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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之美 2013年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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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之美 2013年6期
时间:2015-08-21 10:58:54     小编:

“不可避免,苦杏仁的气味总让他想起爱情受阻后的命运。”

这是一个非常突兀的开头,我知道,但是坚持。

此去青岛,是跟随山东作家协会组织的蓝黄两区作家采风团采访,是一次文学之旅、美丽之旅。在我心里,文学与爱情,是同样重量的信仰,清楚坚固,不可或缺,是这个平庸沉重的尘世里,惟一可以对抗岁月侵袭,可以重塑一个世界,是古典的,诗意的,是出口。它们是法宝,有避难所的功效。

此次采风活动兵分两路,我们是蓝线,由山东省作家协会党组书记、副主席杨学锋与省作协纪检组长李军带队。3日下午,自济南出发,到达青岛已然暮色苍茫。车窗里望出去,冬天的旷野辽阔萧疏,有清冷的诗意。路边白杨树上,有高悬的鸟巢。我自来便是这样,总是从平常中发现诗意,也许这如太深刻的感情一样,是让人鄙视的。小时住农村,总是把四壁萧然的土屋想象成绿竹摇曳的潇湘馆,春节写对联,我家的木门上经常写着“绕堤柳借三篙翠,隔岸花分一脉香”之类。

省人大一位山师毕业的好友曾提醒:生存的诗意之外,也要有生存的智慧。让人沮丧的是,我似乎一直缺乏后者。

这一路,同座为聊城市女作家臧利敏。她温柔安静,声音甜美,令人如沐春风,忽然想写这么一句:410公里,我与春天同行……

3日晚,青岛市发改委有关领导在作家团入住的府新大厦欢迎采风团一行。杨学锋书记谦和儒雅,待人接物诚恳而有水准,众作家有几位代表发言,我在一边受益颇多。

临行匆忙,未带衣物――2日晚收拾倒是想得挺周到,裙子,与之相配的长靴,结果只背学生时代的双肩书包出来了――最怕拖东西,像逃难――然而看到同行作家们个个拖一拉杆箱,同屋威海女诗人东涯箱内更是满满当当,连吹风机都带好了,自己却只着一臃肿羽绒衣,尤其李军书记在走廊上问,怎么穿这么多啊?心里直呼不妙。饭后时间尚早,便信步出门,海风凛冽,海风起兮叶飞扬,我所思兮在远方。远方在何处?再前行,是一家商场,名为阳光百货,岂可过商场而不入?进去,果然岛城时尚,该有的品牌都有,且折扣力度比济南银座贵和要大,一圈逛完,已欣欣然,衣服之于女人,只怕与爱情的重要不相上下。衣服哪里仅仅是衣服?她是你的语言、品位,是你对生活的热爱程度,是你对美丽的理解,折射着你的一切。惟有她,与女人贴心贴肺,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心可以是沙漠,可以吞咽着烈火,但一定要锦衣,哪怕夜行。

心里有那么多的美好,那么多的想念啊,所以它让我们不老去,让我们如此强悍地捍卫着美丽,抵抗着岁月的磨折。在那些衣服里,凝结着我们为一个人、为自己的悦,为一定是要失败的这个和岁月的战争,几乎是悲壮的这个过程。可是我们毕竟来过,美丽过,并且以衣为武器,以我们的心,抵抗平庸粗粝的生活。

她是旗帜。是我们尚未认输,一定要美丽的旗帜,是决不要老去的底气。有时会想,我们爱那个穿着某衣服的自己,那么,是不是爱的终点和出口还是自己?我们对爱情的寻找,是不是就是对另一个自己的找寻?那个人,是放在世上的另一个自己?

