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死于恐惧
（无场次话剧）
编剧 祥 子
时间
公元二0 0一年九月十一日——一个月后
地点
美国纽约某一医院。
人物
戴西¬——女，50来岁，神经科大夫。
汤姆——男，30多岁，精神病患者。
利达——女，20来岁，护士，丹尼尔的未婚妻。
安娜——女，20来岁，护士。
丹尼尔——男，20多岁，戴西的儿子，美国特种兵。
市长——男，40多岁。
议员——男，40多岁，美国国会议员。
警察局长——纽约某分局局长。
阿拉伯人。
警察、邮差、受伤者、患者、工人、探病的家属等。
[ 幕启。宽敞的病房里并排摆着几张床，床上睡着病人。咬牙、
呼噜、说梦话——把黎明前的病房搅得并不宁静。落地窗外，林立着曼哈顿灯火辉煌的高楼大厦。世贸双子座大楼鹤立鸡群般高
耸云霄。
[ 蒙面而睡的汤姆这时坐了起来，他梦游般离开房间，回来时手
上多了一把椅子。他刚把椅子放在窗下就被一声雷鸣般的呼噜
吸引。他来到打呼噜病人的床前，用手捏住那人的鼻子。那人 喊叫着坐起来。病人都被吵醒了，他们有的哭有的笑。病房乱成一团。汤姆在地上高兴得手舞足蹈。戴西和利达匆忙赶来。
戴西： （厉声地）都不要闹啦！
[几个精神病人停止吵闹。
戴西 ： 汤姆！回到床上去！
[汤姆不情愿。利达冲他举起了一个大号注射器。
利达：不听话打针了！
汤姆 ：（害怕地）我听话，我听话。
[汤姆上了床。
戴西 ：（口气和缓）都躺下，不许闹了。大家都睡吧！睡吧！
[病人躺下后，病房里的灯关掉了 。
[天亮了。病房外并肩耸立的两座世贸大楼格外醒目。戴西领着
护士利达和安娜在给病人检查身体。几个年轻人拿着鲜花来看
望生病的同学。汤姆嘟囔着什么在房间走着。
汤姆 ：（面对世贸大楼，突然高叫）我比你高！
[众人不由转向汤姆。汤姆拿过一把椅子，然后站到椅子上。
汤姆： （冲世贸大楼高喊）我比你高！我比你高！
戴西 ：（厉声问）汤姆，你干什么呢？啊？
汤姆 ：（转过身说）我跟它比个呢！我比世贸大楼高！
[众人笑起来。
戴西： 快下来！
汤姆 ：我还没比完呢，我……
戴西 ：（哄着）汤姆是个好孩子，快下来。
[汤姆从椅子上下来。他来到自己的床前。
戴西： 来，躺下，让我给你检查一下。
[汤姆躺下后，戴西用听诊器给汤姆检查。
汤姆 ：（坐起）我比它高！
戴西 ：好，好，你比它高。快躺下。
汤姆 ：（躺下说）我比它高！
戴西 ：你怎么老跟世贸大楼过不去呀？它招你惹你了？
汤姆：（神秘地）它是个长着好多眼睛的妖怪，天天晚上看着我。我一定要打败它！
[众人笑。
戴西 ：（检查完跟利达她们说）他睡眠不好。给他打一针安定吧。
[戴西刚要离开，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眼见一架飞机向世贸大
楼撞去，只听一声巨响，飞机撞在一座大楼上。大地在颤抖……
[众人惊呼。汤姆坐了起来。片刻又一架飞机尖叫着飞来撞在另
一座世贸大楼上。众人惊骇得目瞪口呆。
汤姆：（异常兴奋，他扑向窗口高叫）啊——啊哈！战争！战争！这是战争！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了！轰！轰！
[ 在汤姆的叫喊中纽约世贸大楼倒塌了。
戴西 ：噢——！（昏厥要倒）
利达、安娜 ： （忙扶住戴西）戴西！
[ 暗转。
[ 复明后。病房成了急救室。伤者被抬着、扶着、背着涌进病房。 大夫护士忙着抢救。
戴西 ：（指着担架上的重伤者）把他抬到手术室。（她喊）来个人！
汤姆 ：（汤姆头上戴顶中世纪插着羽毛的军帽赶来，向戴西敬礼道）美利坚合众国第一骑兵师三团二连上等兵马克•汤姆听候长官吩咐！
戴西 ：（见是汤姆无奈地）人都哪去了！好吧汤姆，我命令你把伤员马上 抬到手术室去！
汤姆 ：耶斯！
[ 汤姆跟另一人抬走担架。戴西随担架下。
[阿拉伯人背着一个伤员上来。一个女人一脸灰土，手上拎着两
只鞋光着脚跑上。
女人 ：（恐惧地）我的鞋！你们看到我的鞋了吗？
