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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的文化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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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的文化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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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死亡是拉斐尔前派诗歌的主要诗学主题之一,其所体现的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对于探索人的生命价值,思考人的生存问题具有重要研究意义。拉斐尔前派诗歌追求“灵肉一元”,强调精神(心灵)的主导地位,即个人精神绝对化,强调现实的死亡与来世的复活,拉斐尔前派诗人对生死的哲思,体现了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具有浓郁的神秘主义和宗教色彩。

关键词:拉斐尔前派诗歌;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宗教神话

一、引言

“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可以蕴含于戏剧、小说或散文之中,亦可孕育于诗歌之中;既可为显性,亦可为隐性,是文学主题之一。事实上,死亡和爱情是永恒的主题,也是拉斐尔前派诗歌的主要诗学主题之一。斯温伯恩、罗塞蒂兄妹、梅瑞狄斯等都以死亡和爱情为创作主题,探索生命的价值和人生的感悟,现世与来世的死亡与复活(生死轮回),精神与肉体、爱与性交融的“灵肉一元”,追求纯美爱情、反抗传统道德等,体现出唯美主义诗学特征。从哲学和宗教学的角度分析,唯美主义文艺思想是以唯心主义哲学和各种非理性主义的社会科学作为它的形象思维活动的基础和逻辑起点,体现出主观唯心主义的许多特征:将个人精神绝对化,将精神看作是脱离客观物质世界的存在,客观事物是个人心灵的产物,心灵和肉体和谐一致(心灵重于肉体)等,主张艺术创作远离社会实践,否定艺术的社会功能,认为自身遵循的道德发源于对美,即对于艺术本身的挚爱,主张艺术的超功利性与超现实性,强调个人的主体地位与个人精神绝对化。

许多西方学者对于死亡进行了透彻的论述,表达了对死亡的关切,体现出死亡的意识,如美国批判实在论的倡导者乔治・桑塔亚那(George Santayana)认为死亡是一种彻底的快乐。拉斐尔前派诗人但丁・罗塞蒂认为“肉身之爱,有时而尽,唯独精神之爱,方能长存”。他在其一首十四行诗中诠释了爱情与死亡的真谛:“十四行诗是枚钱币:它的正面展露/灵魂,――反面,取决于支配它的力量:不论是对生命庄严的欲求,或是对爱情最高祭祀的奉献;或在黑暗渡口的阴风之中,在冥界灵魂导引者的掌中,它缴付了通往死亡的船资。”

二、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

探索人的生命价值,思考人的生存问题,无法绕开人生的终点:死亡。死亡有生物死亡,如尸体冷却、僵化、青紫、淡斑及腐烂、矿化的最后阶段;有心理死亡,即“疯子”;有社会死亡,如对人进行监禁或精神病治疗;有精神死亡,即犯了死罪的灵魂的死亡。死亡是每个人的共同归宿,有恐惧死亡者,有视死如归者。正是死亡的恐惧和死亡的超然心理决定了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研究的二元性:一是物质世界的普适性,二是精神世界的独特性。前者是人类对于死亡最普遍的、最原始的认知和体验,认为死亡是可憎的、令人恐惧的,表现为死亡恐惧,强调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的现实意义;后者更多体现出作家在精神层面对死亡的独特认知,认为死亡是美好的、自由的、崇高的,表现为死亡的超然,注重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的审美意义。

但丁・罗塞蒂的《新生的死亡

(2)》(Newborn Death 2)诠释了生命与死亡的真谛,表现了面对死亡的超然与豁达,决心“把所有死亡的念头抛向风中”:“啊!生命!……且让我们把所有死亡的念头抛向风中:――啊!生命!是否我从你那儿/得不到微笑欢迎,得不到婴孩,除了这死亡?……你能再给我一个新生的死亡吗?”再如拉斐尔前派诗人克里斯蒂娜・罗塞蒂在《挽歌》对于生死无常发出的感叹:“为何你在冬雪飘落时出生,……为何你在小羊啃草时辞世,你该在苹果落地时,在蝗虫飞来滋事时,在麦田只剩下麦茬时离世,风儿在叹息,因为最美好的事物已消逝。”

