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1:木围墙下外黄昏
张跃进用小石块在木墙划过来划过去,发出有节奏的响声。他在等杜蔷薇。
吕队长:(画外音)来人啦...犯人逃跑啦...
张跃进马上警惕起来,迅速向猪场跑去。
2:猪圈外外黄昏
吕队长倒在地上,张跃进跑过来。
张跃进:队长,队长。
吕队长:跃进....快追,何五乃他跑了,他不是瘸子,他能跑,小心他手上有刀。
张跃进转身向吕队长指的方向冲去。
3:一中队工棚前坪外黄昏
吕队长艰难地一步步向工棚走来,他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敲响了钟。
4:杜蔷薇宿舍内黄昏
杜蔷薇回到宿舍,想要自己头脑清醒一点,她一个劲地往头上、脸上撩着水。被水打湿了的头发糊贴在前额上,水顺着头发、脸颊、脖子流到了衣服上。她的衣服已经湿了,她对着镜子准备换了这身湿衣服,当她才解开上衣的第二个扣子时。
画外传来急促“当当”的钟声和枪声。这是犯人出现突发事件的紧急信号,她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5:一中队工棚前坪外黄昏
杜蔷薇冲到满身是血的吕队长身边接过铁锤,使劲敲钟。
吕队长:张跃进有危险,快去......
吕队长还没说完就从她身边倒下,杜蔷薇顾不上吕队长,拿着锤子就向菜地跑去。
6:菜地外黄昏
张跃进快步追上何五乃,将何五乃擒到在地。搏斗,激烈的搏斗。凶狠的何五乃用杀猪刀向张跃进剌去,张跃进倒地后,死死抱住何五乃的脚,瞪着严峻的大眼看着何五乃,何五乃再次举起刀向张跃进的手上砍去,何五乃摆脱张跃进慌忙逃跑。
杜蔷薇超在何五乃的前面,双手高高地举着锤子。
杜蔷薇:(大声地)何五乃你给我站住。
何五乃立即站住了,发呆的看着杜蔷薇,她头上的水还在往下流。杜蔷薇也瞪着眼看着何五乃,杜蔷薇低了一下头,突然发现自己的胸露在外面,她条件反射地用双手捂在胸前。
何五乃趁机向杜蔷薇砍去,这时张跃进不顾一切地挡在杜蔷薇的前面,杀猪刀剌进了张跃进的胸口,张跃进应声倒在杜蔷薇身下。
杜蔷薇:(大声地)张跃进...张跃进...
何五乃拨腿就跑,杜蔷薇勇敢的用身体挡在何五乃前面,她脸上沾着张跃进的血,眼圈里含着泪水,面部肌肉在微微颤抖,仇恨的怒火往外冒。何五乃举起刀,手在不停的颤抖。
杜蔷薇:你跑不了啦。
何五乃害怕杜蔷薇那双威严的眼睛,举起的刀迟迟不敢下手,与杜蔷薇面对面地僵持着。
画外传来枪声,一群警察迅速包围过来了,将何五乃抓获。
7:一中队工棚前坪外黄昏
天边上,最后那一小块挂着晚霞的云彩慢慢消失了。几名警察抬着张跃进和吕队长从杜蔷薇身边跑过时,从吕队长衣袋里掉出几棵上海糖。
杜蔷薇蹲下身捡起糖果,糖果上沾着血。杜蔷薇将糖果紧紧捏在手心,手抖得像筛糠一般。
8:矿部医院内夜
张跃进和吕队长躺在单架上,医生熟练地扯下张跃进的红领章。
医生:0型血,快抢救。
医生接下来又扯下吕队长的红领章。
医生:a型血,快输血。
护士们按照医生的指意,对张跃进和吕队长进行紧急抢救。
9:杜蔷薇宿舍内夜
杜蔷薇很疲倦靠在被子上,辗转反侧,突然她发现地上的纸条,她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捡起纸条,纸条上写着“今晚在木墙下等你”。
杜蔷薇疯狂地往门外冲去。
10:医院内夜
医生满头大汗地用拳头重重地击在张跃进的胸口上,他没有任何反应,每击一拳都从张跃进的嘴里和伤口处流出一股鲜血。
11:木墙下外夜
杜蔷薇疯狂在木墙下来回寻找,流着泪哭喊着。
杜蔷薇:张跃进我已经来了,你怎么还不来呀。
12:医院内夜
张跃进停止了呼吸,医生慢慢将白布盖在他的头上。
13:木墙下外夜
杜蔷薇继续在木墙下等待,她的嗓子也已经变得沙哑了。
杜蔷薇:你不能失约呀,你一定要来呀,你快来呀!快来吧!
张跃进的一组组画面浮现在杜蔷薇眼前。
14:木墙边的山岭上外日
高高的木墙边多了一个新坟墓。杜蔷薇在坟前放了半瓶子白酒和一个法饼,杜蔷薇内疚地跪在坟前,翻开手抄本“第二次握手”泣不成声地读着某一段。
吕队长身上褁着纱布走到杜蔷薇身边。
吕队长:你这坏小子,你怎么没向党承认错误,还欠着党的一份检讨就这样不负责任地走了呢?
