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面对小布什政府留下的“烂摊子”， 美国现任总统奥巴马试图通过改革促进国内经济发展重现辉煌。“巧实力”政策是美国变革思维在外交领域的延展，是一种将软实力与硬实力灵活结合的战略思想。面对美国出现的外交政策变化以及实践中的博弈手段的变更，中国有必要对美国的巧实力外交进行全面研究，正确地予以应对。
【关键词】巧实力；中美关系；外交战略
一、巧实力的提出
（一）巧实力提出的现实背景
应对国内和国际形势的变化，奥巴马政府提出的“巧实力”既是对过去“外交困境”的反思，也是对当下国际挑战的综合考虑，有着深远的利益考量。
首先，巧实力外交是奥巴马政府对前任小布什政府推行单边主义外交政策导致“外交困境”的反思。2006年全球态度工程研究数据显示国际社会尤其是欧洲2002年以来对美国的评价骤降。小布什单边主义外交留下的负面遗产迫使奥巴马上台后不得不修复外交鸿沟，这为以“巧实力”为核心理念的外交新战略提出提供了充足预留空间。
其次，巧实力外交政策的提出是应对各种国际挑战的需要。一方面，美国虽然是在世界范围内仍然保持“一超”的地位，但其实力相对衰退，传统盟友的独立性增强，新兴大国异军突起，这导致控制与反控制的矛盾交杂，美国在维持现行国际环境和秩序稳定的同时不得不开始重视新兴大国要求建立国际社会新秩序的诉求。另一方面，伴随全球化福利而来的各种难以控制的跨国问题也困扰着美国，如恐怖主义、武器扩散、气候变暖等。这些都使美国政府意识到单凭自己的力量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综上，基于对过去的经验教训的吸取和当下国际挑战的日益紧迫，美国出于其长远利益考虑不得不做出改变。经过近五年的完善与发展，奥巴马政府基本形成了一套以“巧实力”战略为基础外交思想与政策。“巧实力”代表了美国政府外交活动和政策调整的新思维和新方向。
（二）巧实力的理论发展路径
“巧实力”外交战略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学术支持和理论基础。巧实力理论的提出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萌芽于对硬实力和软实力的综合思考，大致经历从硬实力到软实力再到巧实力的理论发展路径。
从传统意义而言，硬实力一直被作为处理国家间关系的最主要手段，在国际交往中军事实力、政治权力与经济实力受到更多的关注。随着时代的发展，硬实力困境显现并日益突出。首先，在全球化日益加深的时代背景下，国家间复合相互依赖特征更加突出，这使得传统安全观不论和哪种国家实力资源结合都可能失效。其次，地球资源有限性制约了国家间缺乏理性的硬实力较量。最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毁灭性打击伤害力使得大范围军事行动变得更为谨慎。在这种背景下，软实力呼之欲出。
20 世纪 80 年代美国学者约瑟夫・奈在“美国衰落论”盛行的背景下提出了软实力的概念，认为文化和制度的吸引力在国际交往中有着比硬实力竞争更大的优势。约瑟夫・奈早期提出软实力时，有意强调硬实力与软实力区别，侧重于谈软实力效力并淡化硬实力作用。之后约瑟夫・奈教授承认软实力与硬实力是处于并驾齐驱的地位，二者共同为国家战略、国家利益服务从而引申出巧实力外交的内涵，而且是巧实力外交理论的先驱之一。
2004 年《外交》杂志发表了苏珊尼・诺瑟的《巧实力》一文，其中第一次提出了“巧实力”的概念。文中指出小布什政府所热衷的单边主义外交政策很大程度上影响了美国国际地位的下降，美国要想在一个稳定的国际框架中充分实现国家利益，有效地打击恐怖主义而且能走得更远，必须采取一种灵活地运用各种力量的外交政策。对于此前一直笃信实力外交的美国而言，“巧实力”战略这种灵活运用各种力量的外交战略为美国外交思想注入了新活力，为深陷反恐泥潭和伊拉克苦战的美国提供了新的出路。因此，该战略很快引起美国学者、智库和政界的关注。一时间，“巧实力”成了美国战略界的热门话题。
二、美国巧实力外交政策概述
（一）巧实力外交政策的内容
合作，对话以及争夺主导权是奥巴马政府“巧实力”外交战略的三大要素和核心内容。
首先，“巧实力”主张合作外交，重返多边主义，以摆脱外交困境。奥巴马上台伊始便强调重返以联合国为中心的多边舞台并且在联合国讲坛上批评单边主义。此外，奥巴马政府采取了一系列加强合作的措施改变小布什时期美俄关系降至冷战以来的最低点，与日欧传统盟友关系逐渐恶化的外交困境。奥巴马上任后第一次参加北约首脑会议就曾表示美国要重振美欧关系，倾听其盟友的诉求并向他们学习。希拉里的首次出访则选择了日本，有意强调了美日同盟关系对美国的重要性。奥巴马就职一年内首次正式出访俄罗斯，也一致被认为这是奥巴马政府为“重启”美俄关系而采取的一项重大外交举措，是美俄关系总体趋暖的重要标志。
其次，用接触对话代替对立对抗。为了扭转不断下降的国际影响力，修复受损国际形象，美国开启了“疗伤式外交”，重点处理与伊斯兰世界的关系、中东问题以及与所谓“无赖国家”的相对关系缓和。在朝核、伊核问题上，也强调以多边合作与直接对话方式积极推动问题的解决，寻求发展双边关系的新途径。
