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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传奇 2014年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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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传奇 2014年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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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树泉

据敦煌的老辈人讲,榆树泉原在汉玉门关之西,相传为东汉班超所掘,说起它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呢。

传说班超当年从长安经敦煌,出玉关赴西域都护任职。数年后,班超应诏回长安述职。那天中午,班超一行的车马途经玉门关之西四五十公里的一个地方。当时正值初夏,戈壁漠天暑气扑面,干渴难耐,随身带的水也不多了,班超万分焦急。到前面的玉门关还有一段路程呢,没有水人马都受不了。班超立即把十余人分成两路去附近找水,自己和两个卫士看守车马,原地坐阵。大漠初夏的太阳,照在人身上火辣辣的。班超迎着烈日向南眺望,远处雪峰远隐,近处瀚海无垠。突然,前面的一个沙丘下飞出了一群沙鸡,又落下一群沙鸡,班超感到奇怪。班超让一个卫士看守车马,与另一个卫士踏着滚烫的沙地向前走去。快接近沙丘时,沙鸡倏尔飞起在天空盘旋。走近沙丘,只见下面有片低洼的沙地,上面长着茂密的芦苇、甘草、罗布麻等植物,地表湿漉漉的,周围还有鸟粪、黄羊粪便和密密麻麻的足迹。班超见状顿时喜出望外,他命卫士用兵器挖一了个小坑,竟沙水相融上溢。原来这是沙漠潜流泉,随着季节时起时伏,丝路沿线大漠之中虽有却偶有所见。今天班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立即让卫士去车上拿来铁锨。两个卫士很快挖出一处泉眼,泉水从沙池慢慢上升,升至地表平衡处,便再不上升,保持水平状。班超和卫士取之饮用,格外甘甜,既解渴又提神。这时,两路找水人马无水而归,都说班大人吉人天相找到了水,感到格外开心。大家开怀畅饮,精神大振。饮后,班超说这是丝路通西域必经之地,若让此泉保存下来,给过往行人补充饮水,那该多好啊!突然,身边一个卫士说,干脆在泉边栽两棵榆树,就叫他榆树泉吧,正好车上有几大捆从西域带回敦煌的榆树苗呢。班超一听卫士说得有理,就随口说道,那就栽两棵榆树作个纪念吧,以后可在这里建个驿站。他们很快在泉边栽好榆树。班超亲自用双脚丈量了一下,此泉在丝路偏东南三十步处,周围是戈壁和沙丘,和沿途所见大同小异,过路的人不容易找到。班超立即让卫士从车上找来一块木条,亲笔写了“榆树泉”三个字并埋入路旁。他们补足饮水,车马便上路了。

五年后,班超又从西域因公返回长安,途经当年掘泉栽树的地方,只见木牌的字依稀可见,泉边两棵榆树苗已枝叶纷披,一片绿荫,与周围的芦苇、甘草、罗布麻等浑然一体,自成一景。泉边不远处有两间茅屋,住着一对老夫妇。班超先向他们请安,又问了他们的情况。这对老夫妇说,他们在这里安家已经三载。他们本是西域人氏,三年前到敦煌探亲经此地,正在焦渴之际,忽见一队商旅在前面不远的泉边取水饮用,他们也走了过去。听到其中有人说,这是班都护掘的泉,时被风沙掩埋,应该好好地保留下来才是。一位商人头领提议留下一人在此管护,给大家来往提供个方便。但是商人们你推我我推他,谁都不愿意留下,因嫌这里偏远荒凉。突然,刮起一股狂风,顿时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一会儿风停后,泉被风沙填平,这群商人被吹得东倒西歪,狼狈不堪。只有商人头领和他们二老安然无恙。这时,倒地商人中一位长者站起来说,只因我们贪财不愿护泉,让班大人怪罪了。这位长者表示他愿留下守泉开店。接着,有好几个商人也表示愿意留下。他们见此情景,表示愿意留下守泉。因为他们觉得班都护为西域国事辛勤奔波,路过此地还开了这眼方便过路行人的清泉,理应好好保存下来,造福后人。那位商人头领听了他们的话很感激,感到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好事。他对商人们说,这两位老人提出要守泉,我心里感到非常踏实。咱们出钱出力,掏泉修房,让他们安心住下来,大家看行不行?商人们一致表示赞同。很快,在榆树泉边建起了两间小茅屋。于是,他们就在这里安家守泉了。

