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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希和西域探险日记(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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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希和西域探险日记(十五)
时间:2023-05-10 00:10:15     小编:

天气确实很冷。至于那些哥萨克人,就如同曾经经常出现过的那样,很难承受这种低温。伊利亚佐夫曾试图医好其泻肚子的病,他在一片纸上写上了文字,浸在茶水中;他然后又在喃喃自语的读经声中搅动它,喝下了这种浸泡液。瓦阳惊讶地不知所措。

今天早上,丁先生使我感到非常意外地向我宣布说,有一个英国人在那里,希望见我。昨天,我在萨尔特城曾遇到过一名喀山的萨尔特人,操一种非常奇特的方言,伊利亚佐夫一直在嘲弄他。此人向我叙述了他的商贸事业。但我们本来认为,这应该是我们于此能够见到的唯一一个“欧洲人”,身穿西服。但是,此人事实上是以中国人穿着出现的一个自称是英国人的人士,即中国内地传教会的享特(是在乌鲁木齐的英国传教士――译者)先生,他与其一位德国同事一道,创建了乌鲁木齐的一个差会。他在华度过20多年,主要是在甘肃。他在那里开始学习突厥语。因为没有书,所以他非常辛苦地将一部《救赎计划》(不知是何经文――译者)译成突厥文,并在木版上雕成很长的一页。他不认识沙敖先生(曾是为印度服务的英国学者型官吏,曾于1868~1870年间赴喀什地区从事科考工作――译者),却非常希望认识其在喀什的瑞典同事们,却甚至不知道他们已经刊印了《新约》。我向他出示了其中的一册《新约》,他感到非常高兴。这就说明,他们是在如此的困难中和缺乏充分合作的情况下,在中国工作,这就是他在某些地盘中开展其活动。

下午,我们将赴这位官吏府上。他不仅仅按照礼仪而让人向我们确认了他早上对我们发出的邀请,而且还到我们下榻的地下室中来拜访我们。另外两名中国客人也随同他们前来。这位官吏早上曾表达过让我们给他照相的愿望,我们非常殷勤地选择了向他践诺的这种方式。努埃特为他家庭拍摄了两张照片,该家庭包括该官吏本人、妻子、长子、儿媳、8岁的幼子。他家还有一名小女婢,本来脏兮兮地在大厅里奔走,当时匆匆忙忙地于其脏衣服上套一件华丽的裙子,于其未洗净的脸上抹了少许的脂粉。这一套程序作完之后,家仆们对其主人窃窃私语,然后便退了出去,其中最勇敢的一个接近我并要求我也给他们照一张集体像。我觉得,其汉族仆人的要求,显得完全无碍大局,于是便接受了他的要求。

其后,大家便去用餐,非常合理地由饮茶和茶点而开始。紧接着便是无数的传统中餐都上来了。其味道确实很好,用玫瑰酒作了美味调合。瓦阳立即就说要把一小桶玫瑰酒带回法国。欧洲事务当然多少也成为我们交谈的中心内容。在偶然的情况下,也正如经常在我身上出现的那样,我也向我的对话者们非常简略地,并依靠汉概念,解释主导我们欧洲的施政原则。至于考古研究,我们的主人在议论上对它们作了高度评价,但在事实上却对此一窍不通。当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表现得很友好,尽管我认为他们更乐意地接受直接与他们交谈他们所熟悉事物的欧洲人。我可以肯定,我们应该在很大程度上,把这种如此殷勤的接待,归于所有的知州和知县数月来就我们的问题而发出的指示。

我们离开了阿克苏,以前往库车,而且不经由古城。我们经由黄土平原,而直接横穿塔孜―兰干。天下雪了,但雪量不大。它昨天整整陪了我们一天,有时也是间歇性地降雪。但在北部那边,尚比较晴朗的天气,使人在一条山岭线上可以看到太阳;再高一些,在白云中,人们还可以清楚地看到雪峰,其后应该是逐渐高升的群山,8000米高的汗腾格里峰俯瞰一切。我们经过了毛拉拉,穿过这个已经半荒芜的村庄。有一条部分道路已经栽上了树,它从阿克苏古城一直到达库木塔木。再稍远向右侧,我们便看到了苏盖特艾日克,然后又是霍什艾日克。苏盖特艾日克应该是俄文地图上的苏盖特,该地图却错误地把它置于了从阿克苏到佳木之间大道的南部。在阿克苏的东部和大道的南侧,还有一线南―北方向的绿洲,而俄文地图中却并未指出这一切。我上文提到的那些绿洲即为其组成部分。经过40里之后,我们到达了塔孜―兰干,距阿克苏古城有20里。塔孜―兰干周围的平原(简陋的客店、光秃秃的房子)叫作哈尔噶额密什,或者是一个其读音很接近的名称(此名在《西域图志》中出现过)。北部的第一线山岭叫作特朗―塔格,其字面意义是柳林山脉。但它实际上是一片光秃秃的山脉,因为这些山脉再未覆盖任何种类的树木了。在这一站,阿克苏县长的一名送信人赶上来与我们会合,县长居住在温宿县古城,名叫鲁鼎绪。塔孜―兰干仍直接附属于县长管辖,但它更偏靠东部,已经超越了喀喇裕勒衮之外。我们已经进入了阿克苏县(温宿县)的领地。

