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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凯瑟的生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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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凯瑟的生态观
时间:2023-08-06 05:38:31     小编:

生态文学是当代文学研究领域的学者在自身视野中进行的一种蕴含生态思考的文化反思,同时也是一种寻求当代生态文明构想的探索。生态文学研究兴起于20世纪70年代,并迅速在20世纪90年代成为文学研究的热点。生态批评作为生态文学研究的文学批评方法,崛起于20世纪90年代,成为当时英美文学界的批评浪潮。美国文学研究领域的学者首先把对环境的关注和对生态的思考融入到文学研究中,并命名这种文学批评方法为“生态批评”。生态文学批评把文学批评置于地球生物圈这个广阔的语境之下,结合切实的生态问题和文学文本,探讨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1995年,哈佛大学布伊尔教授在其被誉为“生态批评的里程碑”的专著《环境的想象:梭罗、自然文学和美国文化的构成》中以生态尺度重新审视美国文学和美国文化。生态批评的主要任务是:通过文学批评重新审视文化,进行文化反思、文化批判,揭露和批判导致环境恶化和生态危机的思想根源――人类中心主义,唤醒人类的生态保护意识,让整个生物圈彻底实现海德格尔所倡导的“诗意的栖居”。

薇拉・凯瑟是20世纪初期美国文学史上一位著名的女作家。她以广袤的内布拉斯加大草原为背景,着力描写美国中西部移民的拓荒生活。她的拓荒系列小说从各个侧面描写了美国中西部开拓者的顽强的创业精神和坚忍不拔的刚毅性格,歌颂了他们的高尚情操和美好心灵。凯瑟的文学创作对于深入了解美国中西部拓荒时期的历史,多元文化的形成,以及由此涉及物质世界开拓过程中对精神领域的影响、冲击和呈现的裂变都有着重要意义。分析凯瑟的作品,我们不难发现,她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生态文学先驱。在拓荒系列小说中,她都描绘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互蕴互荣的景象,同时也刻画多个栩栩如生的“自然之子”。《美国西部文学》原主编、生态批评倡导者汤姆斯・J.莱恩教授称凯瑟是“我们最伟大的自然作家之一……因为对于她来说,判断人类活动的本能标准和参照物是自然”。“她的作品中处处有人与周遭环境和谐相处的音符……她对周围的自然生态群落有着敏感生动的感觉。”凯瑟在她的拓荒系列小说中对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以及人与自我的关系给予了极大的关注,并且进行了深刻的思考。《我的安东妮亚》被公认为凯瑟小说创作的最高成就。它植根于内布拉斯加州的移民生活,但对人的情感世界和土地的深在描绘与开拓,都达到酣畅淋漓。《我的安东妮亚》描写一位波西米亚移民的后代安东妮亚在旷野上开垦荒地,艰苦创业的故事。小说不仅描写了女主人公个人的生活经历和奋斗历程,而且展现了美国西部移民拓荒者的整体风貌,真实地描绘了新旧文明冲突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文拟从生态批评的视角出发来解读和分析《我的安东妮亚》中所蕴含的丰富的生态思想,同时思考和总结薇拉・凯瑟的生态观。

