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波励志演讲稿:如果能,就别凑合
各位同学:
首先先给大家讲述一个传奇故事。在1976年唐山大地震那一年,有一个怀胎六月的女人,她的丈夫远在新疆进行原子弹试验,她的公公和婆婆身体非常不好,她还要照顾他们。四个月之后,当时由于唐山大地震的余震,在天津蓟县的那一家的院子当中,房子已经塌了半边儿。于是这一位怀孕的女人就找出一个床板,用一个大棉袄裹着自己的脚,身上底下垫着一个狗皮褥子,生下来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正是在下。
当时我爷爷有点儿迷信,就找了一个算命先生,说:“看看我孙子的未来的命运如何?”这个算卦先生掐指一算:“此子乃十恶大败家之现。“当时我妈和我奶奶差点没昏过去。我爷爷有点儿慌了,说:“敢问先生此卦何解?”先生又给了一句:“乃百战余生。”就是说十万人打仗,就他活着。于是我爷爷特别高兴,原来我有一个幸运的孙子。今年在下快三十七岁了,我走到今天我是一个幸运的人,算命先生算得很准。
说学生时代,这个我实话实说,我实在和”好学生”三字,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在学生时代,几乎每一个男生身上犯下的错误,我一样不落地全部犯过一遍。比如说,写情书,帮同学写情书;学语文,我会包上古龙的小说或者金庸的小说,装样子在读书;再比如说,和所有有血性的男学生一样,十分热衷于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武侠片、功夫片。最调皮捣蛋的事情就是专职气老师,捎带之余气自己的母亲。我觉得我的青春期过得特别地长,在这样的一段岁月当中,度过了我的十八岁生日。
后来,我在生活当中遇到了一件,让我这一生永远难忘的事情,关于表白。我记得我当时在艺校的时候,我的初恋女友是画画的,他们美术组需要一个男模特,画肌肉的局部,正好我那会儿比较瘦,不像现在略微有点肥。二十天之内天天在画我,我每天就盯着她看,我给她写了一封非常简短的情书。我说你知道为什么在咱们班,我和全班所有的同学都说话、都打招呼,人缘混得都倍儿好,为什么就是不搭理你呢?其实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我特别受你。受,接受的受。很快得到了她的回复,批改我情书当中的错别字。说,好像不是我受你吧,应该是我爱你吧?我说对的,我说我需要你帮助我,帮我画上那一横、那一撇。于是她开始告诉我,那一横是什么。那一横就是,你要做一个聪明的男人,你要有你向往的工作,你能够带给女人未来,这是这一横。这一撇,她告诉我,你要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我知道了这一横,我知道了这一撇。从十八岁那一年,我走了十八年到了现在。
下面咱们再说一说考大学,我又是一个幸运的人。我的老师齐世龙老师,我的老师黄磊老师,把我招进了(北京)电影学院。当时我们班坐的位子就是表演系坐的位子,刚坐下,张五洲书记就说:“那个文学系的同学你们站起来,那是表演系同学坐的地方。”这就是我们97(级表演)班。曾经和班里个别的男生大家在自嘲,说我们将如何成为帅哥呢?那也就是当全世界所有的人,审美出现重大偏差的时候,我们将成为帅哥。想一想葛大爷,你比葛大爷清秀些;想一想姜文,好像你的眼睛比姜文略有神采,自信了许多。
我知道当别人十分努力的时候,我只有二十分三十分的努力,才有可能和那些十分努力的人一样。没办法,在下长得确实不像演员,确实没有那张所谓的明星脸。对于我来说,如果说工作上凑合了,我将永远没有未来,我将永远不再是那个幸运的人。
其实谈到这儿,我特别希望诸位能够给我一些很有意思的反馈,咱得把这个天儿聊起来,咱先把气氛搞得活跃点儿,然后我想讲几个笑话给大家听,可以吗?来,谁来,有吗?随便问。
(您能讲一段你人生中最悲惨的故事吗?)
最悲惨的?好的。你想听生活上的、感情上的、还是友情上的?
(最悲惨的。)
最悲惨的?这几件事儿我都惨过。
(大家都说要听感情的。)
都听感情的?好的。
(要是时间多的话就都讲了吧。)
也行,好好好。诸位都谈过恋爱,但你要知道谈恋爱,最重要的是表白,这可就难了。这个表白啊……我的那位画画的初恋女友,我当时采取的行为,就是她在画室画画,然后门是那种来回可以晃的那种门。第一脚破门而入,然后门反弹过来,砸中了我的左脸,我连捂都没捂,好像是横着进去的。我知道在我走的过程当中,这边的画架子倒了一片。然后我走到她面前叉着腰,瞪着大眼珠子,她坐在那儿,手拿着画笔是这样的。“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反正我喜欢你了,你怎么着吧?”然后非常潇洒地一转身,回去又横着出去的,这边的画架子又倒了一批。再次踹门,再次反弹,把胳膊肘撞青了,出去了。结果三天没搭理我,第四天的时候,派她们宿舍的女生跟我说:“你下去吧,那谁在画室等你吃包子。”然后我就这样下去了。
下面还想听什么?