纷乱思绪里睡去,翌日早晨7点早餐,8点启程,赶往胶南。我上车晚了,原座已经坐了潍坊市作协副主席陈雪梅。她大气端庄,有点像林青霞,当然是笑傲江湖时代的林青霞。于是我到最后一排坐下,那里放着大家的行李,已经坐了淄博作家宗利华和滨州诗人李辉,本不宽余,于是我一路都为增加他们的拥挤十分抱歉。

宗利华十分敦厚,无论人还是体形,我发现他十分像诗刊的编辑蓝野,于是忍不住说出来,左边穿黑色外套的李辉立刻说,昨天我就说了,他太像蓝野了!前边陈雪梅老师也回头详细观察,得结论如下:连皮肤的颜色都像!

警察宗利华:我,我不认识蓝野……

9点半,到达胶南明月海藻集团,该集团有悠久历史,诸多第一,而我只对它生产的海藻化妆品感兴趣,听产品介绍心不在焉,一直惦记着那几款海藻面膜,胶南发改委的一位同志拿了两片放我包里,只好却之不恭啦。

杨书记应邀题词:蓝色明月,企业明星。字体秀逸,我十分羡慕,我们这个年龄的人,是少有人能写出如此好字了。

在琅琊台酒厂,该厂会议室十分简单,李悦明董事长介绍非常幽默,大家听得很放松。我坐一角,面窗,对面山不知名,无植被,大块的石头醒目。我抬起头看着,日影漫过,但觉空山寂寂,一时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午饭便是在琅琊台酒厂食堂吃的,酒香弥漫,男作家们逐渐畅饮,有七分尽兴。我和陈雪梅、臧利敏坐一起,喝醋,是该酒厂开发的苹果醋,口感相当好,莱钢作家陈原说,女人嘛,就愿吃醋。陈雪梅老师招呼大家非常周到,我呆头呆脑坐一边,木讷得很。陈老师说在家也是这样,照顾家人习惯了,她说,对丈夫当然要好,是亲人嘛,要过一辈子,男作家们不是也是对老婆好得很?男作家们瓦当、刘玉栋等一并哑然,说惭愧呀惭愧。

饭毕返青,车子沿海滨大道平稳行驶,路东便是大海,到一海水浴场,停车小憩。冬天的海边,寂寥无人,天蓝得不真实。那种明信片一样的蓝,我并不陌生,在另一个海滨小城,我曾生活过多年,就是这样的海,让人心生苍凉,和地老天荒的感慨。那时年轻的我读着余斌的《张爱玲传》,梦想着远方,再后来,我成为了长江边那所学校的学生,成为余斌老师讲台下听他张爱玲研究课程的学生,再后来,又来到另一条水边,这条水,是黄河。于是,海再次成为我的远方。

萨冈说:所有漂泊的人生都梦想着平静、童年、杜鹃花,正如所有平静的人生都幻想伏特加、乐队和醉生梦死。

上车,陈雪梅展示在海滩上拍的照片,画面上,济南空军创作室主任朱建信老师正低头寻觅很有意境的一张照片,朱老师如此解释:穷疯了在看看有没有人丢钱呢。朱老师在一行中年纪最长,著作极多,人也稳重,想不到也如此幽默。他的箱子上还系一红布,说是和其他箱子区别开来,也是十分有趣。 臧利敏来自聊城,看海的机会不多,我便撺掇她来海边买一个书房,夏天可以过来写作,她说,孩子上学啊,等退休了吧。可什么时候才能退休啊?很快的,红颜弹指老……

当晚,青岛市文联在府新大厦宴请采风团,青岛市文联党组书记牛鲁平与青岛文联副主席程基等站在大厅门口迎接。这天是牛鲁平书记上任的第一天。用我们常用的一句新闻语言――整个过程洋溢着轻松愉悦的气氛――牛书记很有风度,还有一分份柔软、一份真诚。这个非常难得,在我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的记者生涯里,见过一些钢铁一样的女性领导,她们通身都闪着金属的锋利,让人退避三舍。而这位书记却不是这样。我相信,这也是文学的力量。据介绍,她今年刚刚加入省作协,有多篇文章发表。

我想,文学是什么呢,它不是衣食,无法给人直接的物质能量,但它却能赋予爱她的人以一种气息,让天下所有同道能清晰地一眼发现,并甄别出来。它给人尊严、温暖、力量和提升。它让人美丽。它是天下最美丽的事业。

