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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底子的涌金门、白堤和孤山

格式:DOC 上传日期:2016-08-15 11:21:05
老底子的涌金门、白堤和孤山
时间:2016-08-15 11:21:05     小编:孙静静

1941年的端午节晚上,我出生在杭州西湖边的涌金门。现在西湖大道西端约二百多米的一段路,当年叫闹市口。豪华气派的索菲特西湖大酒店这个地方,七十年前是一座规模较大的金华庙。庙中供奉的主位菩萨就是金华将军。关于金华将军有两种传说,其中一种传说,金华将军就是那《水浒传》中浪里白条张顺。水上功夫极好的张顺为探明敌营军情,不幸被涌金门护城河中暗设的活动闸刀拦腰截断壮烈牺牲,英雄的鲜血染红了西湖碧波。后来为表彰张顺的忠勇英烈,在涌金门建金华庙祭祀。现在涌金门水域中,拿着渔叉像投掷标枪似的在捕鱼的彪悍塑像就是浪里白条张顺,也就是我小时候那尊坐在闹市口金华庙里的金华将军。

金华庙前的一次盛大的迎庙会,给幼小时的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天闹市口的马路上被迎会的彩车和人群挤得水泄不通,我只好挤在人群里头从大人的腿缝中看热闹。虔诚的佛门弟子扮演成了大大小小的菩萨,有的扮为阴世间里抓捕恶鬼游魂的牛头马面;有的扮为手擎钢叉的赤发靛青脸面的巡海夜叉;最滑稽的是手拿水火棍身穿古装解差服的二钵头,他们有十多个人,衣服一样,手势一样,一手握水火棍,一手翘竖着中食二指作 V字状。

1946年秋,我虚岁六岁。我们搬家了,从南山路的涌金门搬到了保椒路石塔儿头附近的宝石山下。我们家的门牌号码是杭州宝石山脚下一号。当年杭州马路上不是逢年过节行人是不多的,各式车辆更是稀少。所以我一个六岁的儿童,可以推着自己毛头儿时躺坐过的小藤车,从南山路经过湖滨路,自己一个人推到保椒路,估计五六里路是有的。那时候还没有吉尼斯记录之类吃饱了撑的玩意儿。就是有,我老实巴交的父母也不会去申请的。现在我分析,小藤车下面四只小铁轮子一路咯咯咯咯的响声,为我起了鸣锣开道的作用,小铁轮子保驾护航功不可没。

宝石山东麓当年不足十户人家,住的都是茅草房。我家请跑马场农民来搭建的茅草屋相当粗糙简陋,根本不能和南阳诸葛茅庐、成都杜甫草堂相提并论。我读了十多年的书,从来没请女同学光顾我家山下茅庐过,用宋丹丹演小品的台词来说:真是太伤自尊了!

我在宝石山下的茅草屋里住了十六七年,直到我二十二岁应征入伍去南京当兵。入伍前,我在西湖区商业局做工商行政管理工作,接听电话后,骑着自行车去辖区的商店走马观花看一下就是我的工作。

当年西湖区商业局在六吊桥最北面的跨虹桥晚西湖区人民政府的机关大院内。刚去上班时我 小王还没有公家自行车好骑,每天上下班只好步行。我真是逛够了白堤和孤山,回家时常走里西湖的北山街。五十年后的现在回想起来,当年真是一路风光无限,十分赏心悦目。我每天早上从宝石山下的家中出发,走出宝石山下一弄就是保椒路一号,高坡处有个怪异地名:石塔儿头。这石塔儿头颇有来头:据说两千二百年前,秦始皇的航船在此靠岸,君臣由此登上宝石山,遥望东南方乃是一片汪洋大海。从石塔儿头走过一百多米的石函路上便是蒋经国一家曾居住过的一幢小洋楼,对面就是千年等一回白娘子与许仙相会的断桥。过了断桥约二百多米路就是白堤。锦带桥与断桥的桥形、长度几乎是一式一样的,但锦带桥默默无闻鲜为人知,断桥却是名闻遐迩无人不晓。锦带桥东面桥脚边原来有两棵高大的女贞树,因妨碍汽车通行,再说也不是历史上名人栽种的,大树已被处理掉。锦带桥到平湖秋月的一百多米路也叫白堤,但过了平湖秋月的路已叫孤山路。当年我独自走在白堤上一早赶着去上班的情景,尽管时隔漫长的半个世纪,但因经常看到,留下了深刻印象。现在我打开记忆闸门,脑海里依然是一幅幅西湖美景:春光明媚,广阔的外西湖碧波荡漾,此起彼伏的湖波在阳光下闪烁,真是水光潋滟晴方好春雨绵绵,翠柳在微风细雨中摇曳着细长柔软的柳丝,远处黛色的群山在烟雨中时隐时现,确实是山色空朦雨亦奇。夏天走过里西湖这边,一阵凉风吹过,飘来沁人心扉的荷香,近处是一片鱼鳞似的涟漪,望远处只见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我青少年时,最爱在白堤上闲庭信步,走过白堤到孤山去游览。我从宝石山下家中走出,走到孤山放鹤亭只要二十多分钟。心目中的孤山,是杭州最富有诗情画意的文化山、艺术山、历史山。孤山南麓有浙江博物馆、浙江图书馆、中山公园、西冷印社、俞楼;孤山北麓有多处才子倩女的坟墓和亭台楼阁中的诗词楹联、金石书画。

孤山不高,只有海拔34米。但正如《陋室铭》所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孤山的仙就是隐居山里种梅放鹤、写诗作画,终生不仕不娶的林通;孤山的龙,就是林通放养的心爱如子名叫鸣皋的鹤。林通死后溢号和靖处士。生前不热衷功名利禄,更不贪图金钱美女的林通,一千年后世人仍在传诵他梅妻鹤子的《西湖佳话》;吟诵他一尘不染的诗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可见德高诗好总是受人景仰和纪念的。

放鹤亭东面有幢中西合壁的精致二层楼使我感到十分好奇:它静悄悄地显得十分庄严肃穆。但是无人居住,无人办公,无人进出,清静而神秘。我曾问过商业局里的好几个老前辈,他们也都不晓得。我想这么好的风景地,这么大的一幢楼就这么一直空关着,太可惜太浪费了这谜底终于在文革后大约过了五六年才得以揭晓:这是纪念清代杭州知府林启的林社。

1896年,林启在杭州当知府主政时,为官清正廉洁,他主持兴办了教书育人的求是书院(浙大前身)和养正书塾(浙江杭初、杭四中前身)。我进了对外开放的林社去参观,竟意外地看到了一张难得见到的老照片1953年我刚考进在河坊街的浙江杭初时的校大门照片,真是倍感亲切。

放鹤亭往西二三十米处的小路中间,有个六角形的石亭子,这原是岭南金石家、书画家许炳璈(字奏云)建于1920年的生圹。所谓生圹即是早先有钱人家生前自己出资建造的寿坟。将自己的寿坟建在游人必走的小路当中,许某人想流芳百世的动机是显而易见的。云亭今犹在,斯人已无人知晓;而千年前的隐士林通,至今仍为世人津津乐道。由此可见,文化人想不朽,一要品德高尚,二要作品过硬,三要大众欣赏,三者缺一不可。看西湖千古烟波浩荡,如今只留下了梅妻鹤子的林和靖;为民筑堤、烧东坡肉的白居易和苏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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