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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训与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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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训与惩戒
时间:2023-08-10 01:02:57     小编:

摘 要:本文主要从拜伦笔下该隐所受的惩罚入手,将上帝归为维护统治的君王,视该隐为王权反叛者。基于这一视角,试图挖掘该隐被惩在特定历史环境下的缘由,烙印和流放表象背后的规训与压抑,探讨该隐受难在时间与深度上的永恒悲剧性。最后论述该隐受难历程在现代人身上的影射,达到对人类生存困境更深层次的认识。

关键词:该隐 权力 惩戒

拜伦的诗剧《该隐》直接取材于圣经典故,并根据作家的独特思想与个体精神对原有内容加以改造。该隐是《圣经》中受到神的惩罚的第一个杀人者,在基督教的象征体系中一直被视为邪恶的化身。但在拜伦笔下,该隐被描写为一个敢于反抗上帝权威的年轻人形象。

拜伦认为,该隐不是出于嫉妒而失去理智杀人,而是由于对上帝的伪善、冷酷,人类无法逃避的死亡宿命的悲痛。该隐是典型的拜伦式英雄形象之一,代表了不顺从的叛逆者、不虔诚的怀疑分子,他忠于自己的理性,不盲从传统的势力,不安于自己的宿命,敢于探寻抗争。该隐作为人类历史上的首个杀人犯,在拜伦的笔下俨然成为了一个光辉的英雄人物。根据罗兰・巴特对神话符号的解构思路,本文主要从两方面对文本进行论述:一是把神话重新放置到产生的历史环境中去,让圣经神话作为具有历史限制和规定意义的文化,突出特定的历史、事实的内容;二是通过符号、结构形式的研究,找出神话的能指与所指之间的内在联系,探求该隐人物形象。

一、该隐为何被惩

1.家庭伦理秩序的破坏 从作品的开头可以看出,人类是以一个三代同堂的完整家族存在的,作为血肉相连的兄弟,该隐与亚伯共同担负着繁衍下一代、供养老者的重任。尤其是身为长子的该隐更是家庭的支柱。传统家庭伦理主张“兄友弟恭,长兄为父”,因此亚伯虽然对该隐的行为感到不解却始终对兄长十分尊敬。该隐夺走亲兄弟的生命,不仅是人类史上的第一个杀人犯,也代表着曾经完整、和谐的伦理家庭的破坏。

该隐对伦理秩序的破坏象征着社会初期矛盾的产生,而作为万物的主宰者――上帝则必须通过一些手段来制约该隐,维护他所创造的世纪重归稳定。伦理秩序的顺畅和谐在于道德的教化,也在于肉体惩罚的施加。上帝通过惩治该隐,来化解矛盾、推动和谐,有利于他所创造的世界更加稳定发展。

2.对知识权力的争夺 拜伦借助人类第一个反抗者――该隐,表达了人类渴望知识、向往自由的精神。知识,是使人类可以分辨善恶美丑的能力。人若没有知识,那么灵魂将永远处于昏昧状态。该隐始终渴望知识:当众人祈祷、满足于现状时,该隐沉默不语,质疑上帝剥夺人类拥有生命与知识的权力;当魔鬼路西弗要求“在爱与知之间进行选择”时,他拒绝了爱,选择了知。

上帝并不希望人类拥有知识。人一旦拥有知识,就拥有与他一样的判断力,必然要求与他一样的权力。所以他在预言人类拥有相对知识的同时亦预言了人类生命的有限。从社会秩序的维持和规则制定方面来理解,即社会秩序的维护需要规则,规则由统治阶级制定,因此权力制造知识,知识决定权力。权力关系造就了一种知识体系,知识则扩大和强化了这种权力的效应。该隐对知识的追求代表人类首次对上帝的绝对统治提出公开质疑,并希望通过争夺知识来掌控自己的命运,挑战权威。这种具有颠覆性的反叛行为必然遭到上帝的镇压。

二、作为表象的受难

1.烙印――惩戒的符号 上帝给予该隐的首个惩罚便是由天使在他的额头上烙下“主的标记”。上帝始终隐藏在文本之后,借天使身份来展示权威的。借福柯对惩罚技术的微观分析:上帝代表着“看不见的君王”,而天使则是施刑者。作为被处刑者,该隐肉体上的烙印则是一种象征性的记号,更是一个定罪的标记。

该隐的记号究竟有什么含义?这个标志严格地区分人的一切行动,给每一个反抗者的行动加上标记。表面来看,该隐的标记是上帝对他的“仁慈”,间接地保护该隐免遭别人的杀害,却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并告诫人们不要重蹈该隐杀人的恶行,实际上这是一个定罪的标记。在圣经的话语中,给一切的反叛行为都加上了标签,他们都有自己的记号。