自从有了这两位老夫妇的守护,榆树泉泉旺树旺人气更旺。这对夫妇心底善良,凡是过往的人马,饮水就随便地用,留钱留物随各自的便。班超听后非常感激,决定立即在这里建一个驿站。后来驿站建成了,这对老夫妇对这里已深有感情,说啥不愿离开。班超只好让他们留在驿站,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安度晚年了,并把他们远在西域从军的儿子派来把守驿站。从此,这里热闹了起来,过往行人络绎不绝,榆树泉也成为茫茫丝路一处诱人的地方,因而声名远播。后来这对老夫妇先后作故,但他们深爱树泉这个地方,一步也不愿离开,死后都葬在了榆树泉附近。那时,榆树泉一直成为丝路过客的生命泉。

后来,由于丝路“三通三绝”,驿站被毁,榆树被砍,泉眼被埋,这里就成了一片废墟,渐渐地榆树泉就被人们遗忘了。但班超开掘榆树泉和胡人夫妇看守榆树泉的故事,却流传了下来。后来,人们干脆将榆树泉叫“都护泉”了,可能“榆树”与“都护”谐音。

班超守望西域三十年,晚年上书皇帝说:“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表现了落叶归根的心情。据传,班超晚年入玉关、经敦煌、返长安时,还专门在榆树泉过了一夜呢。

小时候听大人讲,当地下西湖打柴的人,曾在玉门关以西的地方发现过一眼泉,供人畜饮用。因为这里附近再没有别的泉,与传说中的榆树泉位置差不不多,而且泉边有两个枯树桩,可能就是榆树泉。后来,西湖不让打柴了,这泉再也无人光顾了。今天,我们虽然找不到榆树泉(都护泉)了,但它的名字仍在敦煌民间流传,更为玉门关和丝绸之路增添了一段有趣的小插曲,令人格外神往榆树泉(都护泉)了!透过这个传说,班超忧国忧民的高尚精魂仿佛仍在丝绸古道随风飘荡,悠悠古今……

魔鬼城

在玉门关以西九十公里的地方,有一大片黄土组成的庞大地貌群。步入其中,真是千奇百怪,万象环绕,举世无双,令人惊叹!这就是闻名中外的敦煌雅丹地貌,又叫魔鬼城。雅丹地貌在维吾尔语中,意为高耸的土丘,为大自然神功鬼斧的杰作。雅丹地貌为什么又叫魔鬼城,还得从黑龙与白龙说起。

很久很近以前,魔鬼城所在地是一片水草丰茂的地方,叫绿洲岛,岛上有湖为翡翠湖。这里居住着西域和河西汇聚的一个游牧部落。方圆里的湖泊,如蓝色的宝石镜面镶嵌茫茫大漠之中,周围芦苇、甘草、红柳、罗布麻丛生,胡杨林如绿色的哨兵守望四周,抵挡着从库姆塔格过来的风沙。黄羊、狐狸、灰狼、野兔在这里出没,与人为善。野鸭、天鹅、孔雀在这里栖息,与人为伴。在这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里,汉族和少数民族同胞和睦相处,亲如弟兄,不知过了多少年多少代。 后来,这块风水宝地被驻守玉门关下玉女河的黑龙知道了。于是,厄运便降临绿洲岛。黑龙本是东海龙王的外侄子,那年因触犯龙规私自下界,在五彩湖兴风作浪,扰乱湖边人们正常的生活,而被驱逐东海,贬到遥远荒蛮的敦煌玉女河,行宫在玉女河下游的黑龙潭。这里四面黄沙漫漫,方圆百里又无人烟,离敦煌城还有一百多公里。敦煌虽地处边塞,但民风淳朴,加之当地地处沙漠腹地,干旱少雨,人们对雨水的渴望是多么的迫切啊!以前,他们也祭黑龙潭。由于没有黑龙,所以只供水果、酒肉聊表心意。自从黑龙降临后,百姓们对他非常敬重,因为那必定是真龙下凡。每月初

