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原乡的路上
一辆破旧的吉普车颠簸在山路上，扬起漫天的尘土.（晓波画外音：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坐落在西部的一个叫原乡的地方，但是对于对他的具体位置，我现在没有更多的慨念。两个月的实习时间，我们在路上就已经颠簸四天了。）
司机：“行了。下车吧。”
吉普车停了。
彭博：“啊，到啦？”
司机：“还没呢。前面路过不去了。你们就坐这辆牛车过去吧。”
彭博：“啊？”
四个人都很诧异。
车夫：“快上来吧。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
于是四个人又拿着行李坐上了牛车。
牛车在狭窄的山路上颠簸。
彭博：“大爷，还有多远啊？这怎么连公路都没有修啊？”
车夫：“修路要钱的嘛！没钱咋修？你们从哪里来的？去原乡干什么？”
刘逸：“我们是省师范大学的，从成都过来，要去原乡小学实习两个月。”
车夫：噢，你们是成都的啊！
张晓波：我在成都念书，我家在江苏。
刘逸：我是山东人。（指着彭勃和李甜甜）他们俩是上海和北京的。
车夫诧异的回头看看他们，又继续赶着车。
车夫：“两个月…好啊，我们这的娃儿既聪明又好学，就是没有先生教他们。以前也来过一个小伙子，跟你们差不多，没过多久就走了。到现在还是只剩秀芝一个人撑着这个学校。可苦了她咯。”
李甜甜：“喔？”
彭博：“我们啥苦都能吃。您放心了。”彭博学着车夫说着当地话。
大伙都笑开了。车夫也笑了。
车继续在山路上颠簸，坑坑洼洼的山路很是难走。甜甜捂着肚子，捋了捋乱了的头发。经过几天的奔波之后，四个人都有了累意。
牛车继续缓慢的走着，一下被卡在了一个大坑里，动弹不得。车夫下车看了看，拿鞭子抽了牛几下。牛无奈的摆动着。
车夫：“来，下来。帮帮忙。你们在后头推一下。”
四个人走了下来。在后面推着牛车。地上的烂泥溅到了他们身上。他们被弄的一身脏。牛车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四个人都象泄了气的皮球。车夫回头看了看他们，有节奏的拉着牛车，也唱起了山歌。四个人都看着车夫，互相笑了笑，随着歌声，奋力的推车。牛车好不容易被推出来了。
车夫：“好咯 ，走咯。上路咯。”四个人顾不上整理，随着车夫的一身赶牛声，又上了路。车夫一边赶着车，一边继续唱着山歌。
刘逸：“大爷，你唱的是什么歌啊？？”
车夫：“本地歌。说的是咱原乡的故事。”
刘逸：“原乡的故事？”
车夫：“这儿原来不叫原乡叫苦水坝，二十多年前我们这来了个年轻人，下放到这里的。那时候他看我们这的娃儿整天在山上跑来跑去的，他就说我来给你们上课吧。他就开始教娃儿们念书。过了两年，上头来人叫他回城里。他跟那个来叫他的人说，这原本就是我想呆的地方，我哪都不想去了。那人就开着车走了。”
彭博：“那后来怎么样了？”
车夫：“后来他就一直在这给娃儿们上课。我们这穷啊，先生在这受苦了。后来先生病了……医生说他这是累的……我们村为了纪念对先生的这份感情，这以后我们这就改叫原乡了。”
张晓波若有所思的轻轻念着：“原乡？”
车夫挥鞭赶着牛车又唱开了山歌。为了纪念这位先生。大学生们诧异着这个大山里沉重的故事。
车夫的山歌在大山里回响。夕阳映射整个大山，牛车已经绕过了几座山头。
牛车咯吱咯吱直响。牛车渐渐远去，车夫的歌声也渐弱了。
淡出 淡入
第二场 原乡小学
车夫：“二娃，你们老师呢？”捣蛱鲁党遄乓桓稣谕嫠５耐拮铀怠?br>二娃：“兰花又尿裤子了，我们老师在给她洗裤子呢！”二娃转身大跑去叫他们的老师。
二娃：“老师，牛大爷来找你啦！”
秀芝急忙放下手中的活，把湿的手在衣服上揉干净。走了过来。
秀芝（有点不好意思的）：“哎呀，你们已经来啦。你看我这……哎呀。牛大爷，又麻烦您了哈！”
彭博：“大爷，多少钱啊？”
车夫（看了彭博一眼，对秀芝说）：“没啥事，我走了。你们忙吧。”
车夫坐上牛车。又是一挥鞭，唱起山歌。
大爷的牛车越走越远，渐渐模糊。山歌也渐渐变弱。
彭博（对刘逸小声说）：“这老头脾气真怪。”
秀芝：“牛大爷啊，脾气是怪了点，心肠可是好得很。暧，你们别在这站着，我领你们去宿舍。”秀芝赶忙过去帮他们提行李。
小孩子们站在一边看着他们。
秀芝：“这就是你们的新老师。大家欢迎欢迎。”
孩子们还是远远躲着看着他们。
