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1998
一本翻开的日记本，重叠着紧张的画面。
汹涌的江水，被水淹没的房子，人们在江堤上的奋战，一辆辆汽车向决口处抛去，飞机向洪水泛滥的灾区空投救生物资，大批解放军战士开赴救灾前线。
重叠片名，演职人员。
某城的滨江公园，大批市民在观看汹涌的江水。公安干警在维护秩序，救灾人员在加固挡水墙。
王小山和妻子在人群中观看。他的脸色凝重。
王小山在给小病号检查身体。
门诊部主任过来，跟对面的科主任和王小山说：“刘主任，刚才卫生局召开紧急会议，要求我院组建两支救灾医疗队24小时待命，随时准备出发。你们科室赵医生和王医生是队员，小王医院要你们马上报到。”
主任说：“好，我马上安排一下，王医生你快去吧。”
王小山答应了一声。
医院会议室。救灾医疗队员集中开会。
院长说：“大家明白没有，这是一次非常紧迫的任务。从现在起，我要求你们24小时待命，通讯电话必须畅通，在接到电话半小时之内必须来院报到。谁要是在这件事上出了问题，那不仅仅是下课这么简单。我的话说完了，现在由金院长做具体安排。”
队员们个个神态凝重，仔细听着。
金院长说：“卫生局给我们下达的任务是，组建两支救灾医疗队，一队人员从现在起统一由卫生局安排在峡江宾馆集中待命。二队队员要保证随叫随到，24小时开机。”
王小山看着江水。妻子问他：“你在想什么？”
王小山笑了一下说：“没什么，他们一队现在在峡江宾馆集中，刚才我问了赵医生他们还没走。但看这江水，我想他们肯定要走的。”
妻子说：“一队都没走，你们二队着什么急。是不是怕你是旱鸭子，心里害怕了吧。”
小山说：“这有什么好怕的，真要是洪水来了，你会不会水都差不了多少。再说我们医疗队也不具体上堤去抢险。有什么关系。”
妻子说：“说是这么说，你还是小心点，水火无情。”
突然，电话响起，小山接听。
小山说：“什么，一队现在出发，我们立即回院等通知。好，我马上来。”
小山说：“医院要我们二队集合。”
这时候，旁边有人的收音机响了，“据国家防洪抗灾指挥部最新消息，今天十七点三十分荊江河段出现决堤险情，当地抢险人员和解放军武警指战员正在全力抢险，广大抢险人员斗志高昂，奋力拼博誓死保卫荊江大堤。”
小山听着广播。
夜晚，医院会议室里，灯火通明，救灾医疗队员们正在整理行装。
队员们在议论。
“不知道我们要上哪？”
“他们一队去了七星镇，我们说不定要到河东镇，我听说他们那里已经有好几处垮了。”
“我们要不要带救生衣去？”
“我们又不是上堤堵漏，要什么救生衣。不过那些地方有血吸虫那到是要注意。”
“怎么注意，你再注意肯定要下水的。”
有人在看电视，他在喊：“大家快来看要实施分洪了。”
大家围了上来。
电视上，公安干警正在组织人员疏散。
这时候，金院长过来跟大家说：“大家都听着，刚才省卫生厅来了紧急命令，要我们二队到荊州的公安去，那里刚刚发生多处决堤，约有五万人被洪水围困。急需救援。同时，中央决定要在荊江进行分洪，他们那里也是蓄洪区，今天晚上他们正在组织全县人员转移。卫生局本来决定我们二队今晚出发，但是，沿江公路有些地方被水淹了，我们要保证安全，再一个我们还随队无偿捐赠三万元药品。药房还在装运。另外，其它医院也要和我们一起出发，所以卫生局党委命令我们明天早晨出发。”
灯下，王小山在日记本上写着什么。他的话外音：“我预感到这次救灾与以往的任何一次救灾都不一样。这是一场真正的救灾，是一场战斗。”
车库前，队员们站成一排。他们的身后是两台救护车和一台装满药品的小货车。金院长在训话：“我再说一句，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统一行动。不能出任何差子。你们到当地以后很有可能要被分成几个小组，到不同的地方，你们要听从当地的指挥。”
这时，几辆救护车鸣叫着开了过来。
金院长说：“好，他们都来了，我们准备出发。”
几辆救护车停在一起，车上的人都下来，相互打招呼。
救护车鸣叫着向前驶去，车上都贴有抗洪救灾的字样。路人都驻足观看。
救护车鸣叫着在沿江公路上急驶，王小山看着窗外的长江。江水有的已经漫到公路上，一些险要的地方，人们正在紧张地加固着。
烈日当头，救护车仍鸣叫着向前。
前面出现紧张的气氛。道路实行了军事管制。救护车停止鸣笛，车速明显慢下来，王小山探出头看去。公路两边停着望不到边的军车，许多解放军战士坐在军车上等待命令，他们全都被汗湿了衣服。
坐在小山边上的许医生说：“你看见吗，这些解放军战士真辛苦。这么热的天，这么多人挤在这车上。”
小山说：“军人就是军人，他们要听从命令，上级要他们在车上待命，那你那里都不能去。”
许医生说：“我以后不会要我的儿子当军人的，太苦了。”
小山说：“他们还不是爹妈生的。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
这时，救护车队被人拦截。
卫生局刘副局长下来问：“怎么不让我们过去？”
值勤人员说：“前面是分红区，禁止车辆通行。”
刘副局长说：“我们是救灾医疗队，是救灾车队。”
