接扇子自己扇)这两天气温很高,我来看一看恁家的羊有没有啥反常现象。
刘玉芹:方队长你来的正好,俺家的羊今天是心情烦躁乱踢乱跳,不住点儿的叫,声音就象野狼嚎,我说请你来看看,可俺家连顺他跟我……
陈连顺:唉,我跟她是不谋而合,这我就说去请你哩,你可来啦这真是许昌地邪。
刘玉芹:(捂住陈连顺的嘴)
陈连顺:光说别(诀)。
方队长:(哈哈大笑)我这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唉,让我看看,你这羊是咋回事儿。
陈连顺:(指着羊)这羊今天躁的很,你看它是不是得了神经病。
方队长:来,叫我好好给恁看看。(上前仔细观察,羊羝方队长)哟嗨,还真是有点神经。(羊叫)。
陈连顺:看看,我说它得神经病了吧。
方队长:(检查后,笑)嫂子,恁这羊啊得的不是神经病。
刘玉芹:那它是啥病?
方队长:它啥病也没有。
陈连顺:那它为啥要这样?(羊叫声)。
刘玉芹:是啊方队长,它为啥这样?
方队长:嘿嘿,嫂子,恁这羊是只母羊,它这模样儿是在发情。
刘玉芹:啥是发情?
刘连顺:看你笨的,发情就是咱的羊发现了新情况……
方队长:连顺我问你,咱平常说二八月乱穿衣,还有一句话是咋说的?
刘连顺:二八月狗连蛋吧。
方队长:这就是说你们这只羊现在就是发情期。
陈连顺:哦,对对,狗叫走窝子,猪叫打圈,大牲叫配种,这羊吗叫配羔儿。
刘玉芹:呸,德性,说哩多详细,这种事你记得多清楚!
陈连顺:嘿嘿!嘿嘿!(羊叫声)人家方队长不是不知道咱这儿的这些说法嘛。(羊叫声)可是方队长,我常年都养羊,羊该跑羔是有季节性的呀,可这羊不到时候咋就要,就要……发情?(羊叫声)。
方队长:它这是提前进入了发情期。
陈连顺:提前?可它为啥要上窜下跳还羝人?(羊叫声)。
方队长:动物发情时的表现有它的普遍性,也有它的特殊性,恁这羊就属于特殊性。至于它要羝你,你想啊连顺,它想跑羔你不理它,它咋不羝你?
陈连顺:嘿哟还有这事?(羊叫声)。
方队长:那当然,找只公羊给它跑上羔它就啥事都没了。另外我是要来告诉你,你是村里公认的明白人呀,原先要你搞青贮发酵玉米杆你死活不干,支书家和主任家就先做了表率,现在支书家青贮的玉米杆已出窖了,他家的羊吃那玉米杆吃得欢极了!
陈连顺:真哩?(羊叫声)。
刘玉芹:真哩?
方队长:当然真的啦,支书那里已经围了许多人在看,我来你这儿是想让你也去看看,就碰上了恁家这羊的事。咋样连顺,去支书那儿看看?
刘玉芹:好,去看看,
陈连顺:唉,咱这羊跑羔的事?
方队长:你们这羊跑羔的事我包了(三人同时笑)。(羊叫)。
陈连顺:别叫了,工作队不但给咱村里的婚姻困难户当红娘,还得给咱的羊找情人,不过呀,这可吃不上大鲤鱼(三人笑,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