最后，通过抢占全球热点问题的主导权以提高美国软实力。奥巴马一上台就积极着手重塑自身形象，在核问题、气候变化、对外援助等一系列全球性热点问题上抢占道义制高点以争取全球社会的主导权。2009 年4 月，奥巴马在布拉格发表演讲，称美国政府将致力于推动建立一个没有核武器的世界。与前任美国政府在气候变化问题上的推卸态度不同，奥巴马当选之初就明确声明，“我的任期意味着美国在气候变化领域将担当领头羊的角色”。美国副总统拜登2009年2月宣称美国政府制定了一系列对外援助的宏伟目标，其中提到，美国致力于对外援助，预计至2015 年赤贫状况减半，以及将免除世界上最贫困国家的债务等。这些言论和行动表明美国软实力战略倾向于美国以更加积极的姿态和正面的形象参与全球规制和全球事务以维护其长期利益。
（二）巧实力外交的本质分析
“巧实力”外交战略在理论本质上仍然属于美国自由主义思想的范畴。它是在总结美国传统外交经验基础上提出的一个新概念，是对美国传统外交思想的一次提升和发展。一战后，威尔逊总统积极推销自由国际主义思想“十四点和平原则”，以期建立一个稳定的国际秩序。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罗斯福总统与盟国一起战胜了法西斯主义。二战之后，杜鲁门总统把实用主义与理想主义相结合创立了全球的自由贸易体系，重塑了西方世界。冷战初期面临着苏联的竞争和来自欧洲的一蹶不振等挑战，美国选择了创建包括联合国和北约在内的同盟和国际组织网络来应对，美国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该国际秩序的中心并通过任务共担的方式维持该国际体系的运转。这种美国主导下的国际制度扩展了美国自身的价值观，反过来也促使了世界对美国的依赖。美贸易上的优势提升了美国的政治影响，而政治影响帮助美国进一步扩展价值。从越南战争开始自由主义有所衰落。克林顿总统试图对自由主义加以复兴，但布什政府的单边主义却引发了美国力量削弱的恶性循环。由此可知，“巧实力”战略思想实际上是威尔逊、罗斯福、杜鲁门和克林顿政府所奉行的自由国际主义理论的延伸，是美国自由主义外交传统在新形势下的新发展。
“巧实力”外交战略的根本目的是维护和扩展美国的世界霸权，重整美国全球领导地位。巧实力实际上是在硬实力的基础上对软实力的进一步“软化”和“灵活化”，但是，由于其战略目标并没有发生根本的变化，“巧实力”的提出仅仅意味着美国维持全球霸权方式和手段的调整而已，其本质还是属于一种维护全球霸权地位的“冷实力”。但奥巴马的“巧实力”外交战略目前尚未，今后如最终定型，如何发展还取决于诸多因素。一是“巧实力”外交战略无法改变美国霸权衰落和世界多极化发展趋势。二是“巧实力”外交战略面临国内一直存在的保守思想的挑战。三是“巧实力”外交战略能否成功实施，很大程度上也要受到世界其他国家和势力的态度影响。美国能否在国际社会的大变革、大调整时期，借助“巧实力”外交战略帮助其摆脱当前困境，实行对外战略转型，继续维护其霸权地位，我们拭目以待。
三、巧实力外交下的中美关系及其中国的应对
近年来美国的相对衰落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国家实力的变化促使奥巴马政府在外交政策和活动中“软”的一面相对更为突出。这使得巧实力下的中美关系也有了更大活动空间。中美两国之间一直存在着互补和竞争的双重关系，这两种关系中谁占主流取决于从哪一个具体领域去观察。从全局来看，中美关系缺乏战略互信是影响目前中美关系的主要问题之一，巧实力外交为中美加深互信，扩大对话提供了更为广阔的空间。例如，中国向陷入经济危机的美国提供巨额贷款以恢复经济，中美两国的债权关系就是以互信为基础的。中美的合作态度表明了两国就发展经济消除危机这个问题上达成了某种互信机制、共同期待世界经济的健康发展。中美两国未来应努力致力于加深双方互信程度、扩大互信领域，这对中美两国而言都是有利而无害的尝试。
无论是硬实力，软实力还是巧实力，美国追求国家利益的本质不会改变，改变的只是实现利益的方式。巧实力外交正是奥巴马政府所选择的实现国家利益的新外交方式。近年来美国同中国摩擦频繁根本上是由于国家作为不同的个体更倾向于以本国为中心去解读国家关系，追求国家利益所产生的结果。我们需要做的是在巧实力的甲板上中美两国努力去尽可能多的发现和发展两国间共同利益，更重视研究如何更灵巧地去处理这些摩擦，使其保持在可控的范围内不会威胁双方的各自根本利益，以促进双方的发展合作。中美应该进一步加强交往以实现经济共荣，减少误解、增加合作，使中美关系在巧实力外交的努力下越走越好。
总之，思维高度决定出路，在民族兴衰的重要战略机遇期，我们需要克服思维短板从战略思维上有所创新。放任国家自助本性可能给国际体系带来潜在的危机，不管巧实力背后还残留多少对中美关系上的寒意，我们应该站在战略高度用一股“暖实力”融化和解各种实力中的寒意，在中美关系的构建中有所作为。中国应该抓住这个难得的战略时期，为中国续航提供新航标与新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