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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善冲破一切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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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善冲破一切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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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美国佛罗里达州立大学的毕业典礼上,校长伯尼・梅琴念着一位位毕业生的名字。当念到以字母“T”开头的毕业生的姓名时,他停了一下,对坐在台下的8500名毕业生和他们的家人们说,下面他将念到的这位学生在肯尼亚一所难民营里学会了读书和写字,十几岁来到了佛罗里达,身无分文的他克服了所有困难,进学校学习,并且光荣地成为了佛罗里达大学的一名毕业生。

简单介绍之后,校长梅琴请这位名叫彼得・泰尔的学生站了起来,接着转身看向观众席,“彼得的家人也站起来可以吗?”他问。随后,在场的人们通过大屏幕看到了泰尔的所有“家人”,几位和泰尔毫无血缘关系的美国南方白人朝着台上的校长挥了挥手――其中包括一位牙医、一位教师还有一位大使。

观众们欢呼起来。仅仅在几年前,泰尔还从没看过电影,甚至没见过电灯,不知道自己在逃亡中会不会死于非命,现在,他腼腆地走上了主席台。这位曾经被人们称为“流亡少年”的苏丹男孩转过身面向观众,伸出长胳膊做了个佛罗里达人都熟悉的“鳄之啮”的手势,观众席再次沸腾了。

泰尔的经历极不寻常,但是他说,他的故事只有一部分是关于自己的,另一部分是属于他的朋友们和“家人们”的,是他们接纳了他,帮助远在肯尼亚的他坐飞机来到了阳光灿烂的佛罗里达,又把他送到阿塞拜疆生活了3年,然后又把他接回美国去波士顿进修。这是一个关于仁爱的故事,也是一个关于感恩的故事。

“我与生俱来就有一种坚强的性格,”泰尔接受采访时说,“所有的苦难都没能让我退缩,而是在帮我成长。但是此刻我要告诉大家:是那些我从不认识的人让我有了今天。”

1988年,泰尔在如今属于南苏丹的尼扬丁城外放牛。那时他只有3岁,多数时间都骑在爸爸的肩头,或由哥哥带着去牲口棚和别的孩子一起玩耍。他的家乡一般都是女人管家或种地,男人饲养牲畜。泰尔的父母和他们的9个孩子都没上过学,但也从没挨过饿。那个地区是鱼米之乡,苏丹南部的基督徒们和北方政府军都看中了那里的自然资源,这也正是苏丹从1983年开始南北发生内战的部分原因。

到了1988年,战争打进了泰尔居住的村子,北方军对南方军展开了轰炸,想一举歼灭成立不久的苏丹人民解放军。一天,孩子们听到天上传来了轰鸣声,抬头一看,是战斗机。泰尔记得人们在惊慌中四处乱跑,一个人把他拉到了安全的地方。在混乱中,他和父母走散了,后来同兄弟们也失去了联系。

他一次次获得了来自陌生人的援手。“每次遇到危险,总会有人拉着我跑,因为他们不愿看着我死。”泰尔说。

现在的泰尔有面对现实的勇气,但仍然不愿谈起当年逃亡途中的细节。带着求生的渴望,他跟随着逃亡大军去了由联合国资助成立的肯尼亚卡库玛难民营。难民营的工作人员想要给这些流亡孩子们进行基础文化教育,并且保证孩子们每天能吃上一顿饭。泰尔发誓要当个有文化的人,他慢慢学会了阅读和写字。

难民营里蔓延着犯罪和传染病,但也不乏仁义之心。同样来自苏丹,比泰尔大10岁的男孩詹姆士・迪尔对他就很关照。迪尔知道他的这位小同乡早上没吃东西就去上学,放学时肚子饿得咕咕叫,于是经常塞给他一些钱买吃的,还提醒他提防掠夺弱者财物的歹徒和野蛮士兵。

“我经常心怀感激地想起他。”泰尔说,他已经和迪尔失去联系,只知道迪尔在2002年去了澳大利亚。“好人到处都有,无论在哪儿,人们都愿意帮助我,不管他们自己是否富裕。”

泰尔在卡库玛难民营待了将近9年后,美国政府给了他一个难民身份,他将坐飞机去一个名叫佛罗里达的地方。分别那天,迪尔送给了他一件特殊的礼物:一条橙蓝相间的短裤,上面印着“Florida”(佛罗里达)和一个鳄鱼图案。

