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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冷战|纸上的美苏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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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冷战|纸上的美苏之争
时间:2023-08-05 23:23:04     小编:

“我相信,在这个十年结束之前,这个国家应该让载人登月成为现实。在这个时期内,没有任何一个太空计划,在人类漫长的太空探索中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能够如此触动全人类,同时又具有如此巨大的难度和昂贵的耗资。这不只是让一个人登上月球这么简单――说句实在的,和让整个国家上天差不离。因为每个人都在为此努力。”

但其实,早在人造卫星升空和随后的太空飞行实现的数年之前,有一些东西已经在美国人心中植入了想象的种子――那就是科幻杂志。

这些杂志封面以及里边的文章配图常常是未来科技的美妙盛景,标题起着“人类即将征服太空”或者“每个人都能拥有飞碟”。苏联拥有自己的科幻杂志和插图风格,通常描绘着火箭和宇航员飞翔在宇宙或者降落在一个行星上的画面。20世纪50到60年代,科学宣传画几乎完全服务于宣传国家的太空计划,但民族自豪感的表现方式则各有不同。

为了通过互联网收集一些当时苏联科幻杂志中的插画,我不得不像脑虫一样,找一些既熟知科学(包括科幻)又了解艺术的人并快速汲取他们那些已经整合过的知识。我找到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为NASA绘制插画并因此斩获雨果奖的Vincent Di Fate,他曾出版过科幻插图集,画过数百幅插画和杂志封面。另一个是Gavin Rothery,他曾担任2009年上映的科幻电影《月球》的概念设计师和特效总监。

三个人在一起,我们剖析了苏联和美国绘画背后的文化影响,通过《机械图解》和《公元2000》等杂志聊了聊科学本身和科幻小说,话题甚至还跑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比如东欧和日本的插画风格。

美国的太空竞赛

到底哪个在前:是太空旅行的艺术作品,还是科学家冲破地心引力的愿景?在苏联人造卫星上天之前,美国本土并没有形成一股合力想在太空计划上做出努力,但在那时,关于太空旅行的插图已经到处都是了。20世纪 40年代,插图画家Chesley Bonestell为畅销杂志《生活》创作了一系列和太空相关的插画,引发了民众对于宇宙的强烈兴趣。这些画作都被收录在一本名叫《The Conquest of Space》的画册中:由Bonestell创作的画作,加上科普作家Willy Ley的文字。这本画册写实地展现了人类该如何进入太空。这就是起点:艺术启发了科学家对于火箭和宇宙的强烈的兴趣。

“插画师的贡献卓著,”Vincent Di Fate告诉我,“对于那些杂志并非生活必备的人来说,恐怕很难想象它的重要性,尤其是在电视出现以前。杂志是唯一渠道,艺术家们脑中想象的画面能够直接呈现在读者面前,给读者以强烈的震撼。”

1951年,第一次太空飞行研讨会聚集了火箭科学家冯・布劳恩和其他一些作家、艺术家和科学家,这里边就包括Ley和Bonestell。当他们讨论到火箭和宇宙空间站时,Cornelius Ryan――这个《科里尔杂志》的编辑为太空竞赛的开始做好了准备。

Ryan在会上的决定预示着下一个十年美苏太空竞赛的开始。《科里尔杂志》一篇极具影响力的连载文章《人类即将征服太空》由冯・布劳恩、Ley和其他人撰写,开篇写道:“美国应该立即着手制定争夺西方空间优势的长期发展计划。如果我们不做,别人就会做。那个别人,很有可能就是苏联。”

座谈会的精神很快透过电视转播扩散到了民众中间。“1955年,沃特・迪士尼在ABC电视台开了迪士尼的第一档周播系列节目,时间是在周三晚上,”Di Fate说,“通过电视动画片,年纪幼小的人群也可以了解到人类是如何摆脱重力和地球束缚的,这算是更进一步。而《明日世界》则在向另一个年龄段的人推销太空项目的可行性与优势。”

迪士尼的宇宙系列片或许上过电视,但它仍是由插画师像画杂志封面那样创作出来的。“所有他们创作的视觉化呈现都是艺术作品,”Di Fate说,“登陆火星系列的概念图都是由醋酸盐喷枪画出来的,画面动得不快,为了给观众留下想象空间。”

常常在自己博客上发布科幻相关画作的Gavin Rothery曾写过一个分析文章,介绍从20世纪40年代到60年代大众杂志上出现的一批伪装成科普读物的伪科学文章。“怪得很,这些文章实际上根本不是科学家写的,特别是Frank Tinsley的那些东西,他只是把他认为最有意思的点子记录下来然后画出来,最后再配上文字,让它们看上去和真科学一个样。”他说。 Rothery的博客里满是Tinsley曾经发表在杂志上的文章和画作,让我们得以从另一个角度看待这些作品的价值和意义。“Tinsley是一个非常有前瞻性的创作者,他不会只给你一个孤立的东西,你可以看看他的编辑内容,其中包含的思想概念性极强,他简直就是20世纪50年代科幻小说编辑界的蜜獾。”

“以我们的视角去看,可能很难理解这些天马行空的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Rothery说。现在再看,这些想法都荒谬至极,但它们是在技术爆炸的时代出现的,在那个时期,科学家从发明火箭到登上月球只花了二十年的时间。在这样的氛围里,Tinsley那样的艺术家也在秉持着同样的创造精神,毫不吝啬地把他脑子里的奇谈怪论发表出来。在科学家知晓并确认这一切之前,一切都有那么一丝可信之处。

