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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广填川与清代茂州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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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广填川与清代茂州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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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清代茂州,历来为藏、羌等民族聚居之地。该地不仅是沟通川西平原与川西北高原的交通要道,更是历代羁縻西南少数民族的战略支点。明末清初,该区域由于受战争的破坏,全面残破。清廷定鼎,实行湖广填川之策,茂州迎来重建契机。本文旨在对茂州破败、移民概况、重建举措等分析的基础上,总结移民在茂州重建的历史经验。

【关键词】茂州;湖广填川;重建

清代茂州(含今茂县、汶川、理县三)历史悠久,物产丰富,历来为藏族、羌族等少数民族聚居之地。就其军事战略而言,该区域“据高山绝顶,三面临江,在戎卤平川之冲,是汉地人兵之路”。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就政治经济而言,茂州是沟通川西平原与川西北高原的必经之地;是藏羌民族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中心;是历代中央政权对川西北少数民族实行羁縻统治的战略据点。就其文化而言,这一区域是一代圣王大禹故里,是大禹文化发源地,长期以来又是汉、藏、羌、回等各族人民和谐共处的文化交融之域。

明末以来,四川先后遭受兵燹、瘟疫等长达半个世纪,天府之国夷为废墟,纵观巴蜀鲜有保全之域。远僻川西北之茂州也遭受兵燹,长期生活在该区域的藏羌等民族逃亡流散。

清朝定鼎,实行“招民垦荒”政策,“湖广填四川”移民运动由此肇始。巴蜀重建在即,茂州也迎来了再一次复兴的生机。

一、明末茂州残破之概况

茂州地处僻远,形势险峻。《茂州志》载:“汶山居蜀西偏,羌夷环列,悬崖峻岭中,羊肠一线,历代叛服无常”。其中,明末茂州地域发生的两次较大战争’造成了茂州城全面残破。

(一)巴猪土司叛乱。清朝平定张献忠后,茂州土司巴猪于康熙二十四年联合境内白布、力日等寨叛乱。时任松茂道王,松茂道总兵高鼎率师剿平,经过近一年征剿,凡卓沙、梁黄、六定、白布、双马、捏角、黑虎等寨重新归附。这次叛乱对于全川乃至全国无甚影响,但对于刚刚得以喘息的茂州人民是一个沉重打击,所幸仅・年时间,至康熙二十五年,川陕经略西临,往按其地,威惠并行,由是数百年,边患永息,羌汉乐业至今。

战争带给茂州的创伤是深远的,正是在这一历史背景下,广大藏羌民众流离失所,田地荒芜,为湖广移民的进驻提供了历史的契机和天然的空间。

二、湖广移民茂州之概况

川西北藏羌民族地区,北连甘肃,西接青海,为松潘道贯通之地,移民多由东向西迁入。战乱平息后,清政府招徕移民人川,“湖广填四川”移民运动由此勃兴。一时间,湖广、陕西、甘肃等地移民,人松、南、茂、汶之境,皆由安置,定居耕牧。

广大移民将岷江上游茂州之地视为乐土,落籍当地。故这一带“汉民日众”,长期在汶川、茂县百姓中流传的祖上‘从湖广迁来”的说法即缘于此。汶川县雁门乡萝卜寨,清初称富顺寨,因落籍汉民为省内富顺县移民而得名。乾隆中期茂州设‘里甲”,境内有“汉民九里,羌民八里”及汉羌杂居的“二十六里村落”。甚至连相邻的北川县,在清代汉族移民也大批迁人,所谓“秦、楚、江右之无籍者,贸迁番地”。清代的羌区出现大量的汉人聚居聚落及汉羌杂居情形已数见不鲜。

如何重建破败的茂州,这是摆在茂州官员及百姓面前的首要问题。在全川重建大形势下,茂州重建也成为重要组成部分。平定巴猪之乱后,松茂道员王积极顺应时代潮流,“广为招徕”移民,“羌汉晚服”。在其倡导下,各省移民纷纷进驻茂州。

当地军屯编人汉户。清代之前,茂州“汉户旧只在城陇东莲族石鼓四里,后增加陇木、静州、岳希三里,’乾隆五十一年、五十三年、“茂州营属踏花等十八寨恳请输赋承役编人汉户为新民里,大定土千户属连环等寨请照新民之例一体纳粮应差编人汉户为广民里,共汉民九里”。

招抚流亡州民。茂州为羌人之地,重建茂州必然依赖羌人之力。清初,以王为代表的茂州官员,首先招抚流亡在外的茂州土著。在茂州十五土司中,首先归附的是大姓、小姓、大黑水、小黑水及松坪五土司,其皆为明代外省移民。如“大姓、黑水土百户郁玲,原籍湖广,其先郁盖贤随征山后诸番有功授职颁给号纸。小姓、黑水土百户郁占喜原籍湖广,其先郁从问明末随征伐河西诸番有功授都司职后加参将职,颁给印信。松坪土百户韩芝阑,原籍陕西,其先韩滕,明末随征河西诸番有功授职颁给印信号纸。”五大土司归附后,先后于乾隆年间给予号纸,设为百土户。

