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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者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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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者的游戏
时间:2023-03-23 02:17:58     小编:

摘要:“南湖新村”大型居住区是20世纪80年代南京的城市“明星”,但是到了2000年初,该社区就已经衰落。2003年以来,南京市建邺区政府对其进行了一系列空间改造。十年过去,这些改造有成有败,其中“败”的成分居多。文章围绕空间改造与居住群体间的互动关系,对南湖新村改造进行了剖析:南湖新村空间改造的集体失效,并非在于设计本身,而在于其最初的居住者(下放户)。作为被历史遗忘的一群人,空间改造触动的是他们的集体记忆,激起的是其本能的空间抵抗。正是这一“弱者的游戏”,消解了政府空间改造的努力。

关键词:南湖新村;空间改造;弱者的游戏;下放户

2005年10月,南京水西门外南湖边,面对南湖公园平静的湖水,一栋橙红色的高层建筑“建邺区体育大厦”(又名“南湖社区体育中心”)拔地而起。这栋建筑共9层,高46.5米。相对于周边一排排5、6层高的旧式居民楼,它高出一大截,颇有鹤立鸡群的味道。蔚蓝的天空下,橙红色的外立面分外耀眼,搭配着侧立面银光闪闪的金属穿孔板,时代感十足。项目完工之后,甲方(建邺区政府)很满意,逐令将与其相邻的几栋或大或小的建筑(南湖中学的教学楼、办公楼、体育馆,以及一个靠街的四层小楼房)的外表皮刷成同样的橙红色。

一、一栋建筑的转型:从体育大厦到妇产医院

体育大厦的设计简练、合理。其平面几乎撑满规划红线,没有一点浪费,这也决定了建筑的大体轮廓和东西的朝向。平面形式很简单:一个规整矩形,服务空间(楼梯、厕所和空调设备)放置在南北向的两端,中间部分全部空出来作使用空间。体育大厦的功能比较复杂,建筑师的处理很直接,一项项功能竖向叠上去:一层是门厅和体育商店(5.4米),二层是办公用房(3.6米),三层至七层是各类活动用房(4.5米),八层是乒乓球馆(6米),最高的九层是羽毛球练习馆(9米)。每一层的平面相同,但层高不一,这正好使得外立面的开窗产生相应的变化。东西侧面覆盖上穿孔金属板,遮住空调和辅助用房。

建筑采用了普通的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交通核为筒体结构。外立面是橙红色涂料,窗洞上下的墙向内凹进,施以黄色涂料,与橙红色的主色调形成对比。总体来说,这栋建筑的功能一目了然,形式生成顺畅,“价廉物美”。甲方夸张的接受方式(把周边建筑全体染红)证明了这一设计的成功。两年之后(2008年),该体育大厦被改造成一所高规格(五星级)的私营妇产医院――华世佳宝妇产医院。

从设计角度来说,这一棘手的改造(体育大厦与妇产医院的功能要求大相径庭)完成得很顺利。业主将改造的任务委托给了南京大舟设计顾问有限责任公司。大舟的设计师认为,这个改造项目很容易操作。体育大厦在功能抽离之后,留下了一个极有弹性的空间序列,原有的比例、尺度、网格系统并不难以容纳新的功能。首先,医院设计的层高要求与体育大厦的层高设计不谋而合,原有的层高设计即可满足手术室等“高层高”要求的空间。其次,服务与被服务空间的设计、3×3米的通用模数让妇产医院的平面设计变得简单易行。最后,医院设计常用的双廊式布局、尺度要求,稍加调整即可与体育大厦的平面相合。妇产医院的繁杂功能很妥贴地塞进这个红色体块里。唯一较大的功能调整是垂直交通:体育大厦的垂直交通核不太够用,所以设计师在平面中间加入两部医用电梯以解决交通和洁污分流的问题。建筑的外观没有多少改变,仅只重新设计了入口。

