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集平民成长剧
＜毕业生＞
作者：苏健
第一集
1-1．城外公路（晨外）大雨
车轮飞转，大雨滂沱，一辆红色桑塔纳出租车在湿滑的路面上疾驰。
汽车钥匙坠微微晃动——这是一块仿象牙材料制作的矩形小牌（边角略有残损），岁月的磨蚀使得表面油光泛亮，上面是小爱神丘比特的浮雕——镜头拉开，赵军神情凝重地驾着车。
雨刮器来回摆动，前方一辆同向行驶的大卡车渐渐被追上。
赵军鸣笛超车。超车时，迎面驶来一辆小轿车，赵军急打方向盘，两车交错驶过。赵军心有余悸地吁了口气。
前方雨幕中，一辆长途客车的轮廓渐渐清晰。
赵军眼睛一亮。
1-3．城外公路（晨外）大雨
出租车如离弦之箭追了过去。
1-4．长途客车内（晨内）大雨
周艳失神地坐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脸色苍白，眼圈微红。突然，她看到了什么，表情吃惊。
后视镜中，赵军驾驶的桑塔纳驶入。
周艳扭过头，望着车窗外紧追不舍的桑塔纳，泪水涌上了她的眼眶。
1-5．公路（晨外）大雨
桑塔纳追上大客车，鸣笛示意它停车。
1-6．长途客车内（晨内）大雨
赵军上车后一言不发，眼光在乘客中寻找。
客车司机熟络地和他打招呼：嘿，哥们儿！搭车还是找人？
赵军冲司机摆摆手，没吭声，他已经看到了周艳，走过去，凝视着她。
赵军：……走，跟我回去。他尽量压低声调，但是口气却很强硬。
周艳表情漠然，扭头看车窗外。
乘客们好奇的目光。
赵军看了看周围，口气略缓和：听话，别怄气。
周艳并不看他，冷冷地：我不会和你回去的。
赵军看了看行李架上周艳的行李箱，又看了看周艳，他取下箱子，扯起周艳，不由分说地把她拽下了车。
1-7．城外公路（晨外）大雨
客车驶走。
路边，周艳对赵军怒目而视。（他们站的地方上方横跨着一架铁路桥，因此雨淋不到他们）
赵军抬手抚摸周艳的脸颊，动情地：艳儿，这一回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了……真的，别离开我。
周艳眼中两股热泪夺眶而出。她背过身，无声饮泣。
赵军轻轻把她搂在怀里。周艳恸哭。赵军也不能自持地哽咽起来。过了一会儿，两人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赵军：走吧，咱们回家。
周艳：不，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赵军痛苦地：为什么？！
周艳看着他：……你知道。
两人对视，他们都心知肚明个中原因。赵军不甘心地张口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咬了咬嘴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远远地，又有一辆长途客车向这里驶来。
周艳默默把赵军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开，拖起地上的行李箱，回头看了看赵军，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周艳：忘了我。说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到路中间，伸手拦车。客车停下，周艳上车。
赵军跑到车门前，百感交集地看着车上的周艳。
周艳也看着赵军，凄然一笑……车门缓缓关上。客车驶走。
雨中，赵军呆望着客车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一列火车从他头顶隆隆驶过，但是巨大的声响在他这里似乎根本没有听到。
赵军默默掏出车钥匙，将丘比特钥匙坠平铺在手心，凝视。
雨依然在下，但雨声却渐渐消失。
1-8．普城一中·校园（日外）八年前
校园里安静异常，随处可见与高考有关的横幅或标语。
“叮呤呤……”一阵电铃声骤起。
结束考试的考生纷纷从各个考场涌出来，校园里变得热闹起来。
字幕：八年前。
1-9．普城一中·自行车棚（日外）
一只手正在拧一辆自行车的气门芯。这是一个大男孩的背影。他蹲在地上缓缓地把车气放完，取下气门芯往另一辆自行车上安装。这时一个人影移到他的背上，他警觉地回过头——一张惊恐的脸——是赵军！
顺着赵军的视线仰视来人，这人简直就是逆光中的一个剪影，一时看不清是谁。赵军站起来，镜头也跟着他自下而上掠过对方的身体，停驻在一张表情古怪的脸上——是周艳！
周艳瞪着赵军，一脸敌意。
赵军做贼心虚，指着被他拔了气门芯的自行车，结结巴巴地：你……你的？
周艳不说话，向他伸出手，赵军忙把气门芯还给她。
赵军解释地：对对对不起啊，我的气门芯被别人拧走了，所以……
周艳根本没再理他，拿钥匙打开车锁，推车往外走——赵军慌忙让道。周艳瞪着他，重重地拍了几下车座，推车走了。
赵军一脸尴尬。这时他发现地上掉了一枚钥匙坠，捡起来，看了看，张口要喊周艳，却没喊——周艳已经从车棚里出去了。
车棚外传来罗轶鸥的声音：赵军！快点儿！不等你了！
赵军答应着，顺手把钥匙坠装进兜里，推车出去。
1-10．普城一中·校园（日外）
报栏下的阴凉里，罗轶鸥和任大伟骑在自行车上，脚蹬报栏边抽烟边等赵军。
