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贸汉语:对外汉语教学中的新文化态势探讨
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深入推进，随着中国作为世界经济大国的崛起，赴华学习的外国学生不断增加，对外汉语教学中经贸汉语课程的需求日益凸现，这一文化态势具有积极的重要意义，不仅需要教育界大力推进，同时也需要文化界广泛关注。
经贸汉语，亦称为商务汉语或商贸汉语，是汉语作为交际工具在经济贸易领域的应用，是一种专门用途汉语。留学生经贸汉语综合课是为满足学习者需求而开设的一种专门用途语言教学课程。由于经贸汉语在词语、句法、篇章和语体功能等方面与通用汉语存在一定的差别，因此不少学者从不同的角度来探讨经贸汉语的教学。 本文以现代教学心理学(教学论)的相关理论为指导，对留学生经贸汉语综合课的教学实践试作出全面系统的探索研究。 一、现代教学论的教学目标 现代教学论认为，学校教学是一种目标导向的特殊实践活动。目标决定教学的内容、过程、方式方法以及测量与评价。所谓教学目标(in—structional goal)是指预期的学生学习的结果，是由教学完成之后学生会做什么来界定的；即预期学生通过学习后产生的行为变化、内在的能力或情感态度的变化。在此观念下，教学设计是以教学目标(即学生的学习结果)为根本依据的；一切教学过程、事件和环境等条件的创设，媒体和材料的选用等，都要服务于教学目标。教学效果的测量和评价也必须以目标为参照。 现代教学论的教学目标与传统的教学目的、教学要求迥异。传统的教学目的、教学要求。强调的是教师行为，要求教师应该做什么。 教学目标是引导学生学习和规范教师教学行为的唯一可靠的标准。在美国著名的教育学家狄克和凯里(Dick&Carey)的系统教学设计模型中，包括决定教学目标、分析教学目标、分析学生和环境、陈述作业目标等九个成分，其中的第一、二个教学设计因素就是决定教学目标和分析教学目标。其间，教学目标的确定是教学设计的出发点和归宿，是指导整个教学过程的依据；在教学和教学设计中的作用，可以概括为导教、导学和导测评三种功能。 二、留学生经贸汉语综合课教学目标定位 对外汉语教学目标可分为三级：第一级是国家教育方针规定的宏观水平，英文名称是aim，即宗旨；国家对外汉语教学领导小组办公室(简称国家汉办，又称教育部对外汉语教学发展中心)制定的《高等学校外国留学生汉语言专业教学大纲》的培养目标之一是：培养学生具备扎实的汉语语言能力与语言交际能力。第二级为课程水平，英文名称是goal，即课程教学目标；如中级汉语阅读课的教学目标是：培养和提高留学生阅读汉语书面语的能力。第三级为教学单元、课题或课时目标，其英文词语是objective，即可以观察和测量的具体教学目标。 按照三级教学目标，勾画对外汉语教学目标体系，如图1所示。 从图l可看出经贸汉语综合课的教学目标定位。由此，我们对经贸汉语综合课的教学总目标作出如下表述： 经贸汉语综合课程要培养学生使用经贸汉语的知识和技能。通过听、说、读、写各种语言技能的训练，学生能够学会相当数量的经贸汉语词汇和句式，熟悉各种体裁、题材的经贸汉语文体，了解常见经贸汉语的篇章结构，能够运用所学的汉语和经贸知识从较高层次上多角度、多方面地分析说明某个经济现象或经贸问题。从学生的学习和工作需求出发，重点训练和提高学生使用经贸汉语进行大段的口头表达能力和较高的书面阅读能力。在表达的正确性、流利性和得体性方面，学生能够达到或超过高级阶段的汉语课程教学目标。在学习语言的同时，帮助学生进一步感知和理解相关经贸知识和中国文化知识。 三、留学生经贸汉语综合课教学课程设置 目前，在教育心理学界被广泛接受的教学目标分类理论，有美国著名教育心理学家本杰明·布鲁姆(Benjamin Bloom)的教育目标分类学和加涅(R.M.Gagn6)的学习结果分类系统。布鲁姆首先将教学目标分成认知、情感、心因动作技能三个领域，每个领域又分成几个亚类；如认知领域由低到高分成六级：知识、领会、运用、分析、综合、评价。加涅在学习结果分类的基础上提出了指导教学目标设置的另一种框架。他将学习结果(即教学目标)分成言语信息(进而分为符号记忆、事实的知识、有组织的整体知识三个小类)、智慧技能(从低到高又分成辨别、概念、规则、高级规则)、认知策略、态度、动作技能五种。在设计教学目标对目标进行分类中，上述两个分类系统都包括了认知、情感、动作技能三个领域；追求学生心理结构的全面发展。
