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伟大的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在分析中国科举考试、考察欧美公务员考选制度利弊的基础上,主张考试是实现平民政治、平等政治的美意良制,所有官员均须考试,将考试与选举相结合来选拔官员,考试权独立,从而创立了极有特色的考试学说,这些在今天仍具有启迪和借鉴价值。
[关键词]孙中山;考试思想;考试权独立;当代价值
[作者简介]冯来兴,电子科技大学中山学院人文社科系副教授,广东中山528402
孙中山是近代中国民主革命的伟大先行者。为了在中国建立民主共和制,他积极学习和探索,形成了一整套独创的考试思想。
一、孙中山考试思想
1、考试是实现平民政治、平等政治的美意良制
孙中山认为考试是中国一个很好的选官制度。指出:“至于考试之法,尤为良善。稽诸古昔,泰西各国,大都系贵族制度,非贵族不能做官。”而实行科举制度的中国,“无论平民贵族,一经考试合格,即可作官,备位卿相,亦不为僭。此制最为平允,为泰西各国所无”。他还说:“中国自世卿贵族门阀荐举制度推翻,唐宋厉行考试,明清尤峻法执行,无论试诗赋、策论、八股文,人才辈出;虽所试科目不合时用,制度则昭若日月。”这也就是说,废除科举制度,并不是说考试制度本身一无是处,考试制度是好的,只不过考试的内容不好。
为了既保障人民行使普通选举的民主权利,又避免普通选举的弊病,孙中山认为欧美的以财产资格限制选举人的选举制度是不符合平等自由主旨的。况且这种方法不能知道被选举人谁更适当,所以他认为最好的办法是通过考试限制被选举人。考试合格的人才有被选举权。这就既保障了人人都有选举权,又能选出有才、有德、能干的人。因此,他主张将考试制度写进宪法,以保障人民的民主权利。正如他所说的:“考试本是一个很好底制度,是兄弟亡命海外底时候,考察各国底政治宪法研究出来的,算是兄弟个人所独创,并没有向那一国学者抄袭的。兄弟想这个制度一定可以通行有利。”
他还特别赞同草根阶层、农村子弟通过努力读书实行社会阶层流动,改变自己的地位。“朝为平民,一试得第,暮登台省;世家贵族所不能得,平民一举而得之。谓非民主国之人民极端平等政治,不可得也!”孙中山深刻地揭示出科举制“公开竞争、平等择优”原则所蕴含的民主、公平、择优精神,注意将科举制度的合理性与其形式内容的僵化区分开来,显示出一个伟大政治家思想的敏锐、目光的深邃。
2、所有官员均须考试
孙中山游学欧美,考察欧美三权分立制度的不足,体察到盲从滥举和任用私人之流弊,“都是考选制度不发达的原故”,并指出“自从行了此制,美国政治方有起色。但是它只能用于下级官吏,并且考选之权仍然在行政部之下,虽少有补救,也是不完全的。所以将来中华民国宪法,必要设独立机关,专掌考选权。大小官吏必须考试,定了他的资格,无论那官吏是由选举的抑或由委任的,必须合格之人,方得有效。这法可以除却盲从滥举及任用私人的流弊。中国向来铨选,最重资格,这本是美意,但是在君主专制国中,黜陟人才悉凭君主一人的喜怒,所以虽讲资格,也是虚文。至于社会共和的政体,这资格的法子正是合用。因为那官吏不是君主的私人,是国民的公仆,必须十分称职,方可任用”。后来又反复指出:“国民大会及五院职员、与夫全国大小官吏,其资格皆由考试院定之。”孙中山认为,考试可贵之处是它能以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选拔人才,发现人才而不埋没人才。
3、以考试救选举之穷,将考试与选举结合起来选拔官员
孙中山认为,欧美选举官吏的制度貌似公平,实际上未必能真正做到人尽其才,甚至让许多“蠢货”充斥官场,是有缺陷的。他以美国为例加以剖析说:“美国官吏有由选举得来的,有由委任得来的。从前本无考试的制度,所以无论是选举、是委任,皆有很大的流弊。就选举上说,那些略有口才的人,便去巴结国民,运动选举;那些学问思想高尚的人,反都因讷于口才,没有人去物色他。”为了矫欧美选举制度之弊,选拔优秀人才为国服务,孙中山认为必须借用考试之法,以考试用人补救单纯选举之不足。通过考试制度可以“最严密、最公平地选拔人才,使优秀人士掌管国务”。在一次演说中,孙中山说:“共和国家首重选举,所选之人,其真实学问如何,易为世人所忽,故黠者乘时取势,以售其欺。今若实行考试制度,一省[则]之内,应取得高等文官资格者几人,普通文官资格者几人,议员资格者几人,就此资格中,再加以选举,则选举资格不妨从宽,而被选资格甚严,自能真才辈出。”仅有选举不能辨别一个人的才能高低;仅有考试也不能识别一个人贤与不贤。只有将考试和选举结合起来,以“普通选举”保证人民的政治权利和自由,以考试制度保证官员的能力、知识水平,进而希望达到“最严密、最公平地选拔人才,使优秀人士掌管国务”。通过考试辨其才,由选举判断其品德,这样才能挑选出德才兼备的合格人才。
4、考试权要独立
