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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献章茅龙笔书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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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献章茅龙笔书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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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献章以理学、诗文擅名。其学以静为主,史称“其学洒然独得,论者谓有S飞鱼跃之乐,而兰溪姜麟至以为活孟子”,为宋、明理学史上承上启下、转变风气之重要人物,有《白沙子全集》行世。陈献章的诗名、书名均为理学所掩,所以现在人们谈起他的时候,往往忽略他在书法上的造诣。实际上,在明代中期的书坛上,陈献章所独创的茅龙笔书彰显了书法个性,一扫明初以来“馆阁体”书风的时弊,在明代书法史上具有开创性意义。

陈献章尤长于草书,张翊谓其“能作古人数家字,束茅代笔,晚年专用,遂自成一家”,游潜称其“书法得之于心,随笔点画,自成一家”,这些都反映出时人对于陈献章书风的认识与评价。从文献记载和传世墨迹可知,陈献章早年的墨迹,得晋人笔意,后学颜真卿、张旭,而植骨于欧阳询,并参用苏轼、米芾笔意。因而其书风轩昂似北海,豪放似怀素,形成自己独特的书风体系。清人彭孙y(1631―1700年)有《陈白沙草书歌》咏其书艺,据此可看出其书风之一斑:“白沙先生名早闻,手执青山归白云。陈情上拟李令伯,讲学欲方吴聘君。晚年信手作大字,落笔纵横有奇致。何必规规王右军,淋漓时复成高寄。世人好者如好龙,可怜识见多雷同。岂知草圣固余技,扫赏不在翰墨中。”

陈献章在《书说》里阐述了自己的书学主张及以书调性的哲学思想:“予书每于动上求静。放而不放,留而不留,此吾所以妙乎动也。得志弗惊,厄而不忧,此吾所以保乎静也。法而不囿,肆而不流,拙而愈巧,刚而能柔。形立而势奔焉,意足而奇溢焉。以正吾心,以陶吾情,以调吾性,此吾所以游于艺也”在这段简短的“书学宣言”中,可以看出陈献章追求的是一种“法而不囿,肆而不流,拙而愈巧,刚而能柔”的奇特风格,这种风格在当时“馆阁体”书风极为盛行的主流书坛,无疑是具有划时代的革命意义。

陈献章不满于明代以来“台阁体”(即馆阁体)所形成的呆板无个性、拘谨匀圆、甜熟萎靡的书风,肆意创革。这种创革不仅表现在上述书法理念的革新,更集中表现在书写工具的创新上,这种创新无疑为他的书法带来了生机,并因此而在书坛上名垂青史。

文献记载显示,陈献章“山居,笔或不给”,于是,他便选用山间丛生的茅草,择其

七、八月间生长繁茂之时,经过选割、捣制、浸洗等流程,自制成毛笔,称为“茅龙”。这种笔行笔矫健,挺拔遒劲,自有一种毛笔所难以表现的古拙与不拘一格,世人谓之“茅龙笔书”。由于这种笔粗糙、没有笔锋,在书写时顿挫无度,反而会出现一种意想不到的“拙而愈巧”的艺术效果。艺术的创造有时候来源于一种偶然的因缘巧合,陈献章的茅龙笔书便是一例。

陈献章在《观自作茅笔书》诗里歌咏了茅龙笔书的独特之处:“神往气自随,氤氲觉初沫。圣贤一切无,此理何由瞩。调性古所闻,熙熙兼穆穆。耻独不耻独,茅锋万茎秃”,其自负之意溢于笔下。据此也可看出陈献章对自创的茅龙笔书是颇为自得的。这首诗的狂放恰与其书风的粗犷相得益彰,却与他的理学所宣扬的“静”形成强烈的对比。

