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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现象学的审美情景

格式:DOC 上传日期:2015-08-20 10:43:27
新现象学的审美情景
时间:2015-08-20 10:43:27     小编:

摘 要:新现象学家赫尔曼・施密茨将美学任务确定为把自然风景的体验作为实践来看待,即自然风景情感的去主观性和美学享受的直观的改造。施密茨的美学是经过实践的理论美学,不是在“加工―作品―享受”这样的模式下研究自然情感,而是依据“居住的”生活实践,即居住本身,这就是自然风景本身作为实践来看待。情境是非对象化的,没有主客的区分,使人融入其中,形成一种欣赏情境。实践是生命体验的艺术,即在自然风景的体验中,在情境中实现了实践。

关键词: 情境;美学;气氛;美学享受;寓所

一、美学的体验领域――情境(Situation)

美学感知涉及日常生活世界的情境。按照施密茨的观点,情境是一个多样性事物整体地组合在一起的,即内部混沌多样,但却是意蕴关联的整体。施密茨把它比喻为 “意蕴丰富的晕圈”(Hof der Bedeutsamkeit)。 [1] (77)情境呈现出整体性、混沌多样性和(事态、程序、问题)意蕴关联性的特征。施密茨的新现象学强调身体性的感觉,即对事物、人和情境的体验,为描述人及其身体经验的意义提供了一种强有力的手段。情境既是抽象的,又是现实的,情境实现了人的自在性与自为性的同一。在情境中包括气氛的显现、与感觉相关的社会价值趋势和个体的情绪。情境不仅是一种事物的显现,还是一种实践。

身体是情境存在的基础,这个身体(Leib)是区别于躯体(k?rper)的现象学意义上的身体,身体具有运动性和空间无维性的特征。也就是说,人可以通过某种身体“穿透性”的姿势超出身体以外而将信息传递出去,让对方感受得到。身体性体验是伴随着身体动力学的狭窄(die Engung)与宽广(die Weitung)之间的对抗与竞争实现的。“狭窄”和“宽广”是身体的感觉特征,“狭窄”就是在压抑的气氛中会有压迫感;而“宽广”是走进清新宜人的空气中会有自由、舒畅的感觉。相对于我们的意识,则呈现出“紧张”(Spannung)与“放松”(Schwellung)的差异。身体交流(leibliche Kommunikation)①是情境存在的方式。身体交流就是身体感受进入穿越外部世界的过程。身体交流的主要形式是“入身”。超出个人躯体,直接体验气氛即身体性的情绪感受,与外界事物乃至他人建立起关系的现象便是“入身”。 在施密茨看来,人与世界的关系就是处于某种相互内在的事态、程序与问题的“意蕴关联的”关系之中,即在通过“入身”情境的身体交流中形成的。对象还没有现成地存在, 而是正处于某种形成的可能性之中。身体与他人和世界的关联不再是一种“状态”,身体交流就是一种与身体相关联的“运动过程”意义。不断的身体交流促成新的情境。新的情境的变化又对身体显现出新的姿态, 提出有待回应和解决的新问题,而又提供新的“运动”意义。这使得身体与情境之间形成一种可持续进行的交流、对话过程。通过情境把时间、空间、身体与世界现象紧紧地联系起来。

审美的“美”在于“美”的活动,只有在“美”的活动中,事物才呈现出美。而这个活动恰恰是情境中的身体性活动,或者说正是在情境中,在这种身体性的交流活动中才能把握“美”。这种身体性活动就是审美活动,或者说审美活动就是身体性活动,它体现着“本体论”的意义,充斥着身体性活动的情境实现了客观性与主观性的内在同一、主体与客体的内在同一。

二、 在情境中自然风景情感的去主观性(Entsubjektivierung)

施密茨以自然风景(Landschaft)作为美学实践的研究课题是非常有意义的。他界定这个“自然风景”是一种相对从远处看的、大的自然的展示,譬如山峦、晚霞、星空。施密茨认为自然风景呈现出一种情感,譬如陡峭岩石的恐惧感、夜晚星空的寂静感,也就是说,施密茨理解的自然风景与气氛相关,即风景呈现出来的气氛情感。