值勤人员说：“那我向上面反映一下。你们先靠边。”
这时，军车开始向另一条路开走。
大家都默默看着军车向前开去。
这时，刘副局长上了车，对司机说：“前面是分洪区，今天晚上有可能要进行分洪，别让车在里面抛锚了。”
司机笑着说：“怎么会呢，就是抛了锚，我们一车人推也要把它推走。”
这时前面的管理人员打出了通行的标志旗语。
救护车又鸣叫着向前驶去。开了一会鸣叫声停了下来。
王小山看着车外。
外面是出奇的安静，没有车，没有人，就是小猫小狗也没见到一个。道路两边的房屋都是空无一人。家具也没有了。
许医生问：“王医生，我们这是到哪里去，怎么一个人也看不见啊。我以前来过这里，人很多的。”
小山也感到奇怪，他说：“这家家都是空的，就像是鬼住的地方。”
林医生说：“今天晚上说不定它就真是鬼住的地方了。这里是蓄洪区。大坝一炸，这里就是一片泽国。”
许医生说：“那我们还是快点走吧，万一来不及出去，不就麻烦了。”
救护车队快速前进着。
救护车开过一座桥，就是另一个世界。
到处是人，到处是各色各样的车。
低矮的房屋被浸泡在水中。
车队在缓慢地前行。
刘副局长对司机说：“把警报开着，县城已经到了。”
救护车又鸣叫起来。
人们纷纷避让，驻足目送着车队。
大街上是拥挤的人群，许多人赶着牛、羊、猪在街上前行。街上很脏，到处是牲畜的粪便。
许医生看见两头水牛说：“你们快看，这牛背上写着什么。”
王小山看去，发现牛背上居然写着抗洪一号和抗洪二号。
小山说：“好家伙，不仅仅是全民动员，连畜牲都加入了。”
金院长说：“看来我们要跟他们并肩战斗了。只有这个时候才能体会人和动物是一体的。”
全车的人都笑了。
车队开进了县卫生局。
人们出来迎接。
卫生局领导热情接待。
他握着刘副局长的手说：“你们的行动真快，没想到你们的卫生救灾队比我们自己的都要快。真不好意思，我们的人大部分都下去了。就我们几个人留守。”
刘副局长说：“我们接到指示后就立即出发了。我们的队员已经整装待发两天了。”
卫生局领导说：“非常感谢兄弟市的大力支援。大家快到楼上坐。我们正在讨论溃坝地区的救灾问题。”
队员们听着县里有关人员的介绍。
那人说：“前天和昨天我县共有三处大堤出现溃坝，受灾区域有四个乡。当然，不是长江大堤，是支流。但也出现了一些伤亡现象。昨天晚上空军部队向几个受灾区域空投了救生衣和一些食品。这一溃坝，在加上蓄洪区的大搬迁，县委各大家都到一线去了，所以他们没来迎接你们，很抱歉。我们讨论了一下，你们看这么办行不行。”
刘副局长说：“我们来就是要听你们的安排，一切行动听指挥。”
那人说：“谢谢，这样，你们就分成三个小组，到受灾的三个乡去。”
这时，有几个人过来还拿着摄像机。
那人说：“县里电视台来人了，我们要好好报道一下，看看兄弟地市给我们的帮助。给我们打打气。我们已经有点焦头烂额了。”
大家热烈欢迎电视台的人。
王小山在跟记者聊天。
王小山说：“你们昨天是不是搞了蓄洪区大转移？”
记者说：“是啊，你们都看电视了？”
小山说：“你们这里现在是全国的焦点，全国人民都在看着你们。”
记者说：“这是我的第一篇报道上了中央台。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还要感谢这场洪水呢。你们还要不要看，我拍了不少素材。”
小山说：“我们当然想看。”
电视画面有些晃动，色彩也不真实。但画面依然令人注目。
公安部门的警车在公路上喊话，播送着县委的决定。
“根据国家防总的命令，蓄洪区域的所有人员必须在今晚24点前全部转移出去。24点后蓄洪区将实行军事管制。请广大蓄洪区的群众积极配合，坚决完成任务。全体党员，干部必须严格纪律，组织好群众的转移。”
公路上是浩浩荡荡的人群，他们拖着自己的财物，朝县城方向转移。
小山问：“这么多人往哪去啊？”
记者说：“县里面已经做了安排，所有学校和宾馆都是临时安置地。我们这儿和你们那不一样，洪灾几乎是年年有，人们也都习惯了，再说蓄洪区本来是要限制人口的，可是人多了，没办法，但毕竟人们都有这个准备，总有一天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所以也没什么。大家也都很理解。没出什么癖漏。”
小山问：“那你有没有昨天决堤的录像资料？”
记者说：“没有，只有今天早晨，空军部队空投物质后的一些画面。”
小山看着记者，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的空投情景。
一架小型救灾飞机在溃坝灾区盘旋。
飞行员在报告：“我们已经到达指定位置，请指示。”
飞行员说：“好知道。我们准备空投。”
飞机向被洪水围困的人员空投救生衣和食品。
人们在欢呼。
江面上许多解放军的冲锋舟在来回寻查，运送救灾人员和物质，转移灾区群众。一些大船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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