吕队长嚎啕大哭起来。
15:副业大队大队部内日
吕队长局部褁着纱布和杜蔷薇坐在大队长的对面。
大队长:在这次擒拿杀人犯中,你们俩人都做出了重大贡献,矿领导决定报你们记三等功一次……
吕队长:这功我们不能要,真正要记功的应该是张跃进。张跃进在这次追拿犯人中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失声痛哭)他才二十几岁呀。
大队长:停,停,我们知道张跃进同志在这次追逃中贡献很大,而且还付出了年轻的生命。可他思想有问题,你们说组织上能给一个有思想问题的人记功吗?再说他的思想问题都是你们检举揭发的,小杜呀,如果你不说,谁会知道张跃进给你黄色书刊啦?
杜蔷薇:(泪水夺眶而出)组织上不是教育我们要与资产阶级思想作斗争吗。
吕队长:(大声地)我好糊涂呀!
大队长:立功受奖本来是件高兴事,你看你们哭成这样。
吕队长和杜蔷薇的头像灌满了铅一样怎么也抬不起头。
16:轻轨路上外日
杜蔷薇(便衣)啃着法饼慢慢走在山路上。皇甫河开着煤车过来,他伸出手来将杜蔷薇一把拉上了车。
皇甫河:你吃什么呢?
杜蔷薇:法饼。
皇甫河:法饼有什么好吃的。
杜蔷薇:(生气地)不许你说不好吃。
皇甫河:好,好,不说法饼。哎,那英勇牺牲的人,是不是样子很像知青的那个?
杜蔷薇:不许你说他像知青。
皇甫河:好,好,不说知青。你知道吗?这次全矿的人都知道你是缉拿杀人犯的英雄,你现在是全矿职工学习的女英雄呢。
杜蔷薇:(大声地)不许你说英雄两个字,再说我就跳车啦。
皇甫河沉默不语,在车轮与铁轨撞击声中夹有杜蔷薇伤心的哭声。
17:一中工棚前坪外黄昏
几年后的一个黄昏,杜蔷薇坐在张跃进常坐的位子上,调试收音机的频道。一会儿收音机里播出《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的歌曲。吕队长依然吸着喇叭筒面朝着菜地,仔细端祥在菜地指挥犯人干活的一名年轻的男警察。
18:轻轨路上外黄昏
天慢慢的黑下来了,杜蔷薇边走边凝神细听,她感应到轻微的振荡和响声。
一会儿远处的拐弯处开来了一辆机车,杜蔷薇耐心地等待机车的到来。
皇甫河伸出手来一把拉住杜蔷薇的手,把她拉上了机车头。
机车上,他们站得很近,俩人对视,避开,又对视,又避开。
皇甫河自己笑了一下。杜蔷薇也自己笑了一下,她转头探出车外,风轻轻地吹拂在她的脸上。
杜蔷薇:哎,你看,你看,那在放露天电影呢。
皇甫河也探出头来,从车上能看到放演的是南斯拉夫的“桥”,《啊!朋友再见》的歌曲在上空回荡。杜蔷薇突然回过头来看着皇甫河。
杜蔷薇:这不是黄色歌曲啦?
皇甫河:过去不是,现在也不是。
杜蔷薇:那“第二次握手”也不是黄色书啦?
皇甫河:过去是,现在不是。
机车上在山路上行驶,杜蔷薇沉默不语。皇甫河却欢快地哼着《啊!朋友再见》歌曲。
19:一中队工棚前坪外日
吕队长坐在木桌前卷着烟,杜蔷薇伏在桌子了写犯人档案。狗朝着小路上叫了几声,吕队长随声望去,只见皇甫河背着一个帆布电工袋,手里拿着一把野菊花,身着一件玉白色,夏威夷款式的上衣,下穿一条细瘦裤管的考板裤,头发梳溜光溜光的,笑容可掬地走了过来。
杜蔷薇抬起头看着皇甫河,惊喜地一时说不出话来。皇甫河为了避开跟脚的狗,不小心将一根靠在墙角上的扁担撩在地,他没有捡起扁担的意思,继续向杜蔷薇走来。杜蔷薇对他这个微小的行为,在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满。
吕队长:小伙子,你是来干什么的?
皇甫河:我想找人。
吕队长:是来接见的吧?接见要到大队部办接见手续。
皇甫河:不,不,我是来找一个女干部的。
吕队长看了一眼杜蔷薇,用手指着她。
吕队长:女干部?那就是蔷薇喽。
皇甫河:对,对。
20:一中队工棚前坪外黄昏
皇甫河和吕队长坐在木桌前,皇甫河从一个电工袋里拿出几瓶“乡湘”啤酒和两袋上海肉松,皇甫河用嘴将酒瓶盖打开,往一个口杯里倒酒。
吕队长:这是什么玩意儿?
皇甫河:这是啤酒。
吕队长:这酒没见过?
吕队长拿过口杯,用嘴抿了一口。
吕队长:这是啥玩意?就是潲水味吗。
21:杜蔷薇宿舍内黄昏
杜蔷薇站在窗口,从这里能清楚看到他们你一口来我一口去地喝得正欢。皇甫河在给吕队长递上一根“大前门”的烟时,不小心将酒杯碰到了地上,一些酒洒在了桌子上,他没有去捡掉在地下的杯子,而是低下头去用嘴去吸桌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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