制裁者关注的是扩展惩罚的表象,惩罚的效果并不仅仅局限在个体身上,在处罚机制的外表背后隐藏着规训的力量。在用“烙印”净化犯人之后,以标记警示他人。主宰者借助人类对惩罚的恐惧,就能控制违抗者的思想脱离隐约可见的“犯罪诱惑”。对于试图犯罪的人来说,被惩罚的罪行符号会唤起强烈的恐惧感,消除犯罪念头,遏制潜在的罪行,达到规训子民、维护统治、重建秩序的目的。

2.流放――文明的驱逐 作品以该隐流亡荒原结束全文,“朝着伊甸园的东方出发,那边最荒凉,正适宜我的脚步”①。“伊甸园的东方”就是圣经记载该隐最终被“驱逐流放到挪得之地(The land of NOD)”,“挪得”并不是指一个地名,而是希伯来文的音译。“NOD”实际上是希伯来文中一个词根――“徘徊中”,突出了迷茫彷徨的精神状态,暗示该隐将被流放到文明以外的荒野徘徊,直到生命尽头。

该隐这一人物形象再现了作家反叛性的精神气质,甚至他们的命运也有许多相似之处。“进入19世纪后,随着哲学―宗教研究领域怀疑、否定上帝的声浪日益高涨,诗歌创作中的该隐形象又一次发生深刻变化……成为反叛既定宇宙秩序的英雄、向上帝权威大胆挑战的斗士。”②拜伦本人就是一个对抗社会的个人主义者,曾被所在国政府多年驱逐,像该隐一样四处漂泊。

从文明的领域中驱逐出去,这种流放的惩罚最为明显的是时间的持续性。对该隐来说这种惩罚是永远的。其次,流放的同时还产生了监视的作用。监视权力是由“观众”施加在被惩罚者身上的,广义地说,这种权力的对象是被监视、训练和矫正的人。使用流放这种温和的处罚方式,实施惩罚的君主权力便隐蔽起来了。流放的实质是对罪犯实行严格的隔离,形成一个封闭、割裂的空间,是排斥与放逐的实践。伊甸园是文明的象征,由于该隐对知识的无比渴求触犯了上帝的绝对权威,而被遗弃在一片荒原的混沌之中痛苦徘徊,等待毁灭。

三、人类的永恒悲剧

1.权力的不可抗性 该隐渴望从无知愚昧的状态中解放出来,达到生命的自由与知识的解放。然而在双方力量的巨大悬殊下,他的反抗注定要以失败告终。在人与上帝的抗争中,拜伦把该隐描绘成一个从质疑上帝权威到违抗上帝指令、坚决反抗上帝专横的叛逆者。在诗剧中也包含着拜伦对传统政治观――“上帝主宰一切”的否定。拜伦大胆提出对现有秩序的质疑:即使是每个人都遵从的道德也不见得就是合理的。该隐杀死亚伯就意味着反抗上帝所规定的世界秩序,颠覆不合理的成规和道德。

该隐不仅是个人反叛者的代表:拜伦着力展示了该隐身上具有的质疑传统伦理秩序的怀疑精神和反抗奴役的自由愿望,该隐的思想就是诗人伦理观念的投射。这种精神对中西方有着广泛的影响:该隐的反抗正是欧洲各民族此起彼伏的革命在文学中的投影;在中国,拜伦则是“五四”启蒙思想者的楷模和文化武器。虽然该隐以流亡的形式为自己的反抗生涯画上了愤怒而无奈的句号,但他的悲剧力量也因反抗而产生,为追求民主自由的反抗者竖起丰碑。

2.时间的延续性 勃兰兑斯这样评价作品:“该隐身上的烙印是人类的烙印――受苦受难和永生不灭的标记,该隐是思考者的人类,是劳动着的人类。”③该隐的受难指涉着人类共同命运某种最原始的悲剧性质。

拜伦并不乐观地看待未来。这种消极的思想在文本中体现为:第一,路西弗感慨,“这应当是人类知识的总结,即人的本质的虚无,这只是传给你的后代”④;第二,该隐的孩子以诺既是人类下一代的希望,同时也担负着父亲所犯下罪行的责任。

随着子孙的繁衍,被施加的痛苦不但没有被冲释,反而通过时间的不断延续而累积,继承着一代又一代人所积累的苦难,“是一种使人类免于酷刑的恐怖但却持续地令人痛苦的剥夺”⑤。死亡的悲痛和自由的缺失是人类无法逃避的宿命。

② 梁工:《简论该隐形象在欧洲文学中的演变》,《国外文学》1997年第3期。

③ [丹麦]乔治・勃兰兑斯:《十九世纪文学主流》(第4分册),徐式谷、江枫、张自谋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97年第1版,第186页。

⑤ [法]米歇尔・福柯:《规训与惩罚》,刘北成、杨远婴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年第2版,第121页。

参考文献:

[1] [法]罗兰・巴尔特.神话――大众文化诠释[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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