招抚外省移民。招抚外省移民,是恢复茂州社会经济最便捷的方式。这时,来自各地的移民纷纷进入茂州插占。如理县羌寨休溪村《王氏族谱》称,(公)“系湖广填四川,插业崇庆州石羊场,共三大房,公转理是蒲溪休落业”。再如,汶川火坟袁姓墓碑载: “盖闻先祖语留,当是时也,湖广填川,我先祖来川者,乃弟兄八人,系麻城县孝感乡人氏,上川分处插业。始祖袁文名,来自古绵(倾)上山到此,即今上水里也。草水畅茂,有方里而井,居房朽坏,见有一残坊,上书“乐善村”三字,今人呼为小寨子也。我祖欣然乐插此业,报粮入册’垦田园,创房宅。彼时此地泥水汜滥,安葬亡魂,犹恐肌属近泥,故立此墓,号日火坟,世代先祖,概葬于此墓,后代人丁兴,二十余家”。

在广大茂州地区,还存在众多回民,其皆为明初平羌将军丁玉带至松潘,后逐渐迁移至茂州。自清初以来,累世渐增,约有二百余户。回户主要聚居村落有:外城阜康门,北路叠溪、渭门关、沟口寨,东路明角底,干沟、土门、南路石鼓等地。

招徕工商百业。随着茂州经济的恢复,大量内地工匠商人也随之而来。清廷改土归流之后,实行较为宽松的民族政策,羌区招聘工匠,久居落籍,开辟市场,于是,陕、甘、云、贵、湖广等省商人纷纷涌人茂县,各地小集镇,字号会馆,日益增多。

三、移民重建茂州之概况

移民齐聚茂州,带着一路的艰辛和创业的激情。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在茂州这片土地上播种希望、收获成功。

重农兴商重建经济之基。据文献所载,湖广之民来到茂州后纷纷插占田业“报粮人册,垦田园,创房宅”,流亡在外的土著,也纷纷返回乡里创业,移民与土著‘锵0地界,各报丁粮”。这些外来汉户或以宦游寄居或以贸易隶籍于此,经五六代七八代之父子孙繁衍”,成为这片土地上的主人。在重视农业恢复的同时,茂州官员也大力发展商业。在茂州来自内地的坐贾行商较多,虽无豪家大富,但足以将‘(夕}郡精细制造运人州境或州境不可得者则向别处购买”,以此“谋生者不过千缗百缗下至三五十缗”,足以应付“城乡日用所需之物”。到移民后期,官府大力发展矿业,汶川南华山银厂沟盛产金矿,故“同治年间,有张舟扬者,常设厂采金于此,致富巨万,有工人三千余人’。其采金规模“较松潘樟脑,有过之而无不及”。

修谱建馆重建地域之谊。移民来到茂州,待立足之后,多重修族谱以延续世系,凝聚宗亲。如返回汶川月里村的赵氏,在离乱之后,回乡创业,因“时移世易,族姓繁多”,故六世祖“考证书礼,清源来历”。同时,来自麻城孝感乡的袁氏,因“后代人丁兴,二十余家,”恐‘年久日深,罹后人忘却水源”,而于光绪年间,将班辈刊刻于碑铭。

随着移民的增多,为加强在异乡的联系,各省籍民众纷纷建立会馆。据道光《茂州志》载,各省移民修建的会馆有三处。即湖广馆(湖广籍移民),在外城正街,乾隆二十五年建;陕西馆(陕籍移民),在鼓楼街,乾隆二十五年建;江西馆(江西籍移民),在通天桥,乾隆四十年建。截至清末,修建的会馆多达六处,除去上文三处外,又新建南华宫(广东籍移民),外城忠义门外;广东馆(广东籍移民),州东土门,道光四年建;山西新馆(山西籍移民),外城后街,道光八年建。可见,当时茂州城内,会馆林立,各省移民乐业融融。

