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夜晚这张温床，古老的姓氏
在南城工业新区上空高蹈、歌唱
时光撑开夜雾，迎面而来的是一场
春天的急雨。此刻，除去镰刀
草帽，以及多年前继承的疲劳，我们
必须装作什么也看不到
西北处，丛林正挟持春雷
试图以鸽子的血占据三月。而在这拥有
众多夜雾的乡间，乌鸦竟模仿布谷
潜入稻田一声，两声，蝴蝶飞出，直入深夜
此刻，我们躺在粮草的世界
一夜未眠，谈论着祖国的异乡
三十多年了，丛林通往何处
蓝天、大地，还是人民？
清明将至，是时候怀旧了
而今，我情书未写，草药也未煎
除了半截遗嘱带给我安慰，天空
仍旧像是一个足不出户的酒鬼
在鲁迅故里，致成业
夜晚，装在酒瓶子里
而我双手虚空，闪电中
亲爱的，你又在何处？
前朝的孤灯渐灭，谁在高处唤我
水仙，你还愿意为我守身如初吗？
镜子，早已端坐高堂
而我闲时，也常与一场大雪练习书法
春天之后，我发誓
我要给病危的祖国
再寄上一封名为“人民”的家书
关于脸的隐喻
春天之后，水一再以暴力的形式
引诱着我，盗出粮食体内
那一根根未曾出轨过的肋骨
是的，前朝的冬雪尚未消融
而我鸽子体内的黑，却长满了黑洞
午后，走过人民广场
不安的赘肉，一再挤压着空气中
那躁动的温柔。如同昨夜
那一场图谋不轨的春雨，毫无征兆地
下在敬老院后庭的深处
在耗尽体内那最后一抹清风之后
我想起了老练，一张
比夏天还要清瘦的中年男人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