施密茨在其著作《哲学的当代任务》中,认为哲学的当代任务是“恢复人的生活体验”,即对长期统治欧洲思想的“内向性”(Introjektion)的克服。施密茨认为,自德谟克利特以后,新的范式通过以“内心世界”为象征的心理主义、还原主义和内向性而表现其特性。而“内向性”是一种思想方式,在环境中人自身捕获到的东西,没有供其使用,譬如情感,而是被一个由理性支配的内心世界填满。内向性就是将人的世界区分为“内部世界和外部世界”, [2]即知觉主体按照一定尺度把世界分成内部世界和外部世界,外部世界的对象在他的内心世界有一个代表。人们生活的所有经历都在内心世界里宿营,内心世界就像一个用墙围起的房子,人是理性的主人,这个房子就是几千年来被誉为的“心灵”,这个心灵对人们的生活经历(包括无意识的身体激动)进行界定和集中。随之而来,事物“只有很少的可辨认的、可确定的、可操纵的特征的等级被简化了” [2] (28) 作为外部世界看待,紧接着“所有的事物在内心世界处理、打磨,内心世界成了一个巨大的垃圾站”。 [2] (28) 这样内向性便实现了。而诸如气氛这样的事物被主观化了,作为内心世界的情况,如心灵或意识,作为外部世界在内部世界的映射来理解。这就是身心二元的分裂。施密茨认为,为了恢复人的生活体验,必须排除所谓的内心世界的情感过程,克服内向性。

气氛在情境中存在,属于客观层面的情境,气氛是客观的情感,它在空间中扩展。环境或者说自然风景也呈现出一种情感,而且这种情感是一种“整体的气氛情感”(Hauptgefühl)“在这种环境中没有体验主体和客体的划分,主客体的分化被悬置了”。而是“主客体融入巨大的气氛之中”这是一种“超越人的超越客体的整体性气氛情感”,“悲伤不是一种主体的内心的私人状态,而是一种整体的如天气一样贯穿体验领域的气氛。”[1] (480)

施密茨还区分了两种体验:第一种是认知意义上的体验,即气氛情感体验,自然中呈现出来的气氛情感是作为观察者感觉到的“有距离的美学享受”。 这是自然风景的情感体验。第二种是在身体性的体验意义上,即“情绪震颤”(das affektive Betroffensein)的情感,这是人的情感,或者说是一种“身体激动” (leibliche Regungen)的传达。[1] (477) 如果说气氛是一种客观的存在,即属于情境在客观方面的理解,那么情绪是属于情境在主观方面的情境,在这个意义上情绪总是通过身体情感特征表明。

如果我的身体呈现出悲伤的情感,这与情感诸如胸闷、嗓子紧这样的身体激动是分不开的。而这时明快的自然风景情感把捉不到我的身体,只是在环境中自我延伸。也就是说,人的身体情感与自然风景情感出现了竞争,即气氛情感与人的身体的权利处于斗争状态。这种情感竞争的结果,既不是通过明朗的自然环境而使身体的把捉进入一种欢乐的情绪,也不是明朗的自然风景与自我身体的悲伤情感简单地并列存在,而是明朗的自然风景渗透到人的身体,却无法被他的身体捕捉,而与支配人身体的悲伤的情感陷入一种“矛盾”, [4] (105) 也就是说,施密茨把注意力集中在情感的竞争,而不是盖格尔的情感共振上,施密茨为所有的自然风景情感去了主观性,这种自然风景情感是超越人的,不是投射到主体的内心世界,内向性的克服使风景情感趋于去主观化。

三、 自然风景气氛中的美学享受(sthetischer Genu)

依据施密茨的观点,自然风景是一个整体性的气氛,其中物与人融为一体,呈现出一种情感。在情感中居住的事物成为“美学形象”(?sthetisches Gebilds)。[1] (478) 在自然风景中蕴含着美学形象,自然风景呈现出的情感具有权威性,而面对自然情感的权威性,人回归原初的当下,自身的主观性隐藏起来。而通过艺术作品对自然风景的表现,情感便凸显出来并被客体化,这就是艺术的作用,即通过情感的突出和客体化,产生了一种与权威的美学距离。即自然风景情感的权威性与艺术作品情感的客体化之间的距离。因此对于“星空”无保留的感动和占据要成为美学形象必须要作为艺术作品看待。这种美学形象富有丰富的自然情感。美学欣赏要在一定的框架下形成的现代的精湛技艺――艺术作品中实现,也就是说,自然过程的领会要在一个想象的框架下通过自然风景绘画实现。 在这些美学形象(譬如星空)中会有一种“前情感”( Vorgefühl),[1] (480)它是通过一种“美学的凝视或者说美学思考”(sthetische Andacht)[1](479-481)传达出来的,在这种前情感的背后,隐藏着(星空的)寂静这样的“主要情感”( Hauptgefühl),这种主要情感(寂静)在星空的美学的形象中通过艺术作品被客体化,这种主要情感(寂静)的权威从前情感中间接的传达。也就是说,自然星空呈现出来的是直接的、直观的“前情感”,星空这样的美学形象呈现出来的主要情感(寂静情感)有一种权威,这种权威间接地从“前情感”中传达出来,然后再通过美学作品呈现出这种主要的整体感觉。这种“前情感”是一种对于星空的细腻的敬畏,同时也暗示着一种“保留”,这样我们从主要情感中不是无距离地被吸引。“前情感”是一种美学的凝视,是直接的传达,而“主要情感”是间接的,有一定距离的,不是完全的沉浸其中,而是在那一时刻当下的思考,被吸引,而“前情感”弥补了情绪震颤与距离保留之间的跨度。

