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佳向爷爷述说:父亲(国民党金沙江上游守备司令)葛世槐被解放军抓获的经过。他用那双青筋暴起的手为孙女抹掉眼泪,“佳佳!你在儿孙辈中是娇娇者,我们么些人古来就是女人主政,将来爷爷不测,复兴我们葛家的天下的重任就落在了你的肩头!土司印信我已经转移了,我现在就传给你!百年之后,你必须来向我交账!”她从爷爷怀里站起来,拔出手枪,“我去毙了那个姓周的!一个小营长算什么?竟敢藐视我!”“佳佳!不要太冲动,得多用用你的脑筋!过一会,我俩再去见见那周营长,感情的事慢慢联络嘛。共产党的军官,不象国民党当官的,一下子就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丫头进来跪下报告王头人来访。“佳佳,你去回避一下!”葛土司一挥手。丫头便带进王拉什子和丫头来美。二人寒喧后,便进入正题。王头人问:“土司大人,我们今后怎么办?”葛土司不屑地说:“怎么办?王头人,当别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尝尝那刀刃的滋味时,王头人该怎么办?”
来美随丫头进入内室观赏葛佳刚绣的一幅百合仙子图,“葛小姐,你的剌绣技艺又精进了许多!”她不无恭维道:“葛小姐,我不知该用百合花还是用攀枝花来比你好?据王拉什子说,你母亲木花可是阿所拉的第一美人啊!”葛佳生气的样子,“少校小姐,你以后别在我面前,再提起王拉什子那个老色鬼!好不好?”
5王拉什子私宅上午
墙壁上挂着装裱精致的春宫轴画。
王拉什子亲吻着女奴林甲。她推过他的头说:“头人,你把我姐送入了火坑!”他又吻了一下她说;“我给你姐找了个好去处!”“那你为甚么不阻止汉人下油锅舔铧铁?”“他那手没啥问题,那翻滚的油温度并不高;舌头嘛,过两天就好了!”“头人,那你给我啥名份?”来美在门帘后窥视他俩的私情。
6彝寨早上
林甲在镜前穿上新娘的衣服。王拉什子抚模着林甲,“我晚年有你这美人儿,真是天赐我福。”林甲与她姐木甲简直是判若两人,那白色的苹果型脸旦倒象一个汉族姑娘,王拉什子把她打扮成一个富家小姐似的。管家进来,“头人,一切就绪,婚礼开始吧!”林甲由丫头乙(临时西姆----接亲人)陪着走出临时闺房。
来美进来。“你来干甚么?”“头人,我不是来与林甲争风吃醋的,头人那点心思奴婢还看不出来?”王恢复了平静,“来美,我会好好待你的!”他吻她,然后把她抱上了新床,便进入了温柔乡。墙上一幅山水画,细水长流。
画外音迎接新娘罗!
三堆大火。管家为林甲的亲戚进酒寒喧,先敬林甲的舅舅,次敬西姆,三敬什赫,最后敬其他客人。一排席桌上,砣砣肉,热气腾腾。一群衣不蔽体的孩子们流着口水,
鞭炮一响,孩子们一涌而上,在烟雾中你抢我夺。
7王妻内室日
“我也是支头人的女儿,我还给你生了个儿子!”王妻不满地埋怨丈夫。王拉什子拍拍妻子的肩说:“夫人,我也是为了与汉人拉上关系!”“那你为什么不要木甲,偏偏要她的妹?”他抚摸着古花瓷瓶微微一笑,“夫人,我会好好待你!”
来美来报:“头人,周营长来了。”王拉什子慌忙问:“木甲也回来了?”“没有!”王来到前厅,“周营长,欢迎!欢迎!”“王头人,我祝贺你!”周营长抱拳打躬。王拉什子那硕大的黑色“套头”,从上伸出一绺黑中带白的头发(天菩萨),在左耳上的黄金和翡翠蜜蜡珠的映衬下倒年轻了许多,“周营长!难得远道而来!”“头人,我赶回县城开会,路过贵地,顺便来祝贺!”
8新婚场面日转暮再转黎明
临时公婆甲给林甲头上系一圈红、橙、黄、绿、青、蓝、紫、白、灰的九色彩带。星上之时由什赫(陪送新娘的男子)将林甲背入洞房。什赫背新娘跨入洞房门坎时,临时公婆甲便在林甲头上转“乎哈”(木盘内盛的双杯酒和煮熟的切成九块的连刀全鸡肉),宾客双方争抢“乎哈”。抢到肉吃的人就最幸运。临时公婆甲便将九色彩布带摘下来扔于门坎下,让大家的脚去踩踏。即是驱恶除邪;幸福美满。
送新娘的人围桌坐食,挟起砣砣肉。其他人将砣砣肉和饭耙分到人头,用汤自取。宾主的两名歌手进行对歌。宾客歌手战胜沙玛,接受敬酒。然后进行姐妹抢酒、抢肉。气氛异常热闹。亲友们在沙玛吹奏的芦笙伴奏下跳锅庄舞通宵达旦。
王拉什子的姐,将林甲从新房里背出来,在一棵盛开的攀枝花树下,临时公婆乙给林甲开戒用食,梳理发辫。
翌日,送亲客要返回,林甲也表示要跟送亲客一同回去,新郎的姐再三挽留,新娘才和什赫、舅舅一齐留下。接着举行“卡把可”仪式,即依次为舅舅、西姆、什赫敬双杯酒双支烟和礼钱。礼钱舅舅最多,依次递减。
9王夫人卧室上午
王妻把来美递来的茶朝唇边一送,顺手扔掉茶杯,“你想陷害我,这么烫!你这贱人!”用手拧过来美的耳朵。“夫人!奴才不敢!”“跪下!对着瓷瓶给我跪一天,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王拉什子闻声进来,“夫人,怎么啦?”“你问问她?”“来美,起来!”“不行,那你替这贱人跪!”王拉什子无可奈何的乜斜着花瓷瓶。10林甲的新房中午
王拉什子与妾正在缠绵。丫头来美撩布帘报告:“头人,葛土司的孙女葛佳来了,管家问你是否要见她。”“在书房接待!”王头人没好气地说,“你去好好招待她,我马上就来!”他拍拍妾然后下床。“头人!你真是爱屋及乌呀!这么慌!”
