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码
如果有一天你正在网上欣赏一篇小说,被一段“乱码”搅乱了兴致又不舍离去。那么你的计算机就有可能被反间谍机关的检索程序关注一番了,因为这段“乱码”有可能是情报人员在互联网上传递信息的代码。当检索程序发现你的ip地址来自一所大学的校舍,计算机里除了各学科资料就是游戏、歌曲、外加几张美女图片,你这个毛手毛脚的家伙就会在被记录之后踢出检索程序。而真正的间谍则隐藏在地球的某个角落惬意的捣鼓着这段“乱码”。现场的景象应该是,屏幕上还原后的文字正在一行行显现出来,幽蓝的荧屏光闪映在退去心灵伪装的他或她的面孔上……。
“乱码”一词字面意思并不难理解,但在计算机还没有普及之前很少见用它来形容哪些事物。而现在“乱码”常用来形容计算机和互联网上各种语言文字及符号的紊乱现象。单纯的程序问题引发的“乱码”是能够被修复或者被还原的,而由病毒导致的“乱码”就比较麻烦了。因为“乱码”的这些特性,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为当今情报人员传递信息的一种手段了,尤其适用于长篇幅的不能省略更改的文本信息的传递。也许这是一种比较繁琐的或者说是比较笨的办法,但别忘了对于“诡道行业”的间谍来说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越是可能。
透过落地窗向西眺望,太阳已在水平视线下方了,飘絮般的云彩和着落日的余辉由天边漫散过来,晚霞、落日对于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们来说是一天中另一半时光的开始。
马东沿着落地窗来回踱着步子,落在地毯上的脚步悄无声息。室内没有开灯,夕阳的光芒偶尔会穿透云层把他拉长的身影与窗外缓动的云彩叠映在一起,形成一团轮廓朦胧的影子徘徊在地面、天花板、书橱,还有墙上那幅写着“天马行空我行我素”的横幅上。马东喜欢这种仿佛在天际间行走的感觉,喜欢在离地近百米的高处,隔着一层玻璃在夕阳混沌的色彩中感受城市的苍凉和孤寂,他在酝酿着等待着。
今晚的戏该上演了。马东不知道这是一出由吕先生和李叔共同导演了十几年的戏,自从十年前李叔把马东领到吕先生面前,让马东认这个实际年龄比李爷爷(也就是李叔的父亲)还要大的老人做义父时,就注定了马东今天在这出戏里的角色了。
路上的车流亮起了车灯,十几分钟后马东把自己和那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切诺基”结结实实的塞在了由西向东的三环路上。
车子走走停停。收音机里报时‘北京时间十九点整’
他摸出一个电话卡换在手机上,开机。
提示音提示手机接受到了一条短信息,关机。
换回手机卡,时间未超过三十秒。
打开笔记本电脑输入手机短信,然后再把手机上的信息消掉。
笔记本电脑的液晶屏上显示这是一封表面看上去掺杂着三分之二乱码的娱乐信息。
打开一个解码程序开始解码……。
红灯,他看了眼电脑屏幕“……gen关注东亚情报的一些人对你的工作很感兴趣,三个月前已展开对你的调查……,新的联络网址是……,东来是你的笔名”,看后马东删除了这段信息。三个月了,马东虽有觉察也做了相应的准备,但他没有想到是gen,对方能做的事情怕是都做到位了。
gen是一个国际情报组织,表面上看这是个游离于各国权力机构之外的国际情报网络,或者说是一个国际情报交易平台,从事着国家情报机构不便出面或企业财团愿意为之大把花钱的阴谋勾当。当然没有几人相信这些,但是谁也说不清他们中的核心人物有哪些,后台老板究竟是那股势力。穿梭在这个网络中的人物常以代理人的身份出现,这些人多数具有多重身份,彼此间心照不宣,和善微笑的面孔下隐藏着重重杀机,利益可使他们媾和在一起,也可使他们反目成仇麻木血腥的致对方于死地。于是gen以“无间”之地自成江湖。
马东下意识的从后视镜向后望去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他故意把车开的象个新手似的手忙脚乱,又好似车子出了什么毛病,该超车的不超、该跟进的不跟进,后面的车子一辆辆从他身边驶过,有的司机在超过他的时候故意把油门踩的轰响以示对他反应迟钝的不满。他用心记着这些车子的特点“藏蓝色的别客、宝马的牌照后几位数是56
8
8、桑塔纳2000的轮毂是新的、白色捷达的男司机后面坐着一个长发女子、金杯面包是老款的、怕萨特……”。上了东三环马东确信四周没有刚才记忆中的车辆便在一个立交桥下调头往回。
马东把车停在一家星吧克咖啡店的路边,马东以前来过这里,知道在室外车里就可以无线上网,马东迅速打开笔记本电脑插好上网卡,果然电脑很快就搜索到基站。马东输入刚才记在脑子里的网址,网页打开后是一个中文原创文学网站,马东以作者东来的名义把早已准备好的夹杂着一堆乱码的文章上传到网站上,网站回言“文档可能含有病毒,待处理后登载,谢谢”马东知道对方已收到了,时间刚好五分钟。拔下上网卡单手敲了几下键盘打开一个还原程序,计算机会在还原到六小时之前的状态后自动关机。随后马东又驱车来到一个大型超市,人群中他左转右转来到了储存箱前,把那个手机卡藏到电脑包的夹层里和笔记本电脑一起锁进了储存箱,他记下开箱密码把密码纸团成黄豆大的纸球弹进了排水沟的铸铁盖下。
