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集）
１、校门口。晨。外。
学生们背着书包进入校门。其间有教师推着自行车走在学生们中间。校门口站着的戴着红领巾的检查学生风纪的值日生，举手向老师行队礼。
“老师好。”
有的老师点一下头。有的答好。有的直接骑车进了校园。
学生不满的目光。
又一位骑自行车的年轻老师从车子上跳下来。
值日的学生行礼，“朱老师好！”
朱老师：“同学们好。”
朱老师自后的一位身材修长，相貌相当英俊的老师从车子上下来了。
值日的学生行礼，“苟老师好！”
苟老师笑着点头。
两位教师推着自行车走进校园，在宿舍门前支起了车子。
苟老师：“把你个猪唠唠，骑那么快干啥呀，来这么早也没有人给你赏个啥！”
朱老师：“苟哥，兄弟没看见嘛，你倒怪兄弟的啥病哩！”
苟老师：“小朱，去打水去！”
朱老师：“你倒喊啥哩嘛？那一天的水不是兄弟我打的？”
苟老师笑了，“把你就打了个水，看牛成个啥了。这还不是给咱房子打。哎！要换成个女孩子要你去打水，不知道会乐成个啥样子。”
朱老师：“那当然，谁让你不给兄弟介绍个对象哩。”
２、校园中的走道上。晨。外。
一位风度翩翩的女士走来。高跟皮鞋发出富有节奏的脆响。时髦的日本少女发型，黑色的健美裤，大红的紧身毛衣，衬托着她白净的脸庞。
３、宿舍门前。晨。外。
朱老师和苟老师正在脱下风衣，搭在胳膊上，从车头上取下皮包，听到逐渐走近的高跟皮鞋的响声，回头。两人注视着面向他们走来的女士。
女士：“苟老师、朱老师早！”
小朱老师、苟老师：“小王早。这是去上早读呀！”
小王老师点点头，扭扭摆摆地走过，渐渐地远去。
苟老师：“哎，小朱，你真是个八戒，咋能这样看人哩，你看你能看呆了。”
小朱老师：“你才看呆了呢。”
苟老师：“你看你的口水都流下来了，你还记得猪八戒在盘丝洞遇见一群女妖精，就说‘姐姐，让我洗洗吧，让我洗洗吧。’”
小朱老师：“你再别亏先人了，你才是那样的货色。”
４、宿舍。晨。内。
两张床。两张办公桌。两副书架，上面插着一些课本、教参。
苟老师正叠着自己的风衣，“小朱，你看上了刚分来的小王老师了？”
小朱老师把自己的风衣搭在桌上，“谁说的？你造什么谣呀？”
苟老师：“你就是这鸭子嘴，肉烂嘴硬。”
小朱：“看上了就看上了，男大当婚，女在当嫁，看上谁也不犯法？”
苟老师：“你老哥是告诉你，看上了就赶紧下手，免得迟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学校男光棍多，女教师少，好不容易分来一个，还不是狼多肉少。当心后悔！”
小朱老师：“不怕。一个萝卜一个坑，咱的媳妇在丈母娘家好好地长着哩。咱不愁。”
５、锅炉前。晨。外。
这里有两个水笼头。一个是放凉水的，一个产放热水的。
小朱老师正拿着四只暖水瓶来接水。
小王老师提着一只暖水瓶来了。
小朱：“小王，来来来！你先接，我的壶多，慢。”
小王：“不好意思，还是你先接吧。”
小朱抢过小王老师的水壶，接水，嘴里还不停地唠叨，“女士优先嘛。再说，你一个新来的同志，老同志有义务关心一下嘛。”
水满了。小朱还没有发现。
小王：“满了。”
小朱：“满了好，你提好，别烫了自己，要不我帮你提上去吧。”
小王：“不用不用。”
小王袅袅婷婷地走了，一边走一边吃着什么。
小朱老师望着远去的背影愣怔了半天，等回过神来，提着暖水瓶走了。
６、
三、三班教室。中午。内。
小王老师正在上音乐课。
她站在讲台前，一手拿着课本，另一手打着拍子。
小王老师唱：“……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小书包……”
学生中的几个男生扯着嗓子喊：“……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
小王仔细地听着，声音是从最后的几排发出的。坐在最后的靠窗子的两个男生，兴奋地满脸通红，他们得意地笑着，摇头晃脑地唱着。
小王走下了讲台，但好仍然哩着，“……我去上学校，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小书包……”
那几个男生还在得意地唱，“……我去上学校，校长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轰地一声学校报销了……”
突然，他们停住了嘴。
小王老师倒背着两手站在他们面前。
许多刚刚笑着的女生，现在扭头向后面看着，老师如何收拾这几个倒蛋鬼。
小王老师：“你们俩站起来！”
一个小个子的学生站起来了。另一个高个子学生双手插在裤兜里翻着白眼问，“我们怎么啦？”
小王老师大喊：“你给我站起来，我就告诉你你怎么啦！”
那个学生摇头晃脑地站起来，他的脸扭向另一边，故意地不看小王老师，一双小而亮的眼睛斜瞅着天花板。
小王老师：“刚才是谁在唱，‘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
高个学生：“不知道。”
