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因升学考试而产生的广泛意义上的“应试教育”蔚然成风，并未因“素质教育”的提出与新课程改革的推进而有效地解决。基础教育作为培养未来社会公民的基本教育，它的目标应该是公民的基本素养而非未来的学科专家，它的内容应该是全面而综合的各种素质，而非升学应试的知识碎片。素质教育的真正推行在于合理把握教育的两极之道，既要从宏观上有效管理教育事业，使它按教育规律办事，又要从微观上重视教育教学之人文性所在，充分发挥教育中人的作用与价值，促进人的发展，培养合格的社会公民。
关键词：素质教育；公民；公民教育
一、素质教育的内涵及其特点
考察学术界关于素质教育的论述，主要有这样几种观点：第一种是针对应试教育的，认为应试教育的目标在于升学考试，扭曲了教育的本真目标，而素质教育的目标就是回归教育的终极价值，即提升人的素质。第二种观点认为素质教育就是全面发展的教育，基础教育的问题就是没有顾及学生的全面发展，只注重了学生智育方面的发展。第三种观点认为，素质教育就是对人的多种素质的全面提高，包括身体素质、心理素质、道德素质、情感素质、智力素质、劳动素质、审美素质等，即德智体心美劳。
国家文件中关于素质教育的表述，主要有四个：第一个是《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中的表述：实施素质教育，就是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以提高国民素质为根本宗旨，以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为重点，造就“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德智体美等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和接班人。第二个就是国家教育部《关于当前积极推进中小学实施素质教育的若干意见》的表述：素质教育是以提高民族素质为宗旨的教育。它是依据《教育法》规定的国家教育方针，着眼于受教育者及社会长远发展的要求，以面向全体学生、全面提高学生的基本素质为根本宗旨，以注重培养受教育者的态度、能力、促进他们在德智体等方面生动、活泼、主动地发展为基本特征的教育。第三个就是《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中的表述：坚持以人为本、全面实施素质教育是教育改革发展的战略主题，是贯彻党的教育方针的时代要求，其核心是解决好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的重大问题，重点是面向全体学生、促进学生全面发展，着力提高学生服务国家服务人民的社会责任感、勇于探索的创新精神和善于解决问题的实践能力。第四个是全国教师工作会议上的表述：全面推进素质教育。教育的根本目的，是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培养经济社会发展需要的各类人才。
结合学术界的论述及国家文件中的表述，我们发现，关于素质教育的理解主要包括以下内容：
第一，认为素质教育是以全面提高全体学生的基本素质为根本目的的教育。
第二，认为素质教育要依据社会发展和人的发展的实际需要。有的定义虽然只提到人的发展，但并非是不考虑社会需要，而是针对“应试教育”忽视学生主体性的偏向而突出强调人的发展。
第三，在某种意义上，素质使人联想到潜能。这些定义都主张充分开发智慧潜能。
第四，不仅主张智慧潜能的充分开发，而且主张个性的全面发展，重视心理素质的培养。
据此，我们认为，素质教育是依据人的发展和社会发展的实际需要，以全面提高全体学生的基本素质为根本目的，以尊重学生个性，注重开发人的身心潜能，注重形成人的健全个性为根本特征的教育。
素质教育的特点主要包括如下几个方面：
全体性。所谓“全体性”，广义地说，是指素质教育必须面向全体人民，任何一名社会成员，均必须通过正规或非正规的途径接受一定时限、一定程度的基础教育。狭义地看，素质教育的“全体性”，是指为全体适龄儿童开放接受正规基础教育的大门。换言之，素质教育不要求也不允许对入学的儿童按照某种标准（例如种族、民族、性别、肤色、语言、社会和经济地位等差异）进行筛选。“全体性”是素质教育最本质的规定、最根本的要求，做不到这一点，就谈不上什么素质教育。为什么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把素质教育与实施义务教育联系在一起，其原因就在于义务教育从立法上保证了教育机会的均等化与受教育权利的公平性。
