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书
送走了七月
迎来了八月
现在，九月也快
秃顶了
书斋对面的树上
蝉声慢慢稀疏
我一边看着飘落的树叶
一边翻着立秋那天的杂志
许许多多的事情
不久前还像麦子般波动
现在已无息无声，安安静静 栖 息
不止一颗星
落在她绣着金丝的胸部
甚至是
两只白兰鸽 毛毛细雨
毛毛细雨落在大街小巷
落在行人们身上
使他们患了流行性感冒
各种各样的流行性感冒
钻进毛毛细雨里
钻进小学生、司机
警察、清洁工
和一个人的领子里
而这个人
正左顾右盼
没有任何怨言 寒 夜
夜阑更静
窗外是满地的落雪
桌上是犁耘的白纸
消尽这余夜
消尽这精神的食粮
在太阳出山之前
它们是否将
一粒不剩 花衣裳
妈妈的小血点
点缀在缝纫的
学生蓝布上 古董商
我看见他从
唐朝的铜镜里
注视着我
带着鉴赏
和估价的眼光 夜 莺
夜莺是不是只在夜里歌唱
夜莺是不是变幻着主旋律歌唱
夜莺是不是站在一颗孤独鲜嫩的葡萄上
歌唱
夜莺是不是唱着唱着就不唱了
夜莺是不是在傻乎乎地侧着脖子
倾听黑寡妇家的房门 月 亮
一只菜碟
从天上摔下来
天公脾气大
不是好老公 天 色
天色漆黑
河流变成只能听见的
一大段乐章
背后的天空
被城南的灯光照亮
还有河畔的洋灰厂
是谁拨弄浪花
弹出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