考试权独立,就是把考试权提高到与司法、立法、行政、监察权同等重要的地位,用考试制度选拔和录用文官,它是孙中山“五权宪法”学说的一个组成部分。1906年,他在西方资产阶级“三权分立”的基础上,把我国历史上考试制度和监察制度分立出来,“创建破天荒的政体”,成为“五权分立制度”。同年11月15日,孙中山在东京会见俄国社会革命党领袖该鲁学尼等时指出:“希望在中国实施的共和政治,是除立法、司法、行政三权外还有考选权和纠察权的五权分立的共和政治。”并说:“考选制和纠察制本是我中国固有的两大优良制度,但考选制度被恶劣政府所滥用,纠察制度又被长期埋没而不为所用,这是极可痛惜的。我期望在我们的共和政治中复活这些优良制度,分立五权,创立各国至今所未有的政治学说,创建破天荒的政体,以使各机关能充分发挥它们的效能。”
考试权独立的意义是十分明显的。把考试权从君权中独立出来,并与一般行政权相分离。“中国传统文官制的根本精神是向君主负责,君主握有文官的最高权力。”民主共和的考试权是向人民负责,人民掌握有考试权。同时,孙中山认为,只有
把考试权与一般行政权相分离,只有考试权独立,任何人不能干预和侵犯,才能真正发挥考试选拔人才的积极作用。
二、孙中山考试思想的当代价值
孙中山的考试思想是在近代民主革命斗争中产生的,在中华民族追求民主法制的道路上具有十分重要的历史意义,在今天孙中山的考试思想仍具有启迪和借鉴价值。
1、孙中山先生注重法制建设,对于依法治国有积极意义
考试权是五权宪法的重要内容,在孙中山的宪法体系中占有特殊的地位。孙中山将设立独立考试机关专掌考试权写进中华民国宪法,注重立法,依法考试,规范考试,有重要意义。当今中国正在贯彻改革开放方针,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本身就是一场充满挑战的思想观念更新的过程。作为社会主义事业的一部分,考试正进入一个全新的发展时期,规模大、种类繁多、技术发展较快。在这一过程中,如何依法考试、规范考试,诸如此类的问题正摆在人们面前,需要给以科学的回答。在实践层面,为使考试科学规范地进行,可以参照孙中山考试权独立思想,适当提高公务员考试组织机构的行政级别,增强其权威性。
2、孙中山的考试思想,对我们今天提高行政效率和奠定民主政治基础有积极意义
百余年来,世界各国政府为确保行政的高效率,规定通过考试选拔有才华的文官进入国家各个部门,以完成国家机器所担负的各种行政任务。孙中山的考试思想正反映了这种趋势。他认为,建立民主、高效、科学的政府,关键在于选拔和任用官吏,国家机关由大小官吏来管理运转,官吏的好坏、称职与否直接影响到国家机关的领导效能、决策效能和工作效能,直接关系到为人民服务的成败。主张通过考试并通过选举、委任等制度选拔德才兼备的人才来掌握国家政治大权,在各级政府各职能部门,让有业务专长的专家参与治国,以发挥各类人才的聪明才智,提高整个官员队伍的素质。这对提高政府工作效率,改进机关工作作风,建立有权威、有效能的政府有着重要的意义。此外,还可以用考试来促进地方自治,奠定了民主政治的基础。在孙中山的政治构想中,地方自治是与“人民自治”或“民治”等同的政治概念。他提出地方自治,目的在于培养国民参与政治的积极性和参政议政的能力,由人民管理国家真正成为国家的主人,为过渡到“直接民权”创造条件。
3、孙中山先生强调所有官员均须考试,对今天公务员招考严格坚持考试录用制度,严禁违规进人仍具有现实意义
公务员考试录用制度是保证公务员队伍的基本素质至关重要,可以选拔出高素质的公务员;有利于建立健全公平竞争和公开监督的用人机制;不断完善和健全公务员录用制度,对保障公民依法管理国家事务的政治权利,促进社会主义民主建设,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公开、平等、竞争、择优的用人机制的健全,同时对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促进人才资源能力建设,促进整个社会求知好学良好风气的养成,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4、孙中山关于考试权独立的思想对于完善干部选择任用机制具有借鉴意义
目前我国选拔任用干部基本有两种形式,一是由组织部门考察,党委进行任命。二是由群众民主选举,由本单位或上级机关党委审批,这种形式目前只在少数单位实行。党管干部是我党基本的组织原则,也是在实践中摸索出来的干部管理的成功经验,它对于保证干部队伍的纯洁性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但是,要真正选准用好干部,关键是要依靠完善用人机制,对干部各方面进行客观准确的考察和评价。然而,由于我国目前的选人、用人机制还不够完善,缺乏客观准确、可供衡量和比较的考评标准,因而在选人用人中,主观印象、个人恩怨、利益关系等因素就不可避免地掺杂进来,导致选人不准、用人不当,从而导致腐败现象的出现和蔓延。孙中山关于考试权独立的设想,正是克服这一问题的一种途径。在我国干部的选拔任用上,也应该通过像目前公务员一样的能力素质考试制度,而这种考试制度应由独立的机构来掌握和进行。对于那些通过考试的人,再由组织部门根据群众意见进行考察,从中筛选任用。即通过考试识其才,通过考察辨其德。这样的选人用人机制,不仅有助于把真正德才兼备的人选拔出来,委以重任,而且也有助于防止干部及干部任用中的腐败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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