基础性。所谓“基础性”是相对于专业（职业）性、定向性而言的。素质教育向儿童、青少年提供的是“基本素质”而不是职业素质或专业素质，是让学生拥有“一般学识”（general learning）而不是成为某一专门领域的“小专家”或某一劳动职业的“小行家”。
发展性。所谓“发展性”是指要着眼于培养学生自我学习、自我教育、自我发展的知识与能力，真正把教育的重心转移到启迪心智、孕育潜力、增强后劲上来。素质教育的“发展性”强调的是“学会如何学习、学会生存”。真正的教育是形成自我教育。 全面性。所谓“全面性”，是指素质教育既要实现功能性的目标，又要体现形成性的要求，通过实现全面发展教育，促进学生个体的最优发展。因为，素质教育应该是完善意义上的教育，它是指向全面基本素质的。素质教育的根本目标是促进学生全面发展，应当指出，“全面发展”已经列入世界上许多国家（包括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教育目标之中。
二、当前基础教育领域“非素质教育”
与公民教育之误区
基础教育领域存在着大量的违背教育规律，损害青少年身心健康的教育，这些都是与素质教育背道而驰的，它还不仅仅表现在应试教育方面，它更为重要的是将教育导向了发挥其负的功能的一面。
[BT2]1目标方面：成绩排名，考试评价
尽管在国家的文件及政策的表述中，教育教学的目标是全面发展与人的综合素质的提高，但在具体的学校教育的执行过程中，各级学校因为管理体制上的竞争与评价，将目标定位于各种各类的排名之中。省与省之间的竞争，市与市之间的比拼，县一级的、乡一级的排名更是具体而明确。到了学校，班级之间的、学生之间的排名更是精确无误。教育教学的目标在于考试与排名，为了排名而不顾及教育教学的规律。从目标导向上将教育引入了一个难以自拔的恶性循环之中。
[BT2]2内容方面：繁难偏旧，题海战术
在教育内容方面，教学常常超出了教材而人为地增加偏难怪题，常常以试题的模拟形式增加教学内容的难度。学生将大量的时间投入到了机械的训练与死记硬背的活动之中，对学习的过程及方法不闻不问，学的是死知识。教学内容被人为地放大加难，其目的在于能在考试中考过别人，而不是提高自己。考成功了就一切成功了，至于学生的整体发展水平，似乎不是教育所关心的事。
[BT2]3方法方面：死记硬背，机械训练
新课程改革之初，批判我们教育领域的方法就是这八个字，十余年之后，教育教学的方法是否有所改观，只要深入中小学做一些调查就不难发现，虽然在课堂教学中增加了一些合作学习、探究学习的活动，学校也开展校本课程的开发与实施活动，但整体的教学方法仍然没有大的改变。课堂教学以教为中心的现象仍然十分突出。全国都在观摩山东杜郎口和江苏洋思中学的教学模式，但很多学校并没有理解其真义，其真义在于“为学而教”，课堂教学要改变传统的低效的教学方法，就需要从“以教为中心的课堂”转向“以学为中心的课堂”。
[BT2]4管理方面：纪律规范，加班加点
中国的教育管理，体系庞大，但最终会落实在学校的管理层面。学校数量繁多，竞争激烈，管理中的排名对学校意义重大。为了提升学校的水平，管理者常常会靠严格的纪律来保障学校的有序运行，有人倡导军事化管理，有人倡导监狱化管理，岂不知教育这种培育人的活动恰恰不宜用这种方法来管理学生，学校中的民主与自由不够，学生对学校的情感与兴趣就较差。与此同时，学校为了提高升学率而加班加点，减少师生休息与睡眠的时间，减少师生的双休日与寒暑假，把智慧的教育教学活动看作是原始体力的“农活儿”来干。
原因分析：从宏观上讲，管理体制上的自上而下的集权化管理，放权不够，中小学办学自主权不够。从微观上讲，教师专业发展上的低水平重复，自主权不强，自信心不足，责任心不够。这些基础教育领域的“非素质教育”现象，主要是在基础教育的目标定位方面的偏失所致。基础教育旨在培养国家未来公民的基本素养，这一素养是综合的、全面的、未来的、发展的，包括了身体的、道德的、心理的、知识的、审美的、劳动的等多方面。公民教育的对象在于全体未来社会成员，在基础教育则为全体学生。而现实中的非素质教育培养的目标在于学科专家，在学科知识方面高精尖，要求的标准过高。这样使学生全身心的精力投入到了学科知识的学习之中，影响了学生其他素质的综合发展。而就知识的掌握与学习而言，又集中在书本知识，集中在应付考试所需要的知识，所以应试教育随之产生，学校教育陷入了应试教育难以自拔，整个社会形成了为升学考试而教育的风气，这种风气更是难以控制，政府从政策上不能有效推行素质教育，新课程提出的“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价值观”三维目标难以落实。
三、教育领域的“两极之道”
与公民教育之路径