酒过几巡,大家分别离座表达祝福。我左手边是省作协办公室副主任武学海,我先向他举杯,向他的一路辛苦表示感谢之后,又与右手边菏泽作家赵统斌约好明年去看牡丹,然后想过去敬省作协创联部主任陈文东,陈主任毕业于北大中文系,人低调温和,是可交的朋友。此次活动由他具体组织实施,一路琐碎事务处理十分辛苦。刚过去,看到别人已经捷足先登,于是我端着杯子老老实实回位上了。不擅应酬,不善言辞,尽管对一切人充满善意,但拙于表达,虽则苦恼,也无可奈何了。

4日晚9点多,坐在香格里拉附近那个已不知名的咖啡馆内的我,又想起这句,时光,哪里是时光,分明是一颗颗迅疾无比的子弹!即使深刻知晓:探索自己,了解自己,学会与自我相处,一直是我认为的精神生活的本质。美丽或失败的爱情、精彩或寡淡的经历,都是发现自己的必经之路。生命的本质是孤独的;即使苦难磨折,而我内心的饱满、洁净、完整,、诗意、骄傲,又岂是任何东西可以改变。

然而,当有一天皱纹出现,曾经锦缎一样的皮肤出现斑点,该如何面对镜中的自己?就如发现一些不堪真相?

突然,心就疼起来,我说,我疼,我渴,尽管此时空气湿度舒适,可是,我渴,你知道吗?这贯穿灵魂、贯穿生活、贯穿岁月的想念,我经常想,这是可耻的,这是可鄙视的。可是我必须诚实地告诉自己,是的,就是这样。我的想念,和我的身体、我的存在,一样真实。它存在这个星球上。在这个叫青岛的城市,有一个小型的、52公斤的沙漠。她说,她渴。

给臧利敏发短信息:我心中疼痛。

5日早晨,坐在车里去崂山区双瑞公司的时候,我们再次讨论起疼痛的话题。她说,这个词是她诗歌中最常有的感觉。说及读书,她问我最喜何书,我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红楼。有些赧然,有些迟疑,就如在外一般不太说热爱文学一样。只因为越是心头所爱,就越是不舍得轻易说出。这绮丽温柔苍凉的一梦对我影响之深,无法形容。为什么不努力发表作品?因为我爱文学与爱一个人一样,就只是爱,从未想过其他,从未想过靠之出名换钱,换利益,换实惠。相反,我宁可做其他工作养活自己,而把这个爱供在心之神龛里。沐浴熏香后才舍得去想。爱就是爱,与关系无关,与任何无关,本身就已经完成。它就是单纯的悦,没有目的。

这一天极冷,车在一银行门前停下。大家纳闷,这是要去哪里呢?朱建信老师说:“难道要发钱不成?”陈雪梅老师说,是让我们洗钱来了吗?臧利敏说,可是没钱可洗啊。

上去才知是一高科技公司。这个青岛中皓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正在研发人工眼角膜,确实是一项伟大的事业。公司董事长王保全第一句话便让我们心生亲切:我从小就做作家梦,已经做了50多年了,现在还没醒。

中午,王董事长做东,饭店风景极佳,外面是天台,再外面就是大海,食物雅洁可喜,温度湿度适宜,从外面进入房间,如一下从冬天跨入春天,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当真是心旷神怡。同桌的崂山区发改局谭瑞勇科长年轻干练,他说那明年再来吧,夏天青岛更加美丽。我说确实要来。

蓝线采风团按计划下午北去威海,而我因急事返济,深感遗憾而无奈。这一次蓝色之旅、文学之旅、梦想之旅、纯粹之旅,这从平庸日常里的拔出、这心灵的短暂休假,暂时结束了,而我对文学流淌在血液里的不敢轻易说出的热爱,对美好、对洁净生生不息的不懈追求,它会持续多久?还是用《霍乱时期的爱情》最后一句作为这个不合格侧记的结语吧:

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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