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药缮1
（雷府）
老夫人房内。
“娘。”雷萧给老夫人请安，扶老夫人下去用早饭。
老夫人慈和地点点头，在儿子的搀扶下去饭厅，李嫂在一旁跟着。
饭厅内。
陈玉娘，雷天雄，徐启月和雷纤柔已在饭桌上等候多时。
“娘”，“奶奶。”已就坐的人站起来问候老夫人。
雷萧扶着老夫人在正位上坐下，李嫂站在老夫人的后面。
老夫人拿起筷子，大家跟着开始用饭。
徐启月已经适应了饭桌上的无声，无味的青菜豆腐也不像以前那样难以下咽了。
老夫人吃了一小碗饭后，李嫂扶老夫人回房。
早饭也就这样结束了。
徐启月一人游走在府内。
这一个多月来，徐启月真正了解雷家。在这个家里虽然老夫人只在用饭才出屋，平时都在佛堂念经，却影响着雷家所有的人。老夫人喜欢安静，所以家里的每一处都很静，家丁丫头们做事都会尽量放小声。启月是个爱热闹的人，这样的生活让她觉得很压抑。
徐启月自然地走进佛堂，她已经习惯了每天在老夫人监督下看书练字两个时辰。现在她已经进度多了，至少不会再见书就发困。看着老夫人正祈祷着，徐启月游离书外。其实奶奶挺慈祥、和蔼的，为什么爹娘，纤柔还有大哥好像都很怕奶奶，怕一不小心就把奶奶惹恼了？一家人都和和睦睦的过日子，为什么总感觉罩着一股莫名的沉闷？是因为雪儿和她娘吗？启月心里充满了疑问。
李嫂端茶进来，老夫人刚念完经，李嫂扶老夫人起来。
老夫人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游离在书外的启月。
“启月。”老夫人无奈地摇摇头。
“噢，奶奶。”启月回过神。
“你呀……”老夫人无奈地笑着训斥道。
“奶奶。”启月感觉现在的奶奶特别容易亲近，她犹豫着想说出心中的疑问。出嫁时娘亲对她的叮嘱在她耳边响起，‘还有在雷家不要千万不要提起雪儿。’
“怎么了？”老夫人听得出启月有话要说。
“噢。”启月回过神来，口中蹦出，“我想回家看看。”
“想家了呀，天雄也不再，让刘福安排马车送你回去吧。”老夫人见启月一脸异样，可能是太想家了。
“不用了，我走着回去就行了，顺道逛逛街。”启月是随口说出，不是真的想回家。
“那好吧，让紫霞陪你回去吧。”
“谢谢奶奶。”启月轻轻地退出去。
“这孩子小时候跟纤柔在一起玩时总是奔奔跳跳，大声嚷嚷。在我面前倒是连话都不敢说，我这老太婆有这么可怕吗？”老夫人打趣地对李嫂说道。
“少夫人不是怕您，是尊敬您。”李嫂笑着回老夫人。
紫霞陪启月走在街上。
“少夫人，不是要回家吗？”紫霞见启月不往徐府方向走。
“不回家了，咱们随便逛逛吧。”启月无力地说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到哪儿，只是越想觉得越闷。
徐启月难得一路上闷声地走着，紫霞像以前一样淡然地跟在一旁。
启月本以为在街上逛逛可以消去心中的闷，没想到热闹的街市，让她更加烦躁。
就在这时两位姑娘经过她身边。
“去‘怡乐画坊’看看吧，听说最近新出了很多色调。……”那两位姑娘朝旁边的画坊走去。
启月停下脚步，看向画坊，口中念道，“怡乐画坊。”
启月像是找到了解决之道，脸上落出了深深的酒窝。启月想起乐儿对雪儿很感兴趣，直觉告诉她乐儿是个可以倾诉的人。
（怡乐画坊）
“夫人，是要看画，还是画肖像……”掌柜迎接启月。
“找你们未来的少夫人。”启月打断了掌柜的话。
“夫人是？”
“我夫家姓雷。”
“哦，雷少夫人，请稍等。”
掌柜命侍者通知乐儿。
“这些真的都是出自你们画坊？”启月第一次见到彩画。
“是的，这样的彩画在这城内也就我们‘怡乐画坊’一家。”
“真的是雷少夫人。”乐儿以为来人禀报错了，没想到真是启月上门。
“欢迎大驾光临，像你这样的贵夫人可很少有亲自上门的呀。”乐儿打趣地说道。
“怎么不把我当朋友？”启月不满乐儿的说法。
“当然是朋友，雷少夫人有何贵干……”
“叫我启月就行了。”启月打断了乐儿话。
“那好吧。我是乐儿。找朋友是看画呢，还是要叙旧。看画这边请，叙旧请上楼。”
“我有要事跟你谈，保准你感兴趣。”启月拉着乐儿往外走。
启月拉着乐儿上马车，紫霞在后面跟上去。
“富豪客栈。”启月对车夫说道。乐儿就这样莫明地跟着启月走了。
“少夫人呢？”苛乾见乐儿迟迟没上楼，下楼向掌柜问道。
“刚才雷少夫人拉着少夫人走了，好像是去富豪客栈。”掌柜隐约地听到启月对车夫说的话。
“才坐了这么几天就坐不住了！”苛乾自言自语道。
乐儿不在，苛乾习惯性往调色室走。到调色室门口，苛乾停下脚步，拍拍自己的脑门。从未对乐儿矢过言，这是怎么了！苛乾转身离开。
罗笑英感觉到苛乾就在门口时，心中涌起了一股快意。可是很快就消失了，听着远去的脚步，更加伤心。
“师傅。”小雀见罗笑英在已调好的色彩中一个劲地加水，灌满了整个小碗。她担心地喊道。
“没关系，可以再调。”罗笑英淡淡地说道。
（富豪客栈内花苑）
紫霞一个人远远地坐在亭外的石墩上。乐儿和启月正坐在亭中边喝茶边聊天。
“到底有什么事？神密兮兮！”
“你不是想知道雪儿的事吗？”
“嗯。”乐儿点点头。
“雪儿从小就跟她娘亲一起关在小院中。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
