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雨,濡湿了一个节日的名字
五月,跣足站在农历的粗碗里
糯米的黏性
存留了一个诗人最初的气节
掬不起一波湘水
角黍里,裹藏的是千年的伤
暮色苍茫中,一颗颗入水的怀念
在岁月的汨罗江里
剥开了 雪白的
疼
解剖词语
一群像绵羊一样温驯的词语
被一张纸的条条框框修改
以至于改变了原来的模样
它们的手脚,不知散佚在哪里
它们是残缺的
它们的胸膛甚至被一支笔的手术刀
剖开,我看见它们在用流出的血
叙述某种时光陷入肌肤深处的恐慌
词语集体被推进手术室
它们一动不动,或者一言不发
它们微微喘息,耳根子变得酥软
它们纷纷在麻醉药剂中倒下
没有谁在这个过程中站立起来
在城市的藩篱之外
我看见词语被集体谋杀
但没有一瓣嘴唇,或者一张脸
为它们的死讯,露出悲悯的神情
雷峰塔
烟雨覆没不了你留在旧年的
瘀伤。青铜色的瓦
衔接着一段永不生锈的传说
暮色垂落。密集的雨
在你的塔顶结构着我柔软的情思
一些留在唐宋的记忆
倒坍在你的重檐里
被烧毁的楼廊。早已倾圮的旧事
繁华尽处,年久失修的梦境
在树叶与树叶之间,夜色急遽下沉
重建后的风貌,在夕照山上
一些与爱情有关的伤,很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