昨天是圣诞夜或圣诞聚餐夜,但圣诞老人为我们带来的所有礼物,就是一场近-15℃的寒流。然而,天气放晴了,大风吹散了对我们所拥有的诸如冬雪一般的乌云。几乎整整一天,给我们造成了一种紫色山脚下白雾的漂亮晴朗天气的美景,在使我们从塔孜―兰干通向喀拉玉勒衮的整个沿途(40多公里)均如此。

我们从塔孜―兰干(本意为“光秃秃的兰干”)出发,将米斯买艾日克(即买里艾日克,我不懂该词,可能出自其咸水)和海楼平原抛在了右边。我们接着便到达了一条现已干涸的宽阔河床,那里只有在积雪融化时才会有水流。这就是塔鲁格亚河(乌鲁格亚河),出自特郎塔格山,即柳林山。在另一侧,便开始了伊希来木奇村。今天,该村庄的前一部分已经很少有人居住了,被称为“古伊希来木奇”。我们今天渡过了多条这类激流,它们的宽窄程度不同。但它们的共同特征是,只在春天才有水流,并且都在未注入塔里木河之前,都消失在沙漠中了。在左侧,是阔依奇。在到达阿克托格拉克(白兰干,白门宿营地)之前,我们将都维林抛在了右侧。其后,我们经过了重要的一站,札木台(现代地图上作佳木――译者),位于哈拉玉尔衮(喀喇裕勒衮,意为“黑色柽柳林”)以西60里。我在到达和出发时,都横穿了其一条重要湍流的两条支流。在札木台(佳木)以远和将喀喇玉尔衮村(简称玉尔衮村,“黑柽柳”村)一分为两个村庄的河流之前,我们又遇到了另外两条重要的激流,阿克提其河和乌鲁格亚河。乌鲁格亚河中还有水,而且是咸水。第一线很矮的群山从此之后被称为科克―塔格,也就是青山;该山脉的实情完全证实了其名。其后面的雪峰便是喀喇布拉克―塔格山峰,也就是“黑泉”山。再向东稍远一些地方,便开始了经阿瓦提和克孜勒布拉克而通向古城(带有今天已成为乡的库尔干或古城堡以及木札提河)山口上的通道。有人告诉我说,在库尔干城堡,还有一个清朝驿站。而今天仍作为一个有人来往的市场的“古城”,但我们绝不能把它与库尔干相混淆。同样也是出于传闻,我的土著向导叙述说,在山口处更高一些的塔木格塔什的名字,不是出自一通“无字碑”,而是出自由一名过路旅客盖在石头上的一枚印。他对于喀喇巴格一侧的古围墙,一无所知。有人曾在塔孜―兰干非常含糊地讲到过这一切。考古活动于此只会有很少收获。 在离开札兰台(佳木)之后不久,我们又把一个村庄抛在了我们的右侧,而且距离很短。我的向导称该村庄为萨衣科甫。沿右侧向更远的地方走,并且多次转弯,将是结格其,再向更远的地方转回来便是喀拉布运(黑色红柳山)。

最后,我们到达了驿站喀喇玉尔衮(喀喇裕勒衮),位于喀喇玉尔衮―塔格山(黑色红柳山)的一条支脉山脚下,是羚羊山向南的延伸。数年前,傅特雷(是德国舆地学家,曾于1897~1899年穿越中国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译者)曾在这作过一种地质考察的旅行。从喀喇玉尔衮到察尔齐(它也不是常用的下一站),据该站的炮台上的碑文记载,应该是有180里。如果说那里从来不是唯一的一站,比从玛喇尔巴什到阿克苏大道上的一站(程)要长得多。