---------------------向北,三个月来他唯一没有去过的方向。出了北三环有六十公里路段是高速公路与辅路并排行进的,高速公路分别在三十五公里处和六十公里处有两个出口。马东在想“随身物件对方不可能有机会做手脚,唯有这车经常脱离自己的视线……跟踪器?如果是,对方一定还在跟着他,有可能在视野以外跟踪”他还要再试探一下。
这个时候路上车流渐稀,车辆也全都亮起了大灯。他选择了辅路把车子开的象在高速路上一样快,看看后面果然没有紧跟的车灯光,他继续加大油门疾驰着。在公路的四十公里处他认为差不多了,对方如果上了高速路,明白过来还得跑二十公里才能到下一个出口下来或者掉头返回,等转回来也得个把小时了。
路边的一个度假村出现在视野里,他继续往前过了度假村按照一个汽车保养厂的指引牌把车开进了一个看起来设备还算齐全的大杂院内。停好车,右手抓起电脑包,左手按下车窗摁杻,一个看似管事的中年男人讪笑着走了过来。
“您这车出了什么毛病啊”
“今晚要跑长途,一加速方向盘发抖跑偏,大概得做一下四轮定位和轮胎动平衡…”
“没问题呀,从气压开始四轮全套检测维护二百元,别的没嘛儿毛病了吧”
“没了,多长时间啊,我急着赶路呢”
“这可急不得,怎么着也得俩三钟头的”
“那不得十一二点吗,今晚……”
“我给您出一招儿,前面街上有几家洗浴中心有包房可以过一宿,泡个热水澡敲个背还有小姐……”
“哪能上网啊,刚才路过的度假村怎么样啊”马东没正眼看他抢话说到。
“得,一看你您的档次就不一般,那的小姐更……”
“车钥匙给你了啊,拿好,给我张名片,取车前我给你打电话”
马东离开大院向着度假村的方向走去。他不能把车停在度假村太明显太容易找到他了。本想找个停车场把车存好然后再回度假村过夜,看见气修厂之后一琢磨“何不找个借口把车停在修理厂里更加隐蔽,顺便看看这伙人做了那些手脚”转念又想“还不到揭底的时候该装糊涂还得装”,后来让那个气修厂管事的一通小姐长小姐短的乱侃,他的心想还是让这伙人多兜几圈吧。主意已定,度假村已到近前。他没进大门而是绕过门口,脱离汽修厂的视野后花五块钱搭了辆拉客的三轮摩托来到了那条有五六家洗浴中心的街上。
一看表九点刚过,这条街上的小夜市正热闹着呢。汽修厂所在的街道与这条街成丁字路口,汽修厂到街口的距离有三四十米的样子,街口处的路灯下锁着辆三轮车,车上面放着一块木板,摇曳的灯光下几个人围在棋盘前将棋子敲的噼哩啪啦乱响。几个半大小子在圈外哄唱道“观棋不语伪君子呀,见死不救真小人呀……”圈里人回了句“找抽啊,哪凉快哪待着去……”马东的心被眼前的景象轻轻的撩动了一下,仿佛回到了十三四岁走在街上百无聊赖见着电线杆子都要踢两脚的岁月。一家新疆饭店的门旁有个烧烤摊,一位维族妇女左手拿着纸板扇着炭火,右手麻利的翻转着一长排羊肉窜嘴里不停的吆喝着。生活的气息恬淡而温馨。
他来到一个服装摊前按照那几个下棋人的装扮买了一条宽大的沙滩短裤一件背心,本想买双拖鞋怕活动起来不便于是就买了双圆口布鞋。随后走进了一家洗浴中心,锁好衣物走进浴室全身擦了遍浴液把头发洗蓬松了转身就出来了,换上新买的行头临出门跟服务员说了声“饿了,吃点东西回来再洗……”服务员应了一声也没在意,大概这儿的客人经常这样做吧。来到街上买了盒香烟和一个打火机四处观望了一下便向一个挂着长途电话牌子的小门房走去。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李叔吗”
“啊,东东啊”
“事情办好了,来信你也收到了吧,情况和我们预测的差不多”
“哦,收到了,三个月了,和你发现的时间相吻合,你现在在哪儿给我打电话?”
“北郊高速,辅路四十公里的地方,放心吧在街上,我现在和光着身子没什么区别”
“在街上光着身子,别贫,gen的情况你了解吗,下一步你想怎么办?”
“知道一些,今天晚上他们如果跟上来的话我想与他们正面接触一下,不能再拖了”
“吕先生情况我会想办法了解的”李叔听出他对吕先生的担忧。
“那么我就随机应变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不要急躁,别忘了你是单独行事我不能给你直接的帮助,小心点,尽量按计划行事,火后要掌握好”
“嗯,知道,就这样吧,再见”马东挂上电话冲着门外探头探脑往里张望的老板娘没好气的喊了句“多少钱啊!”
“一块,后面好几个人等长途呢,打市话到这起什么哄啊”老板娘一脸不高兴的嘟囔着说道。
他扔下一块钱没接她话茬走了出来。
电话那一端的李叔本想再交待几句,马东一挂电话他只好看看来电显示好往回打个电话查查电话的所在地。
马东了了一桩心事轻松了许多,围绕着汽修厂他开始在街道上转悠开了。边走边琢磨这个地方,这是一个长途车辆由北面进出京城自然形成的落脚点,人虽不多但一天二十四小时总有车辆进进出出,也因此聚集了一批做小生意的流动人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