秀芝马上打圆场：“山里的娃子，没见过啥大世面，有点怕生，听说你们要来，他们可高兴了。他们问我新老师长啥样？我说新老师都是从城里来的，长得都象画上的明星。”
大伙笑了笑。
旁边的两个娃子打起架来，小女孩一下子哭起来。
秀芝走过去一把把男孩拉过来：春生，你又欺负兰花，我给你说过多少回，以后不准欺负小妹妹，你说，你咋这么不听话啊，啊？
春生委屈地哇地一声起来：她…她把我捡的酸梅…给吃啦…
甜甜走了过去，安慰着小孩。
甜甜：“来，乖，不哭。”春生一把把甜甜的手推开继续哭。
甜甜的手上马上留下了五个手指大小的泥印。
甜甜：“哎呀！”
秀芝扯过春生打屁股：你真是不听话，你真是不听话。
秀芝忙掏出自己的一条黄布手巾要给甜甜擦手。
甜甜一看那手巾脏的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洗过，赶忙谢绝，拿出自己的手绢。
甜甜：“没事没事，我自己有。”
秀芝：噢，那，我领大家去宿舍吧！（回头冲小孩）：“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你。”
秀芝领着大学生们走到了一个破旧的屋子里。
屋里很潮湿，阴暗。
秀芝：“我们这里条件不好，真是委屈你们了。你们先住下，过几天我再去给村长申请申请。”
彭博：“挺不错的。”
孩子们都从门外探着头好奇的看着大学生们。
秀芝转头对甜甜说：“呵呵，妹子，你就跟我一个屋睡。实在是没有空屋了。来，我带你去。”秀芝忙提起甜甜的箱子就往外走。
甜甜回头对着同伴们撅撅嘴。跟了出去。
秀芝带着甜甜回到住的地方。
屋里有两张木床，中间被一道帘子隔开。
秀芝：“来，你睡这张床吧，这床的棉絮厚实。”
秀芝帮甜甜铺着被絮。
秀芝：“我知道你们城里女娃都很讲究，我们两个睡一屋肯定不方便，就拉了条帘子。你睡这边，我睡那边。你有啥需要随时都可以喊我。你说好不好？”
甜甜微笑着点点头：大姐，你不用张罗了，也早点休息吧！
秀芝：“上个星期，村长从镇上开会回来跟我说，要从城里来4个大学生到这儿来教书。我就天天盼到你们来。现在你们来了，我又不晓得该说些啥子。”
甜甜：“大姐，我们要在这儿实习两个月，对这儿又不熟悉，以后肯定会有很多麻烦你的地方。”
秀芝：“不麻烦，不麻烦？呵呵……床铺好了，妹子就早点歇着吧。我去他们那边看看，看他们还需要些啥子。”
刘逸他们都已经把床铺好了。
秀芝进来看了看，张晓波和彭博正在用埽把扫墙体剥落的灰尘。
秀芝跑了出去，过一会又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副有八十年代明星画像的日历。她把日历挂在墙上。
秀芝：“把这个贴在上面，土就不往下落了，屋子也不空咯。上面还有明星，你们城里人也都喜欢这个吧？”
兰花：“老师，那不是村长发给你的奖品吗？”
秀芝走到门口，一边推兰花出去。一边看着大学生们微笑着。
秀芝（小声的）：“走，这么晚了，还不去睡。”
大伙看到这一幕都笑开了。
秀芝：“天也晚了，你们就早点休息哈。明天一早就要上课咯。”
彭博：“好的，谢谢秀芝老师。”
秀芝：“不用不用，应该的，你们有啥需要就尽管跟我说。”
秀芝跟甜甜退出了房间。
一声尖叫，一盆井水倒向了刘逸，他冷的大声叫了起来，又端上大盆的水向彭博倒去。晓波在一旁用毛巾洗着身子，说道：“别闹了，小心感冒！”还没说完，一盆水又向他扑了过来。
三人穿着裤衩在井边嬉戏打闹。
时不时传来的话：“这可是我第一次露天洗澡！”“不会有人偷窥吧？”笑声 ….“你们别闹了，明天还上课！”
整个原本安静的山谷，远远的就能听见三个大学生的声音。
（晓波画外音：x月x日 我们终于到达了原乡小学。虽然大家经历了路途的舟车劳顿，已经困顿不堪，但对于明天将要站在讲台上开始对山里的孩子们讲课，竟都有些难以抑制的兴奋。这里的条件比我们原来想象的还要差，虽然它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和一个美丽的故事，还有调子古怪却很有意思的山歌。不过我们一致认为这里确实是一块很原始的土地。）
淡出 淡入
第二天清晨。李甜甜端着牙缸到门外去刷牙。秀芝给兰花洗完脸，拿梳子给她梳头。
秀芝：今天城里的老师给你上课，你一定要听话，懂事知不知道？
兰花点点头：恩。
秀芝：老师最疼兰花了，兰花也最乖了。在课堂上一定要像平时我在给你们上课的时候，要积极举手，积极回答问题，给大家起一个模范带头作用，知道吗？
