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北京。皇宫。永乐帝并文武百官。）
永乐：（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南京皇宫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五朵山那个自称朱允炆、妄称真武大帝的妖魔当起皇帝了，这不是在和朕分庭抗礼吗？难道非要朕再来一次“靖难之役”？朕老了，经不起折腾了，多日来吃不香，睡不稳，真是烦得要死！诸位爱卿为朕想想办法吧。
（沉默。长久无人出列发言。）
永乐：少师，看来你不先说还没人敢说呢。
道衍：据臣侦知，真武大帝云游四方，只是路过南京，暂时在故宫小住些日子，并没有再做皇帝的打算，不必过虑。
永乐：少师的意思是说那妖人就是真武大帝？就是建文皇帝朱允炆？怪不得留守南京的大臣闻风而动，又向他山呼万岁了。
道衍：（惊怖）陛下，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永乐：何以见知？
道衍：随同他到南京的，就有我们苦苦寻访的张三丰真仙，还有原来的掌宫太监周恕，千真万确！
永乐：（生气地）那真的是张三丰真仙吗？有谁可以认定？太监周恕竟是一个年逾百岁的老头子，更是荒唐！听说还跟着一个不三不四的妖女！有谁敢说这不是五朵山修炼成精的妖怪来扰乱我江山社稷呢？少师，你真是老糊涂了。
道衍：（委屈地）皇上……（胡滢拉了拉他示意不要再说。）
众臣：皇上圣明！
永乐：你们都帮朕出出主意吧。
邱福：陛下，臣曾听三保太监郑和说起，建文皇帝的左脚趾上生有一块圆圆的黑痣，不如暗中派人辩认一下如何？
永乐：宫中的老太监中，可有过去在身边服侍过朱允炆的？
邱福：据老臣所知，只有太监吴亮了。
永乐：好，立即护送吴亮去南京辩认真伪。
邱福：臣还有一个想法：皇上可下诏延请天下法术高深的奇人异士，给以重赏，封以仙号，让他们到南京去和那几个妖人斗法，兴许能除掉他们。
永乐：这个主意好，立即拟旨颁行。少师，您的法术深藏不露，正好，就率四处应诏来的奇人异士一起降妖除魔吧。
道衍：微臣法力太浅，当初在五朵山，自不量力，施尽浑身解数，最终败北。臣再也不敢妄自菲薄了，请陛下另请高明。
永乐：你不想去也就算了。张信，你轻易不从武当山回来，工程进展如何？
张信：陛下，臣等日夜督修，所有9宫9观33处庙宇再有两三个月就可以全部竣工。臣这次回来，就是要向陛下专门汇报将来的真武祖师开光大典！
永乐：好，再加快进度。到时朕将亲自参加真武大帝的醮仪道场，祈请真武祖师显灵，把那胆敢冒充作孽的妖人除去，保佑天下太平！
张信：臣遵旨！
众臣：皇上圣明！
永乐：诸位爱卿各自负起责任吧，退朝！
道衍：陛下，老臣还有一事要奏。
永乐：少师请讲。
道衍：陛下，臣已年逾八旬有六，身体欠佳，头脑糊涂，乞求陛下恩准，让臣辞职赋闲，修身养性，参禅悟道。
永乐：你既说到这种地步，朕准你了，只是不能离开京师，朕有紧急之事，还要随时找你商议。
道衍：谢陛下。
（南京故宫。内殿。真武在龙床上赤足小憩。老太监吴亮蹑手蹑脚入，躲在门口怯怯地偷看。真武翻了个身，故意将左脚压在右腿之下。吴亮屏息靠近，欲看仔细。真武咳嗽一声坐起。）
真武：是谁在这里呀？