在札兰台(佳木)和喀喇玉尔衮之间,我们穿过了一片正在死亡的白杨“林”,它们过去也未曾有过多大的生命力,还有些沙枣与柽柳丘陵。这一切都似乎说明,该地区过去不太荒凉。但我觉得,对该地区的研究证明了从文献中派生出的理论,也就是喀喇玉尔衮没有任何可能过去是姑墨国或禄迦国这样重要的王国。由阿克苏现在的行政区域所提供的温宿的现有名称,不应该有任何份量。如果大家想到伽师国,也就是喀什是牌租阿巴特的现在行政区域的名称――喀什,那就应该如此。

自从接近乌鲁格亚至此,道路上经常环绕着一行或者有时是两行的老柳树。

喀喇玉尔衮过去曾被一片宽阔的河床分割成两部分:村庄和更远地方的一个驿站。该河床被以阿瓦提河之名载于俄文地图上。道路从那里开始,便直接穿越喀喇玉尔衮山。如果人们向我提供的信息都是准确的话,那么我们穿越的大山就是喀喇玉尔衮塔格。至于俄文地图上所载的Kiik-tagh,这就向南望去比较远的那条较矮的山线。我们需要看一下,由傅特雷参观过的羚羊山是否为南边那座山,或者仅仅是喀喇玉尔衮―塔格山,而他只根据俄文地图而称之为羚羊山。此山是由许多花岗岩石堆积起来的砾岩。

在离开滴水崖之后,我们便重新进入了大山。我们通过一个山口而到达一座沙山的一个相当缓坡的山麓上。在登上巅峰之前,有一条羊肠小道向北分岔而出,通向了大宛其和夏合吐尔。大山本身在趋向山峰左右,以一种非常易碎的方式呈切割状,被称为鸡冠山(塔吉・呼热孜)。再向南,大山便以其更要高得多的一线,而升高至已被开发为光秃的,但其顶峰却被积雪覆盖的岩石山脊。此外,大雪仍在继续,非常稀疏的大朵雪花飘然而降落。

我们最终走进了耕作水平很高的平原,那里由木札提河(渭干河)那流动湍急和清澈的河水充分灌溉。这是一片3面由大山封闭的平原,亚恰―艾日克几乎正好处于大道走出山谷的地方。众所周知,人们过去曾希望将玄奘所说的跋禄迦国置于亚恰―艾日克。我们放弃了这种做法,而且我认为这种摒弃是有道理的。但在李默德的诸多论据中,我相信他错误地引以为证的是叶克―艾日克的规模不大。这条肥沃的和封闭很严密的山谷,在过去很可能会形成一个小“王国”。刚刚越出了叶克―艾日克村庄本身之外,又有一个很热闹的巴扎。我们把一座残损严重的烧砖古城墙抛在了左边,但它也很可能是前伊斯兰时代的。几乎就在同时,这一次是在右侧,我们的眼睛落到了一座大型的墓葬上了,完全被几乎是黑色和带有闪亮断口的巨大卵石砌成。它事实上是加工铜矿工作留下的废渣。这门工业于此被放弃已有很长时间了,但它在那里明显曾经繁荣过。

许多野鸭子尚在城堡周围流动的河水涓流中嬉戏。我们很快就渡过了木扎提河,其许多尚未被冰封大河的支流,分布在一片辽阔的河谷中。我们在近一个星期以来未曾见到过的一轮太阳那温暖的阳光照射下,很快就到了官店的客栈,并在那里过夜。几乎就如同平时一样,这爿“官店”的看门人是一名汉人。当人们讲这些客店不太干净时,实际上是在诽谤它们。它们至少是在内部的房间中,都维持很得体。冬季,那里没有惹人害怕的蚊子,人们可以在那里依偎在一盆炭火旁,很自在地取暖。 1907年的日记

――译者

1907年

我们于7时55分,从喀朗古或喀让古沟(喀兰古沟)出发。

8时5分,喀朗古已被抛在后边的300°处。梯达格山位于北部约357°处。

9时20分,这条路真正通向荒漠,在梯达格山东南12°的角落中,向北355°。

9时50分,这条路走出了厚厚的沙漠,不折不扣地向东转100°,梯达格山似乎还是355°。

我们经过转几个弯之后,便到达了约为105°~110°处。

红柳林的半途,有梭梭林,半个炮台的距离。我们仍是骑马小跑。

我们于11时05分穿过森林,道路更加向南,145°~150°。

11时55分。在道路的左侧,有一座@堵波或古烽燧。但我们不能肯定,这片相当宽的土丘(其直径约10米)是否相当于一座@堵波。因为现在尚残存有许多墙壁,它们说明这里曾有一座矩形和中空的建筑(因此,它可能是一麻扎),处于地面之上。