一、初

五、十五,乡亲们都要带着牛羊猪等贡品前来祭拜。因此,黑龙虽然对被贬边地心有不悦,但看在百姓虔诚的份上,还是比较尽职和感恩的。黑龙想刚刚到此,也得做出个样子让当地百姓看看。于是,他便适时降洒甘霖,深得百姓拥戴。过了一二年,黑龙感到在黑龙潭呆着太无聊了,他又暗暗打起了绿洲岛的主意。那年金秋时节,黑龙化作一片乌云,飘到西边绿洲岛的上空。宽阔的湖面,成群的牛羊,使他欲火中烧,龙口大张,一下子吞噬了十几只牛羊。放牧者看到一只黑龙在空中张着血盆大口,样子十分凶恶可怕。纷纷跪地求饶,让黑龙爷爷放过他们,他们一定好好供奉他。突然间乌云向东飘去落入黑龙潭,绿洲岛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就这样,黑龙吃着两头,连吃带甩,随心所欲,好不得意。久而久之,他倒把玉女河的事给淡忘了,敦煌连月无雨,土地龟裂,人们怨声载道。绿洲岛的人们每月三次给黑龙上供,牛啊羊啊个个膘肥体壮,比黑龙潭可强多了。这样黑龙胃口大长,一次比一次贪婪,牧民的牛羊数量锐减,人们真是忧心忡忡。后来,这件事传到了东海龙王的耳朵里,他非常震怒,决定惩治黑龙。由于东海离西界远,他与西海龙王取得联系,让他的三太子白龙前往玉女河降伏黑龙,保境安民。黑龙听到这一消息后非常震惊,他想自己以前不守龙规被贬,这次又犯上作乱,料到在劫难逃,决心与白龙决一死战。黑龙想黑龙潭地方小施展不开手脚,干脆到绿洲岛翡翠湖,痛痛快快地与白龙来个鱼死网破。

那是一个春日晴朗的早晨,黑龙随一片乌云落入绿洲岛翡翠湖。黑龙穷凶极恶,大施淫威,在湖中掀起阵阵巨浪,真是惊天地动,让整个绿洲岛都在震撼!白龙匆匆赶来时,黑龙已潜入湖中不出,以逸待劳。白龙感到这是一场恶战,凶多吉少。他立即化作一位白衣白发道士,挨门逐户动员翡翠岛的牧民,赶快赶着牛羊到西湖一带避难。但大家说啥也不肯离开绿洲岛,一定要留下来为白龙助战。最后,妇女儿童与牛羊离开了绿洲岛前往西湖,三百壮男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站湖边,日夜为白龙观战助阵。七天七夜,白龙和黑龙在湖中和天上大战三百余回合,殊死搏斗,不分胜负;三百壮男站在湖边岿然不动,喊声震天。黑龙在天上不是白龙的对手,一次次且战且退,一次次退入湖中,又一次次被白龙逼向天空。今天,黔驴技穷的黑龙又逃入湖中,好久不出。这时,白龙再没追入湖中,而是站在湖边的高台上,向着西面的火焰山大声三呼:火焰神、火焰神、火焰神,烧黑龙、烧黑龙、烧黑龙!言毕,只见从西天罗布泊方向飞来三团巨大的旋转火球,齐刷刷地落入翡翠湖中。霎时,翡翠湖燃烧了起来,水面成了一片火海,熊熊燃烧,火光冲天。火海熄灭后,黑龙化作了湖中焦黑的沙梁。白龙面对焦黑的沙梁双目怒对,巍然屹立。突然一声巨响,天崩地裂,白龙解肢,鳞甲漫天,化作层层白色河堤沿湖环绕,而且一层比一层高,犹如汉长城龙韵犹在,气壮大漠。烧死的黑龙尽管变成了黑沙梁,但仍不甘心灭亡,几次黑沙欲起直上天空,但都被层层河堤给镇住了。周围的壮男化作河堤四周高低错落、形状各异的造型,有的像宫殿、有的像佛塔、有的像神龟、有的像舰队,有的像蒙古包、有的像孔雀、有的像狮身人面、有的像金字塔,有的像比萨斜塔,真是古今中外无奇不有,无说不像。后来,翡翠湖干了,生态恶化了,飞禽走兽也绝迹了。水草丰茂,安居乐业的绿洲岛就变成了黄土丘壑,不毛之地。从此,龙王再也没有向敦煌派遣镇河之龙,而是派开山之龙凿开了党河口山,让发源于祁连山的党河水北流而下,汇入疏勒河,灌溉敦煌这块瀚海绿洲和西湖湿地。

千万年后,绿洲岛的遗民把这个地方叫白龙堆,以纪念白龙为民除害,情化雅丹的壮举。由于这里方圆几百里土丘成群,沟壑纵横,形成一座自然庞大的古堡和群落。里面迷宫绕迷宫,群落套群落,险象环险象,真乃鬼斧神工,神秘莫测。人们说那是白龙的遗愿,为后世筑起的一道道防沙镇邪的屏障。每遇刮大风时,古堡群落内黑沙四起,铺天盖地,犹如魔鬼狂呼嚎叫,令人毛骨悚然,格外恐惧(那是黑龙在鸣冤叫屈,大发淫威)。由于有白龙和绿洲岛丁壮组成的雅丹地貌群众志成城,黑龙只有嚎哭之能,更无翻天之力。后来,牧羊人便称之为魔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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