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不言物
那只气球
鼓鼓的
它温柔地
朝着接近天空的位置飘移
谁知道呢？
也许它喜欢的是
一根针
春天的病号服
这几件衣服：
一件厚棉衣
一件已经有些发霉的呢子大衣
一件摸上去潮湿而又软塌的羽绒衣
这几件脏衣服
都是去年冬天穿过的
现在将它们认真叠好
装进塑料袋
穿过几条街道
送到拐角那家洗衣店
整个过程
像护送几个病人
去治疗
到园子里去
太阳打了一些光
到帘子上
帘子上也有照不进去的波折
总之那光亮的
与阴暗的
不是异象
而是实实在在的栅栏
那儿有声音
不止一次了
每当我坐在你后面
我只是在出神地思索一件事
又或者什么也没想
我安安静静的
你却扭过头望我
你说突然听见我身体里
发出尖叫声
晌午的阳光流下来
晌午的阳光
流下来
从头顶
流下来
像黑色电流
覆盖面庞
再经过锁骨
双肩
前胸后背
臀
腿部
直至双脚
剩下的
剩在晃白的地面上
一摊污渍
让我们荡起双桨
雨街
渐渐变成流动的河
我们两个人
只好脱掉鞋子
卷起裤筒
伸出脚
去
一只
一只
又伸出一只
好像
我们的身体里
各自藏了
无数只
折叠的桨
温柔
我心里有几首诗
呼之欲出
但我只能
在房子里踱来踱去
踱来踱去
又到周末
煮妇的日子到了
煮饭的时间到了
我于是
将掏出来的匕首
又放回去
蓝孩子
洗澡脱下来的
蓝布衬衣
牛仔短裙
青花瓷图案的胸罩
和内裤
皱褶地
被扔在
潮湿的
洗手间的
地上
像一群犯了错误的
蓝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