兰花又点点头：恩。
秀芝：好了，去上课了。
秀芝领着兰花走出去。
（画外）秀芝：李老师，我把兰花送到班上。
甜甜：待会我上课的时候，把她带过去就行了。
秀芝：没事，我送她过去就行了，你慢慢刷。
二年级教室
秀芝：同学们，从今天开始，咱们学校就由城里来的新老师给你们上课了。大家一定要听话，老师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新老师只在咱们这儿教两个月，所以大家一定要好好学习。新老师是从城里来的，都是大学生，他们比我的学问好，教的也比我好。谁要是不好好学，我就告诉你们阿爸，听到没有？
甜甜拿着书迎着早晨的阳光一路微笑着走进了教室。
秀芝：噢，李老师，你来了，——这就是你们李老师，大家欢迎！
底下的孩子们都拍起巴掌来。
秀芝：李老师，你来上课吧！
甜甜对秀芝笑了一下点点头。秀芝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回头又冲同学们补了一句：注意听讲！
李甜甜看看学生们。
学生们坐得很紧，怯生生的看着她。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甜甜提了提气，有手压了压书。清了清嗓子。保持着自己的微笑。
甜甜：“同学们好！”
甜甜微笑着看着学生们，等待着学生们的回应。
可孩子们却还是鸦雀无声的坐在座位上。
甜甜楞了一下，再次用手压了压书。随即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李”字。
甜甜（转过身来环视着学生们）：“我姓李，以后我来教你们语文。”
学生们依然保持安静。没有任何回应。
甜甜打开了书，说道：“请同学们翻开课本第2页，今天我们学习一首唐诗，”说着，甜甜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静夜思”三个大字。
甜甜：谁能告诉我这首诗的作者是谁啊？”
学生们呆呆地看着他们的新老师，还是没有动静。
甜甜（有些垂头丧气）：这首诗的的作者是唐朝大诗人，李白。
四年级教室
彭博站在讲台上，黑板上板书了一道数学运算“2x4-（3+2）=”，
彭博：春生，你来说，等于几？
春生站了起来，怯怯地看着彭博。
彭博：你，（低头看一眼花名册）虎娃，你说。
班上唯一一个还坐着的男孩也站了起来。
彭博：我再讲解一遍。
二年级教室
甜甜：《静夜思》描写了在外漂泊的游子思念故乡的心情……
甜甜（疑惑）：“谁是班长？”
无人回应。
甜甜看了看四周的学生，学生们都双手空空的放在桌子上，认真的看着甜甜。课桌上什么都没有。
甜甜叫她旁边一个看起来稍微大一点的孩子问道：“谁是班长？”
那个孩子站起来说道：“老师，我们没有班长。”
甜甜：“那你们的课本呢？怎么上课连课本都不带？”
孩子：“我们没有课本。”
甜甜：“那你们平时怎么上课的呢？”
孩子：“是秀芝老师把课文写在黑板上，然后我们再抄下来。”
甜甜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在黑板上抄下了静夜思的课文。
甜甜：大家先把课文抄下来吧。
孩子们开始认真地抄写。
四年级教室
彭博：现在有谁把结果算出来了？
兰花怯怯地举起了小手。
彭博（高兴地）：兰花，你说！
兰花慢慢站起来：等于3。
彭博：很好，请坐下。其他同学还有算出来的吗？
虎娃：你为什么在我的本子上画小狗？
春生：我的本子忘带了。
虎娃：那你为什么在我的本子上画小狗？
春生：我就画了。
虎娃（站起来）：老师，春生在我的本子上画小狗。
彭博：春生，老师布置的题你做完了吗？
春生：你是就会向老师告状的小狗。
春生一把拿起虎娃的本子撕成两半，跑了出去。
虎娃“哇”地哭了起来。
彭博：春生，你给我站住！
三年级教室
刘逸：春天来了
孩子们：春天来了
刘逸：燕子们从南方飞回来了
孩子们：燕子们从南方飞回来了
（画外音）彭博：你给我站住！
刘逸扭头看窗外。彭博追赶着春生从教室门前跑过去。
孩子们都探头看着外面，刘逸走出去。
刘逸：彭博，怎么啦？
彭博继续追着：“站住！”追着春生转到了教室后面。
放羊娃嘎子牵着羊走了过来，好奇地看着刘逸。
刘逸回过头来，发现了嘎子，嘎子忙牵羊走开。
秀芝抱着很多东西从学校外面的路口走过来。
嘎子牵羊迎过去：啊..啊.咿啊..啊..
