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处的古国
绥宁位于湘西南边陲,全县有苗、汉、侗、瑶等20个民族,少数民族人口占63%,境内林壑幽美,森林覆盖率超过70%,堪称“天然氧吧”。
暖阳下的黄桑国家自然保护区显得格外静谧,溪水潺潺,黄的、红的树叶随风缓缓飘落。肥硕的大白鹅满地乱跑,清澈的溪水里鸭子成群,静谧的村庄中木墙青瓦的侗家古建筑错落有致。农户不掩柴扉,俊俏的村姑悠然绣着花儿。眼前的一切,仿佛世外桃源。
巍巍乌鸡山下,滔滔莳竹溪畔,一座古城傲然挺立于此,数百年来孕育着无数生灵,这便是有着500余年历史的上堡古国。因藏在深山里,它充满了神秘色彩,当年曾有人在此称帝,建有金銮殿。绥宁黄桑坪苗族乡上堡村,为古王国首都遗址所在地。
很少有人知晓的“上堡古国”,广义上包括其所有辖地,如界溪、赤板、雪林、潭泥等地,狭义仅指其首都,即上堡古村。
山环水复的秀美上堡村,被青石古道隔成一个个“井”字,远望去像一个棋盘。棋盘坐落在九座小山的包围中,形成了一把巨椅。当地村民介绍说,这样的气象叫“神龟出山”,“神龟带九子,九子九成精”,代表祥和。
漫步于古国的幽幽深巷,踏在温润的青石古街上,循着那斑驳的旧时遗存行走,你会发现,那断壁、残垣、小桥、流水、人家,无不昭示着一种冥冥古意,传递出历史纷繁复杂的密码。这一片残存的古国,用它三纵九横的躯干,串联起古宅大院,正如那一株挺立于村头的千年古树,以顽强的姿态,穿越历史的云雾,等待后人揭示。
历史回溯至明朝天顺年间(1457-1464年),苗民领袖麻城人李天保,托名唐太宗的后裔,入绥宁组织万余青壮年勇士,发动了震惊朝野的湘桂黔边界农民大起义,以上堡为中心建立苗族古国,年号“建元武烈”,自称武烈王,省、府、州、县四级辖制也应运而生。自此便有了“界溪省,巴流府,雪林州,赤板县,上堡有个金銮殿”的民谣口耳相传。
牛坡头山上、乌鸡山下分别留下的摩崖石刻“天高地厚”、“天王”,见证了当年的血雨腥风,李天保试图让自己开创的武烈王朝永远延续的梦想,随着敌人的炮火灰飞烟灭。官军攻克上堡古国,将辉煌的金銮殿付之一炬,所有的男丁被屠杀殆尽,所有的女丁或沦为官仆奴隶,或远迁边关。
李天保等人这些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壮举,在正统御用文人眼中自然是不屑记载的寇事。此后的数百年间,上堡古国犹如一头战败的雄狮,负伤退守山林,默默地舔食着自己的伤口,其后便逐渐消失在世人的视野之中。
走进当年古苗国“国都”
上堡村是明朝古苗王国历史上第一次建立政权的首都遗址所在地,是苗民当时的政治文化活动中心,具有重要的历史文化价值。
如今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在上堡找到当年苗民起义的痕迹。在一处葱绿的草丛中,发现了当年起义苗民插起大旗的旗杆石。村口的老树下,有两块圆形、中间有孔的饼状石板,据说也是用来固定旗杆的。走到一户人家门口,村民热情地指着一棵不生枝叶的老树,只见树牌上书“拴马树”,据说当年起义苗民在此拴马,以至于树干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勒痕。老树随着年月生长,勒痕如今已有一人多高。在这里还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在很多青石板路的方砖上都有棋盘样的凹痕,据说这是一种叫做“同移山”的娱乐活动,取众人同心协力可以移动山川之意,在当时颇为流行。
李天保等人起义后被朝廷出重兵镇压。为了纪念镇压的官兵,朝廷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忠勇祠。但是由于无人管理,当地苗民也不会主动修缮,忠勇祠倒塌后再未重建。如今,只剩刻着“忠勇祠”三字的石碑孤独矗立,其后长满了茂密的植物。在村子背后,有两座小山似的土包,和其他山体并不相连,上面也没有多少树木,当地人猜测,这有可能就是李天保的埋葬之地。
尽管当地民居大多仍是具有典型苗族特征的干栏式建筑,但在整体规划上与其他苗寨有所不同。由于上堡当年是作为政权中心而建,因此排水系统、道路交通、防御设施等都有其独特之处。供水沿袭了古人做法,从上游引水入宅,沿沟渠流入院落。在每家每户门前,都有半人高的院墙,全部由片状石头垒起,不需泥土黏附,却异常坚固,整个村子俨然像一座坚固的石头城,这显然也与当年的防御工事相关。时至今日,房屋因战火毁坏已几经重建,但仍完整保留了最初的整体规划。
如今这里居住着苗、侗、黎、瑶四个民族的村民400余人。比起其他苗寨,这里的氏族性并不突出,因为村民基本上都是当年苗民起义军的后人,他们来自不同地方,姓氏也不同。虽不是一个传统的大家族,却也其乐融融。
最有趣的是,这里的住宅依山而建,梯次而上,庭院以石垒墙,溪水沿屋绕街,潺潺流过。昔时的五里城墙地,现已开垦为耕地。全寨三纵九横,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及至阴雨绵绵,袅袅炊烟与山中云雾浑然一体,古寨若隐若现,有如蓬莱仙阁。天朗气清,晴空万里之时,则蝉鸣鸟悦,山歌频传,若天籁之音,响彻山涧。
此地群山环绕,茂林修竹,古树参天。良好的生态环境,得益于历代的精心呵护和营造。据当地村民介绍,凡生子女,都要种树,生男种10棵,以备百年寿材;生女种5棵,以备嫁娶之用。
没有污染的神奇绿洲
这是天然的绿色氧吧。从马颈谷进山,你将会看到植物王国里的许多世界之珍。这里属于国家重点保护的珍贵树种就有20多种,如香果树、花榈木、毛红椿、长苞铁杉、马褂木、桦榛、伯乐树等。国家二类保护树种――“活化石”长苞铁杉群落,树杆挺拔相拥、树根相错,枝、干、根相互成连理的景观,更为世界罕见。
黄桑风光绮丽,树大葱郁。美丽的大森林中,山水妖娆,飞流直下的六鹅洞瀑布,犹如一块从天上直挂下的白帘,气势磅礴。
此外,这里中草药资源非常丰富,名贵药材有灵芝、天麻、党参、岩耳等。属于国家一二类保护动物就有17种。有被称为“百兽之王”的华南虎,有能产比黄金还贵重的麝香;有“鹰咀龟”,有红腹锦鸡等罕见的珍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