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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独生 2015年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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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独生 2015年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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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里安・菲茨和姐姐斯特凡妮・菲茨

3岁的亨利站在母亲床前,看着睡在母亲身边的那个小人儿。“这是你的弟弟汉纳斯。”父亲欣喜地告诉他。亨利转身走向父亲,严肃地问道:“他会在我们家待很久吗?”

显然这个新来的小家伙并不让他高兴,好在这种强烈的不安和排斥感很快就会被真正的手足之情所取代。两兄弟有时还是会为抢夺乐高积木或饼干而打架,但是他们之间已经建立起深深的羁绊。

几乎每个有兄弟姐妹的人,都了解这种爱和竞争、亲近和距离、“我们”感和“自我”感的神奇混合。兄弟姐妹是除父母之外,在生命的第一阶段中和我们最亲的人。3到5岁的孩子和兄弟姐妹一起度过的时间是他们各自单独和父母度过时间的约两倍。我们可能和伴侣分开,可能会换朋友,但是兄弟姐妹之间的联系无法解除。它是我们拥有的延续时间最长的人际关系。

在家里,人际关系以非常密集的形式呈现出来,兄弟姐妹是我们最初的朋友和最早的对手。他们教导、支持、帮助、安慰我们,有时也伤害我们,让我们心烦。孩童时期的相处模式大部分会延伸至成年后。一个职场成功的45岁女人虽然早已是妈妈和妻子,一旦她和自己的姐姐或哥哥见面,就会很快从最强硬的领导变回“小妹妹”。在餐馆时理所当然还是哥哥决定红酒品牌,姐姐还是没有改掉从前爱嘲讽的语调,以往这常常惹怒年纪最小的她。另一方面,他们之间却有着极强的信任感,拥有共同的情感记忆:那时候,哥哥粗鲁的玩笑确实让人心烦,但他也是那个在学校保护自己不受讨厌的男孩们欺负的人。

对于家里最大的孩子而言,弟弟妹妹的出生非常突然,改变了一切。约100年前,奥地利精神病学家、个体心理学的创始人阿尔弗雷德・阿德勒为家庭中最大的孩子生命中的这种尖锐时刻创造了一个概念――“废王心理创伤”。按照阿德勒的观点,突然意识到父母不再是自己独有,会引发一种难以应付的震惊感,他们对此的可能反应包括嫉妒、拒绝和攻击,有时这些情绪甚至会一直延续到他们成年后。

我们亲身经历过,在度假时流着口水的小家伙轻易踩坏了我们费尽心思搭起的沙堡。我们也知道,必须穿着姐姐土里土气的旧衣服,或是和她一起分享房间,当然也共享父母,是怎样的感觉。每个孩子都会争夺父母的爱和关心,但是这种不可避免的竞争不一定会转化为一生的冲突。8个月大的孩子就能在他的姐姐或哥哥进入房间时表现出明显的欢愉,恼怒的“废王”也会慢慢屈服,任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生长,直到又开始争吵。据研究,3到7岁的兄弟姐妹平均每小时要吵架3.5次,在2到4岁的年龄段甚至每10分钟就要吵一次。

这常常让孩子和他们的父母陷入癫狂,但它并非一无是处,而是能够提高孩子的社交能力和处理情绪的能力。和兄弟姐妹争吵时,我们比和父母争吵时要成长得更快,因为父母常常会让步或动摇,而兄弟姐妹却是强硬的不会让步的平等对手。这样,孩子必须清楚地说明自己想要什么,必须做出让步,有时还要忍受委屈,就像将来在成年生活中一样。可能明天,哥哥或姐姐又会成为自己在其他战斗中的同盟。

一定的竞争意识是完全正常的,重要的是如何对待这种竞争。答案很简单:必须找到自己在家庭中的角色。担忧地询问小婴儿是否会在自己家里待很久的小亨利,少年时进入唱诗班,喜欢读书,如今在大学学习神学。他的弟弟汉纳斯成为爱运动的壮汉,喜欢户外摇滚音乐节,从不进教堂。每个非独生的孩子都会在模仿其他兄弟姐妹的同时,寻找自己的位置,维持自己的独特性。有趣的是,研究表明,分开长大的同卵双胞胎的生活方式和偏好,反而比从小生活在一起的同卵双胞胎更加相似。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同一个家庭中,孩子们之间会有更多的竞争关系,因此会重视发展和彼此不同的特性。

孩子的成长受很多因素影响,例如社会环境、父母、兄弟姐妹、性别、朋友、遗传,对此很少有确切的结论。夹心层兄弟姐妹,也就是年龄排在中间的孩子绝非永远是悲伤的被忽视者,老大不总是被废黜的抱怨者,最小的孩子也不总是娇生惯养的小王子。实际上只有一个可以确定的结论,但它并不令人吃惊:年龄差距越小的同性兄弟姐妹,越容易相处。

