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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领以望,Dharavi(达尔维)

格式:DOC 上传日期:2023-03-23 02:05:51
引领以望,Dharavi(达尔维)
时间:2023-03-23 02:05:51     小编:

一趟穿越印度全境的旅行,这30天里,印度的样子从陌生变得熟悉,又从熟悉变得陌生。跟印度青年Nikesh回家,我们将穿越Dharavi(达尔维),走进真实的贫民窟。

随着经济的发展,尽管依旧缺乏规划,但印度的城市却以一种自发的方式不可阻挡地生长起来。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城市渐渐成为了“穷人的灯塔”。对于世代生活在农村的印度穷人而言,来到城市是一种逃脱,逃脱“靠天吃饭,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印巴分离创造了人类历史上少有的大规模迁徙,不计其数的居民由印度北方迁入大城市,从新德里到孟买,从加尔各答到班加罗尔,可谓一望无际的绵延。由于政策自始至终的缺失和延迟,导致了极短的时间里城市人口的急剧膨胀,孟买大片位于城市周边甚至中心的贫民窟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几乎于一夜之间冒了出来。这些毫无规划的“城中之城”,无疑为印度乃至全世界寻求城市发展的可能提供了有意义的思考。

“我要下车了。”我正发着呆,Nikesh凑过来跟我说。“前面就是Mahim站,再走上半个钟头,穿过贫民窟,就能到家。你们想要回孟买市区,下了车过站台反着坐就能回去。”

火车慢慢开始减速,几个印度男人已经挤到门边,随时准备跳下火车。

“你途经的贫民窟是叫Dharavi(达尔维)么?”听到要穿过贫民窟,我不禁多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听到达尔维这个名字,Nikesh显然有些高兴,又有些出乎意料。

我没说为什么,只问他我们是否能同行,一起去看看贫民窟的样子。Nikesh一边点头,一边把我们一把拉下了还在移动的火车。

我们下车的车站,名叫Mahim,是纵贯孟买南北火车红线上的一站。它与另一条东北走向的绿线铁路一起,将孟买半岛中央的位置,圈出了一块约1平方英里的地域。这块地域,便是孟买、印度乃至全世界最为有名的贫民窟――Dharavi(达尔维)。

和我周围许多朋友一样,Dharavi对我们来说,一直存在于另一个世界中。这个亚洲第三大的贫民窟,在《贫民窟的百万富翁》之后一夜走红。摄像机跟随孩子们穿过狭窄的小巷,跳过淹没在垃圾堆里的巨大的排水管,躲避警察追逐的镜头,或许就是我对Dharavi唯一的印象。它是许多人对印度的想象,它是印度奔跑之时的另一面。人们学习它,将它甚至勾画为一种新的未来。它励志、努力,充满希望。贫民窟在我的头脑里一直是极其抽象模糊的,我曾经从电影里和电视上见过里约热内卢和墨西哥的贫民窟,其中充斥着暴力和混乱。如果人们期望寻求一种原始的、赤裸裸的生活的话,通常在贫民窟中能找到答案。

在我们离开火车站的那一霎那,我小跑着跟上Nikesh的步伐,开始幻想着我所见到的贫民窟。第一眼我会看到什么?它的入口是什么样子?我们在其中,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和事?

可出乎意料,Nikesh却先将我们带进了一家咖啡馆,一家冷气扑面、小资氛围浓厚的咖啡馆。

这家名为costa coffee的咖啡馆与贫民窟隔着一条铁路。作为一家印度连锁的咖啡店,它和星巴克一样,提供从咖啡到甜品的各种选择。当然,最为重要的是,在孟买嘈杂炎热的夏日,costa coffee提供了舒适的冷气,以及数张沿落地窗排开的桌子。我们就近在一张桌子坐下,我朝外瞥了一眼,一个脏得发黑的小孩,正趴在地上,一只手在水沟里捞着一个可乐瓶。

虽然有些诧异,但是后来我发现,在这格调小资的咖啡馆进一步了解Nikesh,算是再合适不过了。Nikesh今年18岁,在孟买一所财经大学学习会计。

“去年夏天,我每天都有很长时间呆在这个咖啡馆里,构想我自己的创业计划。”尽管我们刚刚认识,他已经和我谈起了自己的创业计划。

我们在印度的时日不长,但印度的年轻人奋发向上的气息,总是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我们所遇到的印度年轻人,总在和你谈着自己的构想。有时,这种直白让人很是佩服。“我想挣钱,我想生活过得更好。”

“你想做什么呢?”在喝了二十几天chai之后,在孟买,我第一次喝到了巧克力奶茶。

“我想开一家公司,带别人参观贫民窟。”他停顿了一下,“对,参观贫民窟。”说完后眼神一亮。“人们对贫民窟始终抱有好奇,《贫民窟的百万富翁》上映后,每天都有外国人来到贫民窟一探究竟。他们通常十分慷慨,对我来说,也能广交朋友。”话音未落,他拿出手机,跟我展示微信上刚加上的朋友。

带人参观贫民窟并不是Nikesh自己想出的点子。早在《贫民窟的百万富翁》拍摄之前,就已经有人前来拜访Dharavi了。那时,前来探访的大多是外国的NGO,以及一些捕捉新闻的摄影记者。电影上映之后,人潮便开始涌来。也是从那之后,在贫民窟里又诞生了一种新的职业:fixer(专职带人参观的联系人)。像Nikesh这样出身贫民窟的孩子,不仅具备一副善于观察的眼睛,似乎更有着某种捕食猎物的敏锐和饥饿,他们或许并不需要很长时间便知道这种工作的巨大收益。

其实,参观贫民窟,或者说“slumming”,早在《贫民窟的百万富翁》拍摄之前就有了。在1884年9月的《纽约时报》上,探访曼哈顿臭名昭著的5 points和Bowery 贫民区曾被第一次称为是一种“fashionable idiosyncrasy”,“一种时尚的奇观”。这个最早起源于大西洋彼岸英国的“活动”,漂洋过海,来到了美国。文章预言,到了那年冬天,这种参观将在上流圈子里成为一种“时尚”,因为它既满足了人们的好奇心,富有冒险性,又使观者产生幸福感,甚至,它还有“移情作用(empathy)”。是啊,有什么比在圣诞夜参观贫民窟更能让一个上东区的富人不仅与一个贫民区里的小孩产生联系,同时又能提供帮助并同时满足自己的责任心呢?另外,抛开这本身让人获得的某种优越感和幸福感不说,即使在19世纪,它已经由此引发出人们的关注与社会改革了。

可是,对于贫民窟参观的反对之声也从未停止过。在《贫民窟的百万富翁》上映之时,贫民窟的居民便拉出横幅,高呼“我们是人,不是狗”【注:因为影片使用了“Slumdog(贫民狗)”这个称呼,被指其中含有贬义】。《伦敦时报》的专栏作家在电影播出之后,为其贴上了“poverty porn(贫穷色情)”的标签。通常这些参观者去到贫民窟,不过是走马观花地参观一圈,不停地按下快门;而当地的居民,则像没有穿衣服一样,“他们按下快门,我们则丧失尊严”。这种关系也被恰当地形容为“窥视症”。

我得说,刚才那阵搭乘火车时的激动之情已骤然逝去,在为Nikesh的创业精神打动后的一霎那,一阵不安和紧张忽然袭来。去了这么多地方,我也从未真正找到合适的方式来理解和接受观看他人的苦难。我顿时思绪全无,没了主意。这贫民窟,究竟不是我所想象的贫民窟。那它是什么样子?

“我们和你回家吧。”喝完手里的巧克力奶茶,我们离开了咖啡店,热浪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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