一个头部受伤的男人：（对女人说）鞋？你的手上是什么？
女人 ：（清醒过来，扑进男人怀中绝望地哭泣）啊……
男人 ：（安慰着）不要这样悲伤，你的鞋没有丢。
女人 ：可是我的尼尔死了……我们从八十层往下跑，他摔倒了，我跑出来了， 尼尔……尼尔被埋在了废墟下……啊！（哭）
[几个精神病人恐惧地看着发生的一切。这时警察局长和一个警
察上场。警察局长寻找着什么。
警察局长 ：（指着几个瑟缩一起的精神病患者）把他们统统赶出医院！把床铺让给伤员！
警察： （赶着精神病患者）走！赶紧离开这里！快一点！
[几个精神病患者被赶出病房。
[戴西、利达和汤姆上场。汤姆见到警察，吓得往床下钻。被警察发现。
警察：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快滚吧！（押着汤姆就要往外走）
戴西：（见了，阻止）你放开他！你为什么要赶他走？
警察：戴西医生，我是奉命执行任务。
[ 戴西面对警察局长。
警察局长：（冲混乱的人们喊）不要乱！大家不要乱！（回头问警察）怎么回事？
警察 ：（一耸肩）这个……
戴西 ：（冲警察局长）他是我的病人，你们没有权力把他赶走。
警察局长 ：伤员太多了，他必须走开。
戴西：（毫不示弱地）可他是病人！局长大人，这里是医院，不是你行使职权的地方。你为什么不到世贸大楼那边看看？
警察局长： 戴西医生……
戴西： 好了，我很忙。（向一个伤者走去）
警察局长 ： （冲警察）走吧。
警察 ： 耶斯！
[汤姆随着警察下，被利达喊回。
利达： 汤姆回来！
汤姆： 耶斯！
[阿拉伯人背来的伤员昏死过去。
阿拉伯人 ：（喊）老兄——你怎么了？喂——你醒醒！快来人哪！
戴西： 他怎么样？
阿拉伯人：他需要救治。
戴西 ：（喊）氧气袋！
[利达拿来氧气袋抢救起来。
[一个刚逃出来，满脸泥土，拎着皮箱，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的
中年人上场。
中年人 ： 世贸大楼被撞的时候，我就在楼里，只听轰隆一声，大楼就摇晃起来了。人们跑啊，叫啊，感受到了世界末日的来临。啊，我跑出来了，我捡了一条命。可是，当我回过头，看见一些绝望了的人正从几十层的高楼上往下跳……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真是惨不忍睹啊！
女人 ： 一个人就落在我的脚前。白花花的脑浆——噢！太可怕了！一辈子我也忘不掉啊！
中年人： 是谁干的？是谁干的？伤者是恐怖分子拉登干的！是阿拉伯人干的！
[忽然人们把目光转向那个阿拉伯人。他们向阿拉伯人扑去。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你这个可恶的恐怖分子！”
[暗转。
[ 一束光打在疲惫的戴西和护士安娜身上。她们刚进医护室。
安娜： 炸了世贸大楼，炸了五角大楼，还要去炸白宫……我们美国这是怎么了？我们招谁惹谁了？怎么专捡美国欺负啊？
[戴西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安娜： （捡起一张报纸看起来，兴奋地）噢！总统向全国人民发表演说—— 向全世界的恐怖组织宣战！（看报）噢！普京来电！噢！戴西医生，
俄国和中国都说支持我们美国。你看哪……哦，她睡着了。她太累了。 三天三夜我们不停地在抢救，可是死的人还是那么多……我们美国从 来没受过这样的打击，我们太强大了，我们太富有了，难道富有和强大也是过错吗？也要遭到嫉恨和攻击吗？你们看到了，全世界都看到了，我们美国遭到了袭击。可怕的袭击！它摧毁了世贸大楼，摧垮了我们的自信和精神。全世界都同情我们（感动得抹着眼泪），都同情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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