多方评估下,体育大厦的改建是成功的。建筑摆脱了“烂尾”的危险,走上新的生存之路。虽然它炫目不再,但是,与此同时,也避开了身陷废墟化的泥潭。比如“MVRDV”小组十年前的名作汉诺威世博会的荷兰馆。它刚落成时风光无限,俨然是“绿色建筑”之未来方向的指南针。但数年之后便遭废弃,至今不能启用。体育大厦能够适时变换角色,重新进入市民的日常生活,成为城市肌体的活性成分,无疑是幸运的。

二、失效的符号

不知不觉中,医院已融入新的环境。在俨然一座小城市的南湖新村里,一栋建筑的内部改建并不引人注意。即使从旁路过,也很难有所察觉。如果不是2005年那一场意气风发的“涂红”之举,它必然悄然消失于大家的记忆。现在,从湖边看过来,红色的建筑一圈排开,火热依旧。只是46米高的建筑顶上那排大字“南湖社区体育中心”换成了“华世佳宝妇产医院”。这一改变虽然微弱,但却扭转了整个场所的气氛――它暗示着那片耀眼的红色已是多余,因为其中心已经变质。当下,它存在的意义,似乎只在于向我们证明“涂红”之举的荒诞与无意义。

实际上,那片红色的海洋与建筑师无关,甚至体育大厦表皮的红色也是如此。2004年设计伊始,初始的设计是在外立面使用素混凝土材质,以强调建筑的平民品质。这一做法被甲方驳回――素混凝土过于晦暗,这个建筑应该有一个醒目的形象,最好是“炫目的”玻璃幕墙。但这和功能有所冲突:体育大厦为东西朝向,大面积玻璃幕墙不符合节能要求,并且损害了内部的使用功能。两厢妥协之下,最终,素混凝土外墙刷上一层与南湖中学的田径跑道颜色一样的橙红色涂料,以凸显建筑所需要的标志性。而“涂红”工程从点到面,从一栋建筑到一片区域,更是超出建筑师的想象与控制,纯然是“大他者”(“big other”,借用一个精神分析的术语,也即甲方――区政府)的主张与提议。

当然,南湖景观区的整治,也非独立的点式环境治理行动。一旦将视角拉高,我们就会发现,它也是大他者(区政府、市政府)的系列“符号布展”中的一环。这一符号布展深思熟虑,规模浩大,将整个南湖新村都卷入其中。

南湖新村是一个巨型住宅区,于1983年动工,1985年竣工,占地面积将近70万平方米,可居住约3万人、7千户,是当时江苏省最大的住宅区。由于面积大、人口多、设计新,南湖新村蜚声一时,被称为“新兴小城市”。竣工之日,省市级官员都到场剪彩,彼时的南京人都以能入住南湖新村为荣――有“敲锣打鼓住南湖”之说。竣工后一年间,国内外代表团来此参观访问的人数达7173人次。

转眼之间,二十多年过去了,南京在发展,南湖新村却在凋落。曾经的城市招牌、新生活的象征,甚至是国际输出的样板,现在成了落后、肮脏、贫困的代名词。住宅楼功能老化,市政设施落后,居住人口老龄化、低收入化,道路系统拥塞不畅,公共空间混乱无序。二十多年前,人人争相涌入南湖新村,后来都以迅速离开为幸。如果说,当年南湖新村的象征物是中心花园的高达6米的汉白玉雕像“母与子”,健康又有活力;那么,后来南湖新村的符号是困于污染的南湖――它被一圈棚户包围,工厂污水、居民垃圾都排放于此,夏日里蚊虫乱飞,让人避之唯恐不及。