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最初属于心理学范畴,是指人作为生命主体对死亡客体的认知和体验,是每一个生命个体都存在的普遍意识。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具有个性特征,即没有两个人的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完全相同,因为其具有高度的主体性,而不同个体基于自己的主体情况产生的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并不相同。文化转型和跨学科研究的趋势打通了学科界限,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从心理学研究领域移植到文学研究领域,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变成了文学研究,包括诗歌研究的一个关键词,这也是进行拉斐尔前派诗歌研究的一个理论依据或研究视角。恐惧心理和不惧死亡心理是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的重要表现形式,主要关注点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上帝创造了人同时也创造了恐惧”(杨平,1994)。无论是间接面对死亡,还是直接面对死亡,人类对死亡的恐惧心理是普遍存在的,在大部分时间里的间接面对死亡阶段和最后的直接面对死亡阶段,其恐惧心理呈由抽象到具体、由分散到凝聚、由思想到灵魂这样的轨迹向前发展的,这也是每个人必然经历的心理历程。杨平将死亡惧心理分为三个类别。

其一,等待的恐惧。人自出生伊始即面临等待死亡,等待死亡的恐惧伴随着整个人生,正如赵本山所言,“房子修得再好那是个临时住所,这个小盒(骨灰盒)才是你永久的家呀!”当然,通常情况下,对生的关注多于死,死的状态是朦胧的、抽象的、潜在的,如果不是见到车祸、病人等死亡的现象,人们常常遗忘了它,恐惧被压在了心底,或转移为其它某种形式,但是绝不能说它不存在。但在有限的等待情况下,如患不治之症的病人或判死刑的人,等待恐惧是残忍的苦痛(正如克里斯蒂娜・罗塞蒂的诗歌所表现出的那种苦痛),精神的折磨比肉体更甚,可使人精神扭曲,狂人画家梵高即为一例。

其二,体验的恐惧。主要表现为看到天灾人祸所造成的他人死亡而引起的死亡体验所引发的恐惧心理,这是因为由他人联想到自己的体验行为可以使概念成为形象,使遥远而陌生的东西成为身边可感的物象,从而引发人心里的最深层的情感。通过对身边所熟悉的他人的死亡的体验,可以使自己意识到生命的短暂而宝贵;从而摆脱所处尘世的各种欲望的诱惑和困扰,是大多数人体验死亡恐惧的普遍心理反应。

其三,面临死亡的恐惧。主要指人在直接面临死亡的时刻往往伴随着巨大的恐惧,这种恐惧本身常常置人于死地。人们面对死亡时是出于恐惧而恐惧,如果明白了这种精神力量或心理作用,死亡及其恐惧就不会再折磨他们疲惫的身心,在那最后安详的时刻,从容而平和地告别一路风尘的人世。 死亡主题在文学、哲学和宗教学领域都具有重要地位,许多学者对死亡进行了哲学和宗教学的思考。叔本华认为:“死亡是给予哲学灵感的守护神和它的美神,苏格拉底所以说哲学的定义是‘死亡的准备’,即是为此。诚然,如果没有死亡的问题,恐怕哲学也就不成其为哲学了。”罗素提出:“死亡的恐惧是宗教的基础”,强调死亡意识在宗教领域的体现。(孙利天,2001)法国的路易・托马(Louis Thomas)认为无论它(死亡)是否被拟人化了(伟大的此神),还是被用阴性名词(死亡)或是阳性名词(去世、逝世)来表达,死亡都是一种真实、具体、不同形式的数据资料,它流行在众多的领域里。苏格拉底提出“哲学是死亡的实习”的名言,雅思贝尔斯提出了“从事哲学即是学习死亡”的论断,今道友信认为:“对于人类来说,没有像死那样使人思考虚无的场所了。对自我来说,死是虚无最强烈的形象。正如虚无曾经使柏拉图和德谟克利特所惊惧的那样,死在他们那里,不,自古以来,就是一般哲学最正统的课题。思索存在的人,而且思索人的人,不能不思索死。”

现世的肉体死亡反照来世的精神复活,世俗的死亡反衬灵魂的不灭,更能体现出有关崇拜死亡的意识,更具有研究意义。生命悲剧意识是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的一种具体表现,是在自我和本我层面的体现,表现为对个人主体的悲剧性存在的意识,也是个人的内心矛盾冲突的表现,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转换为生命的个体悲剧意识;也是自我和超我层面的表现,表现为个人内心冲突引进了社会,并最终导致个人和社会的冲突,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在这儿表现为对群体的悲剧性存在的意识,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转换为生命的群体悲剧意识。

