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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骨之伤 2013年6期

格式:DOC 上传日期:2015-08-20 18:36:11
彻骨之伤 2013年6期
时间:2015-08-20 18:36:11     小编:

摘要 《骨》是华裔美国女作家伍慧明的处女作,小说以安娜跳楼自杀为切入点和创伤中心,对旧金山唐人街华裔的迁徙、跨界、寻梦痛苦进行了描写,小说对美国华裔受到的种族歧视和老一代华人和年轻华人间的代沟刻画深入。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创伤记忆是一个盲点,对于历史创伤,中国文化往往以国家和民族苦难进行宏大的概括,缺乏精确到个人和家庭的深思,而小说《骨》较好地填补了这一盲点。从伍慧明的《骨》中,我们可以发现美国华人承载的历史创伤、文化创伤、社会创伤均带有一定的集体性和普遍性,对其个人和集体记忆以及身份构建都具有深刻的影响。

关键词:《骨》 女性文学 创伤叙事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骨》是华裔女作家伍慧明花费十年时间完成的首部小说,也是一部华裔女性文学的典型创伤叙事作品,小说一经问世好评不断,获得了手推车奖文选收录和福克纳小说奖提名。小说围绕一个旧金山华人移民家庭的故事展开,梁家二女儿安娜自杀后摆在家中的骨灰和期待落叶归根的祖父埋在客乡的遗骨是小说的两条重要主线,也成为了遗留在这一家人心中症结的根源。东方与西方、新与旧、爱与恨、生与死的情感和文化冲突跌宕起伏,多重主题的创设叙事和蛛网式的叙事结构,都使该小说成为了美国女性创伤叙事文学中的一部代表性作品。

创伤叙述有着较为显著的促进变革和教育作用,创伤作品诞生后,读者即成为了创伤的见证人,小说《骨》从安娜坠亡这一创伤起因开始叙述,采取了倒叙的叙述手法,安娜的自杀给整个家庭带来的沉重的自责感和深深的伤痛,家庭中潜在的矛盾公开激化,以莱拉的视角从繁杂的关系中找出问题的根源,并帮助这个家庭走出痛苦的记忆。小说创伤叙事的特点十分鲜明。

小说的背景为旧金山的唐人街,在这里,梁家的每个人的记忆深处都有着无法磨灭的伤痛记忆,同时也包含着整个华裔移民阶层的的集体记忆。通过小说内容的展开,看似关联性不强的各环节全部连接了起来。在回忆时,再次面对了安娜的自杀和所有家人痛苦的根源。小说叙述的顺序上似乎有着一些错乱的痕迹,但不同的记忆和叙述却殊途同归,正如莱拉的感悟一样“接受过往,面对未来”。小说《骨》所描写的对象是被忽视的华裔移民故事,小说的主人公不是美国主流,也并非移民共同体,可以用“文化孤儿”来形容,梁家祖父的骨灰被重新挖出埋在公墓,可以看做是对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一种控诉。安娜最终的自杀行为,不仅象征着家庭的破碎,也体现了华裔移民美国梦的破碎,《骨》也因此成为了当代华裔美国女性文学创伤叙事小说的杰出代表。

一 纠结与矛盾的居所

在小说《骨》中,唐人街的鲑鱼巷一直是小说中女性人物的居所,是她们遮风弹雨的家,这个“家”有她们的依恋,也有对她们的限制,对于这个家,她们的感情矛盾而复杂。

在过去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唐人街始终是华裔移民的家园,种族隔离的文化及政策等原因,使唐人街一方面让华裔移民在险恶的社会找到集体感的归宿,但同时也成为了他们被隔离的限制,小说《骨》中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在唐人街,女性是主要劳动力,正如小说中鲑鱼巷公寓中的家庭成了女性的主要劳动空间,也使这里成为了女性的空间。利昂用出海来离开女性空间并试图通过迁徙来彰显其男性特征。在小说的空间背景中,生于斯、长于斯的莱拉用挑战主流社会观念,揭示了唐人街文化意象的残缺,指出这里仅仅是一个“曾经的居所”而并非真正的家。

虽然唐人街在各种生产力和经济力量的作用下其结构正在不断重构,然而这一重构过程是对抗主流经济下形成的一种边界文化。清晰的地理边界进一步揭示出唐人街与主流生产关系的互动式。为了获得可迁移的资源,跨越文化、历史、经济、心理的界限,寻找真正的家园,重新认识创伤、正视创伤、走出创伤也就有了其更加深刻的意义。

二 迁移与静止的困境

从一个家到另一个家是一种迁移,然而并非所有的迁徙一定有清晰的目标,在小说《骨》中,迁徙和家园之间的关系是非常模糊的,具有着强烈的反讽气息。跨越唐人街和主流社会的界限一直是小说《骨》中华裔移民的追求,因此小说中的人物对于迁移都格外关注,因此唯有通过迁移才能使他们走出封闭的族裔空间。他们对于唐人街的家,一方面特别依赖甚至不能想象离开鲑鱼巷的日子,因为这里有他们生活和工作的全部;但另一方面,他们也能清楚地体会到唐人街空间的诱人。在华裔眼中,唐人街外面的世界是“洒满阳光的”,离开唐人街找份工作也是众多华裔移民的渴望,但受到文化、语言等方面的制约,他们大多没有迁移的能力,只能继续被困在唐人街。