一项挪威研究证实,平均来看,老大明显比家里的其他孩子更聪明。在研究中,共有25万名年轻人接受了一次智力测试。结论是:老大明显比其他孩子成绩更好,没有到天才和笨蛋的差别,但也有平均高2.3分的差别。科学家们猜测,原因可能在于,父母在他们第一个孩子出生后的最初几年花了很多心思,因此老大成长得更好。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父母恐怕高估了自己对孩子的影响力。只要他们让每个孩子都感受到自己的爱,对他们适用同样的标准,每个孩子的聪明程度应该都差不多,创造出一个孩子最初面对的社会环境从而影响其智力发展的,往往是他的兄弟姐妹。

然而,如今越来越多的家庭只有一个孩子。新研究表明,有兄弟姐妹的人越来越少,兄弟姐妹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我们知道独生子女是怎样的,不是吗?众所周知他们都个性扭曲,很难适应环境,因为他们很晚才学会和同龄人相处。然而研究表明,就算独生子女会有很多遗憾,但是认为他们“社交能力更差”的论断完全是胡说。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有太多因素起着作用。傲慢的小公主不只存在于独生家庭中,在多子女家庭中亦如是。“扭曲成长的独生子女的陈词滥调,”心理学家哈尔特穆特・卡斯滕说,“该扔到心理学的历史墓地去了,同样的还有关于兄弟姐妹的其他笼统结论,或是第几个出生的孩子对个性发展有哪些影响。”以前长子是第一位的,必须教育成继承人,而如今的父母教育他们的孩子时更加个性化,会照顾到他们隐藏的天赋,出生顺序根本无关紧要。

然而,如果某个兄弟姐妹是名人,家庭中就可能出现一种特殊的状态。很高的公众关注度、成功和财富都可能完全改变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如果弟弟突然成为一位成功的演员,受到万众追捧,或是姐姐成为金牌获得者,那么名气可能会覆盖其他很多因素成为关系的主导,传统的角色分工也会摇摆不定。“盛名常常会加大兄弟姐妹之间的距离,”心理学家卡斯滕说,“除非那个没有站在闪光灯下的人,拥有一个愉快而强大的内心世界。” 《明星》杂志询问了4位名人他们和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以及成名对双方关系的影响。

弗洛里安・菲茨,39岁,演员

我的姐姐试图杀死我时,我才3岁。那时我们独自坐在车里,在一个斜坡的停车位上,斯特菲(斯特凡妮昵称)放开了手刹,她跳了出来,我则随车滚下斜坡。幸运的是父母就在附近,他们救了我。我大一些之后,也开始对抗她。有次我举起落地灯朝她扔去,灯罩撞上了她的鼻子,直到现在她的鼻梁上还有个小疙瘩。可以说我们以前都不是省油的灯。我的母亲把我们的所有争吵打闹都记入一个小笔记本里,否则很多事情我们肯定都不记得了。当时我们并不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有多糟糕。

12岁时,我和斯特菲之间的关系明显得到了改善。孩童时我看起来就像个书呆子,从来不知道打理自己的外貌。进入青春期后我突然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斯特菲为我挑选新衣服,理了个合适的发型。直到今天我们的性格仍然大相径庭。斯特菲非常理智,从来不会失去冷静,就连在知道我成名后也没有很激动。她也从未站上舞台,如今她经营着我们父母的酒店。虽然我生活在柏林,但是我的根在慕尼黑,那里有我的朋友和家人。斯特菲是对我最重要的人之一。我总是想到我们母亲的一句话。她说:“弗洛里(弗洛里安昵称),在你的一生中,可能没有人像你姐姐那样陪伴你那么长的时间。”我对此非常感恩。

斯特凡妮・菲茨,41岁,酒店老板

对我而言,弟弟是弗洛里,而不是演员弗洛里安・菲茨。我为他骄傲,会去看他出演的每一部电影,但是我有3个孩子,还有一家酒店需要经营,常常忙得团团转,因此我不会在每张报纸上搜寻他的身影。有时,弗洛里安引起的轰动令我忍俊不禁。不久前,两个50岁左右的维也纳女人来到我们酒店办理入住,并问我们:“他在哪里吃饭?”我问:“您是说谁?”“就是弗洛里安啊!”她俩希望能在前台碰见我的弟弟。

以前他确实站过前台。年少时我们都必须在酒店帮父母的忙,做过洗碗工、服务员、提行李工,还做过门卫。我们很早就知道,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这对我们影响很大。

现在,当弗洛里回到慕尼黑时,总是会提前告诉我。我的3个孩子对此很高兴,他们非常喜欢舅舅。以前我们常常吵架,主要是因为我们之间的性格差异太大。他喜欢宅在家里,而我是个叛逆的女孩。如今我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好,我很欣赏弟弟的顽强。弗洛里安喜欢对事情追根究底,喜欢提问,当然这有时也让人心烦,例如当他和父亲讨论政治时,母亲和我总是很快跑得远远的。

