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认真读书,十八岁应该是一个起点。刚脱离学校走进社会,在为人处世上,心理上碰到了一系列问题,不适应。这应该说是那个年龄段的人所有的"通病"。反观自市,主要是源于一个字:空,头脑空空,两手空空。对此自己也感到很苦恼,但现在回想起来却很值得我庆幸:一个"空"字就找出了自身素质的缺陷所在,并且急于想改变自己,而且在确立起目标开始就没走弯路,没跑冤枉路,而是走了一条捷径:读书。
当时针对自己心理上的问题"恶补"了许多心理学及为人处世的书籍,除此以外,还让自己在空余时间阅读手头所有的文字作品。边吃午饭边读新闻和文摘;开着一些"无油无盐"的会议时悄悄地背唐诗宋词;下班后常去泡书店,有时站着就把一本与自己投缘的书读个大概;星期天常带着一瓶水到图书馆去浏览报刊杂志;每晚临睡前躺在床上读闲情小品。更多的时候,在台灯下坐得笔直,在自己新买的一本本书上作着标记、眉批和笔记,两三个傍晚就将一本厚厚的书读成几页笔记本纸。时间一长,单位里的一些大妈大嫂当面背后夸我:"瞧小伙子多有上进心,真有毅力,整天就是看书。"话也不全对,有毅力是假的,而应该说兴趣是人最好的老师。
有一位先贤说过:"读书,是将生命中寂聊的岁月变成巨大的享受时光。"白天劳作再辛苦,在人群中头脑再烦乱,静下来一册书在手,头脑中就会变得一片清凉。一直到现在干旅游工作,有时一连许多天做接待任务,周旋在各色人等之中,读书时间少了许多,但我最神往的还是在简陋的单身宿舍里度过的几年美好的时光--虽是简陋,但拥有心灵最难能可贵的宁静,拥有思想最真最大的自由。有时候,人对幸福生活的体验,需求其实是很简单的;冬日夜里,吃过晚饭,早早洗漱过,爬上我的架子床,钻进被窝里,床虽窄,但书、磁带、录音机却占了三分之一。扭亮自制的简陋的吊灯,抽出一本书,,按昨天折好的页码继续读下去,,枕边收录机音乐不断轻声缭绕(顺便说一句,读书的副产品是将我培养成一位古典音乐"发烧友"),使寂静的读书生涯变得有声有色。读到夜深人困,又将书折上页码,闭上眼睛,听万籁俱寂中,猫发出婴儿般的叫声站在屋脊上掀瓦片,老鼠在顶棚天花板上奔忙。屋外幽深的小巷里,手电光在一闪一闪的,有"城市猎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拎着一支鸟枪,打老鼠。一切声响都变得非常朦胧,而屋檐下的雨滴声却异常清脆,夜风吹着电线也异常尖利。黑暗中放一曲长笛曲《黑森林》或是黑管演奏的《旷野的风》,想一想那些此时还在为生计奔波的人,那些无家可归者,心里就感到一种暖融融的现世的满足。对此情此景,我写过一篇自己的《陋室铭》。
天道酬勤,经过我不懈的努力,我自修完相关课程,随后又考进旅行社,开始了我的导游生涯。
"而今迈步从头起"的我仍像几年前刚步入社会一样,再一次冷静地分析自己的长处和不足。我现在是站在一个新的平台,新的起点上,要做一个优秀的导游,要不仅仅满足于说一些:"这条河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洞里有一位老神仙在种着石笋、石南瓜",以至于讲一些"段子",逗游客开心,挖空心思诱游客购物。在市场经济中各行各业的竞争都相当激烈,而最终胜出的大赢家一定是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的人。为了进一步充实自己,也为了实现以前的一个梦想,我借工作之便,开始了自费游天下的行程。
在港澳回归后,我自费到号称"东方之珠、东方赌城"去考察;在周庄、绍兴,我在乌蓬船悠长的浆声中品味"杏花春雨江南";沿长江顺流而下听猿啼三峡,人歌五湖;在长江入海口惊叹大江瀚海沉雄的落日;在新疆蓝色宁静的玛纳斯湖畔沉思冥想;在北京,专途去拜谒一代文学宗师曹雪芹的故居;……乘国际列车跨过十里冰封的俄罗斯原野,在圣彼得堡参观这座彼得大帝宝剑庇护下的英雄而苦难的城市;在音乐之都维也纳感受那充满花香和音符的空气;在巴黎参观卢浮宫,赛纳河畔的咖啡座上探询雨果、大仲马、莫泊桑、巴尔扎克等伟大作家的遗迹;在罗马仰望残缺的大理石建筑。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多少人秉持的终生愿望。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本书,一本是文字,是千百年中一切人类先贤智慧的忠实记录者,另一本是天地,这本书是最直观的,超文字的,亿万年中人类及大自然的巨笔将一切文明遗产镌刻在这本巨书上。"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我也不言,因为我感觉到自己身处其中的渺小,我在这两部巨著中无言地行走,用自己的思想对照两本巨著互为印证,甘做一个虔诚的朝圣者,向他们顶礼膜拜--用我的全部生命在我的有生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