按照施密茨的观点,美学的享受就是“充满兴趣的沉浸在自我的身体情绪震颤中”,而这种自我沉浸就是“在展开的当下自我识别震颤的作用”, [1] (481) 即要把握一种尺度,在情绪震颤的回归与展开的冷静之间保持距离,不让自己回归,把握展开的当下与原初当下之间的尺度。所以说,如果既能体会到身体震颤、身体的回归又能保持一定的距离,那么便是一种美学体验的最高境界,施密茨称之为“幸福的中间”(gl ü ckliche Mitte),[5] 所以说,依据施密茨的思想,美学的享受不是要关注主客体之间的关系,而是注重人在环境中的融入。

四、 自然风景作为欣赏者的“寓所”(Wohnung)

按照黑格尔的思想,自从19世纪以来,美学就是一种艺术哲学。但施密茨认为自然风景不仅是艺术哲学,还是与“寓所”相关的实践哲学。施密茨为我们提出了一种可能:自然风景作为“实践的艺术”,即生活体验作为艺术来看待。

在施密茨看来,风景在间接形式下是艺术的延伸,因为自然过程不是作为美学的风景实现的。真实风景观赏的积极意义就在于要从“实践”(Praxis)角度思考,但这个“实践”与亚里士多德对实践的理解不同,亚里士多德的实践是做一个工作或作品,还是一种对象性意义的理解。而施密茨认为,我们既不应该把自然风景看作成功完成的作品,也不应该看作作品享受的对象,而是我们应该尝试按照自然风景本身的欣赏逻辑,即它的本来状态或它的合理性去理解它。所以说按照施密茨的观点,这个实践(Praxis)能够支撑哲学的任务――即恢复人的生活体验,实践与哲学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实践就是生命体验的艺术,就是对当代生活更新的可能思考的构建和延伸。”[6]

施密茨通过“寓所”这种隐喻把自然风景体验作为实践理解。即在一个里外的非连续性的框架下欣赏,这种框架是一种保护,里外的对比就犹如鹿通过鹿角抵御外界的危险。施密茨通过“寓所”里外的关系来理解自然风景情感的意义。在一个“寓所”中,居住(Wohnen)即把“自然风景框到一个范围内,有围栏的保护,人在这个可以信赖的气氛中感知,并对其占有和支配。”[5](213) 在这个居住的活动空间就是“寓所”。这样,一个自然风景的空间作为一个寓所来理解,即身在其中带着信任的情感来欣赏。这样人们就不会把自然风景当作一个艺术品对象化欣赏,而是在风景的情境中居住,所以在风景中居住既不是把寓所当作生产的作品,也不是欣赏的作品,而是居住本身。

总之,施密茨依据他的哲学的任务――人在环境中的编排、融入和生活体验的恢复,将美学任务确定为把自然风景的体验作为实践来看待,即自然风景情感的去主观性和美学享受的直观的改造。这种直观改造就是在情境中,在气氛中不是主观的感受,而是主客同一。同时,他的美学又是经过实践的理论美学,施密茨不是在“加工―作品―享受”这样的模式下研究自然情感,而是依据“居住的”的生活实践,即居住本身,这就是情境的非对象化。自然风景本身作为实践来看待。人融入其中,形成一种欣赏情境,在这个情境中没有主客的区分。实践即为生命体验的艺术,在自然风景的体验中,在情境中实现了实践。

注释:

②半物的特征是:他们有持续的稳定性,但我们不能质问其原因,或者它们在不作用的期间还能在哪里,它们的原因就是它们所产生的作用。因此对半物的思考是不同于传统经由因果关系对全物的思考,因为半物是不能被化约为其他的状态与实体的。

参考文献:

[3]Hermann Schmitz.Der Leib, der Raum und die Gefühle[M].Bielefeld und Basel: Ed. Sirius, 2009.13.

[4] Hermann Schmitz. System der Philosophie 3/2. Der Gefühlsraum: BD III/2[M]. Bonn:1988.99.

[5] Hermann Schmitz. System der Philosophie[M].Dritter Band.:der Raum,Vierter Teil:Das G?ttliche und Raum.Bonn, 1977.645.

[6]Hermann Schmitz. H?hleng?nge. ?ber die gegenw?rtige Aufgabe der Philosophie [M]. Berlin: Oldenbourg Akademie verlag, 1997. S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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