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 钟
(小戏曲)
编剧：郭克柱
时间：现代。
地点：乐乐家。
人物：
常乐乐——男，希望中学的初中学生，十五岁。
妈 妈——乐乐的妈妈，某县教育局局长。
[幕启：常乐乐在桌上在写着什么？
[常乐乐幕后音：
亲爱的王老师：我通过自醒，认识到自已因抢劫过失将人致死的罪恶，再过有一个小时，我将要走了。因为我在一个小时前已经向公安局投案自首。我走了以后，希望你们不要为我难过，惋惜，乐乐不是怨枉的，也不是无辜的。只是乐乐的忏悔晚了一步，但你们应该为我高兴，乐乐今儿总算明白过来，人，害人就是害已，坠落就是犯罪！……乐乐绝笔！
[沉默的钟声响了一下。乐乐从桌子里抬起头，慢慢地从桌旁走来。
常乐乐 （唱）
妈妈已经来电话，
很快就要回到家。
临别给妈说啥话？
俺心里好似钢刀扎
妈妈恩养俺十五岁，
乐乐有何去报答？
今晚做碗鸡蛋茶，
回来送给俺的妈。
（白）妈妈将要回来了，俺一定要瞒着妈妈，因为今天是妈妈的生日，俺要高高兴兴地和妈妈吃一顿饭，千万不要让妈妈再为俺难受！落泪！（故做高兴地）这样，妈妈在俺临走也许会轻松一点！
[常乐乐下。妈妈兴高采烈地上。
妈 妈 （唱） 秋芳俺在市里十多天，
今上午十点半会才刚完。
会议上领导各述已见，
摆事实，讲案例，现如今老师们只把学分管，
从不问学生们德育为先。
父母们盼的儿女成龙凤，
那又知一片苦心让人寒。
有的中学生伦理不管，
有的人下酒店一掷百元。
有的人玩游戏通宵夜战，
还有的中学生聚众睹钱。
有的人走上犯罪路，
有的为还债自杀身残。
我身为一个县局长，
自感重担压在肩。
回来后要开校长会，
以德治校要从严。
妈 妈 （发现屋里有人，惊喜地）乐乐！乐乐！
常乐乐 （高兴地）妈妈！您回来了！
[抑制不住百感交集的心情一头扑到妈妈的怀里。
妈 妈 乐乐，这几天妈妈不在家，你的学习怎么样？
常乐乐 （克制地，讳心地）妈，还好，老师说我这几天进步了！只要再努力一下，我明年都可以入重点班了。
妈 妈 （语重心常地）孩子分数并不重要，而更重要的是你有一个健康心理和良好的思想品德。孩子，你爸爸自从走了以后，这几年妈因忙于做不完的工作，除了能给你必要经济支持，妈很少关心你，妈妈对不着你呀！乐乐——我的好孩子。
乐 乐 （故高兴地）妈妈，我已经长大了，以前我不懂事，没少叫妈妈和老师操心，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当教师的和做妈妈的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妈 妈 乐乐有你这句话，妈妈就是再苦再累也值得啊。
乐 乐 （回避地） 妈妈，你今天累了，先喝口俺为你沏鸡蛋茶，俺去给你去做菜去。
妈 妈 乐乐，你今天好象……有事要吧？
乐 乐 （掩饰地）没有……没有啊！妈妈，今天是你的生日，俺都十五岁了，当儿子也应为妈妈做点什么嘛？——看您想那儿去了！
[乐乐急忙掩饰地下。
妈 妈 （欣喜地）好，今儿你妈妈就吃俺宝贝儿子做的饭。
[妈妈高兴地哼唱着收拾东西，忽然发现桌子上乐乐写的信。拾起看，一惊。
妈 妈 ——乐乐出事了？不会是遗书吧？，不会的，这也许是他的作文？是对一个走向犯罪人的心理描写……他写的多么生动逼真啊！
[乐乐端菜上。见妈妈看信急忙掩饰地藏在一边。
乐 乐 （旁白）妈妈，看见我的信了？
妈 妈 （旁白）我的儿子能会走这条道儿？
乐 乐 （旁白）妈妈，请原谅您的儿子，因为今儿是你的生日，乐乐不得不这样做呀。
妈 妈 乐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旁唱）
手拿绝书心如焚，
是真是假人难分。
莫非乐乐将人杀，
自投罗网成犯人。
乐 乐 （旁唱）
我欲上前给妈妈讲，
话到嘴唇难出音。
妈妈呀，
莫怨恁儿不孝顺，
人落悬崖后悔深。
妈 妈 （旁唱）我欲乐乐一声叫，
又怕寒了妈的心？
我欲撒手不去问，
但又似一把刀儿戳我的心。
乐 乐 （旁唱）妈妈呀，但愿这是一场梦，
妈 妈 （旁唱）梦醒怕儿成了真。
[乐乐强作高兴地上。妈妈急忙将信放到原处。
乐 乐 妈妈，——这是儿为你做的您最爱吃的那道菜，——土豆炒肉片。
妈 妈 （忙掩饰地）好，让妈妈偿偿俺乐乐的手艺。（妈妈吃菜，高兴地）好吃，真好吃！乐乐，你过来！
乐 乐 （打怯地）妈，妈？你？有事吗？
妈 妈 你过来，孩子！
[乐乐慢慢地先靠近妈妈怀里。
妈 妈 乐乐！妈妈想给你讲个故事，你愿意听吗？
乐 乐 妈妈你讲吧，乐乐好久好久未有听好妈妈讲故事了。