秀芝：嘎子，放羊回来啦。咱们学校来了4个城里的老师，村里凑了点东西，我刚从村长家取过来。
嘎子把羊栓在了路边的树上，从秀芝的手里把东西抱了过来。
秀芝：没事，我不累。
嘎子咿咿呀呀地还是自己抱着东西往前走。
这时，春生的姐姐招弟从旁边走过来。
秀芝：唷，招弟啊，来接春生那！
招弟：哎！秀芝姐，今天你没给他们上课？
秀芝：城里的老师们给他们上呢，
招弟：就是昨天刚到村里的新老师吧？
秀芝：是啊，新老师们可好了，刚一来，就开始给孩子们上课了。还没下课呢，先到办公室里坐一会儿吧。
办公室里。张晓波今天没课，在办公桌上写教案。
彭博：春生，刚才老师让你停下来，你为什么不停下来？
春生低着头，不说话。
彭博：刚才老师讲的，你都会了吗？
春生低着头，小手不断撮自己的衣角。
秀芝、招弟和嘎子一块走进办公室。
秀芝忙上前问：彭老师，这是怎么啦？
彭博：上课的时候，他不做练习，在虎娃的练习本上乱涂乱画，还把虎娃的练习本撕烂了。
秀芝：啊！
招弟（上前一把扯过春生）：春生，你怎么又淘气！给爹知道了，看爹不打死你！——老师，是春生不懂事，老师你原谅他吧！
彭博：春生，你再赔给虎娃一个新练习本吧。同学之间，应该团结友爱，互相帮助，知道了吗？
招弟：明天我们买一个新本本还给虎娃，——还不赶快谢谢老师！
春生：谢谢老师。
招弟：秀芝姐，那我们先回去了。
秀芝：哎。
招弟领着春生走了出去。嘎子依然抱着东西站在那儿。
秀芝：嘎子，把东西放在那儿，歇会吧。。 “
刘逸和李甜甜下课后从教室门口交谈着走过来，刘逸看着对面走过来的招弟和春生。招弟扯着春生低头赶快走了过去。
秀芝：彭老师，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原乡的日子过的苦。
彭博：我知道，我们在申请实习支边的时候，了解过一些关于边远贫穷地区的资料。
秀芝（苦笑了一下）：马岭岗，鸡洼窝，苦水坝，就是原乡，是县上最穷三个村。每年要靠上面的救济款维持生计，而这些救济款每一家顶多能维持两三个月。
彭博：那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
秀芝：靠山吃山，原乡人就在山里刨食吃。
彭博脑子里浮现出山里人抡着锄头在干裂的山石上急切地挥舞着，他们希望能刨出粮食来，可是只有铁锄与石头碰撞出来的火花。
秀芝：春生家的光景更是苦，他娘常年有病，不能下床。村里额外给他们家里一份补助。就是分救济款的时候，多分给他们家22块5毛钱。春生是个苦娃，以前他停过两次学，我又把他叫回来了。
彭博（忽然想起来）：秀芝老师，刚才我是不是对春生罚的太重了？
秀芝（笑了一下）：罚是该罚的，不然孩子自己做错了事情还不知道呢！
这时，刘逸和甜甜从外面进来。
秀芝：刘老师李老师辛苦了。
甜甜：不辛苦，这是我们的工作嘛！
秀芝：孩子们还听话啵？
刘逸喝了口水：恩！其实这儿的孩子们很聪明，我挺喜欢他们的。
秀芝开心地笑了，眼里有一层泪花在笑意里荡漾着。
秀芝：对了，知道你们来了，大家都凑了些东西。
甜甜他们都围过来。
甜甜：什么东西啊？
秀芝：这是富贵家送的酽咸菜；这是山娃媳妇送的4双布鞋，这是她连夜赶做的，穿这种鞋子走山路不硌脚；这是牛大爷送的烧酒，他说这是送给男老师的，女老师的还没选好，先欠着......