《我的安东妮亚》中的自然生态思想

一、人与土地的休戚与共

凯瑟的笔端倾注了对土地极大的热情。当吉姆第一次置身于广阔的内布拉斯加大草原上时,感到无比的震撼,仿佛被天地所消融。因为“除了土地,什么也没有。只有构成乡村的原料……在那样的苍天和那样的大地之间,我感到已经被一笔勾销了。”吉姆被这广阔的土地深深吸引了,像是着了迷。当他随祖母来到菜园时,感受到了脚下热乎乎的土地,用手捻碎时也是热乎乎的。土地给予初来乍到的吉姆以温暖。当吉姆躺在祖父家的菜园中时,他充分体验到了与天地、自然相融的幸福感。“我只要是躺在太阳底下,感觉到太阳的温暖……我感到彻底的幸福。也许我们死后,变成了一个整体的一部分,不管那整体是太阳还是空气……总而言之,溶解在一个完整而伟大的东西里面;那就是幸福。”安东妮亚在经历了城市中的一系列波折后,决定重返大草原,因为她觉得“在城市里总是感到痛苦”。安东妮亚决定在大草原上生活,与土地休戚与共,“生活在这里,死在这里”。在大草原上安东妮亚依恋土地,开拓土地,同时开拓着自己的生活,土地给予了安东妮亚生活的勇气和希望,安东妮亚也回报给土地以勃勃生机。《我的安东妮亚》中,凯瑟通过对太阳衬托下的铁犁的描绘,展现了人们与土地相栖共生的紧密联系。被农民留下插在田里的铁犁在落日的余晖中被放大了许多倍,成了画在太阳上的一幅图画。生态学者孙宏指出“和太阳成为一体的铁犁己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工具,而是‘整个一种生活方式的象征’,它‘代表着定居的农耕文明’”,阳光和铁犁象征着安东尼亚代表的人类与大自然的完美融合,一种原始野性与朴素生活方式的浓缩。经过二十多年的艰苦奋斗,土地给予安东妮亚以丰厚的回报。她耕种了很多土地,拥有自己的大农庄和果园,还养育了一大群健康可爱的儿女。安东妮亚就像一位“大地母亲”,就犹如“太古民族的奠基人一般”,“会使你感觉到种植、培育和终于得到收获的好处。”安东妮亚完全融入了土地、自然,成为了其中的一份子,成为了真正的“自然之子”。

二、人与动植物的和谐相处

人与自然的和谐才是人类生存的最佳境界。在广阔的内布拉斯加大草原上,拓荒者们辛勤地耕耘,与周围的自然环境是和谐的。对初来乍到的吉姆,他的祖母特别叮嘱他别伤害小动物,要和动物们和平友善地相处,因为:“一个人到了一个新地方会感到动物很亲切”。就像祖母告诉吉姆说:“我干活的时候,还喜欢它跑出来望着我哩。”祖母把菜园中的小动物们当成了伙伴,可以排遣劳作中的孤独和寂寞,有了小动物们的陪伴,劳动变得快乐温馨。而少年的吉姆和安东尼娅也对动物、植物关心爱护备至。当他们在大草原上探索时,发现了那些经过艰苦挣扎成长起来的树木,“时常为它们担心,时常把它们当作人一样,去看望它们。”安东妮亚怜悯地对待一只受伤的小昆虫,用双手给它做了个温暖的家,爱抚地同它说话,并把它放在自己的头发里为它御寒。二十多年的生活艰辛,没有消磨安东妮亚对动、植物的关爱,她依然关心和爱护动、植物,和动、植物和谐相处。二十年后,当吉姆参观安东妮亚的果园时,安东妮亚不断地向他讲述这一棵或那一棵苹果树的事迹:“我爱它们,就好比它们是人一样……它们在我心中就像是些孩子一样。多少个夜晚……我起身走出去,提水来浇灌这些可怜的东西。”曾经枪法不错的安东妮亚告诉吉姆“自从我有了孩子以后,我就不想杀死任何东西。要是我去扭断一只老鹅的颈子,我怕会晕倒呢。”安东妮亚将道德关心的对象扩展到了整个生命界,就像艾尔多・利奥波德指出:大地不仅包括土壤、水、空气,而且还包括在其上生长的动物和植物。它是一个共同体,人也是这个共同体中的成员。随着共同体范围的扩大,人们的道德关怀范围也同步扩大。随着生物共同体观念或生态共同意识的形成,人们也将承担起对这个共同体的其他成员(植物、动物、水、高山等)以及大地共同体本身的义务。 凯瑟在《我的安东尼娅》中表达了对土地和动植物生命的尊重与关爱,对人与自然友好相处、和谐发展的赞赏与向往。