妈 妈 乐乐那是在很早很早的时候，有一个青年，爱上了一个姑娘，姑娘问青年，你真爱我吗？那青年说，是的，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什么都愿意奉献给你。那姑娘说，我想要你妈的心。
乐 乐 （振惊地）妈？……
妈 妈 ——于是，那青年就在妈睡着时，偷偷挖出了妈妈的心去献给那姑娘。在行走的路上，青年不慎摔到，将妈妈的心抛出好远。妈的心见儿子摔倒，心疼地说：儿子，你摔疼了吗？……
乐 乐 （激动地抱着妈妈）妈妈！……
妈 妈 儿子！……妈妈的爱要胜过所有的爱，你知道吗？乐乐，你妈妈离不开你呀，乐乐！
乐 乐 妈，乐乐知道！（唱）
妈妈呀你不要为儿悲伤，
乐乐俺满腹话难对您讲，
乐乐俺七岁上爸爸病故，
是妈妈一个人将儿哺养，
小时候好俺常常病住医院，
是妈妈日夜守护在俺身傍。
儿哭妈也哭 ，
儿唱妈也唱。
三天不见儿的面，
妈妈你又亲又搂泪千行。
妈妈为俺未改嫁，
妈妈为俺守寒窗。
妈妈为俺血耗尽，
妈妈为俺染鬓霜。
出门您怕儿酿车祸，
夏来怕热冬怕凉。
乐乐俺长到十五岁，
才知道妈的恩情似海洋。
妈 妈 （唱）小乐乐句句真情话，
怎不叫妈暗悲伤。
乐乐呀妈妈对不起，
妈妈妈欠下儿的帐：
今天把会开，
明天又他方。
有家不能归，
将儿丢一旁。
难顾乐乐儿啊！
失去母情长。
只如今面对儿无话可讲，
怎不叫妈妈我悔愧难当。
乐乐呀，今儿妈妈认个错，
是妈妈，
不称职请儿多原谅。
乐 乐 妈妈，这是乐乐为你炒的第一次菜，做的第一回饭，也是儿子第一次为妈妈买生日蛋糕，妈妈，你千万原谅您的儿子，俺再不惹妈妈生气了！
妈 妈 乐乐，你不要再说了，过去你花钱如水，交朋友，与社会上的青年交往，是妈一次次的原谅了你，是妈妈觉得你已失去了父爱，不想再让你受委屈，妈妈才放松了对你的要求……
乐 乐 所以我才上网聊天，日夜不回，交些社会朋友，又睹又喝，老师头疼，妈妈难过。最后我才走……
妈 妈 乐乐你要听妈的话了？是不是？你不再与社会上的青年和学习不好孩子在一起混了，对吗？
乐 乐 妈妈，是的，我从此以后不会在与他们在一起了。
妈 妈 好，这样妈妈就放心了。
乐 乐 妈妈你吃儿子为你做的菜？
妈 妈 好啊！妈吃儿子为俺的做的菜……
[忽然从门外传来警车声，乐乐吓的将盘子摔在地上。妈妈一惊。
妈 妈 乐乐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
[乐乐再也控制不住地“哇”地声哭了。
乐 乐 妈妈，我刚才已向公安局报案了，我才十五岁，我不想进监狱，我不想死啊，妈妈——
[妈妈一头倒在椅子上。
乐 乐 妈妈！妈妈！……
妈 妈 （慢慢醒来）乐乐，妈妈已知道了，但是妈妈不敢相信你会走这一步啊，我的好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呀！
乐 乐 妈妈，我不想离开妈妈，我不想离开母校，我不想离开我的同学和老师啊！妈妈，我一步也想离开您啊！妈妈！——
妈 妈 天啊，晚了！一切都晚了孩子！
乐 乐 妈妈！……
妈 妈 孩子，法律是无情的,法律在人人面前都是平等的，妈妈也无能为力呀，孩子！
[警车声又响了起来。
乐 乐 （唱）警车啊你慢些响，
你一响我乐乐心里慌。
为了钱我不该去偷去抢，
去偷抢我不该将人命亡。
十五岁本应是花儿一样，
没想到我乐乐将人命偿。
我将失去蓝滢滢的天，
我将失去美丽的阳光。
我将失去轻轻的风儿，
我将失去可爱的家乡。
妈妈呀，谁还为我把歌儿唱，
谁还为我买衣裳。
谁还为我把书背，
谁还接我在路旁。
我失去了天
失去了地，
我失去了自由，
再不能象鸟儿一样飞翔。
[警车声又响了起来。
妈 妈 乐乐呀！（唱）
妈妈闻见警车响，
五内俱焚好悲伤。
儿是妈的心头肉，
怎不叫妈疼断肠。
乐乐啊，妈妈只知你不听话，
没想到你会赴法网。
乐乐啊，
你这一走妈怎过？
叫妈妈人前怎好把话讲？
俺如何教育学生们，
俺如何再把这局长当。
乐乐啊，妈妈为你心操尽，
没想到换来妈妈空一场。
[警车声逼近。乐乐紧张地。
乐 乐 妈妈，公安局马上就要来人了，妈妈，要走了！
妈 妈 乐乐，好孩子，妈妈送你去！
乐 乐 妈妈——
妈 妈 好孩子……
[母子俩抱在一起，难分难离。
[警车声再一次响起。
（幕后伴唱）
鱼儿离不开水，
瓜儿离不开秧，
妈妈离不开儿，
儿更离开不娘。
乐乐何时来，
妈妈心悲伤……
[在合唱声中，母子渐渐难舍难离的分开……
——剧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