因为原地弃置的某些木块还带有火的痕迹,所以它们不应该是出自伐木工或牧羊人们做饭的火。

这实际上是一座完全被烧焦的佛寺。它被建于生坯和芦苇层的地基上,而且地基完好无损。同样也是在其西侧,是那些几乎是矩形的外墙壁墙角(也可能是塑像或进口)。墙壁上的柴泥已经被烧得带有陶土外表了,但已经完全被粉化或呈片状了。我又找到了塑像和壁画的许多小碎片,还有一些彩色石膏的建筑装饰。因此,那些生坯和芦苇底座也只能会“巩固”一种原始土丘。因为我在那些碎片之下,很快在到处都会发现一层很深的和不可触摸的细沙。

1时40分,再次出发。

2时5分,我们到达古城,位于大道的左侧。

被烧毁的大庙,呈东北―西南方向。其熟砖壁建在芦苇层之上。

墙厚达5~6米左右。

寺庙内部是木建筑,其中重要的一部分(……不堪卒读)在A。

通过我在南角落所捡拾的那些被烧焦的碎片来判断,高墙(外角约10米高)也被寺庙建筑所覆盖。

在中心,有一口大井。

墙壁的外部均筑有堡垒。在东北面,有四座堡垒,尚且不计另外两个角;在东北方向于各个角落,共有四个堡垒。

东北面,有24步长;西北角,有374步(……不可卒读)。

小庙也建于芦苇和生坯地基上,小佛堂位于其上面,同时还可能有些房子。

该地带的盐碱化程度不太严重,但它足可以补足火灾的破坏行为。

在从小寺庙能看到的地方,拍摄了五张和九张照片。

我们前往呈120°角的东南部宿营。

5时15分,我们再度出发。

6时25分,到达了我们在艾丁湖(月光湖)的小茅房。

瓦阳被召到了那名因吸食鸦片而中毒的兵卒身边。那名官吏的妻子作为“四姨”(这是一个无法确定的中国称呼――译者)而从四川赶来,由此而产生了他们的自杀意愿。

帖木儿伯克为我带来一些钱,并向我出示了一小块(伯希和原笔记本中于此划去了“小块”,而改为“特小块”)青铜浅浮雕,代表着一只非常漂亮的老虎,它是在通古斯巴西发现的。他与我商谈让我收购它,而且还向我叙述了库车地区“三仙洞”(玉屈布尔罕)公主的故事。

(此处省略1907年3月5日内容――编者)

1907年3月7日

直到两年前,虐疾病似乎未曾在库车出现过。它自阿克苏传入,因为那里有许多患这种病的人。它在库车的患者尚少,而且仅仅出现于夏季。

1907年3月7(?)日

拜访县长,并在那里与一名武官共同品尝点心。这名武官在平息太平军的战斗中受伤。今天是一个“祭辰”日(这里的“祭辰”日是指清朝帝和太后逝世周年纪念)。该官吏认为关门是一件令人可笑的事。

1907年3月8日

努埃特又一次返回了克孜尔尕哈。那里有相当数量的洞窟都由于融雪而坍塌。

1907年3月9日

库车每年大约交付10000千两(10000Ts’ien Leang,此处很不清楚,Leang究竟是指白银的“两”,还是“粮”,还是“钱粮”?但从其上下文来看,应为“两”――译者)。

沙雅(同上)6000千两。

每石小米值1两白银。

每石大麦值0两6钱。

对于草料等的情况也如此。这是府台的正式规定。但在今天,人们又强迫他们每旦混合粮食支付3两白银。

笔记本背面有一下内容:

――在光绪七至八年间,对于库车、沙雅地区的人口统计提供了17万~18万人口(或家庭)。

――我今天返回库车,第八天(……不堪卒读),3月20日,星期三,自塔格麻扎山返回。

――3月21日,努埃特将前往衙门,县长于那里向他提供了一切方便,以拍摄其执法场面。

我与努埃特和那位李氏武官(据伯希和日记下文来看,李氏武官应为沙雅县副县长――译者)共同前往衙门,瓦阳由于胳膊痛而无法前来。县长正在那里。他向我指点现今新疆藩台王树沟囊槐居泄胤ü的书,它属于《陶庐业稿》(原文如此,但似乎应为《陶庐丝刻》――译者)的一部分。他另外还向我讲到了阿富汗的异密(埃米尔)阿卜德-艾尔-拉赫曼(异密阿卜德-艾尔-拉赫曼是阿富汗君主,统治于1880~1901年――译者)。他曾在帕米尔行政会议上听到此人讲话,并且请我在有可能的情况下转达他对马继业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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