现在再看,控制月球并非维持美国全球军事地位主导者这个角色的关键。月亮远在20万英里外,拦截一颗从那儿打过来的导弹要比拦截一颗古巴打过来的容易多了。为了打赢苏联必须要登陆月球可能不是催生一个太空计划的最佳动机,但它也做得不错,而且也让探索科学艺术获得了蓬勃的发展空间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在世界的另一头,同一时期科幻杂志也在发挥着类似的效用。

苏联默默攒大招

苏联和美国一样,也是急不可耐地想上天,甚至比美国更想――当NASA仍在花费数年时间观察月球时,苏联的太空计划已经瞄准了宇宙更深处。正如Di Fate告诉我的,尽管从未踏上另一个星球,但彼时苏联对于太空的探索成果仍要先于美国数年。

“20世纪60年代后期流行起一个观点,当时苏联正在到处宣传,‘你难道不想去月球看看么?见鬼,上月球看看去。’但这种观点认为,苏联嘴上这么说,但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宇宙更深处,而且他们早在我们之前就已经到达火星,也早已开始研究核冬天。美国直到1975年水手号探测器抵达火星之后才意识到核冬天的威胁,发现这个星球上的沙尘暴一刻不停歇,当他们仔细研究了数据之后,他们意识到在火星,沙尘已经遮蔽了阳光,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地球上,它会完全改变地球的生态系统。你要知道,我们的战略部署是建立在完全错误的信念之上――首先是必须在核战争中取得胜利,然后才是活下来。”

如今苏联已经解体二十多年,但在搜集太空竞赛时期美苏两国艺术家创作的科幻插画时,苏联的作品还是要更难找一些。但随着一批又一批的苏联杂志扫描图片上传到网上,我们逐渐能够知晓他们创作思路上的不同:美国杂志很少花工夫画宇航员,他们总是把精力放在飞船和空间站的设计上,而苏联则在塑造英雄和民族大业上倾注心力,你很难找到一张没有CCCP(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标识的插画。

“鼓吹太空开发的种种优点对他们来说好像根本没必要,”Di Fate说,“吹捧他们的英雄就是另一码事了。”他继续解释说,目前发现的苏联科幻插画中大部分应该都是内参而非大众发行――当然也就更不会让西方看到了。苏联太空计划的技术内容也在保密范畴内,这倒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冷战可不是个分享小秘密的好时间。

“他们几乎把所有东西都藏在兜里不给西方看。我得告诉你――我经历过那段时期。太空竞赛刚开始时我还是孩子,等我成年了它还在搞,1975年我进入NASA,参与了阿波罗联盟发展计划。美苏斗了这么久,到这儿才有了第一次合作。我当时在卡纳维拉尔角工作,平时就拍一拍工作人员,为NASA的发射画些概念图什么的。这是第一次合作,因为各种保障系统制式不同让对接充满了困难。对接这两个东西就像是把锡利奇嫁接到凯迪拉克上。但他们送过来的太空舱样品其实就是一块没有任何内部构造的生铁,只有对接口还在,以便我们升级装备得以让阿波罗号和联盟号对接在一起。”

但苏联的宣传内容极具传播性,你很难在美国的宣传画上感受到苏联插画的视觉冲击力。红色喷溅出的凝重气氛搭配上其他跳跃感十足的色彩让画面中抵达天境的宇航员和火箭显得更具胆识。Rothery认为,苏联的这种视觉风格其实源自该国在轻工业上受到的技术限制。“大部分宣传画都是丝网印刷的,”他说,“没有精密的照相仪器,你也可以用蜡板和颜料进行创作。丝网印刷受制于工艺特征没有办法达到高分辨率,于是这种大块色调的风格就形成了他们自己的风格。”

当然,也并非所有20世纪50到60年代的苏联宣传画都是这样的风格,比如1933年创刊,如今仍在继续发行的《青年技术》就以它风格多变但都很细腻精巧的杂志封面著称。和《科普》或者《机械图解》这些杂志相比,《青年技术》的封面要更加抽象,但深究其画面的元素构成,其实大同小异。

在宣传上两国还在互相挑刺使绊子时,其实私下已经开始了合作。其他的东欧集团显然也对科幻和西方文化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但他们搞出来的,还是一套奇奇怪怪的东西。

日本和东欧的畅想

日本、捷克斯洛伐克或者波兰并没有太空计划,艺术家们也就没有一个特定的宣传目标,所以他们找到了另一种施展自己创意的方式。相比西方科幻作家和画家,他们的作品拥有更鲜明的文化特色。

20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日本画家小松崎茂曾画过一批细节极其丰富的前沿科幻画作。他没有成为一个漫画家,而是专注于在杂志的跨页上呈现自然灾害或者未来城市的细致景象。他的画作也曾被制作成模型,让普通的塑料材质变成极具视觉质感的设计品。

当我们还在讨论苏联宣传物料时,Gavin Rothery拿出了很多东欧的电影宣传海报,当时西方有很多电影在东欧发行,而东欧国家则希望通过制作本国风格的外语电影海报的方式尽可能抵制观众受到西方文化的腐蚀。最终结果是,这一批海报都极具表现主义,与电影内容的相关性也可以说是几乎没有,甚至夸张到让人怀疑创作者是否真正看过这些电影。海报的受众都是来自波兰、匈牙利或者捷克斯洛伐克的本国民众,如今他们能够远涉重洋,还要拜互联网所赐。

“创作这幅画的艺术家显然是看过星际驱逐舰(《星球大战》)的图片,”Gavin在描述匈牙利版的《星球大战》三部曲电影海报时说,“他们在海报里画了星际驱逐舰和钛战机,但其他的一些东西让我觉得他们可能是看完电影或者看了一会儿然后进画室把他们还记得的东西画下来……你看这张绝地武士的海报,他们画的星际驱逐舰确实是星际驱逐舰,死星也确实是死星,但左下角这坨绿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这绝对不是《绝地大反攻》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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