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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易传》对往圣言行的引用和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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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易传》对往圣言行的引用和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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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杨简的《杨氏易传》是心学家解《易》的代表作,它在阐发易学和心学观点时,大量、频繁地引录或化用儒家经典中的圣人言行作为佐证,以求对其独树一帜的学说形成支撑。杨氏借先圣之口向人们传达出他“易理归一”“何思何虑”的学术观念。

关键词:《杨氏易传》 往圣言行 易理归一 何思何虑

一、易理归一

《杨氏易传》(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以下所论皆据此本)在卷一开篇便旗帜鲜明地提出了他的易学观:

易者,一也;一者,易之一也。其纯一者,名之曰乾;其纯一者,名之曰坤。其一一杂者,名之曰震、坎、艮、巽、离、兑。其实皆易之异名,初无本末、精粗、大小之殊也,故孔子曰:“吾道一以贯之。”子思亦曰:“天地之道,其为物不二。”……不然,则孔子何以曰‘予一以贯之’,《中庸》何以曰“天地之道,其为物不二”?

此处同时引用了孔子和子思的话。通观全书,“吾道一以贯之” 在卷一中被引用2次,在卷十一中被引用1次。而“予一以贯之”共被引用4次,分别见于卷

一、卷

七、卷十和卷十六。这两句话都出自《论语》,意思是基本一致的。“吾道一以贯之”出自《论语・里仁》:“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予一以贯之”则出自《论语・卫灵公》:“子曰:‘赐也,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对曰:‘然,非与?’曰:‘非也,予一以贯之。’”话中含义是不难看出的,孔子想说明自己的学术体系有一个贯穿终始的主题――忠恕之道,孔子把“忠恕”作为为学和修身的根本而坚守不移;理解了“忠恕”,也就理解了夫子学说的核心和精髓。孔子口中的“一”宜解作“一个理念贯穿终始”,抑或“一个理念足以代表(整体的学术特色)”。而杨简将孔子的“一”解释为易理乃至万物的“同一”,否认了其本质上的差别性,在内涵和用意上的改造不可谓不明显。

子思所谓“天地之道,其为物不二”出自《中庸》:“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是故君子诚之为贵。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二,则其生物不测。”从整段文字来看,子思叙述的重心在一个“诚”字,“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和“其为物不二”都是对此而言。郑玄注曰:“言其德化与天地相似,可一言而尽,要在至诚。……言至诚无二,乃能生万物,多无数也。”孔颖达解释得更为详尽:“‘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者,言圣人之德能同于天地之道,欲寻求所由,可一句之言而能尽其事理,正由于‘至诚’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二,则其生物不测’者,言圣人行至诚,接待于物,不有差二,以此之故,能生殖众物,不可测量。”子思认为君子贵在“诚”,“诚者自成”,既成就自身,亦成就外物。天地之道和圣人之道实际上是同一种规律,简而言之,就是“至诚”。圣人以至诚之心对待万物,所以万物得以生衍,以至于无穷。杨简在处理这句话时,是抛开“至诚”不谈的。同时,他将“其为物不二”与“一以贯之”结合起来,也就更加“确凿”地论证出“易理本一,万物本一”原本就是先圣之道。

在杨简看来,《周易》的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虽形式变化万端,但本质是相同的。“一”是杨简对《周易》最核心的认知感受,也是杨简解《易》的主要门径。如果说“夫道一而已矣。三才一,万物一,万事一,万理一”(《杨传》卷一《乾》)是一个理论总纲,那么“于以明乾、坤之实未始不一”(卷一《乾》)、“非止一二事,比同而已。三才万状,自未始不一,而蔽者自纷纷也”(卷七《豫》)、“今夫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其间情伪凶盗、邪僻过咎不知其几,而无非易之道”(卷十《大过》)等这些对卦爻辞的解说,便是利用这个理论总纲来解读《周易》的具体实践。杨简通过对孔子“一以贯之”和子思“为物不二”的反复化用,无疑为自己“易理归一”的理论寻找到了权威性的文献依据和学术源流。