在年轻一代的美国华裔女性眼中,唐人街的家是和母亲的过度保护紧密相连的,过度的保护使他们的压迫感极强。“未经妈同意,不能离开唐人街”是很多年轻华裔女性移民共同的记忆。离开唐人街和留在唐人街对于莱拉和尼娜来说是一个双难式问题,她们接受的教育似乎可以为其提供平衡空间的帮助,但事实上,教育和语言能力并未给她们走出唐人街更多的帮助。相反,在很多时候,她们对父母的认同感体现在很多方面,父母的困境和她们自身的困境具有一体化的关系,虽然她们对家的感觉存在矛盾,但依然视唐人街为真正的家。

小说《骨》中,妈妈为了获得绿卡而嫁给了利昂,并建立起了一个看似“正常的”家庭。在这个家中,妈妈有着合适而正常的性别身份和家庭生活,为此她也付出了诸多的努力,然而这些并未使其安全感和稳定感有所增加,最终她和汤米的私情说明再婚并非是她想要的。用莱拉的话说再婚仅仅是“为了工作”和“遮掩羞辱”。妈妈这一小说人物永不停歇地劳作着,这位从中国乡村艰难中走出来的女性,来到美国后必须更加辛苦的工作。“晚上我们铺床的时候,她还在做衣服。发红的灯光把衣服的针脚照得模糊不清。街上的噪杂声早已消失,而她的机器声还一直不断。而清晨我们还没醒来的时候,妈就已经在工作了。”在母亲的眼中,家是温暖的避难所,但实际生活中,她的这种家庭观并未实现。她也因此不断被资本主义经济关系剥削和侵袭着,没日没夜地不停劳作还不能维持生计。与母亲比较,三个出生在美国的女儿成长空间似乎更加广阔。小说中的尼娜对于离开唐人街有着十分强烈的渴望,唐人街对她来说,代表着无尽的劳作和无休止的焦虑。在她18岁后,她搬去了纽约,选择了空姐的职业,后来做了中国导游;尼娜生活经历的指向目标始终只有一个――离开唐人街,跨越一切与之相连的痛苦。虽然旅行和飞行是迁移的象征,有着强烈的自由感暗示,然而这些迁移依然是表层的,尼娜不能控制交通工具,不能选择线路,她依然工作在一个狭小的限制空间中,依然没有找到一个稳定的家。在不断迁移中,尼娜甚至会专门让自己置于在一个特别陌生的空间中,去没有熟人的东海岸和东亚,尼娜不仅想要远离熟悉的空间,对于熟悉的文化同样采取了远离的态度,即使选择餐厅也要“另类和陌生”,甚至在就餐的时候也不再用筷子。然而忘却和逃离并没有真正帮助尼娜走出伤痛,在短暂的重逢中,尼娜是脆弱而苍白的,虽然她不愿提到父母,她的身体也一直在逃离,但是她的内心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唐人街,仅仅如用筷子插头发一样产生了文化错置。 小说中的安娜是静止的代表,她至死也没有离开唐人街,唐人街庇护着她,也控制着她。安娜不会开车,也根本不爱开车。从身体到经济,她一直被困在唐人街,从未获得自由的舒展,身心被困直到死亡。

三 跨界与自由的空间

小说中的叙述者莱拉诠释了成功迁移的意义。在教会大街和唐人街之间的穿梭使莱拉可以用更具批评性的观念对文化差异进行审视。莱拉迁徙的交通工具是汽车,而汽车是一种典型美国迁移标志。在小说《骨》中,汽车也是增进联系的一个符号,莱拉驾车跨界显示了其掌控空间的能力,真正使静止的唐人街动了起来。与尼娜的迁移的目的是摆脱与唐人街的联系不同,莱拉的迁移代表着唐人街与主流美国社会的沟通和交流。莱拉成功迁移的另一个表现是“不仅仅可以移动,还能够停下来”,在教会大街和鲑鱼巷两个家中的穿梭,并使二者的矛盾得到平衡,协调家人的关系,探究安娜的死因……莱拉离开家并不是和华裔联系断裂,相反,是为了更有温暖地回到家中。

四 真实和想象的家园

正如尼娜的职业一样,有些时候身体的迁移不会带来自由,相反是对自由的更多限制,而想象却可以创造和扩展出更加广阔的心理空间。小说中,莱拉描述电梯中的经历极为传神:“电梯平稳下降的动力让我感到好像进入了一艘真空的海洋航轮,越下越深,即将踏上航程。”从恐惧到释然,想象的心理空间使其获得了心理上的释放。

在小说《骨》中,妈妈这一人物也试图通过想象来改变所处的环境,并实现价值观的渗透。比如,她会从壁炉架到衣桌再到电视上不断挪动安娜的骨灰,使普通空间更加神圣化。而第二代华裔女性对社会空间的重新审视使其已经可以创造性地重绘心中的家园。

在小说中,莱拉描述的唐人街是一个充满生机的社会空间,在莱拉内心中,唐人街是具有过去印记并不断被改变着的“有生气的”社会空间。唐人街不仅是居住,也是一个能被感知和理解的空间,具有“原乡”的气息。通过各自不同方式,小说《骨》中的华裔女性都在进行心中家园的寻找,并各自构建着自己“想象的家园”,虽然唐人街给她们曾经留下过痛苦,但那里依然是她们心灵的港湾和归宿。

五 结语

美国华裔女作家伍慧明用其独特视角,用个体化的历史,创伤记忆的叙事方式,向读者呈现了美国华裔女性探求和寻找家园的艰辛历程,小说中的创伤叙事目的已经不再是帮助个体走出创伤,而是通过对历史、文化、社会的重新审视,发现生活的真正意义,唤醒家园和原乡认识,应对创伤和遗憾,使空间和内心获得解放,走出伤痛、抚平创伤,正确面对过去,正确面对问题,并且不再会发生安娜一样为了破碎的家园而选择死亡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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