“我还在肯尼亚的时候就已经是个佛罗里达人了。”泰尔微笑着说。

2001年秋季的一天,佛罗里达州杰克逊维尔市的亚当・路赫斯接到了他的朋友麦琪・杨的电话。麦琪说,她在一家百货店里遇到了几个苏丹孩子,她想为他们举行一次宴会。她邀请亚当一同参加,因为亚当经常去教堂,并且热心公益事业,这些来到异国他乡的孩子需要一个欢迎会,亚当欣然同意。

麦琪的慷慨如同一场及时雨,当时的泰尔正需要一位朋友。他刚到佛罗里达州几个月,这些流亡少年以前从没坐过飞机,很多孩子都晕机。泰尔一上飞机就难受起来,情绪低落。飞机降落后,来自当地的路德社会服务社的一位代表带着他和另一个孩子去了一座公寓。两个孩子不知道怎样开灯,自来水对于他们来说也很新奇。泰尔说,虽然他和室友早就认识,可是两个人到了公寓半天都没说话。这个崭新的世界使他们很茫然。

两个孩子在公寓里一连几天没有出门,不过泰尔很快想到,他必须出去:他需要一份工作。从档案上看,当时的泰尔21岁,如果念高中或者由人收养,都已经超龄。官员们只能根据身高来判断很多流亡孩子的年龄,泰尔是个高个子,所以官员们就把他的生日登记成了1980年。几年后,泰尔和他的哥哥通过电话取得联系,才得知自己是1985年出生的。

泰尔很高兴受到了麦琪的邀请,他在招待会上见到了路赫斯,路赫斯邀请泰尔出去吃冰淇淋,他高兴地同意了。“我们觉得这会是让他融入美国社会的一个好方式。”路赫斯回忆说,“泰尔咬了一口冰淇淋,说‘噢,太甜了!’”

路赫斯和泰尔聊了起来,当他问泰尔需要什么东西时,他说想要一本美国普通教育(GED)学习指南。于是,路赫斯带着泰尔去了巴诺书店,那里的图书之多,让酷爱读书的泰尔目不暇接。后来,巴诺书店成了泰尔在这座城市里最喜欢的去处。 路赫斯也在电话里跟他的朋友马克・比利说起了泰尔,比利开着一家小型运输公司,从上世纪80年代至今一直雇佣难民。比利说:“我可以付的薪金不高,让他们能够开始生活,工作6个月到一年后,我就鼓励他们寻找其他工作。”他雇佣了泰尔,这个脸上带着憨厚笑容的苏丹年轻人很快成了他最喜欢的员工之一。

“泰尔吃过不少苦,为自己能活下来而感恩,”比利说,“他为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能找到感恩的理由。”

泰尔喜欢那份工作,他学会了开叉车,用它搬运大箱子,他说开叉车的感觉像跳舞一样有趣。

泰尔不但有了工作,和路赫斯也成了要好的朋友。路赫斯教他打橄榄球,并送给他一些历史书,泰尔读得津津有味。路赫斯请泰尔去他的妈妈家一起过感恩节,泰尔则教他的美国朋友们学他家乡的努埃尔语。路赫斯和他的女友订婚后,首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其中就包括泰尔。显然,他们已经不再是施助者和受助者的关系。

2002年4月,在杰克逊维尔一所学校讲授公民课的桑迪・费恩正走在大厅里,一位礼貌的年轻人拦住了她,问她普通教育课堂在哪儿。

“他很文静,说话也很温和,举止很有气质。”现在已经退休的费恩回忆说。她和他聊了几分钟,询问了他的名字和背景。那时,费恩和她的丈夫盖瑞从坦桑尼亚和肯尼亚旅行回来不久,他们也刚刚看过关于流亡孩子的一份文件。她的心一动,决定向这个名叫泰尔的年轻人提供帮助。她告诉泰尔:“如果你需要什么东西,哪怕只是有问题要问,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她还把一台闲置的电脑送给泰尔使用。

费恩一家人邀请泰尔到家里做客,盖瑞・费恩是一位会计学教授,对泰尔的印象也很深。他愿意为泰尔备考普通教育考试提供帮助,很快帮他和一所专科学校取得了联系。他在泰尔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盖瑞・费恩年轻时也是历尽艰辛才考上了大学。“他就像是我们的另一个孩子,”盖瑞・费恩说,“我们的3个孩子都长大了,他是老四。”

