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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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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反叛
时间:2022-10-06 02:02:48     小编:

【摘 要】凯蒂是《喧哗与骚动》整部小说聚焦的中心人物。作者让我们从不同的视点看到了一个血肉丰满、完整真实的凯蒂。凯蒂是班吉唯一的守护者、昆丁生存希望的唯一寄托者、自我理性的践行者,她的一生悲惨而不失美丽,一无所有却无需任何人的拯救。

【关键词】凯蒂;贞操;反叛

作为《喧哗与骚动》中的女主人公,凯蒂以她饱满真实的人物形象和丰富的个性内涵令读者难以忘怀。全书虽然没有以凯蒂的视角单独叙述,但是每个叙事者的讲述却都与凯蒂相关。正如福克纳本人所说:“这个故事以不同的方式讲了几遍,而这个故事就是凯蒂的故事。每个叙事部分都只是讲好凯蒂故事所做的一次努力。”福克纳相信:“间接叙述能更加饱含激情;最高明的办法,莫若表现树枝的姿态与阴影,而让心灵去创造那棵树。”

我们可以从不同的叙事者眼里看到凯蒂形态各异的影子。在班吉的眼里,她是依恋,是母亲般的温暖,散发着树一样的香味。在昆丁眼里,凯蒂是贞操的维系者,是这个南方大家族最后的荣誉,也是让他迷恋而痛苦的妹妹。在杰生眼里,她又只不过是一个下贱的荡妇。

凯蒂的善良和温柔在班吉的世界里得到了充分的诠释,在母亲的淡漠对照下又显得热情而动人。他们的母亲冷酷自私,并没有一个母亲身上应该具备的脉脉温情,这正是对所谓的南方大家闺秀的一个有力反讽。母亲对班吉的关怀只是出于对家族体面的维护,出于“母亲”这一强加于她的家庭身份的职责而已。在她的内心里“巴不得你快点出去”,充满了嫌弃与厌倦。而凯蒂对班吉的呵护则是出于亲人间的关爱与对弱者的关怀,“你有你的凯蒂呢”,“我喜欢照顾他”。凯蒂充当了一位慈母的形象。姐姐凯蒂也是班吉最爱的三样东西之一。在凯蒂出嫁后他仍然守在铁门里面等着凯蒂“放学回家”,直到他三十三岁生日的时候他仍然拿着凯蒂的拖鞋。他虽然并不记得姐姐,但会“感到自己若有所失”。凯蒂是班吉精神上习惯性的依恋,是班吉潜意识里的母亲,是他在这个冷漠的家庭里唯一的保护人。

凯蒂的骨子里一方面有着母亲淡漠去的母性,可是另一方面,她又有着对父权权威的渴望、对约定和规矩实施反抗的冲动。凯蒂的反叛与勇敢是她从小就表现出来的性格特点。在她还仅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的时候,凯蒂就表现出了对自我认知的肯定,表现出对自我决策的认同。“我都七岁了”,“我想我也应该知道了”。当哥哥昆丁警告她说“我谅你也不敢”的时候她却坚定地回答道:“我就敢”,表现出对他人看法的不屑一顾。在大姆弟去世的那天晚上凯蒂要求“今天晚上让大伙听我指挥吧”,“她的口气很像父亲”。凯蒂从小就爱自作主张,充分相信自己的理性判断,有着自己独立的思考力与果胆的行动力。在凯蒂的身上我们可以发现班吉身上缺少的理性与昆丁身上缺乏的行动力。她才是这个家庭里真正的男子。

凯蒂崇拜着父亲般的威严;渴望从传统中逃离,向往对欲望自由的抒发。她骨子里对权威的渴望让她将男人的权威内化到了自己的身上。于是她按照自己的认知指挥自己的行动。在凯蒂本人看来。“她根本不认为贞操有什么价值,那一层薄薄的皮膜,在她心目中,连手指甲边上的一丝倒刺都不如。”于是她干脆彻底放纵自己天然的欲望,自作主张地矫正了传统对女性的扭曲。她不经家人的同意就将自己委身于人,冒着极大风险未婚先孕。凯蒂也预料到了她这样的轻浮举止会引起的指责与愤怒。她的贞操毕竟不仅仅意味着她肉体上的纯洁而已。她所遭遇的现实的处境比她所想象的还要糟糕。母亲当她的“女儿已经死了”,不允许迪尔西在小昆丁面前提起凯蒂,更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拒用凯蒂给小昆丁的赡养费。她那强烈的虚荣心不能容忍凯蒂的行为,那在她看来无非是极大的蒙羞和巨大的伤痛。