吴亮：（跪伏）陛下饶命！
真武：你不是朕昔日的提鞋太监吴亮吗？
吴亮：（惊慌失措）奴才不是……奴才是……
真武：（笑）怎么会不是呢？朕一眼就认出你了。你还记得一次朕在便殿进膳，吃的是一道小鹅肉，好吃极了。朕不小心把一块肉掉在了地上，于是就赏赐给了你。你立即趴在地上，像狗一样嚼完了才起来。那个太监不是你吗？
吴亮：（伏地呜咽）陛下，奴才知罪，奴才该死……
（吴亮抱真武双腿，吻之。左足趾果现一圆圆黑痣，亮摩视良久，泣不成声。）
吴亮：陛下，奴才罪该万死……
真武：吴亮，朕要起床，再为朕穿一次鞋吧。
吴亮：请陛下坐好了。（涕泪滂沱地为建文穿鞋。）
真武：你去吧，朕再过几天就离开了。
吴亮：奴才还能服侍陛下才好。
真武：（笑）朕早已不想做皇帝了。
（吴亮退，邱福等问其隐情。）
邱福：吴亮，那真是建文皇帝吗？
吴亮：（点头）千真万确，大人。
（吴亮归，惭而自缢。）
（南京故宫。金銮大殿。真武坐在龙椅上，留守故大臣齐集朝堂之上，山呼万岁。）
真武：感谢诸位的盛情挽留，朕今天就要离开去他地云游了。你们以后有事，可以到五朵山找我。
众臣：伏请陛下再住些日子。
真武：皇帝我不再当了，南京想来还是要来的。退朝回去吧，不要相送。
（洪国公邱福率大批锦衣卫高手并一批道士、僧人至，金銮殿中立即杀气腾腾。）
邱福：（指真武等）妖人，哪里去，正要拿你！
周公：放肆！你们是些什么人？见了建文皇帝，为何不拜？
邱福：你这妖人，竟敢冒充建文皇帝！告诉你，建文皇帝早死了。
真武：（哈哈大笑）朕就是建文皇帝，这南京的老臣故将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众臣：（跪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邱福：妖言惑众！将这几个妖人给我拿下！
（邱福并众锦衣卫群拥而上，欲缚真武等。）
张三丰：（伸手绕着大殿划了一圈）着！你们凡夫俗子，站在那里别动！
（邱福并众锦衣卫面前像有一道无形的墙拦着，左冲右突进不了殿内。随从来的道士僧人哇哇念着符咒，腾身跳进了大殿中央。）
华山道姑：我乃华山派弟子，奉道祖托梦点化，特来捉拿你们几个妖怪！（挥一把魔伞奔三丰。）
桃花女：师傅让开！我乃五朵山仙姑桃花女，看剑！
（华山道姑与桃花女斗，伞剑相接，内气相逼，桃花女不是对手，险些被剌中。）
周公：好你个华山妖女，休伤我师妹！
（周公、桃花女并战华山道姑。华山道姑的魔伞被打落在地，化为一棵硕大灵芝。周公欲杀华山道姑。）
张三丰：（捡起灵芝）徒儿住手！这是一枝千年灵芝，周公、桃花好好收下，日后吃了，可以增加一千年的道行！
华山道姑：气死我也，这千年灵芝我自己还舍不得用，想不到被妖人夺去！
崂山道士：我乃崂山广海真人是也，妖人休要猖狂，看我的乾坤颠倒阴阳镜的厉害！
（广海真人举一魔镜向周公照去。周公立时手足无力，白发银须瞬间变黑，皱纹消去，年轻起来。）
周公：（高兴地）再来，再来！多谢多谢，让我再年轻些，和桃花妹妹才相配！
（话未毕，人已变得越来越小，婴儿一般。桃花女一看不妙，挥剑去刺广海真人。广海真人弃了周公，反过镜面，又照桃花女。桃花女越来越老，成了一个老太婆。）
桃花女：哎呀，我要死了，师傅救我！
张三丰：好个妖道，竟敢害我徒儿！（挥剑一指，口中念咒，那魔镜脱手，直向三丰飞去，三丰挥剑将镜击得粉碎。）