罗轶鸥不耐烦地：这家伙真够磨蹭的！
任大伟倒是不着急，他正咧着嘴，目不转睛地看着什么。
是周艳。她推车从他们面前走过。
任大伟毫不避讳地盯着她，眼神有点儿色眯眯。
周艳见多了这种男生，冷笑着白了他一眼。
任大伟觉得挺受用，回头对伙伴说：哎，这个不赖吧！
罗轶鸥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还行。
特写：周艳自行车的车牌。上印四字：普城二中。
任大伟感叹地：唉，人家二中就是出美女，是个女的拿咱们学校都能当校花！
罗轶鸥：现在后悔上错学校了？晚了！
任大伟恋恋不舍地望着周艳的背影。
赵军推车过来，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
罗轶鸥上下打量他：怎么了？
赵军懊恼地：妈的！气门芯被人拔了。大伟，给支烟！
任大伟回过神，掏烟。
罗轶鸥不以为然地：你再随便拧谁一个不得了！
赵军：操！我能客气吗？问题是——他把烟点上：问题是正拧着被人家撞上了。
任大伟：是吗？！人赃俱获啊！说着他和罗轶鸥兴灾乐祸地往自行车棚那边张望。
赵军：看什么看，人早走了。喏，推车的那个。说着朝周艳的背影努努嘴。
任大伟：是她？！
赵军：怎么，你认识？
任大伟望着周艳的背影，幽幽地：我想认识。
校门口，周艳推车出去，看不见了。
1-11．普城一中校门口——大街（日外）
校门口聚集了不少考生家长，乱哄哄的。
任大伟和罗轶鸥蔫了巴叽地从校门里驶出；赵军侧身坐在罗轶鸥的车后架上，手里把着他那辆瘪了气的自行车。经过学校牌子时三人分别向它或啐唾沫或弹烟头，借以表达对母校的惜别之情。他们拐上大街。
罗轶鸥：在老王头儿这儿修吧？
赵军朝前面看了看：别别别，这儿人多，到前面十字路口吧。
路边，“王师傅修车铺”前，周艳正背着身给车胎充气。
罗轶鸥看见周艳，恍然明白，回头和赵军开玩笑：不下去帮帮忙？
赵军捣了他一拳，让他闭嘴。
任大伟也看见了周艳，他把脑袋凑近伙伴：长得不赖吧！他说话的时候，周艳正俯身摘取打气筒的铁夹，臀部上撅着，于是他又加了一句：就是屁股大了点儿。
三人哄笑。赵军扭头看周艳，发现周艳也正回身看他们。两人目光相遇，不由得对视起来——周艳的目光里含有某种挑衅的意味，令人过目不忘——直到行人和车辆将他们淹没。
赵军心有所动，掏出刚才捡的那个钥匙坠，只见上面一个长着翅膀的光屁小男孩正朝他拉弓射箭呢。
岸边草地，东倒西歪地停放着赵军、罗轶鸥、任大伟的自行车。都没上锁。赵军的车钥匙上系着丘比特钥匙坠。车上、地上胡乱扔着他们的衣服，其中有一身短袖警服。
赵军、罗轶鸥身着小裤衩，四仰八叉地躺在有树阴的草地上睡午觉。一旁，同样穿着小裤衩的任大伟正用湿毛巾擦身，擦完身，走到自行车旁穿衣服。他穿的正是那套警服。
罗轶鸥懒洋洋地睁开眼，打着哈欠：上班啊？
任大伟摆摆手，示意他继续睡。罗轶鸥重又闭上了眼。任大伟看了看赵军，见他还在睡觉，于是悄悄走到他身旁，捡起一盒放在地上的香烟，装进兜里，转身正要离开，身后传来赵军的声音。
赵军：嘿嘿嘿，你还真好意思！
任大伟回头讪讪一笑：你们还吸不吸？
赵军：嘁！你说呢？
任大伟：得得得！他只好把烟掏出来，自己叼了一根，其余的扔给赵军。
赵军：谢了啊。
任大伟扶起自己的自行车，跨上车子准备离开，想起了什么，回头说：对了，这几天最好别去录像厅，局里可能有突击检查。
罗轶鸥：咱怕这个？公安局咱又不是没人！说着接过赵军扔给他的香烟。
任大伟得意一笑，蹬车离去。
赵、罗二人望着任大伟的背影，不无羡慕。
1-13．西护城河桥（日外）
赵军和罗轶鸥坐在栏杆上，半个屁股撅出桥外，吸烟、看街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一个路人好奇地瞥了他们一眼，赵军立马盯上那人，板着脸一言不发，直盯得那人低头检查裤子拉链。赵、罗二人相视一笑。
任小卉骑车驶来，停下：赵军哥！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赵军：等你呀。
任小卉撇嘴。
赵军：你还不信，问你小罗哥！
罗轶鸥：是啊，你哥说你买磁带去了，让我们在这儿等你呢。说着从她车筐里拿出两盒磁带翻看起来。
任小卉：我哥才不知道我今天去买磁带呢。哎，对了，咱们学校今年考上一个北大的，喜报都贴到学校大门口了。你们看了没有？
赵军点点头。
任小卉：那人是不是你们班的？过去我怎么没听说过。
赵军：复习班的。
任小卉：怪不得。
罗轶鸥：不用羡慕人家，好好学习，明年你也能考上。
任小卉笑嘻嘻地：要能考上个大专我就心满意足了。
赵军：那也比你哥和我们都强。
任小卉：哎，赵军哥，你们要没事上我家玩吧，咱们打扑克。
赵军：三个人打扑克没意思。
任小卉：打电话让我哥回来！
赵军：他还得上班呢。
任小卉拽赵军的胳膊：走吧，我一个人在家没意思透了。
赵军：今天真的不行，待会儿我们还有事。改天吧，改天叫上你哥一块玩。
任小卉噘着嘴，无奈地：那好吧，我走了。
罗轶鸥把磁带放进她的车筐：别成天听歌，将来考不上大学想后悔都晚了。
任小卉：经验之谈喽！说着笑嘻嘻地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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