兼容共蓄重建民族之灵。随着各省移民交往的深入,汉、羌、藏、回等民众交往日密。来自不同地域间的生活习俗、不同民族间的风俗信印等在茂州这片土地上得以充分交融碰撞。据《茂州乡土志》载“回户多以面食为生理,近亦有变,婚丧仍依旧俗,在州日久,往来交际又自与汉人等矣”。汶川萝卜寨“居民属羌族,喜商,尚白色,近多习汉人,有许多穿黑布或蓝布衣服”。同时,番民每到农闲,时常“岁几人内地为佣,节前必回,男女聚饮为乐”。在信仰方面,由于受到汉族影响,羌族等民族也在堂屋设置神龛供奉姓氏门第、财神、灶神及天地君亲师神位等。在汶川有一个关于“娘子岭”的传说,据说“杨贵妃归京时经过此岭'故名”。据考证,该岭地界华夷,汉人经商夷地者,每娶夷妇,当时归盹夷妇多送至岭E洒泪诀别,汉人念之,遂呼娘子岭。可见,清初以来,茂州境内各族间不仅交往日深,信仰趋同,更是以通婚的形式,加快了民族间的理解与融合。

修志行文重建地域之核。茂州重建首先是在社会经济层面,随着经济的复兴,必然转移到文化重建。尤其体现在以“祠庙”为代表的文化设施和以“县志”为代表的文化典籍重建上。

一是文化设施重建。据《汶川县志》康熙元年修建文庙碑记载:“汶川屡遭寇兵屠蹂,城舍蚯墟。学宫鞠为茂草濒九年,欲更造而未能……汶县人亦踊跃出力,以缮其事工不阅载,而焕者兴”。同年,修建竣工的城隍庙更是―波三折,据碑记载,兵燹后,满目沧桑,神庙且鞠为蚯墟而没之间。以至县令胡世安常常感到怅然喟叹,后兴修时,广大民众不仅“不靳劳费,愿乐以徙”,但苦无材木,但至丙申夏(1656年),“忽大水陡作,江流澎湃,涌至大木数千,随材取用”,但尚缺乏一根梁柱。万般无奈之下,胡世安“命工由水滨觅至凤岭下’见沙渚匕有大木寸许,循而求之,其大木与前栋木同,及携其本末,其长短尺寸”与前栋木恰相合,众皆异然。以为“冥冥中真有神灵于其间者,是岁七月,告吉与工,不几月而工竣”。这则颇带传奇色彩的城隍庙重建故事,不仅道出了清初汶川县全面衰落的现状,更是证明了文化设施重建难度之大。

二是文化典籍重建。相比祠庙的重建,文化典籍因战乱损毁,难觅一二,故重修更为困难。时任保县县令陈克绳在《保县志》修撰完毕的序言上回顾修撰历程时言到:

“保自遭兵燹,典籍荡如,百年以来,故老殆尽,此考古之难也。资给糜因制作,V失学校尚而,何况其余,此述今之难也。余自是因陋就踪黾勉修举存半系朔用缀典文、断碑,虫简获只字。如石鼓也,故戊荒台得寸扯如灵光也”。

茂州知州丁映奎在修撰《茂州志》过程中也是历尽艰辛。其在乾隆五十九年的序中言日:“康熙二十五年,知州李斯俭奉檄纂修,惜未经授梓,百余年来,散佚殆尽,士大夫家间有存者,不过十之二三而已”。后来观察使视察茂州,提及县志弗有,深感惭愧。后命儒学绅士搜集李志遗篇,考订。其所言“研虑殚精,广诹博采或稽之他书所载,或征之断碣所遗,或参之故老所传与闻见所及,略者详之,讹者正之……以补州志之阙而已”。

综上可见,茂州重建难度之大,任务之重,经数任官员,历百余年才换的茂州在社会、经济、文化、风俗的再度繁盛。

四、茂州重建之经验

茂州重建是在特定历史背景和社会环境下进行的,虽然已过去了近三百余年,但对这段影响茂州历史走向的伟大事件进行深入回顾和总结,为当前建设和谐茂县,共筑中国梦提供历史经验。

茂州重建得益于各民族民众的共同努力。茂州重建的力量源泉来自于广大民众,以移民方式重建地方,抓住了重建的核心主体。我们通过上文分析可知,来自湖广、陕西、甘肃、四川内地等省移民及汉、藏、羌、回等族民众成为了重建的主体,力量。茂州重建充分证明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我们应该汲取这种历史养料。

茂州重建重塑了该区域人文生态格局。茂州重建是建立在明末清初社会破败基础上的,社会破败导致原本生活在这一区域的羌、汉等民族或逃或亡。大量汉族、回族等移民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区域的原有人文格局,形成了汉、羌、回等多民族共处的人文生态局面。这―格局对该区域影响深远,延续至今。

茂州重建营建了该区域民众的精神家园。五方之民、五族之众齐聚茂州。长期杂处交往,习俗渐染、风俗日近,数百年的融合交流使茂州成为各族民众共有物质家园,以此创造的地域文化成为各民族共有精神家园。在这一共同重建美好家园的过程中,各族民众得出―种共识,就是只有民族团结才能创造幸福生活,只有呵护精神家园才能得到心灵皈依。我们应该提升总结这种民族精神家园建设的历史经验和范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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