2003年,建邺区政府投入巨资对南湖新村进行整体改造,试图一扫多年的颓废,重振区域活力。振兴工程分为三部分同时进行。其一,基础设施改造。主要内容为道路拓宽、道路沿线的环境综合治理以及雨水与污水管道分流。其二,小区出新。主要是对居民楼进行“平改坡”(平屋顶改成坡屋顶)、立面出新(建筑立面刷白),还有对住宅的设备管道进行更新替换。其三,对重要的(公共)空间节点进行改造和建设。南湖广场、五洋百货、JEEP CLUB、迎宾菜市场、体育大厦、西祠街区、南湖公园、南湖新天地,这些空间节点或改建、加建,或新建,或拆除后新建。

三部分的改造可分为两类:功能性改造和符号性改造。功能性改造是硬件方面的改良一一修补环境硬伤,升级居住条件,比如拓宽道路、雨污分流、将煤气管道统一更换为天然气设备,以及迎宾菜市场的改建和南湖整治。符号性改造则是视觉上的心理引导一一美化空间形象,赋予其时代感,比如JEEPCLUB改造、体育大厦新建与西祠街区的拆后新建。几年下来,功能性改造多少都派上些用场,而符号性改造却皆告失败。

大他者的符号布展(或称符号改造)遭遇了挫折。新介入的空间节点本来应该像注满兴奋剂的强心针,插入都市肌体的血脉交集处,刺激起沉睡多年的活力,使其尽快摆脱沉沉暮气。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这些点上不约而同地出现了对抗力一一它们瓦解了符号布展的强劲势头,使之消于无形。

第一轮符号布展从体育大厦、西祠街区、南湖公园三个地点开始。西祠街区的“时尚网络牌”介入模式最为显眼。一家投资实业公司在南湖新村南部的原水产研究所的地块上,建起了南京首家虚拟社区的实体店――网络社区“西祠胡同”的线下实体版。开张之时,借助网络社区的高人气,出现了彻夜排队才能租到门面的盛况。两年后,该街区人气下滑,商户纷纷退租。2009年4月21日,西祠街区举行“誓师大会”,打出巨大的“我错了”的条幅,宣告放弃“线下社区”概念,转型为“创业园”。但这一转型并不顺利,运营数年,人驻公司并不多,大部分空间闲置,只余少量的房间开为麻将馆、棋牌室。建筑的光鲜外表变得残破不堪,如同废墟。

与西祠街区一样,体育大厦的“体育激情牌”也有个不错的开端。委托了知名建筑师亲手打造,以提高建筑的品质和宣传效应。体育中心的出现,弥补了南湖新村人口众多、密度高但体育设施匮乏的遗憾。它与相邻的南湖中学体育馆、足球场以及不远处的南湖公园一起,形成一个综合性的社区运动空间。大他者的适时介入,更增强了其外在感染力,涂红了整个空间界面以营造体育精神的火热气氛。但是,建筑启用之后的状况与西祠街区相仿――大厦内的诸多场馆均乏人使用。两年后的转型虽在情理之中,改建的顺利也为其挽回不少颜面,但是依然无法掩盖大他者的体育符号(“体育激情牌”)布展的失败结局。

湖对面的“南湖新天地”是一条商业街,约2009年完工。它打的是“小资生活牌”。玻璃幕墙、金属杆件、石材贴面、户外旋转楼梯等时尚元素一应俱全。其入驻的商家有阿英煲、蓝湾咖啡、刘一手等中高档餐饮店和一家情趣商店。启用之后人气凋零,生意惨淡。北广场一面的商铺无一成功出租。“小资生活牌”不受待见,这并不难理解,只是失效速度如此之快,仍出乎众人的意料。

三、记忆的回返与弱者的游戏

为什么这一轮符号布展(“时尚网络牌”、“体育激情牌”、“小资生活牌”、“欲望快感牌”)会接续失败?它由大他者倾力而为,既不乏资金支持,又合乎时代潮流,且路数多样,得各方精英(时尚界、设计界、商界)鼎力相助,理应有所作为,但结果却难如人意。这或是因为南湖新村落后时代太久,已迟钝到不知该如何消化新事物?或是这一符号布展过于虚浮,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幻象,在遭遇残酷的现实后,自然烟消云散? 种种可能的原因都指向一个现实。无论怎样,这一68公顷的超大空间区域已经具有了某种整体性。它像人一样,有结构严谨的物质身体,也有讳莫如深的精神世界。那些空间节点的强势介入,触动到的不是什么“沉睡的激情”,而是其精神世界的某些晦暗地带――创伤记忆、黑暗经验……它们遭遇到的抗力,或许正是某些深深埋藏的隐秘情感被拨动之后,身体的本能反应。