看着这些东西，似乎有什么情绪在触动着这4个人，可是牛大爷这句话忽然把大家都逗笑了。
秀芝：这是村长送的8个土豆和5个洋芋；这是招弟家送的4颗鸡蛋......
彭博（顿了一下）：这4颗鸡蛋能给我吗？
刘逸：秀芝老师，给他吧，他该补充一下能量了。呵呵…
秀芝：光顾着说话，该吃饭了，——嘎子，你把东西先送到厨房——我现在就给大家做饭去。
彭博：秀芝老师，我现在不想吃鸡蛋，我能先留着吗？
甜甜：他想留着夜宵呢！
秀芝不解：夜宵？
甜甜：就是半夜里馋的睡不着觉，偷偷跑出去像老鼠一样把鸡蛋消灭掉。
大家都被甜甜关于彭博夜宵的描述逗乐了。彭博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秀芝：给你！
彭博接过鸡蛋，在手里掂量了掂量。
秀芝在厨房里忙着做饭，嘎子帮着烧锅，一会柴禾不够了又跑出去抱柴禾。兰花在一边玩。
教师宿舍。
张晓波：第一次上课的感觉怎么样？
刘逸：这儿的孩子很可爱，他们的眼睛里是一种很清澈的东西，让我不由得开始喜欢上了他们。
甜甜：不过孩子们现在对我们还是一种很敬畏的态度，我想我们应该试着尽快拉近这种距离感。
彭博：山里的孩子很野性，野性不同于顽皮，而是性格上的倔强。
张晓波：还记得当初我们志愿申请支边时的情景吗？
甜甜：那时侯，我对老师说，我要把文明的种子播种在西部的荒原上！
刘逸：当时彭博说的更绝，他说他要在西部培养5个清华3个北大的种子选手！哈哈…
大伙都笑了起来。
秀芝撮着围裙走进来：饭做好了，各位老师来吃饭吧。
大家一块来到厨房，桌子上摆着3大黑碗菜和5碗饭。
刘逸：秀芝老师，那位嘎子兄弟呢？
秀芝：他不肯在这里吃，他知道这些菜是村里给老师吃的。
在外面洗手的晓波抬头向学校大门看去。嘎子走到大门口，从树上解下他的羊，走了。晓波擦完手走进厨房。
秀芝：今天上了一上午的课，大家都累了，多吃一点啊！
晓波：秀芝老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秀芝：什么问题？不过太难了我可答不上来。说实话，5年级我教起来都很吃力。
甜甜他们又被秀芝逗笑了。
晓波：我感觉，那位嘎子兄弟是不是不太喜欢我们啊？
秀芝（吃惊）：没有啊！怎么会呢！
晓波：他在办公室一句话都没有说，而且看我们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秀芝怔了一下，慢慢放下手里的碗筷。
秀芝（缓缓地）：嘎子……他是个哑巴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兰花瞪着大眼睛看着大家。
秀芝：他10岁那年，他家发了大火。他家的房子是用草木搭建起的，当时火势就控制不住，烧的半边天都红了。他阿爸把他阿妈抱出来的时候，他阿妈烧的都不成人形了，他阿爸以为嘎子还在屋里头，又冲了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嘎子当时正在外面遛羊儿，他回来后为了救他阿爸，也冲了进去，最后被牛大爷抱了出来，没死却被烟呛的说不出话来了。从此性情就变了，整天放羊，也不理人。不过现在他又过来了，这些年，经常过来学校里帮忙，学生们给他闹，他也不生气，还领着他们玩……还有招弟，也经常过来帮忙，她多么希望能像春生一样坐在教室里上课，可她是个女娃，家里光景又不好。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也是很苦的人……
淡出
男教师宿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