布鲁姆和加涅的目标分类为我们全面考虑教学目标内容提供了一个参考框架，有助于我们多角度、多方面地去思考和分析经贸汉语综合课的教学目标。 应该看到，布鲁姆的分类是为了指导教学结果的测量和评价，用它来导学和导教有困难。而加涅的学习结果分类用五种知识阐明了学生习得的能力的本质，即习得的认知能力由言语信息、智慧技能和认知策略三者构成；在教学目标设置时，在认知领域，只要考虑这三类目标，认知能力自然就解决了；加涅的学习结果分类，不仅有助于学习结果的测量，而且有助于导学和导教。因此，小的教学单元或课时目标，教师应尽可能地运用加涅的学习结果分类法来指导教学目标的陈述。 运用加涅理论，结合经贸汉语综合课的实际，我们将教学目标作如图2所示的分解。 图2中，情感领域目标主要包括对中国历史、社会文化和有关的经贸知识的感知理解和评价。 认识领域目标中的“言语信息”，主要包括两方面知识。其一，汉语知识和经贸汉语知识(语音、语法、词汇、篇章语体知识等)，如常用的经贸词语、经贸术语、通用词语的经贸义项，以及通用词语在经贸语体中的偏离和突出特征，如超常搭配以及高频率出现的词语、经贸固定结构的种类以及构成方式、常用句式及语法结构、篇章结构类型及结构规则、语体特征与修辞手段等。其二，基本的经济贸易知识。 认识领域目标中的“智慧技能”，主要包括汉语和经贸汉语的言语技能、言语交际技能。 认识领域目标中的“认知策略”，主要包括汉语和经贸汉语学习的一般策略与专门领域的认知策略。如一般阅读策略SQ3R，阅读经贸汉语的专门的认知图式或认知结构。 四、留学生经贸汉语综合课教学实践陈述 教学目标设置好后，如何将目标清楚、明确 地陈述或表述出来，对于对外汉语教学是十分重要的一步。一个教学目标陈述良好的标准有三项：第一，教学目标陈述的是学生的学习结果。教学目标不应该陈述教师做什么，应陈述通过教学后学生会做什么或说什么。第二，目标陈述力求明确、具体，可以观测和测量。第三，教学目标的陈述应反映学习结果的层次性。认知领域的教学目标应涵盖记忆、理解与运用(包括简单运用和综合运用)三个层次。态度领域的目标应涵盖接受、反映、评价三个层次。 时下，在对外汉语教学中，教师常常用“了解、理解、掌握、欣赏、领会、培养”来陈述教学目标。这些词语被心理学家称为“不可捉摸的词语”(magic word)，对目标的表述含糊笼统，很难起到导学、导教的作用。克服教学目标陈述含糊性，需要重视美国行为派心理学家马杰(R.E.Mager)的行为目标陈述法。 行为目标也称作业目标(performance objec-.tives)，是指用可以观察和可以测量的学生行为来陈述的目标，是用预期学生学习之后将产生的的行为变化来陈述的目标。马杰提出，陈述得好的行为目标具有三个要素：一是教学后学生出现的行为表现，即学生能做什么或说什么。二是规定学生行为产生的条件。三是规定符合要求的作业标准。 例如，如果教师在教学目标中写道：“通过本课的教学，使学生熟练掌握10个重点经贸词语，并用这些词语进行成段的表达。”这样的陈述十分含糊，不能给教学及其评价提供具体指导。改用行为陈述的目标是：“学完10个重点词语后，学生能用其中的5个造句，4个以上句子正确为合格。或学完10个重点词语后，学生至少能用上5个词语写出50－100个汉字的一段话，4个词语用法正确为合格。”行为目标陈述法非常清楚、具体地告诉教师和学生，“熟练掌握”和“成段”意味着什么，以及如何观察和测量。 行为目标要用可以观察的行为来表述教学目标，这是行为目标陈述法的核心。在目标表述时要避免使用描述内部心理过程的动词，如“知道”、“理解”、“欣赏”等等，而应该使用行为动词，如“背诵”、“解释”、“选择”、“写出”等。使用行为动词，可以使我们很容易观察到目标行为是否实现以及如何实现。在对外汉语教学实际操作中，描述行为的表现或变化，可以用动词短语(动词加宾语或动词加结果补语再加宾语)加上动作的对象来表述。例如：写出(一个句子)、列表、画图、找出(关联词语)。这就构成了行为目标的陈述。表1列出的是为认知领域教学目标所常选用的行为动词。 应该看到，行为目标虽然避免了传统方法陈述目标的含糊性，但是它只强调了行为表现或行为结果而忽视了学生内在能力和情感的变化；这有可能使教师只着眼于学生的行为而忽视了支持这些行为的内在情感过程。这也不是学习的实质。比如，经贸汉语综合课的教学目标之一是培养学生对中国社会、历史文化经济状况的认识和理解，这不是仅仅靠学生上课或阅读报纸这些具体行为就能反映的。如果只关注这些具体行为，则教学可能只停留于表面形式。为弥补行为目标的不足，可以借鉴格兰伦(N.E.Gmnlund)提出的折中的陈述目标方法，即内部过程与外显行为相结合的目标陈述方法。了行为目标只顾及具体行为而忽视学生内在心理的变化的缺点，也克服了传统方法教学目标陈述的含糊性。
经贸汉语作为对外汉语教学中一个新的教学方向，其教学理论与教学实践有待深入研究，以便对经贸汉语综合课逐步改进，并有助于课程教学走向科学化和规范化，从而对汉语教学的国际推广、对中华文化走向世界起到积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