小王老师：“你叫什么名字？”
高个学生：“王雄。”
小王老师用手指着这两个学生：“人家好好的歌词，你为什么要给人家改了？你还想炸学校？你也不看看你的样子，你寻着让公安局把你给逮了。”
王雄：“我又没唱，你少指点我。”
小王老师：“那你说是谁唱的？”
王雄：“刚才都告诉过你了，我不知道，你还一直问个啥呢？”
小王老师气得骂道，“把你问一下咋了，难道你还惊了不成？”
王雄：“你才惊了！你个老师骂人哩，啥老师。”这个学生觉得自己点住了理，嗓门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小王老师也提高了嗓门喊，“你不想上音乐课了出去。”她用教棍在讲桌上抽了一下。
７、隔壁教室。中午。内。
小朱正在上地理课。他努力地在黑板上画地图。
学生们有的在睡觉；有的在学教师画地图；有的在看其他课本……
小朱教师画好了。
他拿出一根白色的教鞭，指着黑板，告诉学生们：“这里是北京，这里是上海……”
一阵尖锐的争吵声从窗外传来：
…………
“我不信你不出来。”
“我就不出去，看你能咋？”
…………
小朱老师听清楚了，这是新来的小王老师和这个班上的捣蛋鬼王雄在吵。
小朱向同学们：“大家把地图册拿出来，在上面把我国的主要城市和省份填写出来，我一会儿检查。”
学生们在书包里翻寻着铅笔、地图册……
小朱老师踱出了教室。
８、
三、三班教室。中午。内。
许多学生都站起来了，扭着身子望着教室的后面。女生们睁着惊恐的眼睛。
小朱教师进来了。他背着双手，用目光示意前面的同学坐下。
但大多数学生仍然看着教室的后边。在那里，小王老师正扯着王雄的袖子，要把王雄从座位拉出来。
王雄抱着桌子腿。
小王教师使劲向前一拉，王雄和桌子向前移动了一点，可王雄向反方向一使劲，桌子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小王老师生气地用脚向王雄踢去，王雄飞快地缩回了自己的腿，小王老师穿着的白色凉鞋脚踢在了桌子腿上。
小王老师痛得大叫：“啊哟——”，紧接着弯下腰去用双手捂住了脚趾头。
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大拇指淌出了殷红的血。
一只白色的凉鞋高跟在刚才的推拉中掉了下来，滚在一边。
几个男生起哄：“王雄把音乐老师打出血了！”“王雄把教师的鞋跟弄断了。”
有几个学生干部在商量：“走，咱去给班主任说去。”“不，咱去告诉校长！”
小朱跑到了跟前问小王老师：“咋了？要紧吗？要送医院吗？”
小王摇着被长发盖住了的头，她说不现话来。
小朱：“我扶你起来吧。”
小王老师摇摇头。
小朱老师走到了王雄面前。他用大眼珠盯着王雄，企图用眼神使这个捣蛋鬼败北。然面王雄把头扭向了窗口，以避免和小朱老师的目光对视。
小朱老师问：“你叫什么名字？”
王雄：“王雄！咋了？”
小朱老师：“你上课干什么了？”
王雄：“教室里不知道是那些娃们唱‘……背上小书包，我去炸学校’……老师冤枉我，硬说是我唱的，让我站出去，我没唱，我当然不站出去了。”
小王老师从地上站起来大叫：“就是他，就是他，我走到他面前了，他还在唱！”
王雄：“塞他妈的唱了，我没唱。”
小王教师扑上去，打了王雄一个耳光，王雄反手一推，小王老师补推倒在地上。
小朱老师火了。他一把抓住王雄，在王雄的腿上踢了几脚。
王雄大喊：“老师打人了，朱老师打人了。两个老师打一个学生！”
小朱抓着王雄的衣领把王雄拖出其不意教室。
王雄躺在教室门口，身子打着滚喊，“我的腿被踢断了，我痛，我腿痛！哎哟哟——”
小朱老师：“你就装死吧，打断了你的腿我养你一辈子，打残了你，我去坐牢房！”
小朱老师走近小王老师，他用手扶起小王老师，又向身边的两面三刀位女生学生说，“你们俩先扶王老师为宿舍去休息！”
两位女生扶小王老师走出门。（出镜）
小朱走上讲台，“同学们！大家这一节课就先自习吧，周围还在上课，希望大家能保持教室的安静。”
一些胆小的男生和绝大多数女生都低下了头，拿出作业写起来。
但最后面的几个男生，兴奋的脸色发红，他们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门外，先等待那里再发生一些什么事。
９、小朱宿舍。中午。内。
小朱坐在办公桌前。他点着了一根烟，吸了一口，竭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
王雄靠墙站着。
小朱：“王雄，你站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王雄翻了翻白眼，没动。
小朱大喊：“王雄，你给我过来！”
王雄胆怯地向前走了两面三刀步。
小朱指着另一张椅子，“你坐下，我有话说。”
王雄不坐。
小朱：“叫你坐你就坐！”停了一下，小朱用缓和的口气问，“你说，老师以前和你有仇没有？”
王雄不言语，他把头又拧向了门外，厚嘴唇磨压了几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