昆丁和母亲一样,看重凯蒂的贞操。凯蒂七岁时擅自脱掉湿了的衣裙而被昆丁打了一耳光,又因为十五岁时和一个少年接吻吃了昆丁一巴掌,十八岁失身后昆丁在潜意识里甚至要杀了凯蒂。只不过母亲对贞操的重视是源于所谓家族高贵的血统,昆丁则将凯蒂的贞操融入了自己的生命。凯蒂就是他的“幸福处方”,他对凯蒂有着一种超越血缘的不正常的爱怜。和班吉一样,他也在凯蒂的身上找到了缺失的母爱,而凯蒂作为一个成熟的年轻女性,更唤起了昆丁热烈的爱欲。昆丁在潜意识里表现出了对凯蒂乱伦的冲动。他希望将她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以此延长童年温暖的回忆,体验母亲和情人的双重呵护。

凯蒂一旦失去了贞操,昆丁就再也无法心安理得地爱她,与日俱增的情感失去了归宿,南方传统所维护的男性权威瞬间坍塌。他也曾想通过编造谎言来求给自己造成幻象,以求得暂时占有凯蒂的心理安慰;也曾让想过凯蒂和他一起逃离,“将她从喧闹的世界里孤立出来”,“让她在永恒的烈火中保持白璧无瑕”。然而他无法阻止凯蒂贞操的丧失与匆忙出嫁的离开,无法阻挡不断前进的现实不断地反叛着童年的经验。凯蒂最终却成了“家庭自尊心的脆弱而必将破裂的容器”。他“过于认真”而无法面对现实的沉沦,在流逝的时间和现实的更变面前感到无能为力。“他活着实际上已和死去一样”。昆丁的肉体已经担负不起他沉重的思想了,他的精神世界也在凯蒂的婚礼请柬面前极度失衡。以至于在凯蒂结婚两个月后他就投水自尽,结束了在现实中无望的等待,彻底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而在杰生看来,“天生的贱胚就永远是贱胚”。他毫不掩饰对凯蒂的鄙弃和仇恨。他千方百计地将凯蒂给小昆丁的赡养费据为己有,对小昆丁出于复仇情绪和虐待冲动地实施恐吓与扭打。凯蒂为了见到女儿,“戴上面纱”回到镇上,预付看杰生五十块钱以求与小昆丁见上一分钟。但到最后却被杰生戏弄,只能追在马车后面,看着女儿可怜的身影呼啸而过。鄙视、践踏、仇恨、伤痛的延续,这就是杰生给凯蒂的待遇,也是整个社会给予凯蒂的待遇。可是凯蒂别无选择。

凯蒂曾经热切地渴望自由,充分地相信自我,不惜付出自己的所有去与整个传统对抗,包括她所谓的贞操、幸福的婚姻以及为人母亲的权力和在家庭中的存在权。但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她不可能真正成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发号施令的男人。她用自己的身体向传统价值发出的反抗必定是不堪一击的。她最终变得一无所有,以至于“再也没什么可丢失的了”。她在世俗的为难下变得“艳丽、冷漠、镇静,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凯蒂的艳丽失去了年轻时的热烈奔放,被时间和世俗的折磨铺上了一层浓浓的淡漠。而她的冷漠和超乎常人的镇静是源自对生活的绝望,那是对传统无声的控诉。“太多的责任导致了不负责任”,“她命中注定要做一个堕落的女人”。

尽管凯蒂最后伤痕累累,失去了母亲的接纳,失去了爱爱怜她的哥哥,失去了她日夜牵挂的骨肉,受到了弟弟杰生残忍的侮辱……但是作为班吉牵挂的姐姐和“母亲”,那个散发着树一样香味的凯蒂;作为昆丁心爱的妹妹和“情人”,那个萦绕着忍冬花香味的凯蒂,作为传统权威勇敢的反叛者,那个充满了男子气息的凯蒂,最终化为了一位美丽的反叛者,定格在了那张如今早已老旧的“彩色照片”上。她的一生,“悲惨而不失美丽”。

【参考文献】

[1]威廉.福克纳.喧哗与骚动[M].李文俊,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96.

[2]肖明翰.威廉.福克纳研究[M].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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