卡塔琳・斯塔彭贝克,27岁,绘图设计师

对我而言,斯特菲一直是“小妈妈”、最好的朋友和闪光的榜样的混合体。我无比爱她,崇拜她,喜欢她快乐和诚实的天性,她长长的头发。直到今天仍然这样。然而我也学会了她爱咬指甲的坏习惯,幸运的是今天我们俩(差不多)都改正了这一点。我童年时代的一则日记中画满了心,写着:“我爱斯特菲!”在我难过时,她总是支持我,鼓励我,总是告诉我大部分事情都没有它们看起来那么糟糕。我们之间类似“母女”的关系一直保持至今,如今我们的交流已经更加平等。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斯特凡妮・斯塔彭贝克,40岁,演员

我很快就成为卡塔琳的“小妈妈”,因为我比她大13岁。我很快就喜欢上了她。第一次成功让4个月大的她在摇篮中入睡的经历,是我当时生活中最大的成功之一。直到今天我们之间仍然关系很好。但是这种好已经和小时候不一样了。那种我必须保护她、关心她的感觉已经不复存在,因为她已经成长为一个自信的年轻女人。卡塔琳和我之间很少有冲突,最多只有误会。步入青春期后,她想离开我们的母亲,有时候也想离开我这个姐姐的束缚,但是大部分时候她都愿意和我长谈。 卡塔琳・斯塔彭贝克(上)和姐姐斯特凡妮・斯塔彭贝克

理查德・大卫・普雷希特,49岁,哲学家、作家

汉娜6岁、我5岁时,我们在两年内有了3个新兄弟姐妹:一个亲弟弟和两个越南裔的领养孩子。我和汉娜突然就成为了家里的大孩子,这让我们团结在一起。汉娜对我非常重要。她极大地激发了我的想象力,我们幻想出完整的世界,然后一起生活在里面。直到今天我们的关系仍然很好。我们并不经常见面,因为她生活在丹麦,但是一旦见面,我们总是聊个不停。我们都有很坚定的内心世界,喜欢谈论一切话题:政治、社会,还有我们美好的童年时期。我尤其喜欢汉娜的幽默,我们之间很少发生冲突。

如今,汉娜常常给予我最重要的建议,我最新的一本关于学校的书在出版前请她先读,她在手稿上做好标注和修改后返还给我。汉娜和我之间有一种原生的信任感,将我们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并不是家庭的温暖,而是才智的交流和幽默。我们展开讨论,每次观点的契合都会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对我们而言,这比拥彼此入怀更容易做到。

约翰娜-玛利亚・普雷希特,50岁,教师

我和理查德一直玩得很好。他小时候话就很多,比我更有活力。他总是照我说的去做,今天他可不这样了。尽管他今天成为了名人,他仍然是我的弟弟,让我骄傲的弟弟。我喜欢和他一起大笑。和理查德见面很开心,我们有很多共同的经历,只要蹦出一两个关键词,就能知道对方的意思。我们不只是有血缘关系,也是灵魂上的好友。他是我目前还在世的年纪最大的童年时期见证人。我总是相信理查德,知道他能做到什么。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希望他成为德国最成功最出色的哲学家,因为在我心中,他一直都是。 理查德・普雷希特和姐姐约翰娜-玛利亚・普雷希特

艾格尼丝・弗雷辛格,30岁,西门子芬兰部门助理

安妮比我大7岁,她是我最大的榜样,但是我想,对她来说我有时有点烦人。比如年幼的我一定要参加她的16岁生日派对,安妮对此不是很高兴。但是今天我们的关系很好。这是一种建立在兄弟姐妹情谊上的深厚友谊,和我们的兄弟彦之间也是如此。当然有时我们也会有矛盾,因为我们都很有主见,但是很快我们就能包容对方的观点。我们之间住得很远,但是几乎每天都会联系。我们都曾是竞技体育运动员,这也让我们之间的羁绊更深。当然,安妮是我们中最成功的。作为她的妹妹参与速滑竞技并不是那么容易,但是我从不嫉妒她,我们都和安妮一起庆祝胜利。我确实不希望自己只作为“某某的小妹妹”为人所知,而是作为艾格尼丝。但是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嫉妒,我们可以信任彼此。只有一笔小小的旧账我们有时还会翻出来说:在一张我们童年时期的家庭照上,我不知怎么回事看起来很可笑,就像只兔子。我不喜欢这张照片,但是安妮老喜欢拿给别人看,同时哈哈大笑。这太让人生气啦。

安妮・弗雷辛格,37岁,退役速度滑冰运动员

由于年龄差距太大,我和艾格尼丝最初很难亲近起来。最麻烦的是,进入青春期后我喜欢一个人出门玩,但我总是需要照顾艾格尼丝。我感觉自己就像她的小保姆。16岁生日那天,我想在家庆祝,但是我们的父母说:“艾格尼丝也可以一起玩,是吧?”我当然不喜欢。但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是那么喜欢我的妹妹,一秒钟都不愿意和她分开。她也挺不容易的,毕竟我是大姐,她总是被人拿来和我比较。我们还有一个兄弟,他在家里排行第二,我们3个都曾是速滑选手。我想,有时大姐的阴影对艾格尼丝是种沉重的压力。但这早就不重要了,我的妹妹和弟弟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我们甚至曾几次3人一起站在世界比赛的起点线上。这太美好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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