广海真人：（大惊）我的法宝！
茅山道士：无星天尊，贫道乃茅山五阳真人，你这个脏道士，到底是何方妖道？
张三丰：你可听说我邋遢张的大名？
五阳真人：你就是张三丰？洁名钓誉的臭道士，贫道就是冲着这一点来教训你的，以正三清之气！你可听说过我这粉身碎骨斩魔剑？
张三丰：不知道你那破玩艺儿是什么！
五阳真人：看剑！
（剑出，伸缩盘绕逐击，无从躲避。三丰立时被劈作两半。但立时化成两个一模一样的张三丰。五阳真人又劈，立时化作6个、8个……围着五阳真人纷纷嬉耍。五阳道人乱砍起来，化成的张三丰大小不一，突然将五阳真人的剑夺去，将五阳真人踏在地上乱跺乱踢。三丰收了原形，将剑折断。）
三丰：看你修行不易，饶你一条狗命。
西藏法师：阿弥陀佛！
（挥手将一钵盂向三丰掷去，立化巨型莲花将三丰罩住。三丰挣扎，莲瓣已合拢，复化钵盂回归法师手。）
西藏法师：阿弥陀佛，一个时辰之后，让你形神俱灭，化作幻海一栗。
张三丰：（从内殿走了出来）臭喇嘛，我在这儿呢！你那宝贝管个屁用，快扔了吧。
（西藏法师一看钵盂，早已裂作四瓣。）
张三丰：（将几粒莲籽塞入周公、桃花女口中）这是千年荷花结的莲籽，你们快快吃下，可以增加一千年的道行。
西藏法师：气死我也。
印度法师：看我的。
（将手中禅杖向三丰抛去，立即化作一条飞龙，口吐三味真火，三丰立即被火罩住。）
印度法师：哪怕你是知觉罗汉，也要把你的金光、灵光烧去！
真武：真仙小心，这三味真火实在连罗汉都怕！待我来拿它。
（真武将手中斩魔剑掷出，剑直奔飞龙。飞龙一见，收了三味真火，掉头逃窜，在大殿顶上打转。一声霹雳，被斩为两截，从口中坠下一颗明珠，三丰赶紧拾起。）
张三丰：（给周公）徒儿们拿好，有了这颗珠子，以后再不怕三味真火了。
印度法师：我的法宝完了，可恼，可恼！
（所有被请来的僧道术士一看不妙，一齐念动咒语，一道道阴阳气齐向真武、三丰等扑去。）
真武：（从宝座上起身）尔等太过分了！我乃真武大帝也！
（立即现了真身，巍然身姿三丈开外，直达殿顶。身现金光，瑞气千条，庄严威武。众僧道术士一见，大惊，一齐跪倒。）
众僧道：真武大帝饶命！
真武：你们不在山中安心修行，跑出来惹事生非！饶了你们性命，不管你们是什么造化，废去你们每人五百年的修行作为惩罚！
（真武剑一挥，从众僧道术士身上冒出一团阴阳气，散去。）
众僧道：谢真武大帝宽恕！
真武：（收了真身，对三丰、周公、桃花女）在这皇宫里我已厌倦，咱们回五朵山去吧。
（真武等出大殿，乘祥云而去。众望空呼拜。）
（北京。玉兰寺。寺中到处是郁郁葱葱的玉兰树。寺中后园，玉兰林中，优美、幽静。道衍在园中佝偻着身子，边走边用禅杖在草丛中捣来捣去，扒扒寻寻，显得疯疯癫癫。一个年轻和尚走了过来。）
和尚：师傅，您在找什么？
道衍：（不理）我在找清静之心。
和尚：（迷惑地）清静之心？那怎么会在地上，师傅？
道衍：你不懂，和你也说不明白。
和尚：师傅，该回去吃饭了。
道衍：你先走，我一会儿就回。
（和尚离开。道衍继续寻找着，口里不时自言自语。）
道衍：吾心不静，清静之心，你到底在哪里？在哪里？不，我一定得把你找到……
（突然，眼前掠过去狱中拜访溥洽大师的情景，怔怔地站住，陷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