“是你哥哥把她带出的，还是因为那个断线的风筝。”乐儿接过启月的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很喜欢雪儿……”
“你们在一起玩的时候，他们总是帮着雪儿，你只能独自生气。”乐儿又接过启月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启月很奇怪。
“知道比你还多。”乐儿得意地说道。
“那听说过奶奶吗？就是老夫人？”
“当然。”
“那你知道的奶奶是什么样的人？”这是启月现在最想知道。
“嗯……她是个好奶奶。”这是乐儿想了半天得出的结论。因为疼爱孙儿，才会没注意到受了伤的赵欣云。
“还有呢？”启月不太满意乐儿的这个答案。
“没了。”乐儿摇摇头。
“怎么会没了呢！一个人怎么能每天都闷在屋里不出门。就是因为雪儿吗？到底为什么？”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奶奶是一个很奇怪的人。除了出来吃三顿饭，整天不是在屋里，就是再佛堂，从来不出门。”
“这样岂不是闷坏了。”乐儿猜想道。
“嗯，奶奶身体不好，每天都得喝补药。”
“哦。”乐儿点点头。
“就因为奶奶，家里总是怪怪的。……”启月跟乐儿诉说着在家里的沉闷。
“其实奶奶除了不爱出门，不爱说话外，是个很容易接近的人，总是很慈祥和蔼。从来没见过她发过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家里人爹娘，大哥还有纤柔，都很怕奶奶。怕一不小心，奶奶就会生气。”启月的道出了心中的困惑。“你说为什么会这样？”
“直接去问奶奶，不就知道了。”乐儿随意地说道。
“跟你说了这么多，不是全白说了！”启月不满地说道。
“唉，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启月叹了口气。
“好了，让我想想吧。”乐儿认真地琢磨起来。
“你想什么呀。这么长时间了，想到了没有。”启月等得不耐烦。
“你这么吵，怎么想！”乐儿训斥道。
“怎么跟我哥这么像！”启月在一边自言自语道。
“有了！”乐儿终于想出一计。
“什么？”徐启欣喜地问道。
“要想日子过得好，还是应该从吃说起。”
“吃？”
“民以食为天！吃好，才能过得好。”
“没用的。我向大哥提过不要吃素，他不同意。”
“吃什么不是说的，是用嘴巴尝的。只要是有胃觉的人都喜欢吃好吃的。先要让奶奶开胃。”
“开胃？”
“嗯。天天喝苦药，嘴巴都苦了。当然会没有胃口。”
“药是不能不吃的，奶奶身体不好。”
“应该去找那位老爷爷。”
“老爷爷？”
“马老神医。”
“嗯？”
“你听说过药缮吗？既可以养身，又可以做得味美。老神医以前教过我做药酒，他应该知道怎么做药缮。”
“老神医？正巧奶奶的药就是老神医配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老神医吧。”
（马氏医馆）
乐儿、启月和紫霞来到医馆要见老神医。
“老神医刚才还在这里的，又不知道去哪儿了？”医馆伙计也不知道老神医去哪儿。
“我知道。跟我来。”乐儿带着启月和紫霞向里面走。穿过后院，来到药室。
“紫霞，你在门外等我们。”启月吩咐道。
紫霞点点头。
乐儿带着启月进去。
药室内。
“怎么这么黑，呀……”启月被一角埋头看医书的人吓一跳。
“坐在这儿，怎么不出声！”启月训斥道。
“你是哑巴还是聋子。”启月见那人还是一动不动地根本不理睬她。
“这位就是怪才小神医。只要不抢他的医书，医药和他看中的病人，雷打不动的神奇人物。看那边……”乐儿指着老神医。
老神医正蜷缩在一边呼呼大睡，手里还拽着长长的银白胡须。
“老神医。”乐儿推着老神医。
无论乐儿和启月怎么叫唤，老神医依然沉睡。乐儿突然生计，轻轻地揪了一下老神医的白须。
“哎哟……”老神医连呼疼痛，“又是你这个小女娃。”
“不是说过我是乐儿。”
“好，乐儿。乖乖地呆在一边，让我老头儿多睡一会儿。”老神医想继续睡。
“不睡，我有要紧事找你。”乐儿使劲地摇晃着老神医。
“你这小娃儿，找我有什么要紧事！看你这样，肯定没有病！”老神医被乐儿摇得快散架了。
“不是我……”
“薜大石已经没事出馆了。”老神医不耐烦地说道，不满乐儿打断他的美梦。
“这个我知道。是雷老夫人。”
“什么雷老夫人！雷老夫人怎么了？”老神医睡意全无。
紫霞不由自主慢慢地向病房走去。她躲在病房偷偷地往里瞅，可是原来的铺位上已经换了人。她突然觉得心里很失落。
“什么！药缮！”老神医没想到乐儿会出这个主意。
“怎么不可以吗！”乐儿觉得没什么不对的。
“不是不可以。只是老夫人胃口不好，能愿意吃吗？”
“那苦的药都能喝下，有什么不能吃的。谁不愿吃好吃的！”
“你这小娃儿，好像很有把握。”
“那当然。我做菜，虽不及名厨做的，但是美味佳肴。再说我已经有了三年的熬药酒经验。您老只要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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