泰尔的朋友越来越多。费恩帮他在一家食品店找了份工作,从而让泰尔成了有机食品的倡导者。食品店里的一位朋友告诉泰尔,她可以出钱,请当地牙医丹尼尔・斯齐尔哈斯给他矫正牙齿。但是斯齐尔哈斯一向照顾低收入的年轻人,同意免费给泰尔正牙。泰尔给牙医写了一封深情的感谢信,从此这两个人也成了好朋友。“我们医生也有烦恼的时候,互相发脾气,可是只要泰尔走进办公室,所有人都会开心起来,”斯齐尔哈斯说,“他很讨人喜欢。”

泰尔在2004年进入佛罗里达大学,斯齐尔哈斯医生为他支付了住宿费和伙食费。从保守的种族主义者到篮球队的球星,这位苏丹年轻人在学校和所有人都谈得来。

作为政治科学专业学生,泰尔要去以色列学习夏季课程,斯齐尔哈斯医生对此很有顾虑,担心以色列人容不下泰尔。但是当泰尔到了以色列,把第一张照片寄给他时,他放心了。照片上的泰尔搂着一个手持机枪的以色列士兵,两个人看上去很亲热。

泰尔的第一张照片是和以色列士兵的合照,第二张呢?是和几位巴勒斯坦人照的。“泰尔和谁都能交上朋友。”斯齐尔哈斯笑着说。

泰尔回忆说,过境时很紧张。那时候很多苏丹人试图逃进以色列,泰尔的入境让以色列方面产生了戒心,虽然他持有的是美国护照。所以当泰尔想和他们拍照时,他们一再推脱,可是拗不过泰尔的坚持。

泰尔待人礼貌、幽默风趣、懂得倾听、尊重他人而又不失自信。用他的一位朋友的话来说,有这样的性格,泰尔到哪儿都不用怕。一位以色列女兵断然拒绝了他的请求,说要是她和一个陌生男人拍照,她的丈夫会杀了她。“杀了你?”泰尔反问,“但拿枪的是你!”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他们最终合了影。

有学者曾说,人和人之间都愿意互相靠近,即使隔阂很大也是如此。泰尔的故事就是一个完美的例子。人性本恶是一种很普遍的哲学观点,但是不同领域的学者近年来通过研究,对此有了新的见解。我们人类生存的核心因素是研究者们所说的亲社会性:它是集同情、感恩、友善、仁爱、利他与合作于一体的一种综合品质。研究者们还发现,亲社会性的言行通常还会传播,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知恩图报”。

大学即将毕业,泰尔想到了回报社会,于是,他决定参军。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他最敬重的一位教授、曾经在秘鲁和莫桑比克当过大使的丹尼斯・杰特,杰特向他提出了另一个建议:报名当维和警察。杰特说:“我觉得他有很好的适应力,可以胜任这份工作。他是个与人为善的阳光男孩,想不喜欢他都难。”

泰尔报了名,不久便获得了批准。他奉命去阿塞拜疆教当地人学英语。泰尔做什么事都充满热情,立刻全身心投入了工作。

有的阿塞拜疆人对美国人存有疑虑,泰尔就对他们说:“你们看,我不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我生在战争、贫穷和疾病中,美国接纳了我。你们怎么会认为美国社会坏呢?”

渐渐地,泰尔和很多阿塞拜疆人成了朋友――跨越文化、思想和语言障碍的朋友。后来,泰尔主动要求把在阿塞拜疆执行任务的期限由两年延长到了3年。

现在,泰尔是马萨诸塞州沃尔瑟姆市布兰迪斯大学的一名研究生,攻读国际可持续发展与合作解决争端双硕士学位。也许将来有一天,他会回苏丹看望他的亲人。2004年,泰尔得知他的父母和哥哥们都在战争中活了下来。他还和爸爸通了电话,他的爸爸走了400英里才找到一部电话。

不过,目前泰尔还在美国生活。他想继续回报社会,或许是通过他在美国国务院的工作。2014年5月,他参与了美国国务院资助的一个土耳其学习项目。在那里,泰尔希望,他的足迹能够使友善的疆土继续延伸。

[译自美国《读者文摘》]

“我与生俱来就有一种坚毅的性格,所有的苦难都没能让我退缩,而是在帮我成长。但是此刻我要告诉大家:是那些我从不认识的人让我有了今天。每次遇到危险,总会有人拉着我跑,因为他们不愿看着我死。” 从同样身处难民营的同胞,到异国他乡偶然结识的小企业主、牙医、教授、大使,泰尔的成长道路上得到了无数人的热情帮助。这位苏丹男孩的遭遇告诉我们,友善的心真的能够跨越文化、思想和语言障碍,冲破一切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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