11书房下午
丫头来美与葛佳正在交谈,见头人进来,“葛小姐,我们头人来了!”
“葛小姐,那天在结盟会上,真象朵百合花,把那些当兵的都给迷住了!”王拉什子进来恭维道。“王头人,本小姐祝贺你燕尔新婚!”葛佳站起来寒喧应酬。大家入坐后。“葛小姐,亲临寒舍定有要事相告!”她拿出一封信递给他,“王头人,这是我爷爷的亲笔信,我父被汉人关押在会理,生死难卜,想借用头人的那把剑去舔舔汉人的血!”“葛小姐,难得到敝处,好好玩两天,散散心!此事再从长计议!”他王顾左右而言它。她端起茶杯掩饰不满。“葛小姐,我先派沙玛带人去,听你调遣!”葛佳站起来指着刚贴上去不久的毛泽东和朱德的画像讥讽道:“王头人,你这弯子转得真快呀!明天是不是又要换成蒋介石?”
王妻由丫头甲扶着走进来,品评情敌之女葛小姐的才貌,“葛小姐,真是贵客呀!葛小姐,你母亲死后为什么不来我这里?我不就等于是你的阿妈吗?”
12新坪乡公所夜
葛佳身穿汉装骑在马上,挥舞着手枪,指挥土匪包围了工作队住地,一个丫头骑马就跟随在她的左右。工作队哨兵被杀。工作队队员被枪声惊醒,提枪进行反击。土匪从死角接近房屋,并纵火。一枚手镏弹从破窗中飞进来,暴炸后,工作队员大部牺牲。女队员刚穿好衣服,去抢救另一女队员,从房上掉下一团火,落到她的头上,烧燃她的衣服,她不得不打开门,从火海中逃出去。画外音缴枪不杀!抓汉人罗!活3
着的队员从火海中往外冲,竟被土匪生擒。土匪继续火烧乡公所,并撞入民宅,抢劫财物,绑架妇女。
一个匪兵正搂抱着女人想强奸,被葛佳一马鞭子抽去,匪兵立即下跪求饶。
13焚烧后的新坪乡公所黎明
解放军火速赶到新坪乡。断垣颓壁,未燃尽的木头冒着烟。解放军战士从灰烬中找出工作队员的尸体。那许多衣服烂陋的老人妇女流着泪。向解放军诉说土匪的罪状。
14王妻内室上午
“夫人,葛土司已打响了第一枪。我想与你商量一下!”王拉什子坐在椅子上,手摸着古瓷花瓶,来美给他递茶。“那贱人,一天缠着你,你还有啥事与我商量?我看你那把剑还没尝到汉人的血。你自己倒被那狐狸精吸干了!”他拍拍妻子的肩,“夫人,我也是为求生存,不得已而为之!”“你骗得了其他人骗得了我?谁让我是你的妻子!”他去拍拍她的肩,“周营长,派参谋来送信,请我去新坪乡有要事相商。”
15书房上午
沙玛由来美带进来。“头人,葛土司命我回来传话说,命令我们去截断汉人的后路,使他们不战而退。”王拉什子看完信后,“沙玛,你带给葛土司一封回信去。然后就留在大石屋,有什么情况,随时回来向我报告!”来美为王头人准备好笔墨,她一边磨墨一边说:“头人,那汉人可不是好惹的!”他正无从下笔:“来美呀!你看我们该咱办?”“头人,轮不到我这奴婢说话吧!”王拉过来美,“你说,我就想听听你的话!”来美扑向王的身上,卖弄着女人的风骚。
16大石屋日
两山相对峙,新坪河从中间流过。河对岸就一条小路能通过。那陡峭的山峰却有层层的岩洞,恰好象一层层暗堡。成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竟把若大个县分成了南北两半。葛土司经营数十年的寨子就在这天然屏障的背后----大石屋。
解放军平叛部队从南方开过来。双方相对峙。
周营长请葛土司的属下章阿牛和王拉什子带着他的亲笔信去见葛土司,希望通过和平谈判解决。葛土司撕毁了信件,并命令手下绑架了解放军的小通信员。章阿牛和王拉什子吓了一大跳。葛土司对他俩说:“你俩回去,告诉他们:和平解决,必须先把我大儿子放出来,然后我放工作队的人!否则只有刀兵相见!”王借机说:“土司大人,那…我们回去复命吧?”“不忙!先派葛佳带沙玛去传达。”
沙玛打着白旗,骑马与葛佳从小道中出来。
周营长在帐篷里会见葛佳。她伸出白嫩的手,周营长,“这是我的侍从,沙玛,王拉什子的锅庄娃子。”沙玛抑制住愤怒,周营长握住他的手。“沙玛,你先出去,我要与周营长单独谈谈私事。”“葛小姐,请坐!”通信员为他俩上好茶退了出去。“周营长,你一定是汉人罗!”“不管是汉人还是么些人我们都一律平等嘛!”“周营长,我去过昆明,到过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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