南湖新村确实充满了难言的记忆。二十多年里,十余万人的生活的点点滴滴都集中在这个巨大的容器里,它们融合成一个密实的记忆体。并且,这一记忆体与普通的大型居住区不同,它一开始就被烙上独特的时代印记一一“下放户”。7000户住区居民中有一半多为“下放户”(约4000户)。这是一个特殊时代、特定地域的产物。他们是南湖新村产生的肇因,也是它的主要使用者。

上世纪60年代末,南京突然掀起一场“人口下放运动”。一声令下,全市紧急动员,短短两个月里,十余万人在一片喧天锣鼓声中离开古城。对于南京,下放具有一些特殊含义,因为除了知识青年和下放干部这两种普遍的类型之外,南京还有第三种下放人员――下放户。他们人数众多,占全部下放人员的一大半。他们全家老少,带上零零碎碎的全部家私,甚至猫狗家畜,与知识青年、下放干部一起下放到苏北13个县的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70年代末,下放人员开始陆续返城,使得南京市区顿增十数万人口。下放干部与知识青年都有单位和政府安排工作、住宿,唯有下放户无家可归,他们当年的住房已被别人占用。当时的权宜之计是,市政府在全市所有大街小巷的一侧以及城墙两侧搭建“防震棚”以供回城人员临时居住。这类临时住房多达10万平方米,遍布南京。“防震棚”的内部生活条件极其恶劣,又将大量公共场所圈为私人所用,令城市的交通、卫生、安全隐患不绝。放眼看去,棚屋遍地皆是,处处污水长流,臭味弥漫不去……古都南京因之而变得“触目惊心”。

在下放大军中,相比知青和下放干部,下放户的境遇最为艰难。他们的成分很复杂,有工人阶层(很多工厂有近半数工人下放)、个体劳动者、无业人员,也有知识分子。下放干部与知识青年都有一定的经济保障,前者是带薪下放(他们在乡下的生活比较优越),后者有家庭做后援。下放户则是既吊销城市户口,下放后也没有工资。他们和当地农民一样靠挣工分吃饭,生活很是不易。

三十年匆匆而过,这些知青因为年轻,又有文化,如今很多成为了社会成功人士。他们的故事也广为传播,知青由此成为重要的文化符号,成为诸多媒体(影视、文学、报刊杂志)所钟爱的主题,以及学术讨论的热点。即使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年轻人,对之也并不陌生。下放干部的情况略有相似,只是影响力要弱一些。

相比之下,下放户的记忆只停留在记忆上。它们太平淡,毫无形式感、兴奋点,甚至连源头都是含混不清的。在全国都在办“五七”干校、知青上山下乡之际,唯独江苏省大力推广全家下放,并把无业居民和从事个体劳动的居民的下放,进一步扩大到属于国家编制的工人和干部的全家下放。一夜之间,数万人从普通市民变成农民,十年后,他们又重新成为市民。随之,又被遗忘。

这些记忆无法“形式化”,它只保留在个人的回忆中,也保留在南湖新村这样的社区之中,南湖新村的营建是对历史错误的补偿。它是下放户这一独特群体的保护层――是他们的居所,也是他们的“世界”。