(我想问您一下,您刚说了在您学生时代经常去气老师,甚至气您的母亲,那么您在考上北电以后,是否气过你的黄磊老师呢?)
好的,马上与你分享。我体育课没上,第二天黄老师就召集全班开会:“昨天没有上体育课的同学站起来,起立。”四个女生,我一个男生。指着我们班吴丹:“吴丹,体育课为什么没去?”“黄老师您知道,女人每个月总是有那么几天。”“你坐下。曾晖,你为什么?”“黄老师您知道吗?我昨天不是发烧了吗?我发烧三十八度四,我今天刚刚退烧。”“对对对,坐下吧。盖奕,你为什么?”眼珠乱转,一看就是撒谎。“黄老师,忽然我妈来了,我妈急于要见我,您知道我已经……我有两年没见我妈了,我特别急于见我妈。”“坐下。海清,你为什么?”海清很有智慧,站在这儿,眼睛里边饱含泪花:“陶福庆老师找我谈入党的问题。”“坐下。黄海波,你说你为什么?”我非常直接,我说:“黄老师,我打算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表演艺术上,于是我到台词教研室研究尤金·奥尼尔去了。”我还没等我们老师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扭头我就出去了。我们黄老师很诧异:“我说让你出去了吗?你就出去,你给我回来。”给我叫回来了,非常振振有词,我说:“黄老师您看,您一说我吧,我就跟您犟嘴,一犟嘴就把您气疯了,您一气疯了就会说,你给我滚出去,我说我还是先出去吧。”黄老师就疯了。
斗转星移,该毕业了。临毕业的时候,班里边几位男生坐在桌前,这么大个一碗,泡了六袋方便面,所有作料全放上去了。窗台上有个小缸,那缸里边是放豆腐乳的,豆腐乳没了 ,剩下汤,倒里了。真不错,还能从那柜子里边,翻出一袋没开过包的榨菜,放里了。窗台上还有放了三天的馒头,大家开始剥,这么大个一馒头,六个剥得剩到这么大点儿。无比感慨,只有一双筷子,一人吃一口,喝口汤。隔壁导演系的真不错,我们这还剩一瓶啤酒,多好啊,有啤酒,有面吃,还有豆腐乳汤,还有一袋没开过包的榨菜。我们在设想未来,未来怎么办?感慨之余,我有一个同学,说出了一句惊世骇俗的话。说:“哥几个,像咱们这样的,当大腕儿基本上就没什么戏了,咱也这辈子就先凑合当个鸡脖子吧。估计呢毕业之后演个男七八号,养家糊口,够几包烟钱也就不容易了,干杯。”干杯,一瓶啤酒的干杯。酒喝了,面吃了,依然欢笑,依然扯闲篇儿,依然开逗,怎么狠,怎么逗。甚至干脆六个人光了,重新再走一下走廊,而且是慢慢地走,不知道该怎么办。
紧接着毕业了,我再次成为了一个幸运的人,有一个导演叫康洪雷,他拍了他第一个戏,叫《激情燃烧的岁月》。我有三十七场戏,我挣了两万块钱,我特别高兴,当我拿到那两万块钱,第一时间去银行。我说:“阿姨,您把两万块钱,一百的您给我换成五十的。”“干吗啊?”我说:“显得多。”绿绿的两大摞,抱着回家了。站在我妈面前,特别自信,特别牛:“妈拿着,随便花,你儿子我挣的。”
我父亲这辈子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忠诚勇敢奉献的共和国军人,他知道我的职业意味着什么,他每次跟在我讲,他说:“儿子,你不要觉得你出了多大名,有了多大的成绩,你就怎么样了,这跟你的职业是有关系的,对你的工作别凑合,努力做到最好,爸爸是那个身后永远支持你的人,但又是永远给你泼凉水的人,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我感谢我亲爱的父亲。
到今天为止,我从我的学生时代,我不知道当好学生的滋味儿,今天站在这里和大家简短节说,找到了一个当好学生的感觉,谢谢。未来的日子里,我将继续在我的行业,演员这个职业,做我的好学生,在我的工作上不凑合,未来奉献给诸位更多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