三、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和宗教与神话传说的内在关联

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不仅包括了对死亡的困惑、焦虑、恐惧、崇敬、冥想以及神秘化理解,而且包含着人们对人生的终极意义的探寻、对死亡的形而上的超越和对生命价值的审美意义上的升华。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贯穿于特定民族的神话、原始禁忌及宗教起源中,折射出该民族的文化特质和心理定式。无论在创世神话、人类起源神话,还是在自然神话、文化神话中,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清晰可辨,折射着各民族集体的精神认知,承载着各种与自然环境、文化生态系统相应的记忆和情感。死亡意义的深度思考和生命价值的终极追问是人类发展史上永恒的精神传统,从久远的混沌时代至现代文明时代,人类一直孜孜以求地探索生命的起源与死亡的奥秘,然而文明进步和科技发展的局限性导致了很多死亡之谜难以找到答案,现世人生难以拯救,只能借助神灵拯救人生;于是人类先祖将目光投向神秘的宗教和美丽的神话传说,用幻想的方式寄寓永生,抵抗死亡,最终孕育、催生了宗教寓意与神话故事。它们表现为图腾文化、天体神、与人同形同性之神等。宗教与神话是远古时代先祖对世界的认识和想象,蕴涵着对诸神的精神幻想,体现了远古时代人类所特有的万物有灵、天人相通、人神一体(人神未分)的原始思考,表现为混沌、界墙、神谱、神示、死亡之箭(时间),以及创世史诗、英雄史诗等形式(胡吉省,2007),认为死亡是生命形式的转换或转世,“死亡就像睡熟一样”并不恐惧,因此,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在宗教、神话中大都蕴涵着对死亡的赞美意蕴和对死亡的崇拜,提升了死亡的审美意义和研究价值。

中西神话的死亡主题有共性,也有差异。中国神话主题主要包括死亡与创世,死亡与轮回,死亡与精神升华,死亡与背叛,死亡与永生,体现出达观的心态、淡泊的心性、超然的意识,以及死亡的价值,即“杀身成仁”“舍生取义”;西方神话的主题主要包括死亡与惩罚、死亡与宿命、死亡与抗争、死亡与荣耀、死亡与爱情,体现出生活的本真快乐和生命的价值。拉斐尔前派诗人罗塞蒂兄妹和梅瑞狄斯经常采用宗教神话与死亡作为主题。一方面,诗人受到基督教天堂论(基督教认为人死后灵魂永存,而这永存的灵魂由于生前的善行而被上帝拯救之后即可升入天堂,从此永生不死,荣耀欢乐至极,体现了基督教的死亡美学观)的影响。另一方面,拉斐尔前派诗人具有尚古倾向和中世纪情结,经常从《圣经》和古希腊罗马神话传说中汲取创作素材,很多作品借用圣经故事或古希腊罗马神话传说,表达“生死轮回”、“变体复活”“灵魂永恒”“飞天成仙”等情结,如莫里斯的《战火中的阿伽门农》(Agamemnon in the Fight)和但丁・罗塞蒂的《死亡歌者》(Death’s Songsters)都是取材于特洛伊战争,斯温伯恩的《滚开!撒旦》(Retro me, Sathana!)和《冥后的花园》,但丁・罗塞蒂的《米开朗基罗之吻》(Michelangelo’s Kiss)以及《希洛之灯》等等。研究前派诗歌的死亡意识与宗教、神话传说的内在关联,有助于解读拉斐尔前派的文化多样性、前派诗人对生命意义的追寻、对死亡奥秘的探索。

四、结语

毋庸置疑,死亡主题是文学作品的一个永恒的主题,无论是哲学家,还是诗人都对其给予充分的关注,包括死亡的认知,死亡的恐惧,死亡恐惧的心理状态类型,死亡恐惧的原因等。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大大地改变了人对生的看法,不是未知生,焉知死,而是不知死,焉能知生。只有死才能反照出生,对死的反思是对生的反思的集中体现”。正是死亡的永恒、死亡的恐惧,反照出生命的短暂、生命的价值,引发了人们对于人生之美的哲思。死亡与灵魂永生,死亡与复活是传统的精神文化理念,体现了人类最原始的质朴心理,也体现了人们对死亡与生命的思想感情的认知。否定死亡、超越死亡、获得新生成为一种价值趋向,也是人类的一种本能。死亡主题的拉斐尔前派诗歌中,死亡多数情况下并不狰狞可怖,而是富有一种毁灭的美的诗意,一种宁静的死的美感,是现世人生苦痛的解脱,是又一个美好生命的复活。

总之,通过对于拉斐尔前派诗歌的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研究,可以发现,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是文学作品,尤其是诗歌的永恒的主题之一,也是欣赏与解读诗歌的一个全新视角,如果能把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置于学术高度,就可拓宽学术视野。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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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胡吉省.死亡与生命悲剧意识与神话[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7.

[5] 路易・托马.死亡[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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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杨平.死亡[M].沈阳:辽宁民族出版社,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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