二、何思何虑

“无思无为,寂然不动”是杨简最为推崇的精神状态(见《杨传・原序》),《杨传》卷一《乾》中说道:

孔子发愤忘食、学而不厌,孔子非取之外也,发愤乃孔子自发愤,学乃孔子自学,“忘食”、“不厌”即孔子之“自强不息”。此不可以言语解也,不可以思虑得也,故孔子曰:“天下何思何虑。”《孟子》亦曰:“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者。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者。”

念虑未动之始其元乎?故曰“天下何思何虑”,孔子曰“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文王{1}“不识不知,顺帝之则”。人惟因物有迁而动于思虑,动于思虑而后流而不交,昏而乱,则蛊益蛊,坏益坏矣,何能有所亨?何能致天下之治?(卷八《蛊》)

从推崇“毋意”{2}和“不识不知,顺帝之则”{3}亦可看出,杨简所主张的“思虑不作”更多是指私心杂念不作,或者说是消除躁动不安的虚妄念想,只有将此类思虑摈斥到精神世界之外,才有可能触及澄明的精神本体。正如其所言:

是块然者,与物为伍,既已与物为伍矣,则安得不动?无以顺适吾意则动,有以拂乱吾意则动,恐慑疑惑,胶扰阻郁,千态万状,且将为物所载矣,尚安得而载物乎?(卷二《坤》)

孔子曰“天下何思何虑”,箕子曰“无有作好”,“无有作恶”,好恶思虑不作,而本心无体,清明在躬。(卷十二《家人》)

“良知良能”出自《孟子・尽心上》,《杨传》分别于卷一和卷二十中加以称引。孟子所谓“不学而能”“不虑而知”在直观意义上传达的是一种先验主义,但实际上也不过是肯定了人在践行仁、义、礼、智时无差别的绝对可能性,它和“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告子上》)类似,都是性善说的延伸,是“人皆可以为尧舜”(《告子下》)的先天基础。如果说孟子率先向世人展示了“人皆可以为尧舜”的可能性,那么杨简则又将这种可能性向前大大推进了一步,孟子的“能”和“知”,在杨简这里已经被升格为“神”和“明”:

明乎此,心未始不善,未始不神,或始或息,则乾道在我矣。(卷一《乾》)

人心自善,人心自灵,人心自明,人心自神,人心自备众德万善,自与天地无二,自有变化随时中节之妙,特圣人不失其全。(卷六《大有》)

圣和俗的差别在孟子处还相对分明,在杨简处就已显得模糊,圣人较之庶众,也只是“不失其全”而已。但杨氏从“良知良能”里继承而来的学说的骨架依然保留得十分清晰。

杨简年少时即从《易大传》中受到启蒙,进而收获了对“心”和“道”原始而美妙的认知体验(见《杨氏易传・原序》)。随后在他学术观点趋向成熟的过程里,他一方面从儒家经典中获得源源不断的教益,另一方面也在对这些经典进行着大胆的独创性的改造。因而在《杨氏易传》引用经典时,我们既能看到对往圣的信奉和传承,也能察觉出雕琢研磨、为我所用的痕迹。

{1} 当为尧。原文出自《列子・仲尼》:“尧乃微服游于于康衢,闻儿童谣曰:‘立我蒸民,莫匪尔极。不识不知,顺帝之则。’”

{2} 出自《论语・子罕》:“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杨伯峻先生《论语译注》将“毋意”解释为“不悬空揣测”,今从之。

{3} 《列子集释》引晋张湛注:“夫能使万物咸得其极者,不犯其自然之性也。若以识知制物之性,岂顺天之道哉?”张氏将“不识不知”释作“不犯其自然之性”。此说是也。

参考文献:

[1] 杨简.杨氏易传[M].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 杨伯峻.论语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0.

[3] 阮元.十三经注疏[M].北京:中华书局,1980.

[4] 杨伯峻.列子集释[M].北京:中华书局,1979.

[5] 杨伯峻.孟子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1960.

[6] 傅亚庶.孔丛子校释[M].北京:中华书局,2011.

[7] 皮锡瑞.尚书大传疏证[A].续修四库全书:第55册[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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