最近教育理论界在争论教育学的人文性与社会性，教育学是人文科学还是社会科学。争论背后的实质是：如何理解教育的人文性与教育事业的社会性。在中国，教育总是与政治、经济、文化等交织在一起，强调教育的宏观属性，即它的社会性。轻视教育的微观属性，即它的人文性。我们在办教育，办大教育的时候，自上而下的政策、规范的管理、统一的教材、一元的模式、单一的评价等，使教育中的人文性受到压制。教育的创造性受到压制、教师的自主性受到压制、学生的人性受到压制。教育陷入一种被压迫者的教育怪圈之中。
从宏观教育管理方面，教育行政部门要发挥其重要作用，在教育事业管理、基础设施保障、经费需求、学校布局调整、师资队伍建设、特色学校发展、学生健康成长等方面制定规章制度，发挥管理监督作用。
（1）教育行政部门推行素质教育要树立科学的质量观，把促进人的全面发展、适应社会需要作为衡量教育质量的根本标准。树立以提高质量为核心的教育发展观，注重教育内涵发展，鼓励学校办出特色、办出水平，出名师，育英才。建立以提高教育质量为导向的管理制度和工作机制，把教育资源配置和学校工作重点集中到强化教学环节、提高教育质量上来。制定教育质量国家标准，建立健全教育质量保障体系。加强教师队伍建设，提高教师整体素质。
（2）教育行政部门推行素质教育要加强教育体制的改革。要以体制机制改革为重点，鼓励地方和学校大胆探索和试验，加快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改革步伐。创新人才培养体制、办学体制、教育管理体制，改革质量评价和考试招生制度，改革教学内容、方法、手段，建设现代学校制度。加快解决经济社会发展对高质量多样化人才需要与教育培养能力不足的矛盾、人民群众期盼良好教育与资源相对短缺的矛盾、增强教育活力与体制机制约束的矛盾，为教育事业持续健康发展提供强大动力。
（3）教育行政部门推行素质教育就要切实与“非素质教育”的种种现象说“不”，严格执行国家的教育法规与政策，保障教师与学生的合法权益。
（4）教育行政部门推行素质教育就要明确工作重点：一是大力推进义务教育学校标准化建设。要保证学校的师资配备和基础设施、教学设施、图书资料等配置基本达标，逐步实现同一区域不同学校软硬件配置基本无差异。二是着力缩小校际师资差距。教师是教育的第一资源，“择校”很大程度上是“择师”。要建立县（区）域内教师、校长交流制度。三是更加有效地保障特殊群体平等接受义务教育的权利。要加强农村寄宿制学校建设管理，解决好留守儿童上学问题。
从微观的学校教育方面，教育行政部门要放权学校，选好校长，增强学校的办学自主权，让学校在课堂教学、教师专业发展、校本教学研究、学生全面发展等方面，专业自主。
（1）学校教育推行素质教育要更新教育观念。教育不仅要传授知识，更重要的是培养有创造性、有想象力、身心健康的人才。不能用一个模式办教育，更不能用一个标准去衡量、评价学生。要树立人人皆可成才的观念，做到因材施教，尊重、鼓励个性发展。
（2）学校教育推行素质教育就要坚持全面发展。全面加强和改进德育、智育、体育、美育。坚持文化知识学习与思想品德修养的统
一、理论学习与社会实践的统
一、全面发展与个性发展的统一。加强体育，牢固树立健康第一的思想，确保学生体育课程和课余活动时间，提高体育教学质量；加强心理健康教育，促进学生身心健康、体魄强健、意志坚强；加强美育，培养学生良好的审美情趣和人文素养。加强劳动教育，培养学生热爱劳动、热爱劳动人民的情感。重视安全教育、生命教育、国防教育、可持续发展教育。促进德育、智育、体育、美育有机融合，提高学生综合素质，使学生成为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
（3）学校教育推行素质教育就要转变教学方式，课堂是学校教育的主要场所，也是学生获取知识全面发展的重要领域，更是教师和学生学校生活的主要空间。向课堂要质量一方面要采用启发式、探究式、讨论式、参与式的教学方式，引导学生掌握学习方法、自主学习、独立思考和判断，鼓励创新思维、激励个人兴趣；另一方面要关注教师和学生的课堂生活，就是要在课堂研究中促进教师专业发展，最终在课堂中完成学校教学的任务，提高学生的发展质量。
（4）学校教育推行素质教育就要减轻中小学生课业负担。过重的课业负担严重损害儿童少年身心健康。减轻学生课业负担是全社会的共同责任，政府、学校、家庭、社会必须共同努力，标本兼治，综合治理。但减轻学生课业负担的责任主要在学校，在教师，学校和教师要把减负落实到中小学教育全过程，促进学生生动活泼学习、健康快乐成长，率先实现小学生减负。正如全国教师工作会议指出的：要全面推进素质教育，当前迫切需要把教育从应试和高考指挥棒下解放出来，解放学生、解放教师、解放学校。只有这样，学生、教师、学校才能按素质教育的要求去学习、去教学、去管理，真正提高教育质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