《我的安东妮亚》中的社会生态思想

有待开垦的内布拉斯加大草原,虽然环境恶劣,但移民们淳朴、高洁,生活自然而有意义。像雪默尔达一家刚到草原时,由于不懂农事,一家人的生活陷入了窘境,吉姆的祖父和祖母摒弃偏见给予了这一家人无私的帮助,让他们度过了艰难的时日;雪默尔达先生自杀后,左邻右舍们帮她们孤儿寡母为雪默尔达先生办理了后事。被拉里・多诺万欺骗抛弃后,安东妮亚回到家乡,非婚生子。她并没有受到周围人的侮辱和歧视,她的勤劳肯干得到了人们的认同和敬重。广阔的大草原是一个充满人性的美好世界,有着不同民族、种族背景的各国移民相互包容、相互理解,构筑了自然、淳朴、和谐友爱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而城镇的生活与草原上拓荒者们和谐的生活截然不同,城市中充满着堕落、颓废和堕落。城市的生活缺少了生气和活力,人与人之间多了些许戒备与提防。黑鹰镇冷冰冰的街道两旁的住房“包含着多少戒备,多少忌妒和不幸呵!”城市的人们就像是“自己家厨房里的耗子,在黑暗中,不声不响,不留一点痕迹。”“人们的言谈,他们说话的声音,他们的眼光,变得那么提心吊胆、拘拘束束的。”在物质化的城市里,人变得自私自利。像维克・卡特一个纯粹的拜金主义者,贪婪吝啬,邪恶自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冷漠。在城市中,人们很难找到志趣相投的朋友。甚至还出现了还有拉里・多诺万这样道德败坏的人,他引诱了安东妮亚并将她抛弃。

凯瑟在《我的安东妮亚》中着力描写拓荒者友们友爱互助的生活,并与城市生活进行对比,就是为了唤起人们对质朴纯真的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回忆,从而引发人们对工业社会中的物质文明所引起的道德沦丧、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异化进行深刻的思考。

《我的安东妮亚》中的精神生态思想

生态学者鲁枢元指出:人具有自然性,社会性和精神性三个维度。因而,在自然生态与社会生态之外,还应当有“精神生态”的存在。如果说自然生态体现为人与物之间的关系,社会生态体现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那么精神生态体现为人与其自身的关系。人在日益物质化的社会中所产生的人与自我相冲突,人与自我关系的异化引发的精神生态危机才是更深层次的生态危机。

二十年后的吉姆虽然在东部的城市中事业成功,但婚姻不幸福,也没有孩子。当他带着东部的成功感回到西部看望安东妮亚时却感到空虚和失落。因为安东妮亚无论失去什么,她的生命之火没有熄灭。在广阔的大自然中,安东妮亚充满信心与勇气,勇敢坚强地创造着自己美好的生活。只有不懈的努力,才能获得精神彻底的解放和升华。而吉姆只能带着怀旧的感伤,感慨着现实生活中的种种无可奈何。安东妮亚的“回归自然”倡导了一种端正的人生态度,重新调整了人与自然的关系,在自然中实现自我,彻底实现人在自然中“诗意的栖居”。

安东妮亚是凯瑟着力刻画的女拓荒者。她的身上凝结着开拓进取、自我奋斗的精神美。生活的艰辛与磨难促使她自我意识的觉醒。也曾到小镇上做工的安东妮亚认识到与自然唇齿相依的关系,于是重返自然,回到了她亲近的土地,回到了真正属于她的地方。工业文明使人的精神世界瘫痪,使人丧失了生命活力。唯有回归自然、回归本性,才可能挽救人类。中年的安东妮亚虽饱经风霜,却始终充满活力,她给世界带来了勃勃生机――丰硕的果园、成群的鸡鸭牛羊、健壮活泼的孩子们。凯瑟意识到人们对物质的盲目追求,必将危害到美国人的精神生活,她更加向往的是简单淳朴的田园生活。她坚信大自然的心灵疗伤作用,认为只有在静谧的大自然里,人才能保持一份率真和奔放。经历了在城市里浮躁的生活,安东妮亚在广袤的大草原上重新找回了人生的意义和依托,生活虽然艰苦,但安东妮亚却感到和谐安定,感悟到了生活的真谛和拓荒精神的实质,她依土地生存,同时也发展了文明,实现了生命价值的完整统一,实现了完美的自我。

从生态批评的视角出发,对《我的安东妮亚》中所蕴含的生态思想,即自然生态思想、社会生态思想、精神生态思想进行分析,让我们理解到作品中所体现的人对土地、动物、植物等自然环境的尊重和热爱,对人与人之间美好天性的关注,以及对人与自我之间关系深刻的思考和探索。让我们充分见证了凯瑟独特的艺术魅力:对传统文化的守护,对现实社会堕落的挑战,对精神美的执着追求,对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赞赏与向往。她倡导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自我的和谐统一,倡导建立相互依存和关爱的伦理,倡导一种普遍和谐的“诗意栖居”的境界。薇拉・凯瑟崇尚自然、崇尚和谐的生态思想,在今天生态危机日益严重的显示中显得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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