稳定性是一种内在的秩序。下放户们(还有其他社区居民)不遵循外部世界的规则,按照自己的节奏使用着这个空间。这里有最随意的行走方式,南湖新村内部的街道本来是居住区内部街道,以前车很少,居民走在大路上如同走在家里。2003年左右,路口设置红绿灯,这些道路现在成了城市道路,可是这没有改变居民们的行走习惯。这催生出全南京最疯狂的公交车――南湖新村的13路公交车车速奇快,拐弯不减速,随时疾驰急刹,乘客如感在过山车上。这里有最普及的娱乐活动――打牌,他们在所有的地方打,广场上、道路边、文化馆、西祠街区……这里有最混杂的公共空间――南湖广场,它是南湖新村的中心,汇聚了所有形式的娱乐活动,被称之为“下放户的客厅”。这个由理性、秩序、匀质空间所构成的现代主义社区,被居民们的身体的随意运动模式逐步吞噬,成为一个相对无序的乐园。

无序的秩序、内在的协调、独立的世界,这一切都只为不惊动这个社区的初始记忆――下放户的集体记忆。他们对空间的改变有着深深的恐惧,因为这个空间是对他们记忆,或者说脆弱的精神世界的最后保障,两者合为一体,难分彼此。这是一种不可符号化的空间,正如其初始记忆是一种不可符号化的痛苦。2003年开始的那一系列符号布展,触碰到的正是这一敏感神经。体育大厦、西祠街区、JEEP CLUB的强势介入,虽然是大他者的善意之举(为居民丰富文体活动,提高消费生活质量),但本质上无异于一种入侵――空间界面被改变,下放户们的平静生活遭破坏,自我建构的精神世界面临坍塌的危险。

大他者的计划不可阻挡,但下放户们亦有应对之法。当新的房子(新主体)进入的时候,原有的主体(环境)自行转变为他者。这是一个迟钝的、没有欲望的、空洞的他者。它自动割裂与新来者的联系――既不接受,也不拒绝,视作盲点。这些新来者由此陷入焦虑,无法和“这里”有所交流、获得认同,即便是广为人知的JEEP CLUB,住户们也只津津乐道“大傻挂掉了”这一轶事。它也无法和大他者继续已有的契约(为开发、投资赢得利润与回报),大他者的符号委托发生断裂。新来者像一叶孤舟一样被抛在这片沉寂的海洋,看着自己慢慢地死去。

这就是环境的技术、弱者的游戏。它将自己的位置退隐到几乎不可存在的地步,以让大他者的欲望落在空无。其代言人(那些新介入者)由此产生的焦虑正是环境所乐于看到的。或者说,它享受着大他者的这一焦虑,因为焦虑的承受者本应该是它自己。它本是被观察者,现在成了旁观者;它本来是被侵入者,现在成了布局者。这些本来会带来致命伤害的符号入侵,带来的却是隐秘的快感――看着大他者的代言人从踌躇满志到彷徨失措,到焦虑不安,再到歇斯底里,最后黯然退场。

四、结语

2003年以来大他者的符号布展中,西祠街区一改再改,其衰落似乎没有尽头;南湖新天地一完工就成废墟;JEEP CLUB已成历史;体育大厦改造为妇产医院,目前虽属良好,情况尚待观望。十年已过,这一轮游戏的胜利者无疑是作为“弱者”的环境。

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因为记忆主体(下放户)尚在,这使得“弱者的游戏”得以顺利进行。再过几年,等到这些记忆主体退出人生舞台,情况必然大有不同。目前来看,大他者的符号布展不会就此止步,城市更新的洪流已经不可遏制地蔓延到南湖,后续的开发计划蓄势待发,将一波波地跟进。在下放户的记忆离开空间介质之后,“弱者的游戏”必然难以维持。不过,这并非定局,新一轮的角逐将发生在大他者和另一个记忆层之间――南京三十年城市规划的变迁给予南湖新村的记忆。在这个历史中,南湖新村的空间角色变幻不定:它从一片人迹罕至的城外水田变为明星般的“新兴小城市”,又变成乏人问津的城乡结合部,现在又变成城市开发的新热点、一个充满利益诱惑的战场,南湖新村的故事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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