陈献章在另一首《送茅龙》诗里,则描绘茅龙之气势,并特别指出其茅龙笔书所展现的“调性”之力:“胸中骚雅浃汪洋,手里龙蛇不可降。赠尔茅根三百丈,等闲调性到千张”。陈氏以其近乎夸张的笔法,宣扬茅龙笔书的独特“功效”,彰显其对于首创的茅龙书法的志得意满。同样地,在他的一首题为《得萧文明寄自作草书》的诗里,也反映出他的这种“张狂”,更写出茅龙笔书的不凡气度:“束茅十丈扫罗浮,高榜飞云海若愁。何处约君同洗砚,月残霜冷铁桥秋”,作者以极富浪漫主义的笔法反复高扬茅龙笔书的气势,说明在他的艺术理念中,茅龙笔书是占据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在陈献章故去一百余年后,同为广东人的屈大均(1630―1696年)在看到他的茅龙笔书时,给予了他这样的评价:“白沙晚年用茅笔,奇气千万丈,峭削槎桠,自成一家。其缚秃管作擘窠大书尤奇,诸石刻皆亲视工为之。故《慈元庙》《浴日亭》《庄节妇》诸碑,粤人以为宝”。这种评论恰与前述彭孙y的诗惊人吻合。屈大均和彭孙y都是清初著名诗人,兼擅书法,这说明在清代初期,陈献章的书法已经引起文人的垂注。这对于研究陈献章茅龙笔书的流通及其在明清书坛上的传播和影响,都是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陈献章传世书迹中,真正的茅龙笔书不多。由于他在当时的名气很大,在明代以来就有不少人仿冒他的作品。因此,在现存的不少陈氏作品中,其中有相当多一部分还是可疑的。据笔者编著的《广东传世书迹知见录》显示,陈献章传世的书法作品有数十件,但真正有学术研究价值的大抵只有十数件,而茅龙笔书就更少了。关于陈献章书法,已有不少学者从不同角度作过深入研究,笔者在此仅就其以茅龙笔书为代表的传世作品展开探讨,希望为人们了解其书风提供一个参考坐标。

本文所探讨的陈献章的茅龙笔书法主要有草书《种萆麻诗》卷(广东省博物馆藏)和行草《慈元庙碑》(碑刻,有拓本)等。这两件作品是目前所见最能代表其茅龙笔书的典型作品。

《慈元庙碑》,在今新会古井镇官冲村慈元庙内。庙为纪念南宋杨太后、文天祥、张世杰、陆秀夫等人而建,成于明弘治年间,陈献章亲撰《慈元庙碑》以纪其事。该碑行草书,碑成于弘治己未(1499年),陈献章自谓“病初愈,尚未堪笔砚”,并自称“南海病夫”,次年即以病卒。因此此碑极有可能是其绝笔之作。该书行草相间,运笔谨严但不失其古拙之韵,行笔自然,笔锋犀利,虽为晚年带病之书,但仍是其平常作风,只是稍欠腕力。近代广东学者简朝亮(1851―1933年)专门有一首《陈白沙慈元庙碑》诗咏之:“苍茫三百十年间,风雨茅龙出海山。碧玉楼高神有梦,黄陵庙古死无还。临江南渡方千里,定策东开第一关。问世何人先纵敌?骑驴客早泪痕斑”,该诗以“风雨茅龙”称之,体现出对《慈元庙碑》蕴涵的沧桑之感的嗟叹。

陈献章自称“不要钟王居我右,只传风雅到人间”,这种理念在当时正统派眼里可谓石破天惊,但却为陈氏书艺带来了无限生机。他所首创的茅龙笔书不仅在岭南,而且在全国书坛可占一席之地。近代学者黄节(1873―1935年)称其“风雨茅龙落笔奇,文章万古在南陲”,对其书法、文章均给予了肯定;当时对陈氏书法有“人争慕之,得其片纸宝之若金”之谓,其弟子湛若水、王渐逵、赵善鸣、邓翘、萧文明、梁储等均能传其衣钵,影响及于后世。今天,擅茅龙笔书者虽已成凤毛麟角,但白沙所谓的“风雅”却流传下来,成为书坛所追求的一种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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